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愿执子之手(苏越) 作者:千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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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你快……”陵越不在意道。
屠苏避开白瓷碗,道:“师兄不换衣服,我就不喝。”
“好,我去换衣服,你喝汤。”陵越宠溺的笑道。
屠苏这才笑了。
皱着眉头喝下姜汤,屠苏接连喝了两杯水才觉的好受了些。瞥了一眼师兄,见他已换好衣服,道:“师兄,你吃吗?”
“我吃过了,你趁热吃。”
“哦。”屠苏揭开食盒的盖子,眼前一亮,“鸡丝粥!”
“师兄!”心中溢满了深深的感情却不能说,屠苏只能激动地唤道。
“吃饭。”陵越轻轻道。
“嗯。”
趁着屠苏吃饭的空档陵越便去收拾床铺,慢半拍的想到前几日自己一直在另一个房间修炼辟谷之术,东西也还在那儿。虽然答应过屠苏修炼完就搬回来,不过今日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说?
抱着这种想法,陵越道:“屠苏,我的东西还在旁边的房间,不如……”
“我待会儿去给师兄拿回来。”屠苏自然地接道。
“……好。”
天墉城的日子其实是很无聊的,每日只是修炼,还真是考验人的意志。陵越却是要更忙一些,他不只要带领师兄弟们上早课、习剑,还要处理天墉城事务,下山除妖,最重要的是要照顾屠苏的衣食起居,再加上隔三差五的去藏经阁寻找除去煞气的方法,真是一睁眼就没有歇着的时候。屠苏一直在后山并不知道师兄如此的忙,因为无论陵越多忙,他都会按时给屠苏送去饭。若不是有一次芙蕖对屠苏抱怨大师兄有多忙,她老是见不到大师兄,他也许直到下山也不会知道!屠苏不禁心疼,师兄竟一字未提!屠苏那时是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作为天墉城的大弟子,师兄是背负了多少人的期望。他不能,也没有理由,更不该将他困在自己身边。
“师兄,明日你不必给我送饭了,我去饭堂吃。”这一日晚上,屠苏踌躇许久还是说道。
“嗯?”陵越诧异的挑眉,“怎么了?是陵端又说了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些话不必在意!”
“没有,师兄,不是陵端。”屠苏忙道,“是我自己……”
“你怎么了?”陵越习惯性的皱眉。
他的眉眼间已经有了疲惫之色,他是真的累了,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受了陵端的欺负,他很好,他真的很好,他对他很好,他只是不爱他。
“屠苏长大了,师兄。”屠苏黝黑的双眸对上他闪着关怀神色的清亮眼眸。
屠苏,长大了……
陵越的心狠狠一颤,是啊,屠苏长大了。屠苏长大了,就不再需要师兄了吗?现在他不要他送饭给他,再过几日是不是就会如自己所愿的主动提出让自己搬到另一个房间?明明是自己期望的,屠苏终于长大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会心痛?
“好。”陵越笑道。
从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就是屠苏睡在床的里侧,陵越在外,是因为他怕师弟睡觉不老实掉下床去。自屠苏来到天墉城,陵越成为他的师兄,他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再也没有夜不安寝。可今夜,陵越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安稳的睡一觉了。
第二日天墉城弟子对于这件事情--执剑长老的小徒弟、大师兄的宝贝师弟、自十一岁开始就没到饭堂来过的百里屠苏居然到饭堂来吃饭了这件事情有如下三个反应:芙蕖开心,一个人没反应,其余人张大了嘴。没反应的是陵端,他竟然没出言讽刺挑衅?因为大师兄在。有大师兄在,你想说什么?
屠苏自始至终维持着一张木头脸,胡乱的吃完了饭和师兄打了声招呼就回后山了。
陵越则是比平常还要严肃,连芙蕖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就别提其他弟子了。于是,这一顿饭大概是天墉城三百年来最安静的一次。
芙蕖以为大师兄是想震慑住其他弟子免得他们找屠苏的茬,其实真不是,这个要追溯到遥远的……早晨起床时……
既昨晚屠苏提出不让他送饭后,他又“抢”走了陵越的另一项例行公事--打洗脸水,第一次接受师弟服务的陵越有些……有些……受宠若惊?不对,应该是有些惊喜,有些失落。屠苏长大了,屠苏也许真的不需要自己了。还没等陵越接受这件事,屠苏已经把他推坐在椅子上,他要帮他梳头系发!
“屠苏……”这明明该是他帮他做的!
“师兄别动。”感受着乌黑柔顺的发丝划过指间的触感,屠苏道。
陵越就真的没动!一大早的,能不能别给他这么大的刺激?!他昨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啊!该不会是还在做梦吧?!所以,直到早饭时分陵越还沉浸在屠苏究竟怎么了的思绪里。再所以,天墉城的弟子也平生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大师兄——走神了!
第6章 第5章
师兄下山了,师兄又下山了!屠苏捏着手中的铃铛,愤愤的想,为什么只要师兄下山除妖?!天墉城难道没别的弟子了吗?想到这儿,屠苏不由心下黯淡,如果自己不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陪师兄下山?是不是就不用整天待在后山,和其他弟子一起上早课、一起练剑、一起修行?是不是师尊也不必整日闭关?可是自己身负煞气,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陵端好死不死的又来说什么今年的新弟子试炼由他负责,然后……然后,屠苏就同意了。
事实上并不像欧阳少恭说的那样屠苏认为他是想攀关系才不理他的,相反的这个黄衣儒雅的男子给予他的第一感觉却是隐约熟悉似曾相识的。只是,他与旁的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好,免得煞气伤及无辜。这样想着仍是忍不住看了自称是欧阳少恭的男人的方向,屠苏极快极轻微的皱了下眉,那个蓝衣女孩,他是不是也认识?
呵,哪来的这么多似曾相识,他从未离开天墉城,除了师兄师尊更是鲜少接触其他人,怎么会认识他们?除非,是在他已记不起的十岁之前,屠苏心弦微动,最终还是毫无动作。师尊从不提他从前的事,师兄更是不说,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他好,可,屠苏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不管是如何幸福,或者不幸,也强过他现在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故乡、童年。他想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屠苏不是会在乎别人如何说的人,就某些方面来说,现在的屠苏经过这么多年陵端的种种“训练”已经学会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些话。所以当新弟子说他是木头哑巴的话传来,他依然无动于衷。即使习惯了这些话,也不代表有人替他说话他不会感激。又是那个黄衣男子,他为什么帮自己?没有时间给屠苏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试炼开始了。
屠苏慢慢悠悠找了棵大树,又慢慢悠悠颇有闲情逸致的数起了精灵,连冲过来的晴雪抱住他的胳膊又放开都没有影响到他,还在她开口说话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过,屠苏的安逸没有多久便被姑获鸟打破了。
虽然受了点伤,不过总算是救回了欧阳少恭,新弟子也都没什么事,屠苏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若真是出了什么事,那不只是丢了师尊的脸和自己出丑的问题。若因自己的修为不足连累其他人受伤,才是屠苏无法原谅自己的。
欧阳少恭又想错了一件事屠苏绝不是不在乎自己的伤,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师兄回来后发现他的伤未愈,那后果……他真不敢想。所以欧阳少恭给他敷药时他虽然担心焚寂煞气,但一时不慎被他点了穴也就由他。除了师兄之外,总还是会有旁的人不当他是怪物,当他是朋友。
一大早的就要灌下一大碗的苦药,屠苏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苦?!”
虽然他怕苦,不过……糖?!他又不是小孩子!经欧阳少恭解释知道是补药就吃了下去,抬眼就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欧阳少恭道:“屠苏,你不是一个人住的?”
还以为是什么呢?屠苏道:“还有师兄。”
欧阳少恭禁不住又看了一眼比寻常弟子房间要大上许多的床上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屠苏已经十五岁了吧,还和大师兄睡在一张床上啊?!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因为,陵端来了,陵端又来了!
不管姑获鸟是不是陵端故意放出来的,但是屠苏看到欧阳少恭因为此事不被陵端允许练剑,确实不能坐视不理。
“酉时到后山来找我。”
就让他来教他吧,虽然自己修为不如师兄,但教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还是没问题的。屠苏当然没有教过人,但师兄教过他,他就按照师兄教他的方式教欧阳少恭,当然严格要求的程度也一样。
这一日屠苏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处美轮美奂的仙境一样的地方,有一位身着黄衣的男子在弹琴。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在后山的亭中睡着了,而弹琴的人是少恭。
“这是琴?”
“正是。”
“声音倒是挺特别的。”
欧阳少恭微感讶异:“头一回听?”
屠苏摇头:“未曾见过。师兄会吹笛子。”
“……”欧阳少恭无言以对。
屠苏也不在意:“这首曲子听起来倒是挺熟悉。”
瑶山,这个名字似乎也是听过的,只是记不得了。他究竟忘记了多少人、多少事?
韩云溪,是谁?风晴雪突然对着他叫这个名字,还问他是不是韩云溪,他是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很快被他抛在了脑后,因为少恭给他拿来了祛除妖毒的丹药,天墉城是不准炼药的,问了才知道是他求了红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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