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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動亂

　　最後這場紛爭還是一名天外飛來的烏鴉給解決的。

　　這情形是這樣的︰就見火翼跟琴雨吵到一半，突然彷彿天黑了一般巨大的陰影籠罩其上。莫離抬頭一看，才發現居然是一隻巨大的三眼烏鴉。那烏鴉飛快地俯衝下來在即將碰到地面時化作一陣黑霧，隨即變成一名面貌冷峻，黑髮灰眼的高挑男子。

　　男子一落地，便一手抓著一個，狠狠在兩人頭上敲了一記。沒想到本來劍拔弩張的火翼跟琴雨不但不惱，反而還安分地站在男子面前，活像被教訓的小孩一般。

　　莫離哪曾看到火翼這副樣子，也是好奇了起來。他打量了男子好一會，這三眼烏鴉變成人形時，額上的那顆眼睛居然變成一個菱形的黑色寶石。搭配上男子冷峻的外貌倒是更添幾分神秘的色彩。

　　男子彷彿注意到莫離的視線一般，突然轉了過來，他灰色的眼珠彷彿會吸人魂魄一般深不見底。他打量了莫離與柳孤霜一會，才緩緩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滿是邪魅，就連莫離這老是被人說是妖孽的也不禁看傻了一會。

　　「這就是阿翼常提到的小孫孫？」男子的聲音微微沙啞卻充滿了磁性。

　　火翼聽到這才三步併兩步地走回莫離身邊。「沒錯。渚大哥，這就是我可愛的小孫孫莫離跟他的伴侶柳孤霜。小離兒、孤霜，這是咱們小隊隊長－冥渚，你們剛剛也看到他的原型了，三眼烏鴉。沒事可別盯著他的眼睛看，會勾魂的。」

　　莫離聽到火翼一句『渚大哥』便知對方是比火翼還要更厲害的人物，跟柳孤霜兩人便正了臉色跟冥渚問候。「前輩好。」

　　冥渚似笑非笑地看了兩人一會，這才頷首。「跟阿翼一樣叫人即可。」

　　火翼聽言一喜，這才向兩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會意地馬上改口︰「渚大哥。」

　　冥渚這人其實不容易親近，七千多年歲月裡，除了自己不愛出門的伴侶之外，就只有小隊這幾個看得上眼的結交成朋友。莫離跟柳孤霜雖然天資不錯，但是仍是上仙修為的兩人，若不是跟火翼有著關聯，也是難以入得了冥渚的眼。

　　「人都到了，那走吧。」冥渚說完，便轉身往主城門口走了過去，其他人見狀也連忙趕上。

　　琴雨一邊走一邊碎念，「…不對啊，小離他們跟著阿翼喊大哥，又叫我姨姨，那我不是虧了。」

　　「誰叫你老愛跟阿翼比拼。」紅髮男子擁著黑髮金瞳男子走在一旁，忍不住刺了一句。

　　莫離看著火翼也跟著幾人走去，便出了聲。「大爺爺，那我們先回去了？」

　　火翼這才注意到兩人沒有跟了過來，「來都來了，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莫離看著火翼背後的漆黑主城挑了眉。這不是妖都之主的居所嗎？他們這類閒雜人等跟進去…沒關係？

　　火翼還沒說話，走在最前面的冥渚便回過頭。「還不跟上。」

　　這句話是朝著莫離說的。見狀，莫離只好也牽著柳孤霜跟了上去。人家讓去就去吧，有熱鬧看也好。

　　見兩人走到自己身邊，火翼才指著前方黏在一起的男子對兩人說道︰「剛才忘了介紹。紅髮的是鳳陵，黑髮的是玄玨，他兩也是一對。」火翼頓了頓，又湊近莫離身邊輕聲說，「…你猜他們誰在下面？」

　　莫離想了想，偷偷指了黑髮的玄玨那邊，收穫火翼一個大拇指。

　　「玄玨是妖主的大兒子，待會我們就是要進去見妖主。他有點嚴肅，不過人還不錯。妖主也聽說過你們倆，待會進去不用擔心，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沒想到眼前就有一名妖主的後代，莫離有些驚訝地多看了玄玨的背影幾眼。聽到火翼的話，他這才點點頭。仙界五大仙帝之一，還是妖族的領袖，那就算是向來我行我素的百炎谷也不是輕易能惹上的人物。有火翼這句話至少他也能安心一些。

　　一路走進主城，雖不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但是仍見到不少守衛站崗著。

　　冥渚直接領著幾人走進了議事廳，還沒打開門，莫離跟柳孤霜便感到門內傳來一陣相當沈重的威壓，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兩人仍是鎮定地跟在幾人後面走進議事廳，臉上波瀾不起。

　　所幸過沒多久，那股威壓便消失了。

　　議事廳內已有一人坐在主位上，另外還有一人站在他旁邊拿著一份文書悄聲報告著。

　　坐在主位上的人揮揮手，示意幾人先坐下候著，又跟身旁那人說了幾句，等那人報告完了，男子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幾人。

　　莫離眼角餘光注意到離場的那名男子，突然覺得有些眼熟。但是還沒想到便感受到一股視線盯著自己，他才連忙回過神。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跟玄玨一樣黑髮金瞳，面貌也是如出一轍的英挺秀逸，但是多上了幾分威嚴，歲月的洗練也讓他比玄玨還多幾分韻味。

　　男子看了莫離跟柳孤霜幾眼，這才向兩人勾起了笑。這一笑方才的威嚴便少了幾分，反而有些長輩看待晚輩的溫和之意。

　　莫離跟柳孤霜見妖主盯著自己，便站了起來一拱手。「妖主前輩安好。」

　　妖主點點頭，臉上那抹笑容依舊和藹。「兩位小友好。來我這不用拘束，阿翼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也不用那麼生疏喊我妖主了，直接喚我燁叔叔吧。」

　　「好的，謝謝燁叔叔。」

　　「快坐下吧。待會我們幾個要聊些事情，你們倆有興趣就待著聽吧。」

　　兩人再次向妖主道了謝，這才聯袂坐下。兩人坐下之後，莫離忍不住暗自傳音給柳孤霜。

　　『看這陣仗，這回他們好像不是要去狩獵的樣子。』

　　『嗯，先聽聽前輩怎麼說。』

　　幾人身邊不知何時都放上了一杯茶，妖主玄燁喝了口茶，這才緩緩出聲。「你們最近都有發現東部最近有些不安定吧？」

　　火翼聽言最先出了聲。「您是指青龍那邊吧？前幾年就偶爾有些小動靜還以為又是些小打小鬧，不過聽說最近好像鬧的有點過了？」

　　玄燁頷首。「根據消息，他們這回夥同了周遭的幾個氏族，集結了軍隊開始朝著附近的幾座城市攻去。」

　　冥渚聽了也是皺了眉。「那傢伙還是不死心？」

　　「關了兩千多年，前陣子出關我就覺得有些不妙，便暗地派人查探，這才查到他們又在暗自集結勢力。」

　　玄玨在一旁想了想，忍不住問了句。「爹，您是指青龍族的那個藍燃？」

　　「沒錯，兩千多前年那時你還小，那藍燃一直想擊敗爹當上仙帝，讓青龍族成為妖族之首，他帶了幾個仙君位階的妖修一起偷襲我跟阿渚，打了幾天最後還是被我們倆合力擊退。其他人都死了，就剩藍燃一個被打至重傷。因為當時青龍族族長苦苦哀求，我們才把他放了回去，要求他永生不得離開青龍族地，否則便格殺勿論。據說他花了一千多年時間養傷，又暗自殺害了青龍族長嫁禍他人，這幾黏好不容易收妥了青龍族勢力，便開始籠絡周遭氏族暗自集結了起來。你們看吧，這便是他寫的。」

　　幾人輪流接過玄燁手上的玉簡，看到裡面張狂無禮的字眼都忍不住皺了眉。

　　「那這回我們便是要去擊破那藍燃集結的反叛勢力了？」

　　玄燁頷首，伸手揉了揉眉心。「這回藍燃集結了四名仙君、幾百名金仙、上仙真仙位階的更是不計其數。按照那人習性，估計會先派出那些中低位階的四處進攻擾亂我們，主力的幾名仙君跟藍燃自己估計還是會等到最後一步才會現身。」

　　幾人聽言，神情更加嚴肅幾分。這麼看來，這場仗可有的打了。

　　冥渚想了想，問了句︰「我們目前人手夠嗎？」

　　「最後一仗肯定夠。但是前期那些妖海戰術，恐怕得多集結一些人手。我已經在招集人馬，你們若是有推薦的人選也可以引薦一番。這回下來，恐怕至少得拖到五年以上才能將那些勢力全部消滅。」

　　眾人聽了皆嚴肅地頷首，各自想著可以拉壯丁的人才。

　　火翼這時又問了句︰「預計什麼時候出發。」

　　「那些人已經集結好勢力，分頭朝著周遭幾個城鎮去了。最晚半個月內，我們必須派人出發。」

　　藍燃派人馬四處攻打城鎮，很有可能是吊虎離身之際，趁著妖都勢力一踴而出趁機襲擊佔領妖都。所以妖主玄燁輕易不能離開妖都，他們小隊幾人也必須輪流在妖都留守，絕不能傾巢而出。

　　聽著幾人的討論，一旁聽著的莫離跟柳孤霜臉色也沈重了不少。他們倒沒想到剛來妖都便遇上這千年難得的妖族動亂，但是人已至此，加上火翼與他們的關係，自然是能幫的便是盡量幫襯一二。

　　柳孤霜聽了心裡也有了些想法，但他還需要再思考一番，必須先盤算好才能好好地跟莫離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決定

 

　　第五十七章決定

　　玄燁留了幾人用晚膳，但畢竟大家心裡都想著藍燃動亂的事，也只是草草用了些，便離開了主城。

　　走到一半，冥渚便出聲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合適的人手。分頭進行吧，十天後會合。」

　　其餘人聽言都同意地點了頭。

　　冥渚見眾人沒有異議，一個旋身變化回三眼烏鴉的原身飛走了。

　　「大哥動作也太快了些…」琴雨看著天空上已經化成小點的冥渚喃喃自語。

　　玄玨雖然是妖主的兒子，但是平常還是都跟鳳陵一起行動。此時他也是跟著大夥一起出了主城。

　　「你們有什麼打算？」

　　琴雨摸著袖口偷偷竄出來的小蛇，想了一會。「我先回族裡把那些成年的都集合起來，能帶的都帶過來吧。咱們琴蛇跟其他有交情的蛇族加起來，至少能出幾百個人手還是沒問題的。」眾蛇族在妖族內也算是人口…妖口龐大的。

　　火翼也接著說。「明日我也回族裡問問，帶些人手過來。百炎谷那邊我也問問清河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

　　玄玨聽言頓時一喜。「若是百炎谷也能出些人手就太好了。有他們那些丹藥，至少能減少很多傷亡。」

　　「其實…」火翼拍拍莫離的肩膀。「要丹藥的話，我家可愛的小孫孫就能代勞了。」

　　幾人聽言頓時轉向莫離，個個眼神放光。

　　莫離見狀，也沒什麼激動或者是怯意，只是勾著唇緩緩說道。「大爺爺的事就是我的事，有需要什麼丹藥給我清單即可，只要是我能力範圍的，一定幫忙。但是原料的靈草就要請各位提供了。」

　　「那當然！那就先謝過小離了。晚些我跟父親商量好之後，會將所需的丹藥清單列給你，屆時需要哪些靈草，你吩咐一聲便是。只是這場仗得持續好幾年，估計需要的丹藥可能…」

　　莫離沒有馬上回答，先是轉頭看向柳孤霜，跟對方換了個眼神之後，這才應了。「近來我們倒無他事，只是有關此事具體怎麼安排，我得跟谷裡商討一回。」

　　「沒問題，這兩天內能有個回覆便行了。」

　　火翼摸了摸莫離的頭。方才他自作主張推了莫離一把，想來也是自家小孫孫不會那麼見外，果然是好孩子。

　　「那你們倆便是要回鳳族一趟了？」

　　鳳陵頷首。「這一趟來回估計得花個七八日，屆時有什麼狀況便傳音聯繫吧。」

　　「好，若無事便照渚大哥所說，十日後在此會合。」

　　話說完，幾人便直接分頭行動了。

　　因為火翼在妖都內有著住處，便索性也讓莫離跟柳孤霜也退了房，到他那去住。火翼的住處時常有幾名僕役在內整理，久沒人居住也是相當乾淨整潔。

　　火翼準備了主屋旁的房間給兩人使用，離火翼自己的臥房只有一牆之隔。

　　回了府，三人都沒回房休息，而是坐在外廳用莫離的傳音靈器跟百炎谷聯繫。

　　司雷一聽到莫離打算留在妖都這邊幫忙煉藥又是一頓抱怨。自家孩子怎麼老是不愛回家呢！

　　他也知道莫離這番其實主要是打算藉著這次機緣再精進位階。畢竟他們這脈就是靠煉藥煉器提昇修為的，這幾年下來閉關煉藥，至少進階到金仙位階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他家那口子能讓他自個兒閉關那麼久？司雷疑惑地想著，想到柳孤霜可能有的不滿情緒，自個兒又偷樂了一會。

　　最後百炎谷的決議是，妖主出得了靈草的丹藥，就讓莫離去煉。若是有需要哪方丹藥卻給不出靈草的，就交給百炎谷內處理，雖然仍要收費，但是看在火翼的面子上那價格絕對是只比成本價高上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