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此情须问天 作者：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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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内心又是一笑，坐在对面的顾惜朝却站了起来打算回房。
“张叔，你也知道我是说着玩的嘛！这几天我老是跟着你们到各地收购药材，我都快累死了。原以为出来会挺好玩的，没想到整天都这么无趣。还有你，报书！”少爷放下酒盏，拿着折扇敲了一下报书的头，“每天指使本少爷做这做那，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少爷，我没有指使你做事啊，那些事情都是你应该做的。”报书有些委屈地说。
“哼！”乐天顿时无话可说，“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们出来了，我要自己一个人出来。”
“少爷，你就不要任性了，老爷还指望你继承家业。这里的事情我们也已经处理完了，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张叔又说。
乐天闻言立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怎么明天就回呢，我还没玩够呢！”
“少爷，你刚才不是还说这里很无趣吗？”报书说。
“这里虽然无趣，但比家里好多了啊，至少没人逼着我天天读书啊！我们再多玩几天吧？好不好？”乐天垮下脸，满是不情愿。
顾惜朝拂拂衣袖，上了楼。
戚少商见状，也拿起桌上未喝完的那坛酒，对三人微微点头示意，也走上了楼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周更三章，补上上两周没有更的。
☆、夜探
“不行啊，药材已经收完了，我们要赶快回去呢！”报书说。
“第一次出来还没玩够就回去，跟没有出来有什么区别啊，张叔，我们过几天再走吧。”乐天开始死缠烂打。
“不行，老爷在家很着急呢，何况你也亲眼看到了，永安最近真的不太平，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安全一些。”张叔不松口。
乐天知道想好好玩一玩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只好撇嘴说：“那我们跟小雪姑娘告别再回去。”
张叔和报书知道如果此时不退一步答应他的请求，以乐天的脾气说不定会立即在地上打滚耍赖，两人相视一眼，只好点头各退一步。
戚少商提着酒上了楼，自然也无心去听主仆三人讨论明日如何去找小雪姑娘的事了。
“有没有感觉到奇怪的地方？”顾惜朝让微风坐在桌子前，准备教他识字。
“没有啊，我听了半天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戚少商摸不着头脑。
微风见戚少商回来，高兴地从椅子上蹦下来，跑到戚少商身边拽着他的衣服。
“戚大哥，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啊？”微风仰着头问。
戚少商点了一下微风的小鼻子：“天天记得玩。”
顾惜朝撇撇嘴：“如果你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我多疑了。方才我也只是怀疑，你还没回来的时候，那主仆三人在大堂吃饭，说到他们进城的事情。”
戚少商嗯了一声，摸着微风头。微风低着头在戚少商的衣衫里翻找，希望能够找到一点吃的东西出来。
“永安近期发生的命案，虽有城中的百姓，但是多数是来往的商贾。官府如今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他们脑子虽笨，却也知道这些命案发生的时间都是在夜晚，而且一般时隔三日，尸身发现地点皆是在永安城外进入城中的官道的树林之中。方才主仆三人却说，一周之前的初十，他们进入永安城时也是晚上，我推算了一下日子，那天刚好是前一次命案发生后的第三天，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难道世上真的有——像你九现神龙这样运气好的人？”顾惜朝说完，挑眉看着戚少商。
戚少商恍然大悟：“难怪！那名叫报书的身上似乎有若有如无的妖气，像是狼，又像是狐狸。方才我出去在城中转了一圈，发现永安城中妖物群集，我还以为那三人是无意之中沾染上的。”
“看来那主仆三人已经与其中的凶手见过一面了。”顾惜朝说。
“这也不一定。他们没有出事，倒说明跟着他们的妖救了他们一命。其实妖和人一样，有好也有坏的。”说道这里，戚少商抿了抿嘴，“这么多妖汇聚永安城，对于人来说总是不好，永安到底有什么吸引它们前来……”
“只怕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顾惜朝冷冷一笑。
“不管怎样，已经有命案发生，我们定是不能坐视不管的。”戚少商说。
微风将戚少商的衣兜翻了个遍，没有像从前那样找到好吃的，撅着嘴蹭到顾惜朝身边。
顾惜朝吹起一阵旋风，哗哗吹开桌上的书页，教微风识字。微风跟着顾惜朝咿咿呀呀地念着，清脆的童音颇为有趣。
“人间的闲事，你要管自去管。反正只要群妖不要妨碍我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了。”顾惜朝说。
戚少商知道他对人类没有什么好感，又说：“既然群妖聚集永安，我们不如先从这件事入手，以调查为由混淆视听，先摸清情况再说好不好？”
顾惜朝闻言，瞪了一眼他：“想要我去查案就直说，找这么多理由做什么！”
戚少商嘿嘿一笑：“顾公子神机妙算，缺了你我不知要瞎折腾多久！听你所说，这妖物作案的时间大概是在后天晚上，不如我们今晚先去城外查探一番。”
顾惜朝点点头。
夕阳西下，顾惜朝迎着夕阳而立，夕阳的光芒替他清秀隽永的轮廓蒙上了一层金边。
“眼前就是月亮山了，风景秀丽，灵气也不错。”顾惜朝牵着微风的手说。
戚少商四顾，只见眼前的月亮山横亘东方，娟秀无比。初春的天气也不似冬天那样寒冷了，山上那些冷峻挺拔的苍松顶端也泛起些许鹅黄嫩绿。夕阳照耀之下，倒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荒郊野岭又没有其他人，微风摇身一变恢复了原形，在草丛里钻来钻去。
“周围有好重的血腥味，凡人闻不出来。”戚少商说。心中不由得感叹，那些来往的商贾，自是想不到这样美好的景色，到了夜晚即是葬身之地。
微风在草丛里玩耍，小小的耳朵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赶紧窜到戚少商身边。
“这小妖胆子倒不小，九现神龙在这里竟然还敢靠过来！”顾惜朝冷冷哼了一声。
来到月亮山的路上，戚少商已察觉到妖气越来越重，自然知道有不少妖物暗中窥视他们。戚少商也不以为意，即便这些妖物群起而攻之，也不是他戚少商的对手。
“你过来！”戚少商对着东北方向的草丛说，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躲在草丛里的小妖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才战战兢兢地蹭到戚少商和顾惜朝的面前。
微风躲在戚少商的腿后边，伸着脑袋看了看，竟然是一只兔子。
那兔子全身灰毛，长得倒挺肥壮的，两只眼睛跟宝石一样红。
“永安最近发生了何事，你可知道？”戚少商面无表情地问，内心有些不好意思，他并不像吓着这只小兔子，只是如今群妖环侍，总要露出一点底气来，让它们好知难而退。
果然周围的妖气，比方才又淡了许多。
灰兔子伏着两只长耳朵，又瞅了瞅顾惜朝。只见他青衫猎猎，卷发飞扬，面容清俊冷漠，神仙一般。
然后，灰兔子又看见躲在戚少商身后的微风露出一个脑袋，发现他跟自己一样是个法力低微的小妖。既然这小妖没事，那眼前这个白衣的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灰兔子稍稍放了心。
“一个月前，妖界不知谁传的，永安有能让世间万物死而复生的生命之泉。这种东西谁都想要，所以都跑来了。”灰兔子说。
顾惜朝闻言，光洁的脸颊似乎有了一丝温暖，嘴角不由自主微微翘起。如果这只兔子说的是真的，自己复生有望了……随后他清冷的眸子盯着灰兔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有假，定然剥了你的皮烤了你！”
灰兔子被顾惜朝的话吓了一跳。它原本以为这个神仙一般的青衣人会比这个白衣人要好一些，没想到一开始就放狠话。
戚少商觉得这只倒霉的兔子有些可怜：“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们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吧，还知道些什么？永安最近出现的人命事件你又知道多少？”
灰兔子骨碌碌转动红眼睛，暗地里瞪了顾惜朝一眼，又说：“群妖聚集永安，难保不会有乘机害人性命的……”
“你也是来寻找生命之泉的吧？”顾惜朝冷哼一声。
“我法力低微，去找那个东西，只怕自己的命都要没了，得不偿失！”灰兔子没好气地说，“我的家本来就在月亮山上，每天我都是这个时候出来找吃的……”哼，没想到，反而遇见你们两个煞星！
“那你可知到底是什么妖在伤人性命？”戚少商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落下。“那妖物每每夜晚伤人，你此时出来定然看到过了？”
“我没亲眼见到那妖伤人，它的修为比我高，我当然不会笨得靠近去管它的闲事，但我知道那妖常常伏击伤人的地点。”灰兔子说。
“带我们过去。”
灰兔子一蹦一跳地在前面带路，很快来到离官道几百米的一个茂密的树林。
这树林以松树为主，还夹杂着一些白杨，林中杂草很少，出林的方向倒是直接指向永安的城门。
戚顾两人进入林中，松树枝繁叶茂，刚好挡住了东西方向的道路。树荫浓密，尤其是晚风吹来，白杨树哗哗作响，冷不丁给人阴森之感。夜晚的月光即便透进来，也看得不是很清楚，的确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此时月亮还没出来，林中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戚少商自指尖弹出一团火焰，光芒立即将树林照亮。
戚少商在林中慢慢查探了一番。微风无聊，蹭到灰兔子身边，想跟他玩耍，倒是灰兔子忌惮静静立在一边的顾惜朝，一直不怎么不搭理微风。顾惜朝瞟了一眼灰兔子，只见它红色的眼睛骨碌碌四看，明显是心里想着怎么逃走。顾惜朝撇撇嘴冷哼一声。
“可知道什么妖物在作怪？”顾惜朝见戚少商走过来问。
戚少商皱皱眉：“应该是狐狸，我刚才在林子的东面发现了几根狐狸毛。这妖修为不弱，至少也有五条尾巴。”说完，戚少商将手中的一根白毛递到顾惜朝的眼前。
顾惜朝一眼，那狐毛莹白透亮，非常纯净。
“哼，五尾妖狐，在你戚少商眼里还不是一只小虫？”顾惜朝又撇撇嘴，卷曲的头发在风里飘扬，那一袭青衫如蝴蝶一般，仿佛要振翅飞去。
戚少商嘿嘿一笑，对着灰兔子说：“今日多谢你告知，如果以后有缘，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走吧。”
灰兔子没想到戚少商真的放了他，先是一愣，继而如临大赦，原本因惊讶竖起的耳朵立即伏下来，撒腿就跑，一眨眼就窜出了林子。
不到一秒钟，灰兔子又蹿回来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我怎么知道谁欠我人情！”
戚少商嘴唇微微一动，然后又说：“你一人知道就好，可不许泄露。”
“这次赚大发了！”灰兔子听明白了戚少商三个字，竟然兴奋地跳起来了。“这可是你说的，你欠我一个人情啊！”说完，那兔子如闪电一般消失在戚顾两人的视野之中。
“夜家的人可有什么发现？”顾惜朝把微风唤道自己的脚边。
“中午的时候我并没见到夜霁，夜家弟子说夜霁出去帮师兄弟抓药去了，听他们说，目前他们还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戚少商叹了一口气说。
“哼，没用！既然枯木逢春之象最先发生在吴家，我们还是自己亲自去查探一下吧。”
戚少商点点头。两人携着微风很快就回到了城中，在客栈中仔细嘱咐一番之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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