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从你回来现在还没有过来见我，你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专属医生吗。】“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不待见我。毕竟比起我，你更对另一个感兴趣不是吗？”

 

    【NO， MY OLD FRIEND，那无关紧要。无论是哪一个你，当我说需要的时候，你就必须过来。这是命令。】救护车僵硬半秒，随意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答应下。

 

    “啧，小诸葛吗，预约改明天吧。我想我今天大概去不了。”

 

    顺便再联络一下击倒，毕竟自己维修自己，到时候还是有些困难呢。

 

    ****

 

    跟救护车想的不同，大帝并没有迁怒于他，将他拆碎。召见他只是确认补天士那边的叛徒名单以及情报，还有这段时间以来大帝的维护跟保养都没有在做，救护车必须立即补上。

 

    擎天柱不喜欢别人给他医治，更别提是做保养这么侵犯他隐私的事。救护车得知在他不在的时间霸天虎还真的杀过来一次，大帝受了点伤这事没什么，问题是他只让击倒做了很简单的表面处理，里面的线路完全没去管它。当救护车打开大帝膝关节的外部装甲，看到里面乱糟糟成一团的线路后，让他有种想用扳手抽人的冲动——哦，虽然他没胆子真抽大帝，但这太离谱了。

 

    “你是有意在加重我的工作量吗，我伟大的君王。”救护车忍不住吐槽，“再晚一些这些线路就得全部换掉，我不介意到时候帮您换个能365度全面旋转的轴承。”

 

    擎天柱笑起来，他的笑声相当低沉可怖，令救护车相当的莫名其妙。

 

    “你以前说过同样的话。”

 

    “有吗，我不记得。”救护车检索自己的记忆文件，没有找到类似的信息。

 

    “那时候我还说我喜欢看你的手艺，飞舞的手指就像在机体上弹奏某种乐曲，总是让我想再多看一次。”

 

    救护车皱眉，他没有这样的记忆。

 

    “我还写了一首赞美你的手的诗，你歇斯底里的把电子板抢去藏起来了。”

 

    “……”

 

    “为什么把你的手换掉，我喜欢以前的那双手。”

 

    “你是间接性失忆吗我伟大的领袖，在我第一次救了你之后你怕我去救治威震天，所以命人将它们浸到原油里去。有机物腐蚀了我的线路跟轴承，让我的双手变得笨拙不堪。真要感谢药师的手，我现在才能给您做检修。”

 

    擎天柱当然记得，那不是他第一次夺走对救护车来说重要的东西，奈何无论每一次夺走了什么，坚韧的医官都会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抱着那些还剩下的东西继续前行。这让擎天柱变得贪婪，他想拿走更多甚至全部，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忍耐。战争需要救护车，汽车人的医官非他不行。

 

    倒是救护车惊讶于大帝的自律，尤其在亲身经历大帝的放纵之后。想必另一个自己的消失令大帝稍微收敛了些，大帝想见另一个他，为此情愿自律跟忍耐。

 

    “救护车，跟你BOND的人是谁，你还没有说呢。”

 

    ……你有问过吗混蛋，你当时一发现我已经跟人余烬融合过就立即把我折腾个死，还说！！

 

    救护车翻个白眼，将手术完成后的伤口焊死。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他BOND完全是为了清除药师对我余烬的影响。我不能为了敌人的余烬而悸动，那会在关键时候要我的命。同时也防止了别人利用融合方式控制我情绪的可能性。”后一句才是重点，那个别人就是你啊就是你！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你早就说出他的名字了。”

 

    “废话，你要是杀了他，余烬疼痛的可是我！而且我还得再找一个看得顺眼的BOND，你知道这年头找个还算不错的小尤物有多难吗！”

 

    救护车用扳手将移位的关节敲回去，算是完成了维修。

 

    “呵。”

 

    “……怎么了，笑什么？”

 

    “你可能没有察觉，我亲爱的医生。你跟另一个你在很多地方很像。”

 

    当提到你的手，提到你的BONDMATE，你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恭敬跟恐惧，正如另一个你面对我的态度一样。

 

    是的，我的医生，我的老朋友。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藏在一个狡猾又市侩的伪装之下。不过没关系，我有相当长的耐心可以用来等待。

 

    “救护车，战争结束前你会留在我身边吧，无论发生什么。”

 

    “哼，另一个我的确是这样答应的，目前我对这点还没有意义，尽管你早已单方面破坏了约定。”

 

    “啊，那件事很抱歉，下一次会征得你的允许。”

 

    “不要有下次最好，MY LORD，我们的型号不匹配！我的专业建议就是去找威震天，他是白的，跟你SIZE一致，不谢。”

 

    擎天柱望着摆手远去的医生有点郁闷，从来大家都说越大越好，没人告诉他被嫌弃了SIZE该怎办？

 

    42

 

    救护车有充足的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譬如查询铁堡数据库，虽然要两人陪同。

 

    “真不知道大帝在想什么，只是查个数据，又不是以前没有查过。”救护车忍不住抱怨。

 

    “关于这个啊，是我要求的。”

 

    荣格平静的吐出让救护车想抽他的话。

 

    “啊？”

 

    “是我跟大帝讲鉴于你的精神状态不适合独自行动，加上我比较感兴趣你的病理，所以申请作陪了。”

 

    “那么爵士是……？”

 

    “大帝认为我们两个都没有太高战斗力，一起行动简直是移动的标靶，所以让爵士一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监视对吧，荣格恐怕也不相信就这么平安无恙回来的救护车没有任何问题。救护车自暴自弃的接受了这不合理安排，他还能怎办，难道要去跟这货辩解；这个比大帝更难以把握，不知道成天在想什么的荣格？

 

    关于空间翘曲的资料很快就查询到了，铁堡数据库的效率相当高，总共也没花个几分钟。但是救护车并没有断开数据连接，他真正想查的是其他东西。他输入了一个时间日期之后，得到很多信息，他很快从中找出了需最高权限取阅的那几个文件夹，输入小诸葛给他的高级密令再登入了一次。

 

    【领导模块损坏，以高压超能量体修复，尚未进行测试——记录者：警车】【携带修复后模块的实验体出现数据混乱现象，目前死亡实验体数目2912个，尚在观测。——记录者：震荡波】【实验体兼容性良好，但是情绪暴躁，情绪模块混乱需手动整理。——记录者：罗布】【相当完美。他是个杰作，看上去是一个优秀全能的塞伯坦领袖。不过……呵呵，我会看到最后。——记录者：荣格】救护车猛地转头，看向正优雅等待着他查询数据的荣格。

 

    “查完了吗？”心理医生用温和的声音询问。

 

    “你们用超能量体修复了领导模块？你们明知道那东西不稳定，会让人疯狂；你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东西的本源是什么，就用它来修复领导模块！你们让奥利安——！！”

 

    “嘘，别激动，我的朋友。”荣格拍了拍抓住他脖子的手，示意医官松开，“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要在意过程如何。譬如你，现在不也好好活着吗？那么就不用在意那些小细节。”

 

    救护车不知不觉松开手。

 

    “顺便问一句，刚才的是哪一个你呢，医官大人？”

 

    “……闭嘴，混蛋。”

 

    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炉渣。

 

    真是受够了！！

 

    【救护车，我想成为领袖。一个小小的图书管理员有这样的野心，是不是很可笑？】【是吗，我倒觉得不可笑。或许你能做到。是的，如果是你的话，真的能做到也说不定。】******

 

    救护车研究过超能量体，知道它其实是更黑暗，更可怕，更为浓缩的一种意志。

 

    是的，对那个负面的存在来说意志既是力量，力量既是意志。但是他的看法太过洒脱，没人相信。

 

    所以当知道领导模块早已被那东西感染之后，救护车知道他已经无能为力。

 

    奥利安是擎天柱也不是擎天柱，正如他是救护车也不是救护车。有些东西坏了可以修复，但是有的东西坏的太过彻底，已经无可追溯。

 

    自己是这个救护车还是那个救护车？他不知道，只是当得知线索时他想弄清真相，当弄清了真相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两个他之间的界限变得浑浊不清。或许他是憎恨着的，被曾经的朋友伤害背叛；所以一旦他发现了那个背后的理由，一旦别的什么情感胜过了憎恨——有什么东西变得粉碎。

 

    救护车曾以为自己能做什么，所以他才留在擎天柱的身边。事实证明他无能为力。名为希望的东西，终究成为了妄想，成为虚幻中的泡影。

 

    不过他不会离开擎天柱，在奥利安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所以这一次他不会离去。

 

    ……这些属于另一个他的想法，如同病毒般感染了他，抓住了他，让他不得不照着去做。

 

    他离不开大帝，另一个他是出于愧疚，这一个他是出于恐惧。

 

    他需要去见他的终极武器，另一个他是出于担忧，这一个他更多是想获得更强有力的武器。

 

    他觉得自我变得混乱，究竟谁是谁他都搞不清了，但是两个自己的目的一致——那就是去见大力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