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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原来贝利安以为不会反叛的那个六翼天使此刻还是站在撒旦的身边，因为站得比较近的缘故，贝利安还能看清他的脸。

　　是，什么表情呢……

　　‘想不起来了啊……’这样在心里感叹着，贝利安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没有对峙的天使大军，没有震怒的主，只有一片漆黑的天空——他似乎被钉在了地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么做的贝利安此刻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的声带已经坏掉了。而且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至少他没有从腕骨那里感觉到任何痛意。现在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天上被薄薄黑云遮挡住的月亮，明亮的月光完全不受遮挡的影响照到大地上，被黑云遮挡的另一半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的满月。

　　‘该感谢我的眼睛还没有坏吗？’苦笑着歪头想看清周遭情况的贝利安却看到一双中世纪的尖头皮靴，无法看清鞋的主人相貌的他只能根据款式判断出这是只有贵族才穿得起的样式——啊啊，着不就是那个占据着希科拉维身体的塔嘉里伯嘛。

　　“马上就会结束了。”他听到塔嘉里伯平淡无波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乎是在向他传递死期已到的讯息。这种状态下想要发怒的贝利安却怎么也发作不起来。

　　身体绵｜软无力，回光返照的时间已然过去，自己马上要面临的就是灰飞烟灭的最终结局。意识到这一点的贝利安却什么反抗的动作都不能够做出来，他只得看着那双鞋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塔嘉里伯了？’上次看到的那个占据老妇人身体的，只是他的精神投影，并不是他本人。

　　所有的天使都可以降临人间，而恶魔则不然。就像一开始自己遇见的米迦勒一样，他能够封印自己的天使之力来到那个小餐馆保护弥赛亚，而自己则是因为灵魂残缺力量不完整可以在人间自由行走。阿巴伦只是普通的天使，在堕天之前并不是和自己一样是四翼，所以以他的阶级可以在人间“畅通无阻”，甚至还有了自己的教派。

　　人类的身体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就会被魔气腐蚀，而吸血鬼的身体正好适合作为恶魔侵蚀力量的容器，想必要通过吸血鬼的身体来唤醒自己血液中封存的灵魂也是这个道理。

　　贝利安现在的思绪完全明朗起来，他看到逐渐显露出来的满月就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

　　‘塔嘉里伯他是想直接摧毁自己的那一半灵魂吗？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一开始把自己杀死更为干净省事不是吗？’贝利安看着有些刺眼的月光不禁眯起了眼。‘折磨人难道是他的兴趣爱好之一吗？自己的命都要被玩没了啊。’

　　怎么也想不通的贝利安决定不再去想，他甚至都有些豁达的心态——反正死了就死了吧，灵魂融合不成功自己照样还是要死掉的。至此，他静下心听不远处的塔嘉里伯和一个人的对话，好象是和伊丽莎白。

　　他们的对话似乎已经进行到末尾，贝利安他只听出伊丽莎白痛苦的哀求声，紧接着就没有了声息。

　　‘果然被｜干掉了。’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倒没有对这个结果有多么意外。敢和恶魔联手的人类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伊丽莎白估计只是塔嘉里伯用来寻找合适容器的一个工具，用完的工具自然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所以伊丽莎白可以说死得“明明白白”。

　　‘可惜现在自己说不出来话，不然他一定在死之前问清塔嘉里伯，不然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自己不是太憋屈了吗？’

　　然而塔嘉里伯显然没有给贝利安预留问答时间，伴随着集结的雷电，原本明亮的夜幕整个被黑暗的魔气所覆盖，它们在贝利安的上空盘旋着，凝结着，最终像箭一般直冲向他旁边的空地。

　　霎时间，贝利安原本虚弱的灵魂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样拉扯出身体，他现在以尴尬的姿态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塔嘉里伯就背对着自己站在“自己”的面前，或许说自己的另一半灵魂更为恰当一点。

　　通过不死族身体唤醒的灵魂正以恶魔的姿态臣服在塔嘉里伯的脚边，而自己则是“站在”他的身后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部分灵魂有了自己的意识！现在贝利安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自己和那个存放着残缺灵魂的十字架没有任何感应了，不是因为什么封印的原因，根本就是事态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吗，自己之前所做的都是无用功啊。’叹息着看着“自己”站起身直视着自己的方向，贝利安甚至连扯出一抹苦笑也做不到了。

　　一直背对着贝利安的塔嘉里伯转过身来，看着漂浮在空中的贝利安残缺的灵魂，眼神飘忽不定。而贝利安没有任何注意力能够分散给面前的人，他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而没有像之前预期的一样飘向另一半灵魂。

　　‘果然自己在当初被封印的时候不要挣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贝利安在最后一刻没头没脑的想到这一句话，再也来不及为自己叹息。

　　他不知道的是，原本化为恶魔形态的另一半灵魂，也随着自己的消逝而化为齑粉。

　　塔嘉里伯站立在空荡的荒凉院落里，看着贝利安消失的方向，神色不明。

　　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完结啊真的没有！】】

　　好啦这里先解释一下我的私设。

　　死神是希腊神话里的，撒旦是《圣经》里的堕天使，而有人认为和撒旦是一体的路西法是天主教那边的其实不是。这里的设定就像是一个大杂烩啦。

　　圣经》我只读到旧约神创造万物就读不下去惹（趴，所以撒旦怎么反叛我也不知道，还有这里面的背叛情节不知道有没有人人得出来……所以这一段是借鉴《精灵宝钻》里面米尔寇反叛伊露维塔。其实我一开始理解成唱歌唱跑调_(:3J L)_

 

　　☆、第二十九章

 

　　神爱世人。

　　可他并没有说全部。

　　贝利安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被神眷顾过，无论是身为四翼的时候也好，堕天之后成为恶魔也好，他都是游走在边缘的那一类——不拔尖也不低贱，甚至可以用“平淡”二字来形容。即使是现在，贝利安也不觉得丝毫惊喜，完全不认为这是神的眷顾——

　　刚醒来没多久的他现在身处一个废弃的小屋中，看屋内的破败程度，贝利安判断这间房屋的主人离开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从窗口透过来的光亮可以判断出现在是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原本被分裂的灵魂不知怎么的完美的融合了，就好象从来没有被分离过一样。

　　虽然他感到不可思议，但这确实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难道是两部分灵魂自己融合的吗？’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就很快被贝利安否决了。先不说他的那一部分灵魂已经生成自己的意识，只谈两个灵魂融合的可能性就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灵魂不可能就这么自觉的融合……真是头疼。

　　将脑子里的猜想暂时甩出去，贝利安决定想出去打探一下现在所处的情况。这里的魔气很充沛，甚至让贝利安有种重回深渊的错觉。但贝利安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他也不能确定是否还是在新奥尔良，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在美国了也说不定。

　　当务之急是先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再做定夺，其他的暂时先放在一边好了，至于塔嘉里伯……贝利安冷哼一声，压抑住内心深处涌｜出的羞辱感。他的性命差点就被塔嘉里伯给毁了，但同时也是塔嘉里伯的举动让他的灵魂再次融合——不过他可不会感谢他。等到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毫无反抗之力，任人摆布了。

　　沉下心，贝利安看着自己呈现着恶魔姿态的身体无声的笑了出来：可以维持恶魔形态，就说明自己已经不复当初维持着人类形态苟延残喘的样子了，真是不错。

　　虽然这里还是魔气充沛的地方，但这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气息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但贝利安暂时还判断不出这里是被魔物侵略过的地方，还是常态如此。所以所以以恶魔形态出去虽然更好使用力量，但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贝利安还是决定化形成｜人类出去一探究竟。

　　原本堪堪顶到天花板的身体逐渐缩小，伴随着身体结构的不断变形和平复，贝利安又恢复了之前在人间游走的时候的人类姿态。活动了一下手腕，贝利安走到已经开始腐烂的木门前，轻轻推开这似乎一碰就倒的木门，终于看清了门外的景象。

　　没有他想象中的杂草丛生，贝利安看到的却是满街的“同伴们”。视野所及之处都是一群低等魔物，还有几个普通品阶的恶魔，见了他都是恭敬地行礼。

　　这里不是他以为的被屠村之后的人界，看样子倒像是处在地狱与人界的交汇处，不然在地狱的深渊处是不可能看到日落的。

　　大致判断出自己方位的贝利安放心的在街上行走着。虽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总比在不知名的小村庄里好。街上所有的木屋都被施了法术，普通人类只能看出这是一个位置较为偏远的小村庄。这样的小据点据他所知还有很多，不知道这一个离通往深渊的路口近不近，现在的他倒是比较想回去看一看许久不见的“家”。

　　没有什么人来打扰自己阻挡自己前进的道路，贝利安轻松来到了魔气最为浓郁的地方——通往地狱的交汇点。而在这里他却看到了本不应该在这里的阿巴伦——阿巴伦因为是当初堕天的天使之一，所以理应位于深渊中才对，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有多想贝利安就直接走到坐在入口前奇石上无所事事的阿巴伦面前，开口问道：“喂，阿巴伦，你怎么在这里？”

　　“啥？啊——是贝利安大人啊，我是在这边负责接引的，当然会在这里啊。”阿巴伦在石头上坐直了身子，看着贝利安，眼神很是不解，“倒是大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还知道我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真是奇怪。”

　　虽然还是和贝利安记忆中的阿巴伦一样是个随意的性子，嘴上说着恭敬却完全不当回事，甚至连身上力量的波动都是一模一样，但贝利安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阿巴伦。至少阿巴伦绝对不会称呼他为“大人”。

　　这太奇怪了，奇怪到让贝利安次觉得不安。

　　一切和他的认知似乎发生了偏差，阿巴伦不再处于深渊而是在交汇处做起了接引恶魔；自己和阿巴伦似乎不再是挚友的关系，而是完全不认识的上下级关系；而且自己的地位好像也发生了变化，至少以前在深渊的时候，他的名讳可没有传到连边境都知道的地步。

　　这里很可能是自己曾经的认知无法企及的未知世界，不仅人物关系很可能和自己所知的完全不同，甚至很有可能连人物都有自己不认识的。从这里的阿巴伦身上就可以判知一二——因为阿巴伦从堕天之后和自己就都处于深渊中，从没有到什么边界做过接引……

　　压下心中不断膨｜胀的疑问，贝利安神色如常的朝阿巴伦点点头：“没什么，我要回去了。”搞不好自己在摆脱一个大麻烦后又撞上了一个麻烦啊……真是倒霉。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贝利安还是对即将面对的深渊产生了好奇。不知道这个深渊会不会和自己所熟知的那一个相同呢？

　　搞不好还会遇到另一个“我”……真是期待。

　　踏入交汇的结界，贝利安看到了对他来说可以算是熟悉的景色。这里是地狱，却不是处于地狱中心的深渊。荒凉的奇石山林被抹上了一层阴郁的颜色，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存在。这里是地狱，实实在在的地狱。

　　即使不是他认知中的那一个，贝利安还是有种心安的感觉。就像是游子终于来到和故乡及其相似的地方，怎么也要感慨一番。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到自己在深渊中原来的居所——去看看这里熟悉到陌生的地方。

　　贝利安此时也没有了刚开始醒来的顾忌，他褪去人类的外表恢复恶魔的形态，力量一瞬间充盈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