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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離看著眼前的景象，若有所思。想了一陣子這才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柳孤霜。

　　「孤霜，你說他們是不是當初凡界那個明明樓的…」

　　柳孤霜聽言，也有了些印象。「可能是。」

　　「那待會找他們來聊幾句如何？」

　　看著莫離一臉雀躍的樣子，柳孤霜眼底也帶了些笑意。「隨你。只是事隔多年他們不一定還記得我們。」

　　「呵呵，到時就知道了…」

　　「…那啥，兩位大仙看完戲了，我們能不能上樓了？」

　　莫離一回頭，便見步千機跟前方的小二如出一轍地看著自己。又是噗哧一笑，「走吧。免得待會步大師說我虐待你。」

　　小二引著三樓走到一處包間，又遞了三份厚厚一本的菜單給了三人。

　　莫離隨手翻了幾頁，菜色果真是五花八門眼光繚亂，索性直接闔了起來。

　　「你們有什麼招牌菜？」

　　「欸，三位仙人若初次光臨小店，那肯定得嚐嚐咱們的八寶鴨，裡面塞了糯米、栗子、肉丁、蝦仁、蓮子、筍絲、香菇、銀杏，用了上好靈酒蒸了四個時辰，入口即化，吃完口齒留香啊！這八寶鴨一天只賣三十隻，現在恰巧還剩兩隻，若您要小的便馬上幫您留一隻下來。」

　　「那便來一隻吧。」

　　「好的，只見小二掏出了一枚玉符直接傳聲喊了聲，「三樓五號間八寶鴨一隻！」

　　隨即小二又繼續報了幾道菜名，最後莫離跟步千機點了海參吐珠、琵琶蝦餅、砂仁豬肚粥、時令甜點盤，又叫了兩壺靈酒，這才讓小二去備菜。

　　等到八寶鴨一上桌，步千機馬上眼睛大亮，口水都快流了出來「這個八寶鴨我上次就想吃了，可惜當時早就賣光了。今天總算…」

　　「快吃吧，看把你饞的…」莫離搖搖頭，先挖了一大塊帶著糯米飯跟配料的鴨肉放在柳孤霜碗裡，這才又夾了些自個兒吃了。

　　嚼了嚼，的確是清香可口，鴨肉的鮮甜肉汁都被糯米吸飽了，肉吃起來倒是仍然軟嫩不油膩，的確可算上乘。

　　「看來應該是他們倆沒錯，味道挺像的。」

　　柳孤霜倒是神色淡定地吃著碗裡的東西，「…比之前的好了些。」

　　莫離想了想，「過了那麼多年總有些改良進步吧，而且仙界的材料品質也更好些，多少有影響。」

　　步千機直接抓了一隻鴨腿啃著，反正在包間他也不怕自己英俊瀟灑的形象有損。大嚼了好幾口，聽到莫離說的話，這才抬起頭，嘴邊滿是油光。「怎麼，你們認識這酒樓的人嗎？」

　　「可能是以前在凡界認識的，待會請人來聊聊便知。」

　　「喔…我看他們挺忙的，肯來嗎？」

　　「呵呵，」莫離勾唇一笑，「我想亮出百炎谷的名號還不至於不給我這個面子。」

　　若是平時步千機可能還會跟著侃幾句，不過此時又上了幾道菜，他忙著吃便只給了莫離一個『大仙威武』的眼神，便又埋頭進了自己的碗裡。

　　幾道菜在圓桌上排著，幾乎將整張桌子佔滿。小二站在一旁笑咪咪地對三人一個躬身，「三位大仙，您點的主菜這便上完了。等用完膳小的再為三位上甜點盤。」

　　莫離點點頭，伸手掏了一枚仙石出來丟給小二。「有勞。」

　　小二欣喜地接過仙石。天啊！這位仙人是哪來的，一打賞就是一塊上品仙石，這也太出手闊綽了些。

　　「若三位無其他吩咐，小的便下去了。」

　　「…等等，敢問這裡的老闆是否叫王小明？」

　　小二聽言一愣，隨即自覺失禮便馬上接著回話。「正是，不知仙人有何吩咐？」不會是菜色有什麼不滿意的吧…

　　莫離唇角勾起，「我們當初在凡界認識時曾與你們老闆根大廚結識，待會若得空不知能否請兩位過來一聚？」

　　「這…」小二面有難色，老闆倒還好說，他們家大廚老大可是…「實話跟您說，咱們大廚平時不愛見客，恐怕…」

　　「你只消跟二位說『百炎谷莫離在此候著』便行。若二位真的不得空也那也無妨。」

　　聽見百炎谷三個字小二瞬間變了臉色。「好的，您請稍等，我這便去跟老闆稟報一聲。」

　　步千機咬著筷子看著小二飛也似地跑出了包間，不免讚嘆地看向莫離。「你們谷裡名聲還真是有夠響亮的。」

　　莫離勾著唇嗔了他一眼，引得步千機一陣顫抖，也不說了連忙繼續跟桌上的菜色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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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

 

　　第三十五章故人

　　過沒幾盞茶時間，包間的大門又被推開了。這回進來的不是小二，而是方才在大堂被包圍的男子。

　　「莫離！！真的是你們！！什麼時候上仙界了！！」

　　男子一掃方才在大堂和藹沉穩的樣子，一臉驚喜地拉了張一旁的椅子坐到莫離旁邊。

　　「王小明同志，好久不見。」

　　「唷！看這問候，當初小爺教的都沒忘啊！」王小明咧著笑臉用力地拍了拍莫離的肩膀，又往旁邊一看。「唷！柳孤霜同志！你也在啊！看來…嘿嘿…莫離你果然如願把人吃下啦！」

　　柳孤霜雖然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看莫離欣喜地跟對方打趣倒也沒有不悅，反而帶了點淡淡地笑意。

　　這人真要說，還是促成莫離跟柳孤霜關係的一大推手。

　　「托福，結成道侶都四十年囉。剛剛在大堂看你跟大華也是百年如一日啊。」

　　聽言，王小明故意板起一張臉，不過一雙晶亮的眼睛還是充滿了笑意。「別說那傢伙，整天黏糊糊！」說到一半，王小明又搬了五大壺靈酒到桌上，倒了兩杯一杯推到莫離面前。「咱們哥兩個四…五…六十多年沒見了！今天肯定要不醉不歸！…柳同志我知道你酒量不太好，就不算你的啦。」

　　莫離接過酒杯跟王小明一碰，便是一口乾了。「你確定要不醉不歸？我怕你這酒樓今晚得破產啦。」

　　「…我糙！小爺都忘了你這妖怪千杯不醉。行了，小爺不醉不歸，你隨意吧。」

　　莫離呵呵笑著，又跟王小明一起乾了一杯。

　　見步千機在一旁一面啃著菜，一面好奇地看著兩人，莫離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步千機表示：我的存在感有那麼薄弱嗎！）

　　「千機，他是當初我們在凡界認識的朋友，王小明。當初他跟他家李大華夫夫倆在凡界也是開了酒樓，大概六十多年前認識的。可惜這倆個早了我們三十年飛昇，後來就斷了聯繫。」

　　「就是說啊！你這傢伙上了仙界也不通知一聲，小爺可是缺了三十年的藥膏啊～」

　　莫離打趣地瞄瞄王小明的後方，「怎麼，大華精力旺盛你吃不消啦？」

　　「糙！別提那混帳，你不知道他昨晚多禽獸……咳，別說那些了，快點介紹這位新同志讓我認識認識！」

　　「行了。」莫離又翻了個白眼，跟王小明和步千機相處的時候估計是他人生中翻最多白眼的時候了。「你對面吃得嘴角流油的這位陣法大師叫步千機，前陣子結交的，目前跟著我們一起出來遊歷。友情提示，比你還不靠譜。」

　　步千機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莫大仙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這麼英俊瀟灑天資聰穎技術高超…」

　　「…還人神共憤是吧？」王小明在一旁樂呵地接著話。

　　「那是！王道友您真內行。」步千機挺了挺胸脯。

　　「哈，你這人挺有趣的。以後來店裡報我的名字，就算沒位子我也讓你打包隻鴨子走。」

　　步千機閃著星星眼，「那就多謝你啦！你們繼續聊，我吃我的，不用管我。」看著兩人面前已經瞬間清掉兩壺酒，反正自己酒量也沒多好，還是吃菜要緊！

　　莫離又乾了一杯酒，這才繼續抓著王小明說，「你家大華呢？」

　　「還在廚房忙活呢，菜也該快上完了，等會就來。大華估計比我還想你，沒了藥膏玩得不盡興，他可是比我還饞著呢！」

　　王小明跟莫離交換了個眼神，一同竊笑了起來。

　　在一旁的柳孤霜眼神略顯無奈。想當初他與莫離認識眼前這人時，他們只是朋友關係，這人一樣是這般與莫離打鬧，還教了莫離不少…花招，直說以後要是把他給成功拐了下來能用。就算漸漸地他跟莫離已經有一點淡淡的曖昧產生，當時他也沒想到兩人居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許是這等關係，他對王小明與莫離親密打鬧的行為倒是多了幾分耐性。

　　正當兩人勾著肩你一句調侃我一句打趣聊得好不開心時，包間的門又打開了。果然是方才大堂出現的那名壯碩男子—大廚李大華，一手拿著幾個方形小盒，另一手又拿著茶壺跟幾個杯子，放在桌上。

　　「聊得真開心啊。莫離、柳孤霜，許久不見了。」

　　柳孤霜僅是朝著李大華一個頷首，還是莫離熱絡些，「大華你終於來了，快坐。手上拿著啥呢？」

　　「你們聊得太忘我，都忘了還點了甜點不成？」李大華呵呵笑著，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

　　李大華將幾個方形小盒打開，裡面隔成了九宮格，每格裡都放著造型精緻的小甜點。隨即又在每人面前倒了一杯茶。

　　「味道有些甜，配著茶喝吧。」

　　莫離夾起了一個刺蝟造型的小甜包，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大華，你手也太巧了。」

　　王小明這才翻了個白眼說，「最好是他手巧，這些甜點都是我一早做好放在冷庫裡涼著的。讓他做那些圓滾滾的包子還行，這種雕功還是別指望了。」

　　李大華被自家伴侶涮了一頓仍是滿臉笑。「媳婦說的是，先吃點東西吧，站了一晚上肯定餓了。」說完，又將另外兩個裝著各式鹹點的食盒推到王小明面前。

　　「哼，算你識相。」王小明斜睨了李大華一眼，這才接過食盒開心地吃了起來。

　　見狀，李大華才又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王小明旁邊，時不時的還夾了些桌上的菜到他的碗裡。

　　莫離見這兩人百年如一日的樣子也是笑了，又湊到柳孤霜耳邊低聲打趣了幾句。

　　柳孤霜眼裡交雜著些許無奈與笑意，又伸手乘了一碗粥放到莫離面前。「你剛才顧著喝酒都沒吃多少。先喝碗粥再吃甜點，聽話。」

　　莫離撇撇嘴，只好又將筷子上的刺蝟甜包放回盤子裡，接過小碗一口一口的喝起粥來。

　　「嘿嘿，沒癢奧乙機然是呼館言啊（沒想到你居然是夫管嚴啊）！」王小明嘴裡咬著餡餅一邊賊笑地戳了戳莫離的手臂。

　　「小明，乖，吞下去再說話。」李大華在一旁也是一臉不贊同的樣子。

　　「嗚偶又…咳！」

　　果然，沒講幾句王小明便嗆到了，急忙接過李大華遞來的茶趕緊灌了一大口。

　　「就說吞下去再說話吧，都不聽話。」

　　王小明吐了吐舌頭。

　　莫離看到這一幕也是笑了，「我怎麼覺得夫管嚴的不只我一個？總之兩個人開心就好，誰管誰有什麼關係呢。」

　　「欸你這話我愛聽！這杯我敬你！」王小明拍了一下桌子，又拉著莫離乾了一杯酒。

　　柳孤霜跟李大華看著兩人這般，眼裡都帶著笑意，但也只能無奈地不時關注著自己的伴侶。只有步千機一人在旁邊也不覺得被冷落，反而一面吃東西一面看戲，十分自得其樂。

　　「話說回來，你們怎麼到仙界之後酒樓名字也改了？」

　　王小明聽言，又翻了個白眼。「當初在凡界還不是這傢伙趁我不注意把酒樓名字取成了什麼『明明樓』，肉麻死了。結果這傢伙上了仙界本來還想用這名字，誰知道聽說中州那邊有人已經用了這名字，就換了一個。結果，唉！神馬『日月樓』啊，還不是那個意思…」

　　「總比叫什麼『愛明樓』好些吧？」莫離想著那般畫面，不免又笑了好一陣。

　　「你還真別說，這混帳當初選的名字中就有一個是這個！要不是我拼命阻止，哼哼！」

　　這下莫離真得笑到眼角泛淚了，直接笑趴在柳孤霜懷裡抖了好一陣子才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