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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Part 21

　　飞机起飞，轻微的失重感，让人有些不适。升上高空，窗外的景色格外的美。永近突然转头看着身边有些困倦的金木，看得出了神，竟忘了身处何地俯身在金木的额上印下一吻。

　　回到座位上后，永近才后知后觉这还是在飞机上呢。带着些微紧张和兴奋的心情四处张望，发现人少得可怜只有最后面的倒数第二排，以及斜前方第三排有两人外，基本就没看见人。这时永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和金木坐的是头等舱，人本来就比较少。

　　于是永近happy了，毫不顾忌的拉过金木的手，十指相扣。不得不说，即使到了现在，永近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格外的缺乏安全感。只有触碰到时，才能确认那真的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抬起金木的手，轻轻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额，英？”

　　“啊？”

　　没想到把金木弄醒了，永近看着金木有些反应不过来。四目相对，一个没反应过来，一个刚睡醒意识不清，结果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咳，那个金木你渴吗？”

　　“……还好。”

　　于是就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中，飞机总算是降落了。出了机场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太阳还没完全下山，但是弥漫的雾气和崎友情赠送的血族专用防晒霜，即使是永近也能够大摇大摆的在街上瞎晃。当然了，永近和金木也没这么闲。就近找了旅馆落脚后，休息了一晚上就开始着手找房子的事了。

　　等到永近和金木在这异国他乡安好家，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了。在搬进新家时，两人都有些兴奋，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家，第一个共同的家。兴奋之余，他们也没忘了给其他人报备一声，各自给好友写了信发了地址顺带捎了不少土特产回去。结果就是，金木收到了古董众人寄过来的咖啡豆，当然了在信上他们表示，本来还想给金木寄“好吃的”但是担心快递最后就没有寄了，对此一众的反应都是表示遗憾。金木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有些交友不慎。

　　至于永近，他到是没有收到邮寄的礼物，人家直接登门送了。在门口看见抱着一箱防晒霜，外加一小盒“零食”时，永近拼尽全力才忍住捂脸的冲动。

　　抛开这些囧事，永近和金木在这里生活得真的不错。他们买的房子是在英国的一个边陲小镇上，常年不散的浓雾对于永近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偶尔天气不错——当然这个不错是对于他们而言——下雨或阴天，永近会跟着金木一起出去买卖东西，散散步，或者是到公园喂喂鸽子什么的。

　　斑驳的年华，在似水般恬静安逸的日子里，悄悄流淌，不慌又不忙。

　　然后在这样过了三个月后，金木终于觉得不能再这样了。看着钱像流水般哗啦啦的流走，金木意识到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必须要找工作赚钱养家了。

　　不过因为两个人身份都很特殊，基本上都是将目光放在了室内也能做的工作。一开始金木和永近选择了翻译这个工作，金木觉得挺不错的，本来就喜欢和文字打交道，现在做起翻译也是轻松加愉快的。而永近嘛，他的日语真的挺好的，英语也挺好的真的，只不过翻译出来的东西就……如果真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语言学上的灾难吧。

　　最后被嫌弃的永近果断的放弃了翻译，转而奔向了股票，每天分析K线走势图过得异常的充实，当然了充实不止是生活还有钱包。于是有了这么暴利的方式，金木也决定放弃翻译了，当然不是他也准备炒股了。金木开始写书了，从以前就特别喜欢看小说，现在经历了这么多，金木决定自己动笔写了。

　　这样充实而愉快的日子，让人几乎忘了时间，忘了烦恼。也许已经不能说是几乎了，而是真的忘了，所以永近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被安德拉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Part 22

　　那天正好金木有事出门，只有永近一个人在家。永近正抱着血袋，看着电视，突然窗户那儿就传来“笃、笃”的声音。永近跑过去看，发现原来是一只猫头鹰用喙啄着窗玻璃。永近觉得奇怪打开窗，一个信封被扔了进来。

　　永近捡起地上的信封，收件人写的居然真的是自己，淡紫色的烫金信纸，散发着淡淡的紫罗兰香气，非常高档的信纸。永近在转化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之前的好友了，而血族中称得上好友的也只有崎了，不过永近可以肯定那个二货绝对不会用这种信纸。

　　所以当永近看见信纸上落款的名字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被惊到了。不知道安德拉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永近决定按信上说的，在三天后去那儿看看。

　　***

　　繁华的城市中，那些弯弯绕绕的巷道，最是适合隐藏见不得光的东西。只可惜今夜月色明朗、星光璀璨，实在是有点破坏气氛。永近迎着寒风，独自到了约定的地点。永近习惯性的早到了五分钟，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忍不住感叹，活了这么久时间观念还这么强，也真是不容易了。等待总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尤其是等的那个人其实自己并不是那么想见到的时候。所以永近放任着各种不靠谱的想法在脑子里翻腾，然后突然间就觉得也许他和金木应该养一只猫。天气渐渐转凉，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养只猫抱着跟抱个小火炉似的，似乎也不错。

　　“你最近过得还真不错。”

　　依旧是淡淡语气，带着些微讽刺。永近忍不住皱眉，如果他没听错，安德拉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丝丝怜悯。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那会然他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他现在的幸福快乐都是假的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想过金木和你在一起会面临的问题吗？他短短百年的生命，于我们而言不过是一瞬。你真的能够接受他在你的生命中一晃而过吗？”

　　永近拽紧了拳，这几个月，永近刻意的忘记这件事。然而忘记并不代表不存在，当这件事被人重新提起，那些快乐的日子像是泡沫，被人无情的戳破。

　　“你想让我转化他？喰种的转化率有多低，不用我来说吧。我不会接受他在我的生命中一晃而过，因为我会陪着他一起过那条黄泉路。”

　　其实这个问题，永近在转化之后遇见崎之前就有考虑过了。只是当时他还抱着和金木一起去寻求永恒，可是当他试着转化喰种时才发现那几乎就只是奢望。如果说人类转化成功的概率是八成，那么喰种，在永近尝试过的之中，就是零。

　　“你之所以会这样说，无非是你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牺牲。你有想过金木的想法吗，当自己不断衰老，自己的爱人却依旧年轻如初的那种感受。”

　　永近猛的望向安德拉，锐利的眼神中蕴藏着危险的光芒。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她说的都是真实的，他的确是觉得自己放弃了永生的机会，陪金木一起离开已经是很大的牺牲了，所以金木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金木可能会承受怎样的痛苦。当金木垂垂老矣，自己搀扶着他散步，别人不会祝福而又羡慕的说，你们感情真好。别人只会说，你儿子真孝顺，或者是你孙子真孝顺。永近无法想象金木听见这些话时会是怎样的心情。但，人总是自私的，永近无法承受失去金木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失败率太高了，我不会让他冒这个风险的。”

　　长久的沉默，被永近艰涩的打破。这个决定对于他而言，并不如想象的轻松，罔顾金木的想法，擅自做了决定。他不知道之后，金木是否会原谅自己。

　　“如果是金木，那么成败五五开，如果有始祖之血的话，那么七成。”安德拉顿了下，然后直直的望向了永近，“我手里就有始祖之血。”

　　“可，你没理由帮我们不是吗，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开出的条件的确足够诱人，可是之前的迹象根本就看不出她会无条件帮这个忙。

　　“用始祖之血转化，和普通的初拥不一样，还需要特定的仪式才能完成。”她轻轻勾起嘴角，肆意而妩媚，“那个仪式，是双向的。”

　　永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识，当金木通过仪式转化成血族之时，另一个仪式也会完成，而那一个是将血族转化成人类。

　　月色之下，淡到几乎透明的金发，近乎恶毒的妩媚。永近也忍不住感叹，她的确有让人疯狂的能力。只是，永近仍旧不会拿金木的命来赌，除非他坚持。

　　“即使七成，依旧是有失败的可能。”

　　“没有什么事是不需要冒险的。”

　　“我会告诉金木，至于结果，由他来定。”

　　“那么，要是决定了，那么就到这里来找我吧。”

　　永近接过她手中的地址，看了下发现离他们家还真不算远。抬头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发现她已经离开了。永近将地址收进了口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相比于来时的轻松，那灯光之下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Part 23

　　“英？”

　　听见开门声，坐在电脑前打着文档的金木抬头看过去。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金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金木看着永近，才发现今天的他格外的认真，也格外的悲伤。金木关了电脑，将英拉到沙发上坐下。感觉到英强烈的不安，金木握住了永近的手，十指相扣。看着自己黑色的指甲，金木有些出神，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在一起，还有什么能更加困难呢。只要在一起，什么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不是吗？

　　只是当金木听见永近说的话时，他才发现原来他想得真的太简单了。即使在一起，却还有那么多麻烦。其实金木对于自身衰老真的没什么感觉，就算英不会老又怎样，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已经够了。只要英在自己身边，旁人的看法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我们，答应吧。”

　　最后金木还是决定转化，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他没办法明知道英有活下去的机会，拉着他一起去死。金木始终觉得，能活着总是好的，即使没有自己也没关系，他又足够漫长的生命去等待和找寻能够伴他一身的人。而且金木想得很清楚，当一个相伴几十年的人死去，那样的悲伤真的会让人崩溃，英真的很可能自杀。可是如果现在转化失败了，十几年的陪伴，总好过几十年的共同生活。那么也许自己死了，英会很伤心，但却不会了却自己生命。

　　“……好。”

　　永近答应得勉强，只是他尊重金木的决定。更何况他早就想好了，如果真的失败了，那么他不过是提前和金木一起离开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金木和英从来都不是拖拉的人，第二天就去找她了。然后三人一起去了血族的古老遗迹封印之地，一路上金木和英跟着安德拉，安全的避开了很多机关有惊无险的到达目的地。

　　“这儿还有够危险的。”

　　“本来也不让进的。”

　　绕是永近也没办法接话了，原本说话就没什么感情，现在连嘲讽都没有了。简直就像是在和机器对话一样，不也许机器都比她有感情。

　　站在破败的祭坛前，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永近被那些陈旧的血迹斑斑的记忆弄得头疼。有那么一瞬间，大脑像是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痛到近乎全身痉挛。

　　“英？”

　　永近听见金木的声音，想要回答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叮”清脆的像是玻璃碰撞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然后闪现的画面和难以忍受的疼痛都消失了。

　　“既然没事了，那就准备仪式吧。”

　　说完安德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两个仪式的地点不一样，甚至相隔还很远，两个仪式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能根据仪式的反应来确认。所以需要格外的仔细，如果哪一方出了差错就都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