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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估计48%对48%。那么关键在谁手里？朴政玟无能无力，金贤重也无能为力。此时此刻，朴政玟很想问问金贤重，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当初金贤重能够听进去他的意见，那么，现在金贤重的手上，至少有超过60%的股权。

 

金亨俊。金贤重将这个了熟于心的名字写一遍，再写一遍。他的弟弟，反对最坚决的人，是他的弟弟。那么，所谓的48%对48%就只能是他的臆想，结果，已经很明显，48%对52%。他输了。

 

“要不我再找亨俊说说？”朴政玟不想看到他无奈的样子，只好讨厌自己，越来越没原则。

 

“连你都没有被我说服，你觉得亨俊能被你说服？”抬手敲敲沉重的脑袋，金贤重客观的说道。

 

“亨俊和你一样，一旦拿了主意，就是从骨子里认定。真不愧是亲兄弟。”政玟尽量让语气轻松，实质上，更衬得他心底的那份无奈。

 

“谢谢。虽然听起来，并不怎么像夸奖。与其浪费时间在亨俊身上，不如去找其他突破口。”贤重若有所思，不管死马活马，他不想，还没有启程，就已经摔倒在自己的家门口。

 

“你是说？”政玟颇有些怀疑，但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

 

“嗯。好好准备吧，是场硬仗。我不想出身未捷身先死。”脑袋越来越沉，贤重双臂撑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朴政玟“政玟，拜托了！”

 

“金贤重，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朴政玟回应着金贤重的郑重，遮掩不住的幽怨“你明知道我有疑问，你明知道我不赞成。好吧，最终能让我回应的，除了好吧。金贤重，你！”

 

“政玟，你怎么了？”这神色，不似往常的清明，这神色，金贤重想说看不懂。

 

“没什么。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明天就是董事会了，要说服他们，恐怕要花点力气。不跟你说了，晚上等我电话吧。”话没说完，大长腿一迈，人已经出门了，于此同时，已经在心里计划着，怎么样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佳的效果。

 

望着朴政玟的背影，金贤重突然鼻子酸酸的，好像他给了朴政玟太多的压力。或许吧。因为有不得以的理由，政玟，谢谢你的理解！

 

医院。

 

Top医生正在认真的给患者做着检查工作。金贤重安静的站在旁边，等待着这位仁兄的接见。

 

三年前的那场意外，让他认识了这位留过洋的同时有个洋名的医生。几次短短的交流，难得的相见恨晚之势。人如其名，Top虽然年纪轻轻，却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尤其是脑学科的学术研究。金贤重之所以在今天来医院，一方面是因为Top医生的再三督促，包括威胁和恐吓等多种手段，另一方面，确实是他自身的原因。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尤其是上次见圭钟，竟然出现了记忆真空。虽然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他必须要一个保证。至少让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做医生真是不容易的活儿。别的职业可以有假期，别的工种可以犯迷糊，可是，你见过关门歇业的医院吗？而迷糊的医生，一刀下去，也许就是一条命。

 

Top医生真的很忙。专家门诊的号不是白挂的。虽然提前打电话预约过，可，贤重还是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排上号。

 

互相点头致意，Top一脸严肃。跟医生的职业相关吧，贤重想。本以为是例行的问询，Top却没有等他坐下，而是一把牵过他，越过等在门外的层层病患，直直将他送进了检查室。脑电波、断层扫描、核磁共振。金贤重像只提线木偶，线提在Top手中，而他，只能被动配合。

 

等所有的检查结束，他才混上Top的一句话“奥巴马也不见得比你忙。”

 

☆、第十五章：谁是谁非（2）

 

金贤重淡然一笑，早习惯种种的挖苦，这点，不算什么。

 

对于金贤重的反应，也在Top意料之中。索性进入重点，大家都不是有时间可以浪费的人。Top告诉贤重，有位脑学科的权威，最近研究出一种脑部肿块的物理疗法，不用开刀，不用住院，只要每周拿出12小时，接受治疗。Top觉得这个研究很容易适合现在的贤重。

 

12小时。金贤重心里揣测着12个小时的含义。12个小时，720分钟，43200秒。

 

Top默默的观察着不语的贤重，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12个小时，有限的三个月换未知的三年，你觉得不值？”

 

“三，三个月？！”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个数字，还是让贤重一阵眩晕，幸好有身后的桌子撑着。缓过一口气，贤重强打起精神。

 

“觉得更珍贵吗？金贤重，你没有权利决定，我能把你请来，就说明我已经做了决定。今天就开始，你准备一下！”TOP转身，离开时，又回过头来“我想你需要知道，治疗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

 

“Top！”贤重还想再说什么。

 

“如果你好好配合，我可以暂时不告诉亨俊。但我必须告诉你，亨俊对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开始怀疑。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发病率已经超出你的控制，甚至……”TOP早有准备。

 

“失去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人突然变得平静。

 

“怎么，已经？”短暂的沉默，TOP眼里浮现出动容。那语调，虽是质疑，却带着肯定。

 

“嗯。就在几天前。有一个瞬间，似乎出现了空白。”就是圭钟出现的那个晚上。

 

“金贤重，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说过，你每天的工作时间和你的日常安排，我记得跟你的那位伙伴说的很清楚！”TOP耸耸肩，语气已恢复了往常般的淡然。

 

“Top。你什么时候跟政玟说的！”今天这场复诊，跟过山车似的，直让金贤重的心七上八下。可金贤重哪里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只是告诉朴政玟你就担心成这样，那要告诉金亨俊呢？比起你来，我更担心亨俊，老实说，我不敢想象，有一天他知道你的病情，会怎么样。”这不是一个医生对患者的话，更像一个老朋友的担心。

 

“告诉我，你跟政玟都说了什么？”贤重的脸色明显的僵硬。

 

“我是个医生。金贤重，我希望你能明白，没有哪个负责的医生，会任他的病患任意枉为。”言外之意，你金贤重也不可能！

 

“好，我答应你接受治疗。但今天不行！”退而求其次。在我们的人生中，太多的选择。我们总是一次一次，求而不得。

 

“今天不行，那么明天呢？”不退让，也不紧逼。

 

“明天，要开董事会，也没时间。”贤重的语气也恢复自然。

 

“今天不行，明天不行，那后天呢？”TOP礼貌性的看着手腕上指针走过的时间。

 

“后天，规划局有个重要的会议。”歉意？那从来不是金贤重的专利。

 

“金贤重，我可不可以请你尊重一下自己！今天不行，明天没时间，后天有会议。所以呢？所以，三个月之后，让我去太平间找你？！”板着脸的TOP，看起来，有点酷，有点凶，让人不自觉得有点怕。可，笑起来的TOP，跟平常板着脸时很大的不同，这笑容，带着点憨厚，带着点淳朴，还让着一点点的，让人不习惯。

 

“……”面对这样的TOP，金贤重无语。他明白那不是夸张，他也并非不珍惜他的生命。可是……

 

“我没有告诉朴政玟你的病情。”似乎看透他的担心，TOP很不情愿的补充道。

 

“谢谢你，Top。”这一句，或许不仅仅是个谢谢，而是一个承诺。

 

“你不要谢我。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情做的对。所以，为了弥补，我决定打电话告诉朴政玟。”小眼睛里闪过的狡黠，贤重心领神会。无奈的摇摇头，随即跟上TOP医生的脚步“我接受治疗，但这之前，我要先打个电话。”

 

当金亨俊得知金圭钟不仅没有离开上海，反而还和贤重见了面，大为恼火。他怒不可遏的去找金圭钟，却被朴政玟挡个正着。他拦下了金亨俊，并且告诉他金圭钟不能离开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金圭钟是因为土地拍卖的事留下来的？”金亨俊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嗯。他找贤重，也是因为这件事。”那个拥抱，不经意间闪过政玟的脑海。已经够乱了，尤其是这个时候，政玟决定隐藏。

 

“我哥他”亨俊犹豫了下“跟金圭钟说了什么？”

 

“他们谈的并不愉快。”政玟刻意隐瞒了贤重发病的一幕“圭钟似乎看出了贤重的目的，他明确的告诉贤重，天圭不会参与此次拍卖，建议五贤也不要参加。”

 

“我哥做出这样的决定，对天圭来说不是机会吗？他没有理由阻止啊。”亨俊若有所思。

 

“亨俊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三年来，因为贤重的失忆，圭钟的存在，对我们来讲，就像是禁区一样，虽然我们从来不提，但他和贤重和我们，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存在。现在，他回来了，而且，遵守了和你的约定，装作不认识贤重，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正常点，如果要装，就要装的像一点，不是么？”政玟不亨俊在坚持什么，就像他看不懂，贤重突然做出的决定一样。这兄弟俩个，政玟不禁苦笑。

 

“朴政玟，你什么意思？”政玟的话，显然激怒了亨俊。他以为，他在为圭钟求情。

 

“没有意思。我只是想说，不管是你还是贤重，既然是陌生人，就应该像陌生人一样，不应该带有成见。你对他这么在乎，只会让贤重觉得疑惑。”

 

“朴政玟，你忘了我哥是怎么从死神那里回来的？！你忘了昏迷中，他口口声声呼唤的那个名字是谁了？！”

 

朴政玟真的想忘了，可，在抢救室，那一声一声的，撕心裂肺的呼喊。朴政玟不再说话，也许，金亨俊是对的。真正不愿意面对的，是他朴政玟。真正想抹杀过去的，也是他朴政玟。所以，他才可以，这么淡然。

 

“是因为圭钟，才不赞成贤重参与拍卖会吗？”转了话题，朴政玟并不觉得轻松。

 

“你觉得我那么幼稚吗？”亨俊的笑，带着浓浓的无奈。

 

“可是，贤重的态度很坚决。”政玟紧皱的眉头，再一次说明，事实的艰难。

 

“那么，你呢？”亨俊挑眉，严肃的盯着政玟。

 

“我站在贤重一边。”毫不犹豫。一旦决定，便不会留半分余地。正是这份无知无畏的坚持和拥护，他们才相偎相携走到了今天，不是吗？！

 

“朴政玟，我不想说你是非不分，公私不明。以哥的助手来说，我很欣赏你对哥的忠诚。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哥飞蛾扑火。他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不能明知道他的前面是死路一条而视若无睹。”除了欣慰，更多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