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当痞子穿成捕快+番外 作者:被坑神坑死后发飙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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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在这敲门!不知道知州老爷忙着赈灾呢!”刻薄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拉下了脸,幸亏敲门的不是白玉堂,要不然铁定给这个衙役两拳。
“知州老爷赈灾?就赈成了这个样子?”想着刚才在街上遇到的老大爷眼里那带着绝望又瞬间燃起希望的眼神,一向都很规矩的听竹忍不住刺了这衙役两句。
“你!”衙役虽然刻薄,但明显脑子不好使,还没等相处什么可以应付的话,就再次的被听竹给打断了。
“告诉你家老爷,朝廷派来赈灾陈州的钦差已经到了!赶紧出门迎接,要不然就治他个不敬之罪!”不想在听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听竹直接传达了钦差驾到的消息。
“什么?钦差!”听到钦差两字的衙役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揉了揉脑袋,小跑着向前,果然看到一对雄赳赳气昂昂的人马在道上一字排开。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衣披着黑斗篷的官爷,一看浑身的气势,就知道是带兵打仗的。而在他身后,正是宋仁宗给庞昱配备的钦差威仪,还有那特别明显的华丽马车,正处在队伍的中间,在那后面,是绵延着看不见尽头的写着“官”字的粮车。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是粮车,来陈州赈灾的,不带粮还来干什么?
看见了这些,衙役马上就扶着帽子往回跑,等跑过听竹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句,吓得他连帽子也不把着了,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往里奔。
“别忘了告诉你们家大人要跪迎,钦差可是带了尚方宝剑的!”
不到一盏茶时间,陈州的知州就带着官衙中所有的人来到了钦差队伍的车前,恭敬的撩起袍子跪在了道路边。
“陈州知州贺守成率官衙上下二十三人跪迎尚方宝剑及钦差大人。”
为首的大概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官帽,草草的穿着官服,慌慌张张的带着人跪了下来。因为不敢冒犯带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威仪,他的头低垂着,双手交叠的放在了地上。
“恭迎尚方宝剑!”
随着一声礼仪唱和,庞昱穿着钦差的官服、手里捧着一把明黄色的宝剑从马车上下来。他慢慢的走到了贺守成的身边,看着那人安静的趴伏在地上的模样,嘴角微微的翘起。
“贺知州请起,如此大礼,本钦差受之有愧。”因为是和当地的官员第一次见面,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庞昱也随着大流打起了官腔。但就算他再怎么用声音和语气掩饰自己的年纪,听了他清脆的少年声音,贺守成还是没能忍住抬起头来打量。
这、这钦差也太年轻了些!当他看清庞昱的眉眼之后,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但感叹是感叹,面子上他还维持着基本的礼节,虚扶着庞昱的手,站了起来。
“钦差严重了!您能来到我们陈州赈灾,是我们陈州的荣幸。”侧着身错后庞昱半步,贺守成带着庞昱上了阶梯,想将庞昱让进州府衙内。而这还没等到他们进入衙门口,从街角就窜出了一位妇人,散着头发,手里捧着状纸,哭着喊着要求见钦差大老爷!
“钦差大人啊,请为民妇做主啊!钦差大人!”妇人的声音凄厉的让人想要捂住耳朵,可那痛哭的模样又让人不忍拒绝。感觉到身边人自妇人出现以后就略微紧张的呼吸,庞昱摆了摆手,让人将妇人带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大娘,你有什么冤情要向本钦差申告么?”并不清楚当官要怎么审案,庞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柳长兴,看着他不住的点头内心更多了一份自信。
“大人啊,民妇张蔡氏,是陈州官衙仓吏张省元之母。五天前,广惠仓半夜燃起了大火,因为当日是民妇之子当值,知州老爷就把他给抓走了,扣上了监守自盗、看管不严的罪名!可苍天明鉴啊,民妇儿子那朴实的性子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事来,而且家里除了还有一些粗粮,根本就没有一粒属于州府的米啊!但知州老爷不信,硬是将民妇儿子羁押,民妇不得已,才求钦差大老爷替民妇伸冤!还我儿一个公道啊!”
举着状纸,张蔡氏将事情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当场庞昱根本无法听从她的一面之词就立下判断,即使听起来这就应该是事实。
“本钦差知道了,也会接你的状纸。你先家去,等本钦差将赈灾事宜先安排好,即会派人寻你。听竹,送这位大娘回去吧!”
亲手接过了张蔡氏手中拿着的薄纸,庞昱递了个眼神给听竹。虽然他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但很明显这个大娘的儿子肯定是牵扯到这赈灾之中,没准还会知道什么内幕。为了留住知道真相的可能,庞昱派他最信任的属下之一护在了张蔡氏的身边,至于她儿子张省元,自然也会找人去好好照料一番。
“谢谢钦差大老爷!谢谢钦差大老爷!”听着庞昱给了痛快的答复,张蔡氏立刻感激的给他磕了三个头表示谢意,就算庞昱再怎么阻止也没能拦下。而这件事看起来虽然告一段落,但很快,在州府里,又提到了这个张省元的名字。
☆、第三十五章
“钦差大人,这就是我们陈州受灾的情况了。”抱着一摞子文书,贺守成将它们放在了庞昱的面前。
“贺大人,这些文书看不看也没什么打紧。本钦差想问的是,你对这赈灾有什么想法?在抵达州府之前,本钦差查探了一下陈州的情况。先不说这田里肯定是寸草不生,颗粒全无,就光是看着街上的萧条,就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陈州还有多少百姓?带来的五十车米能吃多久?陈州的米价现在是多少?有没有什么储粮大户?是否有发出文书,向周边的州府求粮?”
庞昱让看雨拿着那些文书站在一边,问出了自己和柳长兴在一路上想的几个关键问题。赈灾、赈灾,首先是要把灾情平定下来,这陈州现在荒凉的模样,已经不能在拖下去了。
“大人啊!下官也是没有办法啊!”陈州的灾情如此严峻,身为一州的长官也是要受到牵连的,尤其是他还没能及时弥补,这罪责更加一等。听了庞昱的问话,贺守成就知道自己这回可能是讨不找好了,他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希望庞昱能手下留情。
“贺大人,本钦差并没有要现在责罚你的意思,而是想让你将我刚才所问的回答清楚。刚才本钦差在外面也听那老妇的言辞,知道本该开仓赈灾的广惠仓着了大火,你没有粮食无计可施,这情有可原。但这陈州的情况,你身为一州之长,如果还不了解,那就说不过去了!”
没有阻止贺守成认罪的行为,庞昱面不改色的抿了一口刚刚上来的茶叶,将茶杯放在了一边的小桌上,“嘭”得磕出了一声脆响,而这响声,应和着他说的话,好像是磕进了贺守成的心里。
“大人,我们陈州啊,现在除了那些大户,就剩下些老弱病残和不愿离家的了!自从一个半月前陈州不再下雨,到现在稻田荒芜,人都快走光了。刚开始百姓还能靠着井水去灌溉粮食,可是这慢慢的连井水都快要干枯了。百姓怕没有水喝不敢再灌溉,只能买粮度日,而粮价也应景的涨了起来,他们就求到了知州衙门。可是,大人应该也清楚,每年的这个时候,粮仓按惯例是会将陈米清出的,然后得了银钱在秋收的时候买进新米,所以粮仓里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储备。但是为了百姓,下官还是上报情况,打开了粮仓赈灾,并且从其他的地方调粮。但这周围受灾的并不止陈州啊,附近的州县也都没什么余粮。下官就开始动员那些大户,希望他们能将粮价稍微下降一些,支援一下州里的百姓,谁没个困难时候啊?可是他们……”
贺守成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自己这个官儿当的也挺艰难的,受着低下小吏的气不说,还受着那些大户的气!
“那广惠仓着火是怎么回事?”听着贺守成半说半推卸责任,庞昱头疼的敲了敲桌子,快速的把话题引到正轨。自己坐这儿可不是来听这知州当得是多么苦的,身为一个官,压不下辖内的大户,这贺守成也是够无能的!
“大概七天前,下官好不容易派人在附近的州县购进了二百石粮食在傍晚的时候运进广惠仓,打算第二天继续开仓放粮,但当晚,广惠仓竟然烧起了大火!二百石粮食颗粒无存!没有办法,下官就只能抓来守粮仓的仓吏张省元问询。可他牙关咬得死紧,除了冤枉什么也没说,下官认为他的嫌疑最大,就将其关在了州府后牢中。”将一切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贺守成也看出庞昱现在没有处置他的心,情绪稍稍的稳定了些,才敢抬起头看庞昱的脸色。
“贺大人先请起,本钦差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示意听竹将贺守成扶起来,庞昱站起走到门外看了看天色,与之前受到刺客袭击的那天不同,陈州的太阳就像是永远燃烧的火炉一样,映照着一方蓝天。
“那大人,您有什么办法么?下官现在真的是黔驴技穷了!”贺守成对着听竹拱拱手,慢慢的走到了庞昱的身边,瞧着他望着远处,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我?也就是那么几步吧!你派州府的衙役去街上贴告示,就说朝廷派钦差下来赈灾,于明日辰时派粮,按照户籍分发,凡家有米超过半斗者,不得前来领取赈灾粮,违者重打二十大板。再将陈州管户籍的小吏给我找来,将上面的大户和逃灾之人剔除,整理出来一份名单,按每家每户半斗粮食分发,看看要给出去多少!”
视线转向贺守成,庞昱看着他有点呆住,摇了摇头。这是目前自己和柳长兴能想出来的最公平的方法了,可是看贺守成的样子好像不怎么能接受啊!
“大人,这是不是过于繁琐啊!”从来都是直接把粮食搬出去发给众人赈灾,贺守成还没见过这样的分发措施呢!不说别的,光是整理户籍,就要好久。
“繁琐无所谓,重要的是让百姓都有粮吃。”庞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这是他第一次赈灾,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看到那个流泪的老人之后,他心里想的不再是在这里如何大展宏图,而是怎么才能让那些百姓吃饱肚子。
“可是,我们府里一共就二十三个人,按照您的布置,好像人手不太够啊!”瞧着少年钦差那要为百姓谋福祉的坚决,贺守成内心虽然受到撼动,但还是有所犹豫。这样的方法虽然能够保证一时的公平,但真的能够施行下去么?不说那些大户,就是大户家里的仆人来要粮,你是给还是不给?
“没关系,我们这里识字的人不少,这样的活儿也可以交给他们。哦,对了,那些在大户人家里作威作福的,也直接从单子上划去。不用担心他们会捣乱,本钦差带来的人,论功夫,在这陈州,应该是无人能比的!”
可以说,庞统派来的飞云骑强大的武力给了庞昱不少的信心,最起码对待那些胡搅蛮缠的人,他是绝对不会畏惧的。捣乱?把你打出去就好了!造反,有着尚方宝剑,还怕杀几个人?
带着一股子冲劲儿,庞昱手下和州府的人被指挥的团团转,有去街上贴告示的,有挨家挨户统计人数的,而那些大户,在听到钦差驾到之后,也变得有些坐不住了。
“钱兄,小弟等你很久了!”一辆马车在陈州门面最大、装扮最豪华的孙府停下,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老者,他胡子花白、面目慈祥,看着在门口等着的大概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高兴的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修远啊,只不过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愁苦了不少啊!”两个人在家丁的围绕下走进了府邸,穿过前院,直接到了宽敞明亮的前堂。待坐安稳后,接过婢女送上的刚刚煮好的白毫银针,看着那浅杏黄的汤色,闻着那清芬的香气,两人才说起这一次相会的原因。
“钱兄,你知道朝廷派的钦差已经抵达陈州了么?”只是浅尝了一口,陈州最大的储粮大户、在宋土拥有大概五十多家粮铺的孙家当家人孙悟文(字修远)内心有些急躁,就先开了口。
“修远,这事儿现在的陈州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吧?”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模样,被孙悟文称作钱兄的钱良本——陈州最大的交引铺和兑便铺所有人,还是很随意的看着茶汤,好像不把这个消息当回事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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