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之主,君临天下+番外 作者:吴邪_静候灵归/乔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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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猛然传来另一股灵力护住周身,勉强抵御住那攻击。
悭臾在识海里几乎快跳脚了,才短短两天就二次被打,前一次是二话不说就被打,先不论,这一回,是这宿主自己作死啊。
周围房屋尽数崩毁。
陵越倒着飞了出去。
少恭收了琴,目光晦暗交杂。
疑惑的声音从那薄唇间吐了出来。
“玉衡?”
☆、第十二章
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胸口闷得像压着快大石头。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勉强吞了下去。
如果不是识海里那条应龙在护着他,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识海里的应龙蓦然睁开双眼,片刻后眼睛里露出一丝疲惫,倏忽又闭上了眼睛。灵体状态的他终究还是比原来弱了很多的,那招太过于凶悍无匹,他挡住了绝大部分,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好好修养了。
玉衡的光芒将龙身笼罩其中,龙身隐匿了去。
面前突然落下来一个人,这人揪住自己的衣领,张口就问:“玉衡在你这里?”
陵越张口欲答,却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昏睡中却还是不安稳,像是处在一个正在崎岖山路上行驶的马车上,颠簸得很。可耳边却传来细细的水声,听不分明。
再度陷入昏迷状态。
在船头上迎着夜风弹琴的欧阳有所察地回头看了船舱里的陵越一眼,复又把头转了回去。
小舟被他的灵力推动着,逆着河水往前推行。
之前他在陵越身体里查探了一下,找到了玉衡。可就在他想把玉衡取出来的时候,遭到了阻挡。于是他只好带着这人,踏上了旅途。
琴音里泄露了他的一丝烦乱,他不知要去往何方?这旅途,没有目标。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
寿限快到了。
千年渡魂,无数次寻找新的身体,强行夺舍。
这已经是渡魂的最后一世了。
等这具身体老去,死去,他会成为一道孤魂,还是在身魂相离的一刻灰飞烟灭?
永去仙籍的代价,是他苦苦追寻,却终究无法在修仙之途上有所大成。
当另一半仙灵存在的时候,他可以设法找回另一半,重新把仙灵拼凑完整。可现在他的另一半魂魄,已经成为了碎片,无法拼凑,无法重合。散落在天地间,再也不能找完整。
他所追求的,终究是毫无所得。
他所爱的人,生死不知。
他所恨的人,死了。
还残留着什么,是值得他留恋或追寻的。
都说上天仁慈,可上天却总是夺取他珍惜的一切。
他在这人间辗转漂泊,像海中漂泊的船只,无处着落,永无归途。
他以为当初那蓬莱仙岛是他的归宿,那段时间,琴瑟和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可他是凡人之躯,会老去会死去。而巽芳的寿命,比自己的不知长了多少。
寂桐。若你早日告诉我你就是巽芳。或许我就会拥有更多顾虑。也或许,我不会这样抱着对人世满心的恨,去迫切地杀死百里屠苏。
屠苏。耳边似乎响起了那人熟悉的喊声。
“少恭。”
“欧阳先生。”
你是我的半身。
并非无视他所遭受的一切,只是,他必须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一枚棋子而不是一个人。
用情越多,伤就会越深。
这是不变的法则。
未知他渡魂之事时,也有人对他温言以待,和声笑语。可一旦知晓他是半魂之人,那些人就恨不得远远避开他。被视为异端,被称为怪物。
只能远离人群藏匿深山。
陵越再度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欧阳少恭坐在船头弹琴的背影。风吹动他的衣服,勾勒出一具稍显单薄的身体。
少恭对陵越的苏醒有所察,但他头也未回。因为他知道现在重伤的陵越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新入门的欧阳师弟。
青玉坛的丹芷长老。
但现在,他们都成了那个独坐晚风中的萧瑟背影。
孤单。
陵越心间突然冒出来这个词。
即使是身处人群之中,这个人也淡然飘逸,遗世独立。他像是一个与这世间无关的一个人,自茫茫众生中走过,却还是清冷孤高的一个人。
悭臾说,他是太子长琴。优雅从容的天神,变成如今的样子,又是究竟历经了多少波折?
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在兰生还只是虎子,饥荒还没有到来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总是会问母亲:“这个人是坏人还是好人?”
他以为,好坏两个字就可以判定一个人了。
结果母亲只是摸着他的头,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他问为什么。
母亲说:“再好的人,也有阴暗的一面;再坏的人,也有善良的一面。只是他们的阴暗和善良,你没有看见而已。”
他看欧阳少恭时看不穿的那层雾,瞬间消退无痕。
☆、第十三章把酒言欢
朗月高悬天际,银辉洒落人间。
船在一处不知名的渡口停泊,想这正是什么时节,渡口挂满了灯笼,延伸着往里面去了。
少恭站在船头,晚风吹动他的衣袂,飘逸如仙。他自那船头轻轻一动,倏忽间就跃到了渡头。
里头隐隐有人声传来。
去里面的夜市里沽了酒,又回到船内时,便发现陵越已经醒了。
“起来同我喝一壶吧。大师兄。”少恭提着酒问他。
他的语调如此平和,让人不忍拒绝。
陵越看着他,突然就忘了其他的一切,接了那壶酒。
船头,两人一个俊秀,一个温雅,自那里坐着对饮,便是一道风景。
少恭记得,那时的夜里,也似乎有这么一个人与他共饮过。
“千觞也曾与我,这般把酒言欢。”少恭开口道,语气中,似有追忆之感。
“他对你,也算仁至义尽。”陵越忍不住开口道。
“千觞,他的确是我的一个好友知己,只是可惜……”少恭仰头喝下壶中酒,“他终究没有陪我到最后。”
陵越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借着月色,看那饮酒的人。
纵然是饮酒,他也像是执笔抑或奏琴一般,优雅至极。
陵越仿佛忘记了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所有事情。他静静地打量着那人,看他几乎半边隐没在夜色里的身影,突然就开口问:“然后呢?”他似乎有一种,想要看清欧阳少恭这个人的冲动。
“我救了他,带他认识这软红千丈,教他这处事之道。我悉心照料着他,待他如知己。他曾说过,他若不信我,便再也不会信任何人。”
“可你利用了他。”陵越开口道。
“对。然后,他同样地,背弃了我。”
欧阳少恭转头看他,眉眼间含着笑。可陵越分明地感觉到了,当他说到“背弃”两个字时,有浓烈的悲伤自他身上漫溢开来。
少恭又饮起来。
陵越伸出手去制止他的动作,却在接触到他的举壶的手时,蓦然一惊。触手之处,细腻柔软,温热得好似烫到了他的手。
陵越讪讪地把手放了下来。
“少喝点吧。”
☆、第十四章水底风光
陵越掀开船帐进去,见那人侧身合衣睡在船蓬的一侧,面容隐在黑暗里,像是睡了。
陵越在船内就地坐着,将霄河搁置在手边,闭上眼睛就欲入睡。
少恭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师兄行事光明磊落,还是不要有趁夜逃走的想法才好。”
陵越眼都未睁开,也不回答,就直接进入修炼状态。
少恭在黑暗里朝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长睫垂下来,重新睡了过去。
鼻尖还萦绕着之前饮过的酒的香气,醉人无比。敏锐的鼻子似乎还捕捉到了那个修炼着的人的气息,并不陌生,也不令人讨厌。
次日陵越醒来时,船内已经没有了少恭的身影。
他走到船尾,才发现船不知何时停在了一处河岸上。
耳边传来水声。
陵越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半露出水面的裸背。黑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还有的带着水贴在脊背上,水珠顺着脊柱处的线条滑下去没入水面。
清澈见底的水里,是……
陵越几不可察地吞了下口水,尴尬地移开眼去。
少恭缓缓地转过头去,凤眼里波澜不惊,像是涤净杂质的水晶石。
陵越再回过眼去识看到的就是这回眸一眼。明明是毫无他意,却又像是媚眼如丝,明明只是浅淡回眸,却比万花盛开还要耀眼。
心脏停顿了一刻。
少恭脚下踩着河底泥床,径自往岸边走去。
他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离水一分。
背脊,纤腰,翘臀,长腿,脚踝……
陵越的气血有些不稳,却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平日穿的衣物繁复,显得他儒雅有风度,可除却衣物之后,却显得纤痩。虽瘦,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没有一丝赘肉,肌肉均匀地分布在麦色的皮肤下,增一分则太粗犷,减一丝则太瘦弱。
这种美感,无关性别。
那一截小腿,曲线优美,可一旦绷紧便如张紧的弓弦。
力量与美的结合。
少恭走到岸边,将扔在河岸上的衣衫捡起,再回头看时,正好看到陵越跌跌撞撞地进了船内,,甚至因为太紧张,头都撞在了蓬顶。
少恭一边套着里衣一边估量着,心道:“这陵越怎么回事,我下手时都没有这么慌,我还未来得及动手呢。”
另一边,陵越进了船内便心神难宁,眼前不停地浮现之前见到的那旖旎风光。
陵越,那人是害死屠苏的元凶,是祸害无辜的恶魔,是他应该动手的妖孽!
他盘膝坐在船舱里,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许久才把心底翻涌的异样给压了下去。
少恭回到船内时,看到的就是陵越在船内打坐的身影。
他心里疑惑,面上却未曾显现出来。
“你要去哪里?”陵越睁开眼问他。
“无论去哪里,大师兄都得跟着在下。”少恭低着头直视着他道。
“你是否要去青玉坛?”
“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陵越见他无心回答,便又移开了眼睛。
少恭却罕见地回答了他。
“我即将前往衡山。”
衡山。初遇巽芳的地方。
如今蓬莱已毁,巽芳去向不明,他只能去衡山碰碰运气。
百里屠苏死去了。
他一直以来执着的东西也湮灭了。
如今回到他以前的地方,也是一种落叶归根吧。
陵越莫名觉得他说出衡山时话语里多了几分怅然之感。
船行着,在夜里停泊在岸边。
少恭抓了几只鱼,在岸上寻了些干柴架了个火堆,将鱼串在木叉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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