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于无声处 作者:章半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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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见展昭在别人面前这么不顾形象,突然想起早先他说的腿抽筋儿的事儿,白玉堂不由一阵心疼。“是不是腿不得劲儿?”
“还好。”展昭仰脖看看白玉堂,笑着说。由于运动的关系,此时他双颊泛红,脸色看上去倒比平日里更好些。
白玉堂看看他的腿,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歇了一会儿,展昭觉得心跳不那么快了,喘息也平复了许多。抓着扶手站起来,眼前霎时一黑,但瞬间就过去了,仿佛时间停止又恢复。这一次,他只坚持着爬了三层就有点吃不消了。站在楼梯上,他扶着扶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到心脏正猛烈而又急速地跳动着,似乎连耳膜都能感受到那如雷似鼓地震动。他伸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心的汗,顺着扶梯向上看了看。白玉堂说的真没错,他脸是够黑的,这才刚刚八层,十二层他真的是...
白玉堂站在高处,见他脸色潮红开始冒汗,鬓角都湿了,忍不住伸出手想拉他一把,展昭冲他笑了笑,没有拒绝。
“你先上去,别等我了。”咽了几口唾沫,展昭极力想要驱散喉咙里的铁锈味。“我等会儿就追上去了。”
“累了就坐下歇会儿。”
“不用了。”展昭倚着墙,边喘边说。这时候如果坐下了,他可能就真站不起来了。
白玉堂看看他,掏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两口,吐出浓浓的青烟。
“猫儿,我记得以前校运动会,你还参加过5000米长跑呢,对吧?”
“嗯。1500和5000米。”
“想起来了,1500你跑了个第一,5000好像是第二?”白玉堂挺直腰杆,抻了抻背。“从那以后,二班那个叫什么倩的,就一直缠着你,据说还给你写过情书。”
“你这都听谁说的?”
“大刘他们啊。那时候全班上下谁不知道。只不过因为咱班主任是那什么倩的老妈,所以没人敢多说。”吐出口烟,白玉堂凑近展昭好奇地问:“真写了?”
“不记得了。”
“骗人。”
“真忘了。”
“瞎鬼吧你,不想告诉我就直说。”
“我说你多大了,怎么竟问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写没写。”
顿了顿,展昭老实地答道:“写了。”
“写的什么?”白玉堂急声追问。
“忘了。”
“......”白玉堂嘴巴倏张,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来。“服你了!”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白玉堂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一股脑的往前冲了,叼着烟,慢悠悠往上爬,倒像是在散步。爬了半层,回头见展昭半弯着腰,单手扶着腿,丝毫没有挪动的打算,不禁皱眉问道:“猫儿,腿疼得厉害?”
展昭倚在墙上,心中百般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如果就这样硬撑着跟着白玉堂往上爬,他估计是爬不上去了。暗叹一口气,抬头冲着白玉堂一笑,硬着头皮说:“这阵子肠胃不好,上吐下泻的,现在有点腿软。歇一会儿就好。你先上去,我慢慢爬。”
白玉堂一听,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为什么他总是什么也不说,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还爬什么?”他气呼呼地冲下来,一把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左右看看没有垃圾桶,只好掏出烟盒把抽剩下的这半根塞了回去。一手抓起展昭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揽着他的腰,低声吼道:“为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是不是我不问你,你就真的打算手脚并用着给我爬上去?”与其说是气展昭,不如说他更气自己。展昭的性子他知道,若是还能撑得下去,他是绝对不会吐这个口的。刚刚在五楼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当时只想到了他的腿,以为他好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他胡来,可他怎么就忘了他肠胃不舒服的事儿了呢?明明中午才刚闻过那刺鼻的中药味。
展昭见白玉堂阴沉着一张脸,不觉有些心虚,低下头来一声不吭。
“怎么不吱声了?”白玉堂心头憋闷,扭头看看展昭,见他一双眼睛挡在下垂的刘海后,刚才脸上的那点血色也褪了个干干净净,心里真是又气又疼。难得这猫如此老实,他本不忍心再数落他,可嘴巴却偏偏不听使唤。“你真是狡猾,现在知道老实了,刚才那股子劲儿呢?”
“我...”展昭扭头望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白玉堂见他抿着嘴唇,胸前不住起伏,手指也是冰凉冰凉的,心中一阵紧张,大骂自己晕了头。“猫儿,你别生气。我这嘴巴你还不知道么。”他说话向来如此,很少考虑场合和他人的感受。尤其在这只猫面前,更是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几次言语过重,事后想起,他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
“我没生气。”展昭说着,故意往他身上一沉,打趣道:“还有四层,只能劳您大驾扶我上去了。”
见他这副样子,白玉堂恨不能打上他一顿,教训他别再妄自逞强;又恨不能将他紧紧揉进怀里,一生一世都不放手。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他折磨死了。是不是上辈子他真欠了他的,不然这辈子为什么要这么心甘情愿的任他挠心抓肺。“猫儿,以后你别逞强了,行么?”
展昭低下头,轻声嗯了一声。白玉堂将揽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同他一起迈向阶梯高处。
爬到十层的时候,展昭已经难受得快要迈不开腿了。他头晕眼花,呼吸困难,两条腿象灌了铅一样,连打个弯都不会了。白玉堂也觉出了不对劲儿,见他身体越来越沉,额上直往下淌汗,忙停下脚步问:“猫儿,你怎么了?”
紧紧抓着扶手,展昭调整了一下呼吸,白着脸说:“胃有点不舒服,我想坐一会。”
白玉堂心里着慌,扶着他坐在阶梯上,自己则一腿上一腿下半蹲在他旁边。
“可能是刚才晕车,我歇一会儿就好。”
“别说话了。”虽然不知道胃疼起来是个什么滋味,但是展昭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糟。白玉堂心里焦急,直把这该死的电梯骂了不下八百遍。
坐在楼梯上,展昭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将头埋在交叠在腿上的双臂中,闭着眼强忍着一阵阵欲呕的感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太阳穴处的血管正蹦蹦直跳,一下一下震得他头疼欲裂。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让白玉堂见到他这副样子,就只剩下两层而已,他真不该在这时候泄气,可是双腿叫嚣着的强烈痛楚与身体上的不适,已经完全将他打败。深吸几口气,他缓缓抬起头来,头部前端一阵剧痛,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扭曲起来,连近在咫尺的白玉堂也变得模糊不清了。“你...你先上去吧。”他知道说了也是没用,可心悸的感觉愈演愈烈,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白玉堂见他面如白纸,唇色惨淡,眼神都恍惚了,直怕他会晕过去。俯下身,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扭头说:“上来。”见展昭不动,白玉堂又说了声:“猫儿,上来吧。”
展昭摇了摇头,一手抓着扶梯,一手伸向白玉堂。“你扶我一把。”
蹲在展昭跟前,白玉堂很想替他捋捋额前汗湿的头发,伸出手来却又不敢。心疼地说:“你这个样子,就别犟了。”见他默默低下头去,双目低垂,睫毛又黑又密,湿漉漉的,想必是刚才的汗水流到了上面,心中一痛,将双手放到展昭的两条腿上拍了拍。“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威胁道:“要是不让我背,那我就抱着你上去。你信不信?”
沉默半响,展昭抬起头来,唇角一弯,露出个笑。白玉堂摸摸他的头,近乎宠溺地说:“这不就对了,早听哥哥的还用得着受这种苦。”说着蹲下身子将他背了起来。
展昭静静地趴在白玉堂的背上,迷蒙中看着他脖颈处的发梢一晃一晃,晃得他双眼发疼。他咬住嘴唇一言不发,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他的鼻梁一滴滴滑过脸颊,悄悄坠在白玉堂肩头的衣服上。他知道他不该这样,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他是那么的贪恋此刻,贪恋他坚实的脊背,更贪恋他温暖的体温。枕在白玉堂的肩头上,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如果时间可以停留,他多希望是这一刻。
“猫儿,你光长个儿了,体重和高中时都没怎么变。”白玉堂把背上的展昭向上托了托。见他半天不做声,担忧地问:“是不是难受得厉害?”
“那是...我...保持的好。”耳边传来展昭的声音,带着点鼻音,说得断断续续的,倒像是咬着牙蹦出来的一样。白玉堂见他虽难受,却还有打趣的心思,稍微放下点心来。“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后背上那人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在他的背上,带动着他的一起,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展昭也一定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白玉堂这样想着,仿佛体内灌注了无穷的力量,加快脚步,向上爬去。
楼梯间寂静无比,只有白玉堂攀爬的脚步声,稳健又深沉,带着沉重的回响,一下下回荡在展昭的耳边。
“猫儿,到了。”看到楼层牌号,白玉堂微喘着停下脚步,兴奋地高呼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云端 下
展昭抬起绕在白玉堂脖颈上的左手,在眼角和脸颊上胡乱一抹。“放我下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仍是晃晃悠悠,模糊一片。“你...开门。”此时他难受的不行,多说一个字都觉得困难。
白玉堂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来,单臂架着他,掏出钥匙插入钥匙孔,轻轻一转,然后伸脚踢开了大门。
“洗手间。”展昭不停地咽着唾沫,抬脚就往里走,可他哪还有力气,膝盖一软,竟朝地下跪去。
白玉堂见状,赶紧一把拽住他,半拖半抱地将他带进洗手间。展昭朦胧间看见洗手池,伸手就往前够,可腿上不给劲儿,急得眼圈都红了。等挪到地方时,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就吐了。白玉堂见他撑在池边的两条胳膊直抖,指尖苍白的弓着,那力道竟是恨不得能将瓷盆抓出个洞来,心疼得要命,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恨不得能替他受这份苦。他以前也见过四哥犯胃病,可没一次像展昭这么厉害的。眼看他站都站不住了,直怕他会晕过去。“猫儿,你到底是怎么了?”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抖了。
展昭把头埋在胳膊上,说不出话来,只得抬起手来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止了吐,他睁眼看了看洗手盆里的污秽,没有红色,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伸手想去拧水龙头,转了两下,竟没动。
猜到了展昭的心思,白玉堂抬脚把马桶盖放下来,扶着他坐到上面。见他满头大汗,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满脸泪光,忍不住蹲下身伸出手来替他抹了两把。“好点了没。”
“嗯。”展昭轻轻应了一声。
“等一下。”白玉堂说着站起身,拧开水龙头将池子清理干净,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洗了洗放在水池一旁。“来,漱漱口。”
展昭在白玉堂的搀扶下,漱了口,又简单地洗了下脸,感觉比刚才好过多了。扭过脸来,望着白玉堂,小声而带着笑意歉疚地说道:“真是...对不住。头一次来就...”
“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我先扶你去躺一会。”
默默垂下头,展昭借着身边人给予他的力量,一步步坚持着走到卧室,此时他难过至极,恨不能一下倒进床里,当头贴在枕头上的那一刻,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望着展昭紧皱双眉蜷在床上,白玉堂一阵心慌意乱,手无足措。他从小到大,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总是被别人照顾的人,哪曾照顾过别人?此时急得满头冒汗,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对了,四哥。他伸手替展昭盖上被子,掩上门来到客厅给蒋平拨了个电话。才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四哥,胃疼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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