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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奈何 作者:三个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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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庙的正门刻着个公德碑,上面写道。
  “不见当年庙宇,惟留神树长生。岁月沧桑,钟鼓石狮隐踪;世事变亘,宝殿戏台遁形。百年钟声悠悠,颂扬千年道统,一生孝善烈烈,流传百世芳名。”
  虽然这庙宇已破败不堪,但百姓们对土地公的敬仰之心,却丝毫没有随着岁月的变化而流逝。
  进庙就可以看到一副对联挂在土地公公的塑像两帝。
  上联——莫笑我庙小神小,不来烧香试试
  下联——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做恶瞧瞧
  虽然不是土地神的神诞之日,这里的香火却依然络绎不绝,尤其是做南来北往做生意的人,总要不会忘记来好好孝敬一番土地公公的。
  这会儿土地老儿却不在殿内享用他的子民们供奉来的烛火香油,正挂在土地庙外的槐树上晃悠,要是百姓们看到,这威信何在?
  他的对面站着个面戴笑容的男子,正是黑无常范无救。
  张福德挣扎了一下,无奈的垂下了手,心中悲叹了一声,这才开口道:“八爷,不必每次见面都这么热情吧?” 
  范无救弯下腰对上他的眼,伸手揪住了他的胡子拽了拽笑道:“老头儿,你给的消息多少还有点用,林荷笙那里,我也算小有所获。这不,又得来麻烦您老人家了。”
  麻烦?老人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会这么对待个老人家?张福德心里报怨,脸上倒还是笑嘻嘻的:“八爷说哪里话?有什么事,尽管讲,小老儿能办到的,一定不负所托。”
  范无救松开了手,从袖子里掏出件物什来,垂到了张福德的面前,那是颗玉坠,被红线栓着不住的晃荡,像极了一颗摇摇欲坠的泪滴。
  “这是……”
  “我要你去帮我查查,这玉,到底是什么来头。”范无救把玉坠塞进了他的衣服里,拍了拍:“我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范无救大步离开的身影,张福德不由大喊:“您倒是把我放下来啊?!”
  范无救自然没有应他,至于张福德如何下来的,不提也罢。
  张福德没敢多耽搁,处理完手头的一些事情,就赶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的天字房里,那里有他的线人。土地公之所以消息灵通,正因为他在各地都安排着自己的眼线,这也算是土地公的副业,赚点闲钱花花。
  如果在阳间,这种职务就叫做——包打听。
  土地公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刚到楼下,就听得头顶“吱呀”一声,天字号的窗户被撑了开来。张福德不由抬头望了望,那里有个人正朝外张望,他戴着副面具,苍白的底色上画着两只漆黑的眼,嘴唇鲜红,向上弯起。
  他是张福德的线人,叫做“阿九”,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名,只是个代号而已。这些做线人的,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以免日后麻烦。
  阿九的手里拿着把白纸扇,摇得正欢,那弯弯的嘴角总让人觉得他一直在笑。
  张福德线人虽多,但唯阿九的消息最是灵通,因此他给阿九的银两也最丰厚。阿九并不常来这家客栈,这阶段或许手头紧,倒是频频出来赚钱花。
  阿九眼见土地公走远了,这才戴起桌上的斗笠,把面具收进了怀里,拉开门离开了客栈。
  刚刚才过了中秋,正是水果上市的好季节。阴间无法种植,自然不可能有采摘的乐趣。但聪明的鬼魂们会去找酆都东街角的老鬼张子阳,施点小障眼法,把他们的香火蜡烛变成各种各校漂亮的食物来。
  张子阳吏属阴司,他的工作,就是让阴间看上去尽量与阳间无异,这也是天齐仁圣大帝赋予他的法力。
  黄澄澄的橘子,像一盏盏小巧别致的灯笼;紫色的葡萄玲珑剔透如玛瑙;西瓜圆溜溜的,像个球,表皮上镶着墨绿和嫩绿条纹……
  苏荷在水果摊上停了下来,眼光停留在了一堆饱满的石榴上。它的外表并不好看,没有苹果那样红润光滑的外表,令人一望而产生羡慕的心;也没有菠萝那样的诱人香气,让人闻了不由得馋涎欲滴,它只有一层粗糙的黄皮,土里土气的。在它的表面还有一个裂口,像咧着嘴在傻笑,乐不可支的模样。
  苏荷不由看得出了神,轻声吟道:“榴花初染火般红,果实涂丹映碧空……”
  “公子,我这石榴好着呢,要不要来两个尝尝?”小贩拾起只个头饱满的石榴在手里掂了掂,虽然低等的鬼是没有味觉的,且这些石榴表皮之下,也不过是些无味的蜡烛而已。但他们向往甜蜜的心不变,买一些回去虽然尝不出味道,却聊以安慰。
  “不必,谢了。”苏荷摇了摇头,抬脚离开。
  石榴看着并不养眼,吃起来也颇为费事,但偏有人爱不释手,每次看到石榴,一双眼睛就比那剔透的石榴籽还要明亮。
  苏荷并不爱吃石榴,只是那人喜爱,所以苏荷常常会剥给他吃。阴间的石榴虽有石榴的样子,却终究是香火蜡烛,于是乎他们俩每年寒露时分,便会留到阳间,偷偷采摘那一颗颗沉甸甸,挂满枝头的丹若……
  那人极懒,每每都央着他给自己剥了皮,取了子,送到嘴里,这才开心闭上嘴感受丹若汁在齿颊间香甜四溢。
  已是深秋,屋外更深露重,屋内最后一点烛火熄灭,整个院子顿时被黑暗包围了,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头投射在地面上,一片雪白。隐隐约约见,可见墙头上坐着两个黑色的身影。
  较小的那个身影晃着双脚,眼巴巴的看着另一人手中的丹若。只见那人用修长的指在饱满的丹若顶端轻轻一弹,那丹若便裂了开来,露出里面血红透亮的籽来,一颗颗比皇宫里娘娘们佩戴的红宝石更加夺目。
  那小小身影的主人的眼睛便如同天边的繁星一般,越发明亮了起来:“哇……这颗最好,又大又红,熟透了。”
  “想吃吗?”个子偏高的男子弯起眼,拿着丹若在他眼前晃了晃。
  “快给我!”那人伸手便去夺。
  高个子的人影抬起手,将丹若藏在了身后。
  “苏荷!”那人拧了眉,伸手去他身后抢:“你又不吃,藏着作甚?快给我!”
  苏荷只是捏着丹若,躲避着不让他拿到:“我虽然不吃,但是怎么也是我剥的,哪儿能那么轻易就给你?”
  那人比苏荷身形小上太多,任他怎么伸手,也够不着那让他垂涎欲滴的丹若。他收回了手,看着苏荷:“你怎的乐此不疲?每年都不肯轻易吃到。”
  苏荷勾起嘴角直看着他笑:“你既知道我每年如此,就该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人的眼睛便弯了起来,伸手捉了他的衣领偏头凑了过去,吻上了他柔软的唇。
  苏荷抬手托住那人的后脑勺,缓缓闭上了眼睛,头顶的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洒在二人身上。
  分开的时候,彼此的气息都有些不稳,那人的脸颊红红的,如同苏荷手中的丹若。抿了抿嘴唇,又伸长了颈去看他藏在身后的果子:“现在可以给我吃了吧?”
  苏荷低头,拿出丹若,细长的手指剥下那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果实,喂到他唇边:“倘若一年四季都有就好了。”
  那人迫不及待的张了嘴,把他手上的果子吞了,这才满足的咂了咂嘴:“一年四季皆有的话,或许我就没这么爱了呢。” 
  “一年四季皆有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做了,天天跟你做个采石榴大盗,采遍这世间石榴。”
  那人忍不住弯了眼睛咧嘴笑:“我只听过采花大盗,却不知还有什么采石榴大盗的。”
  “就是我们俩。”苏荷也忍不住笑了,两人不过谈话的这会儿功夫,一颗丹若就已经吃完了:“还要吃吗?”
  那人吃完了一整颗,嘴唇都洇上了一层薄红,满足的叹了口气:“不吃了,吃多了,滋味便没那么好了,不过一会儿偷些带回去。”
  苏荷点了点头,同他一起坐在墙头赏月:“可惜此等美景只能上来观赏。”
  “或许将来有一日,我们不需要上来,在阴间也能看到如此美景呢?”那人倒是乐观,总是面带着笑容,一笑便露出口雪白的牙。
  “这样吗?”苏荷想了想:“也不是没可能的,让天齐仁圣大帝施法便可做到。”
  “天齐仁圣大帝也不是我等想见便见的,他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的,为这点小事,哪里肯出来见我们?”
  “总有一日阴间的体制会健全起来,或许能过上与阳间类似的生活的。”
  那人朝他一笑,道:“这倒是其次,我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便好了。”
  “不说这些了,花前月下的,尽说这些话,岂不辜负了良辰美景?”苏荷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苏荷,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相见,该如何是好?”那人看着天上的明月。
  苏荷也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倘若有朝一日我们不能相见吗?”
  “嗯,你要如何是好?”那人转过头,一双笑眼看向他。
  “我就去找你。”苏荷垂下眼,看着他的眼睛:“无论你去了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那人嘻嘻一笑,伸手握住了苏荷的手:“那我便等你来找,别让我等太久了。”
  苏荷张开手指,和他十指紧扣:“我来找你,你不来找我吗?”
  “我懒啊,就等你来找我。”那人笑道:“你可不许偷懒,若有一日我不见了,得快一点找到我。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
  “要不然我便忘了你,重新找人喜欢去。”那人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
  苏荷伸手咯吱着他:“你敢?!”
  那人经不住他咯吱,大笑着避开,差一点从墙头栽下去:“不敢不敢……”
  苏荷伸手勾住他的腰,将他拉了回来,抱紧他:“如果你忘了我……忘了我也要让你再回到我身边,哪儿怕……”
  “哪儿怕是恨我,也比忘了我好。”苏荷闭眼抱着他,下巴磕在他的肩头。
  “我怎会忘了你?”那人伸手去抚他黑玉般的长发,轻轻拍着他的背:“永远不会的。”
  “我也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苏荷收紧了手臂:“我们也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那人也伸手抱住了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苏荷啊,你快勒死我了……”
  苏荷勾起嘴角,松开手,低头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柔弱?”
  那人朝他抬了抬下颌,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苏荷看着他的样子,心头一动,垂头就吻了上去。
  那人抬起下颌,回吻着他,秋风徐徐吹起二人的衣衫,发出动人的乐章。他的吻热烈而炙热,那是阴间无法感觉到的温度。
  两个人正在墙头上忘我,就突然听的一声叫唤,随即就是咚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掉进了井里。
  “什么声音?”那人松开了手,睁开眼睛往井边看了过去。 
  “不知道,好像是有人掉井里了。”苏荷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口井,地上还有只木桶在地上打着转。
  那人原就是个热心肠的,听了此话,便从墙头一跃而下,身形一晃,便来到了井边,扶着井圈往下张望。
  井里果然有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估计是趁着夜色,大人们都已熟睡,偷偷跑出来玩水。此刻正伸着手臂挣扎着,模糊中看到井口有人,哭喊着救命。时节已经是深秋,井水又凉,这个孩子显然不会游泳,挣扎了几下就往水里沉去。
  “是个孩子。”那人不做二想,蹬上井圈,便直直的落了下去,孩子的脚才被水底的水鬼碰到,就被他一把提住了衣领,将孩子捞到了怀里,转眼就把孩子抱出了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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