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古剑]若是月轮终皎洁+番外 作者:野性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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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入侵之时,又竭尽所能的动用了一缕劫火,方才把魔气烧得干干净净。犹如饮鸩止渴,虽解了燃眉之急,却无益于他的寿命。烈山部人的身体不似影族人,劫火无法与其相容,若是灵力耗尽,劫火必将抽取他的生命力,不断的燃烧下去,直到他的身躯变为一具空壳。
这是谢衣所不愿见到的,枯守流月城中日复一日的履行祭司职责,只不过是死路一条,他必须下界寻找助益修行的灵物,尽早渡为仙身,方可有一线生机。
更何况,前世司幽上仙经神农神上之手,方才渡为仙身。尽管转世重来,却为了烈山部存续去了不周山祈求龙神,这无异于背叛自己的信仰。即使人皇不再知道他已经转世,对于神农,谢衣心中总是存着愧疚的。
“为什么?”沈夜问道,语气里几有不可置信的意味。他不能明白,在除去心魔,谢衣声望正隆的时候,竟然会想到抛下一切跑到下界去。
“是因为劫火?”沈夜沉声问道,他想起谢衣昏迷时闪现的那些黑火,无论多少灵力都会被它吞噬,甚至循着灵力的来处蜿蜒上去,想要将灵力源头也一并蚕食一空。
“是。”谢衣颇有些低落的回答,任是谁被告知命不久矣,也不会好过。
“胡闹。”沈夜心底默然一叹,已是许了谢衣下界的请求,“以后不许再说什么卸任破军祭司的话,破军祭司一职还给你留着,我再找几个祭司陪着你,一起下界。”
“师尊,现在正是全族迁移之时,人手紧张,怎能为弟子一人如此……如此耗费人力。”
“怎么,难道本座的弟子,烈山部的救命恩人,当不起这区区几个祭司的服侍?”谢衣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沈夜的拳拳爱护之情涌入心间,妥帖的温暖着他的五脏六腑,一时又感到眼眶发热。
“说起来,本座才是真的不想当这个大祭司了。”见谢衣不再拒绝,沈夜松了严厉的神情,走到露台边沿,扶着矩木虬结的枝干向下极目望去。
流月城之下,是浩渺的层云,烈山部人就是这样看着这云卷云舒,想着下界的景象,祈求着神农早日归来。
天上水汽由风神雨神共同运作,化为雪花,飘落在流月城和下界的土地上。也只有这漫天的飞雪,才是茫茫不见的两处所共同拥有的吧。
“你来。”沈夜唤来谢衣,向下指着下界朦胧的投影,又道,“看,这就是下界,多好。”
“流月城城主由神农亲封,执掌这座神裔之城,是为权力至高无上者。所谓大祭司,虽然地位崇高,但位置仍在城主之下。而现今沧溟病弱,不得不依附矩木而存,这流月城的大小诸事就由我代掌。”
后来,师尊你成了流月城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城主平起平坐的大祭司。谢衣在心底暗暗加了一句。
沈夜并没有意识到谢衣此刻正在腹诽他,继续说道:
“我知道,流月城城内颇有些议论,说我僭越大祭司职权,褫夺城主权威,任意刑杀,冷酷无情。而今龙神赐下龙珠,沧溟已不再被浊气所引发的疫病困扰,势必再次复出。到时候,城主一脉必不肯让我继续坐大。两强相争,必有一伤。有时候,就□□主也无法完全制住城主一脉的势力,我不想让沧溟难做。”
“有人向我出主意说,你破界成功,声望日隆,而我作为你的师尊,无论是声望、实力还是地位,都已达到顶峰,沧溟不过一介弱女子,半点建树也无,为何不直接取城主而代之?流月城城主一脉的地位来源于这座神裔之城,一但下到地面,又与普普通通的家族有何区别?大祭司你带领族人迁徙,走向更好的生活,成为新的族长正是众望所归。”
沈夜絮絮说着,眉间并未染上风霜料峭的寒意,反倒是像说笑话一般说给谢衣听。
“他说了这么半天,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沈夜岂是这样的人?”
谢衣同他相伴十数年,朝夕相对,自然对他知之甚深。有人说他滥杀无辜,有人说他狼子野心,谢衣从未盲听盲从,他只会用眼睛看,用脑袋想。
沈夜这些年来,实在过得太苦,太苦了。一面殚精竭虑,焚膏继晷地思索着如何带领着烈山部走出绝路,一面又要承担着来自族人的责难,城主一脉的争斗,小曦的病又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实在难以想象,若是他叛逃流月城,这百年来,沈夜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万幸,上天给了他一次预见前情的机会。
谢衣笑意嫣然的等着他继续说,他当然知道,沈夜从来都不是野心家,更不会时时刻刻谋算着不属于他的城主之位。他只会竭尽全力地担起责任,再为这份责任付出一切,乃至不惜血腥镇压反对他的人,将下令杀害下界有情众生的罪责一肩担起,与城同亡。
“哼,本座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大祭司,也不适合当大祭司。要说最佳人选,瞳做事公允,实力强大,要不是腿脚不便,怕是比我当得合格百倍。我不过是赶鸭子上架罢了。”
“我当年曾经想过,要是有朝一日,能带着小曦去下界多好。那里气候温暖湿润,不会经年的大雪,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秋有雪,四季景色变幻,岂不是比流月城美得多?治疗疾病的药物也比流月城多些,若是能够找到治愈小曦的药呢?”
沈夜嘴角微微翘起,眼神缱绻而温暖,似乎已经置身在了春和景明,惠风和畅的下界。
“等到烈山部族人都安定下来,月儿和瞳都有了个好归处,我便辞去大祭司一职,带着小曦去寻找治愈她疾病的方法。如果不能,四处走走,看看这族人们向往了几千年的下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第一句话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一句“并肩看~天地浩大”OTZ
烈山部人的躯体不是劫火的原装机,系统不兼容XD
☆、十一、无厌伽蓝
北疆上空,历来高悬着两轮明月,一轮如冰盘,如玉魄,随时转动,阴晴圆缺与中原所见到的明月一般无二。而另一轮月亮,则通体赤红,永如满月,当中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颗大树的影子。北疆的居民向来对这轮挂在头上的月亮津津乐道,有人说这是天神的恩赐,还有人说这月亮赤红如血,乃是不祥之兆,但这月亮悬挂头上千百年,始终未发生过什么神异的事情,这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更有人说,这根本就不是月亮,只是一个形似月亮的东西而已。
不管世人如何众说纷纭,这北疆的奇景始终悬挂在九天之上,吸引着许多游人前来观赏。有人看见月中树影,就牵强附会,认为此乃广寒宫,而那颗树,便是广寒宫中的桂树。至于为何广寒宫是血红色,众人都无一例外地跳过了。
今夜空中万里无云,月朗星稀,月色尤其静美,那轮红月却出现了一颗小小的光点,自红月而下,拖着蓝白色焰尾一闪而逝,仿佛那轮月亮滴落的泪珠。幸好此地地广人稀,举目都是一片黄沙,才不至于引得众人好奇窥探。
谢衣操纵着木鸢在紊乱的气流中振翅翱翔,平稳地越过凛冽的罡风,逐渐接近地面。木鸢上载着几个中阶祭司,脖子上挂着以龙珠清气制作的护符,正躲在灵力罩内兴奋而好奇地观察着地面。
木鸢如同雄鹰一般气势磅礴地划破空气,又像蝙蝠灵巧无声地在夜里行动,只留下黄沙上一个巨大的黑影。
偃甲木鸢无声无息地在夜风中行动,低略过长着矮小灌木的戈壁和细腻而危险的流沙,落到一处残漏破败的屋舍边上。这座房屋建在避风的高处,两旁坚实的山崖上雕刻着许多佛像,只是被时光所蚀,显得漫滤不清。周围长着许多胡杨,也不像十分干燥的样子。
这佛寺建得规模宏大,气势雍容,周围环境也适宜人居,不知为何竟被荒废了。好在建寺之时用料极好,尽管历经风霜,仍保持着基本规模,能够替人遮去头上的风霜雨雪。
此处自然是无厌伽蓝。谢衣打定主意离去之后,仍然决定先下界替沈夜建好据点,再动身前往中原乃至海外寻找灵物。他在夜深人静时彻夜思考,辗转反侧,仍是决定了无厌伽蓝作为第流月城在下界的第一个据点。
流月城下不是一片茫茫雪域,就是荒无人烟的沙漠,要找一块适宜居住的地方十分困难。沙漠中有数的绿洲皆被人占据,流月城强势进驻,势必引起争斗。烈山部人口最多不过万人,对上地面上的国家,实在占不到什么优势。
再者,西域诸国相互之间争斗不断,流月城牵扯进去,难免会卷入国家之间的战争难以脱身,更引发下界凡人的觊觎。与其为了一个并不理想的立身之地而争斗,倒不如选择相对荒僻,远离人烟的无厌伽蓝。
更何况,无厌伽蓝是曾经神农神上停留之地,至今还有清气残留。在龙珠远在流月城的情况下,烈山部人在此处生活无疑要比在其他地方更好。
谢衣打定主意,便以偃师的绝佳眼力从高空中锁定位置,操纵木鸢径直向它飞去。
木鸢甫一落地,还未完全收拢双翅,祭司们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兴奋地在地上走来走去。沙是软的,摸上去细细的,转瞬就从指缝间漏得一干二净。沙上长着茂盛的胡杨,和流月城中所生的植物完全不同。吹来的风褪去白日的灼热,吹在脸上冻得人生疼,好在流月城素来酷寒,这点凉气,倒完全不在话下了。
天上缀着两轮明月,一轮银色,一轮红色。从地上看去,他们世世代代所居住的地方不过在这无穷的天幕上小小一点,与这广阔的大地相比,更是如同沧海一粟一般渺小。
谢衣倒不同祭司们这样兴奋,不周山中,一介小小石窟之内,他早已游遍三山四海,最终魂牵梦萦的,仍是那个无限苦寒的神裔之城。
他收敛了情绪,反手拔出长刀,骈指在横刀上一抹,幻出一片光影,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谢衣手执横刀行进在无厌伽蓝中。无厌伽蓝荒废已久,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陈腐的气息,黑暗里影影幢幢有许多影子,躲在暗处睁着一双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这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无数黑暗拥过来,像要把他淹没、碾碎,谢衣却感到了一阵熟悉,像是在无数个无光的夜晚,无数次熟练地挥起横刀杀死猎物一般。他在黑暗中行走,像鱼儿游在大海,苍鹰搏击长空一样自然而然。谢衣索性闭上眼,任由身体本能击杀来袭的妖灵,哪怕在全然不能视物的状况下,他的刀法依然冷冽、干脆,如同呼吸一般。
祭司们跟在他身后,只见前面血肉横飞,居住在此地修行的妖灵纷纷躲避,更有甚者直接跑出了这座寺庙。祭司们不由十分惊讶,纷纷用崇拜的眼神望向谢衣。从前只知道他是大祭司的弟子,偃术超凡,更不想他的武艺和灵力都远远超过他们。现在看来,大概是他在偃术上的天分太过逆天,遮盖了这些相对平凡的方面吧。
除去了阻道的妖物更有数重艰险,谢衣和祭司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颓圮的废墟,进入无厌伽蓝的更深处。无厌伽蓝深处有极多机关,也不知道是何人布置,若是不拆除,恐怕日后烈山部人来,要引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先是以五行为原理的阵法,廊道两边的孔洞中时时喷出许多雷光,但凡触碰到的人不是被雷击致死,就是麻痹倒地。谢衣用风咒拂去机关上的微尘,显示出清晰的结构。他拾起一根长棍,在地下比划几下,用手上横刀插入机括中,仗着横刀材质坚硬,直接撬坏机括。
电光立刻停止,祭司们立刻冲向大门,取出阵法中的镇物,又去其他走廊去处,如法炮制地拿走五行镇物。
大致里里外外将无厌伽蓝清扫一遍,剩下的就只有极隐秘的最深处。谢衣撇开祭司,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眼前的道路似乎有些眼熟,谢衣停顿脚步,想起这正是在不周山看到的无厌伽蓝的景象。思及最深处的那个物事,谢衣不禁加快了脚步。许是被他身上还没干涸的血煞之气震慑,这些修行清气的妖灵纷纷退避到一边,让出一条通途。
一块巨石安静地躺在地上,周身清气缭绕,令人心旷神怡。半块残破的石碑倒在地上,刻着许多上古文字。谢衣越过石碑,直接走到巨石旁。
我心匪石……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过去未来在此刻重叠,站在这里的是谢衣,是破军祭司,也是那个永不再有的初七。或许当初那个破军祭司在这块石头打上记号时,并不真正知道“我心匪石”的含义,而那个手执横刀,霜刃初开的初七,却已经永远与这份心愿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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