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与绘 作者:清小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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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左青衣上前一步,用修剪的精致锐利的长指甲轻戳岳瑟微微起伏的胸口,“你已经不是靠不靠近左宅的问题了,你可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左家主人的厢房里啊。”
“美人儿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么,你看,我这不是良心发现又把东西给送回来了么……”
顺着岳瑟的目光,左青衣看到了他身后体积不小的明黄色包袱。被他拎着拖动了一点,叮当作响,大概就是从左宅摸去的首饰和器皿吧。
左青衣挑挑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比他比他高出一头却一脸谄媚的岳瑟,末了撇撇嘴。
“明明长得一表人才,却偏偏做了这样的勾当,啧,真真是可惜。”
“……这可是我伟大神圣的理想和职业,其实……我一直还蛮自豪的……”
看着岳瑟那一脸无奈又骄傲的样子,左青衣竟出人意料的笑出声来,着实让岳瑟心中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好讨厌,起不出标题啦…我果然是起名无能星人…= =
第8章 浅唱
“原来美人儿你也会对我笑的啊……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冷美人呢!”
“我当然会笑……还有,不要一直美人长,美人短的,我即使是个戏子,可也还是个男人呀,这美人叫的我真难受……你就叫我青衣罢。”
“青衣?为什么不叫花旦?老实说,我觉得你扮花旦应该比青衣美多了……”
左青衣很难得的向岳瑟翻了个白眼,后退几步,伸了个懒腰。
“我是说我的名字就是青衣,左青衣——大概是因为我母亲是演青衣的,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如果真的叫花旦,那我可要郁闷死了。”
左青衣歪着头微微一笑,伸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眼角瞟到了一直愣在原地不动的岳瑟。
“傻了?看呆了?”
“有点……啊不对!”岳瑟回神,他望着对他盈盈浅笑的人儿,突然觉得那些梦境、刚才的左青衣,都有点不真实。
“青衣啊,那你就叫我——呃,就叫岳瑟吧!”
“岳瑟?”
“对,岳飞的岳,锦瑟的瑟。”开玩笑,总不能让他唤自己瑟吧?岳瑟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出奇的难听。
“岳瑟啊……”左青衣若有所思,忽的狡黠一笑,“其实叫瑟也不难听。”就是有点诡异。
“……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衣衣,小衣了。”
左青衣身上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无力的摆了摆手,转身踱到窗前,探出半个身子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次发现,原来深夜的空气那么好。”
“那是当然!像我这样夜半出洞的人可是深有体会啊,哪像青衣大少爷您啊,每天好眠滋润的,啧,这脸蛋儿真水灵,让爷摸一把~”
左青衣微恼着拍掉岳瑟伸过来的爪子,仰望着圆月不说话。
他记得,在某天的前一晚,月亮也很圆,而且大的不可思议,甚至连上面坑坑洼洼的痕迹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必须早睡,因为每天都要早起来吊嗓子,对于一个戏子来说,嗓子就是他的命根,必须保养的好好地,当然,脸蛋儿也很重要。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这张倾城绝艳的脸,他只是凭着一副好嗓子,要多久才能爬到江南第一名伶的位子。
但是这些他都不会和岳瑟说,他现在觉得睡意全无。
左青衣转向岳瑟,看见他也正对着圆月若有所思。不过,那个表情或许更适合称为——发愣。
“想不想听我唱一曲?”
“咦?”岳瑟猛地回神,他惊愕的望向一脸娇笑的左青衣。
不会吧,昨天晚上他还在想着怎么才能亲耳听听江南第一名伶的戏呢。
“不想听?!”
“不!想!非常想!”
岳瑟狗腿的扑到左青衣面前,用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真是像极了某种大型犬科类动物。
左青衣退离窗边,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轻启朱唇,缓缓轻唱。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兰闺深寂寞,无计庭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怎么样?”
“好听!可惜这儿只有我一个听众,更没有掌声和喝彩。”
“无所谓,当初选择唱戏,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我喜欢唱戏——再来一段?”
“哎?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来兴致了?我可是听说江南第一名伶平时唱戏的多少全凭心情而定的。”
“对啊,今晚上心情不错。”左青衣朝岳瑟眨眨眼,“再说了,也不知过了今晚还看不看得到你了啊,小贼,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吧。”
“说点好话行不?我其实现在心里很乱……”
“看出来了,刚才没有在认真听我唱戏。”
“不要说出来好么……”
左青衣摊摊手,一回身,又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球,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
注:[月色溶溶夜……应怜长叹人。]出自《西厢记》;[梦回莺啭……]出自《牡丹亭》——游园惊梦。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呈上升趋势……
第9章 老连
天亮,曲终,人散。
左青衣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了,醒来之时,天已经亮了。而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
灵敏的鼻子嗅嗅,身上还留有那个小贼的味道。想必是他把自己抱到床上去的吧。
左青衣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在房中环顾了一周,岳瑟早已走了。
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小失落。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在他那看似无所谓的外表下,又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呢?左青衣微愣,话又说回来,每个人都有一段前尘往事,又何必去在乎他的过去,与他又有何干?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左青衣的思绪,门被轻轻推开。
“少爷,醒了吗?”原来是老管家。
“老连,今日怎么想到来叫我起床了?”
管家的脸色古怪中又带着几分慌张,“少爷,您、您昨晚睡得可好?”
左青衣皱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昨晚又有什么怪事发生。心中有了思量,一抬首,摇摇头,道:“昨晚有些睡不着,又来了兴致,唱了一夜的曲。”
“什么?少爷,您、您,没睡?”老管家脸色顿时煞白,惊愕的话都说不顺了。
“也全非如此,过了子夜后几个时辰,我也不知是何时倦了便还是睡下了。”左青衣心中疑虑更甚,老连一向沉稳有度,不曾在他面前如此这般失态过。
“有什么不对的吗?虽说我一直早早睡下,这难得一次晚睡也并无不妥吧。”
“少爷,你昨晚有觉得不舒服吗?尤其是临近子夜的时候。”
“没有……老连,你这是怎么了?不会也相信什么月圆鬼宅的荒唐传言吧。”
“不,不是,只是担心少爷嗓子不适,今儿个不能唱戏了。”
“嗯,今日是不打算去了。”
“少爷,都是老连没用,拖累了少爷,竟然让少爷这样贵重的身份去唱戏。老连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左家的列祖列宗啊!”老连说着说着便向外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左青衣早已屡见不鲜,自从他踏进了戏院的大门,老连愧疚的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次。
“老连,和你说了多少次,别这样,快起来。”下床扶起老连,“我什么身份?我不过是条丧家犬罢了。唱戏又如何?我喜欢唱戏。况且,你已年老,我不去挣钱养家,难道要靠着你养活我们两个。如今,我也渐渐有了名声,左家也一日日好起来了,还有什么不值得的。好了,不说这个了。老连,让我再休息片刻,还是困得慌呢。”
左青衣又往美人榻上一卧,老连擦擦脸,恭敬的退了出去。
门内,左青衣很快便入睡了。门外,老连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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