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有匪君子 作者:谢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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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应了一声进去了,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个檀木盒子,先递给黛玉最上面的那个,黛玉站起来接了。又依次给了三春的,最后手上还剩一个,转手丢给凤姐,笑道:“这是个最拈酸吃醋小性儿的,若不给她,她定还要闹!”
众人知道鸳鸯往往和凤姐玩上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哄贾母开心罢了。果然贾母笑呵呵的,黛玉虽然觉得惊讶,也不好说什么。
早饭摆上来,李纨不在,便是二王婆媳俩服侍贾母用膳。
等到王夫人和凤姐先后告辞,黛玉想起昨晚兰薰给自己嘀咕了半夜的话,虽然觉得哥哥此举实在过于小心了,仍是硬着头皮悄悄地拉了拉贾母的衣角。
贾母年老之人,最爱看的便是孙辈娇憨的模样,见她如此,少不得缓和了声音询问何事。
黛玉扫一眼坐在下手的三春和围着鸳鸯调笑的宝玉,有些难以启齿,又见湘纹在地下朝她悄悄作揖满脸哀求之态,只得扭扭捏捏道:“老祖宗,我这里有一件事,只是怕说了老祖宗生气。”
贾母笑道:“你先说说,老祖宗定不会生我的玉儿的气。”
湘纹心里替自己念了声阿弥陀佛,终于不用担心被大爷发落了,手上却不敢耽搁,捧着一个早袖在袖子里的盒子递了上去。
黛玉接过,起身双手呈给贾母,微微的放大了声音说道:“我与哥哥两人来外祖母家,原是自家亲戚,本不该说这些的。只是我们带了这些个人来,吃穿嚼用,无一不是要府上贴补的。这样一来,我们倒是给外祖母添麻烦了,我与哥哥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只是我们年纪轻,家中也从不说银钱这些的,我就随便装了两万两的银票,老祖宗莫笑话我小气。”
贾母一把将黛玉搂到怀里,不住摩挲她的脸,笑道:“与外祖母哪里要说这些?我倒是知道这不过你一片孝心为我老婆子罢了。你那哥哥昨日见了,也是个好的。”
顿了顿,看着她手中的两万两银票更是绷不住笑了:“只是这两万两,未免太多些。也难怪你们小孩家家不知道,这两万两啊,尽够我们阖府半年的嚼用了!”
鸳鸯过来接盒子的时候也是笑,对贾母道:“老祖宗,别说林姑娘不知道,便是宝玉也是不知道这些的,前儿还问:‘一个金瓜子能买几个鸡蛋?’呢。”
黛玉拉着贾母的手不依道:“老祖宗!不能再编排我了,我不知道,难道姐姐妹妹便知道不成?”
贾母乐道:“他们那里清楚这些。”又对宝黛及三春道:“好孩子,这些个俗物我们这些人家原是不用理会的,你瞧见哪家公子小姐张口金子闭口银钱的?那是商贾人家的做派。只是到底要知道这物价几何,看的了一二账本,这是当家理事的本事。他日若有人问起,莫要像玉儿今日这般便够了。”说着众人又笑起来。
林琛出了荣国府便往庄府急匆匆赶过去,庄先生家是座五进的大宅子,在京城这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只是甫一进去林琛便忍不住咋舌,自家先生真是有钱人啊。
不说别的,只说他面前的这座汉白玉小桥,竟是由两大块天然白玉雕砌拼接而成,桥栏精雕瑞兽,桥面细刻仙草,更绝的是桥影倒映水中,浑似一弯新月初成……
庄先生正在湖心亭里等他,林琛原来还吐槽这么冷的天气先生居然还约在水边果真是装十三,到了才知道原来这么早的时候庄府就已经置好了暖房……林琛第一次仇富了……
小半年没见,庄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斜倚着一张美人榻捧着一本南华经正装相呢,见林琛来了立马破功,开口骂道:“磨磨蹭蹭了这半晌,你别真是把贾家当亲戚了吧。”完全没有了事先营造的那世外高人的风采……
林琛坐到他身边的一张榻上,抱怨道:“先生你这里就没有一张椅子吗?总是躺着多难受啊。”
庄先生眉毛一挑便开始骂人,上至三皇,下延五帝,从盘古开天骂到早膳难吃,从女娲造人骂到你妈贵姓,还顺便问候了远在扬州的林如海。林琛坐着刚刚让人搬来的椅子喝茶吃点心,麻痹这点心都比劳资家里的好!多吃点!没吃早饭饿死爹了(我承认这里崩坏了……)
终于庄先生骂完了,看到林琛居然在吃东西更是恨铁不成钢的又要开骂。林琛急忙道:“先生,我今日没吃早饭就过来了,现在饿得慌!”
庄先生一边骂骂咧咧刚刚你吃了半盘子点心还嚷饿,可见是个吃货,一边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早膳摆上来。
等到考校完林琛的学问,庄游总算是有些满意,可脸上仍是一副嫌弃的样子。林琛早就习惯了,反而缠着他要逛逛庄府……对于自己这个弟子的死脸程度,庄游已经不抱期望了……
林琛在庄府混吃混喝到中午,又用了午膳才向庄先生告辞,庄先生虎着脸道:“滚吧!记得三日后在过来,我这里有几个人给你引见!”林琛嬉皮笑脸的答应了,带着一大食盒点心与从庄先生处顺来的别的好东西圆润而满足的滚了……
☆、第十四章 佛口蛇贪心不足 笑面虎杀鸡骇猴
林琛从庄先生这里出来,也不急着回荣国府。而是让谢青领着去看了一遭林家在京城的宅子。
平常给林家照看宅子的是一户家生子,也是在主子面前有些颜面的,否则哪里揽得到这般清闲优厚的差使。那家男人唤胡二的,远远见谢青骑马拥着一辆马车过来,忙喊了他婆娘跪在大门外迎接。
林琛下来后两人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胡二便笑道:“原不知大爷来的这般早,东西也都不齐备,是奴才的罪过。”
这胡二乃是贾敏的一个心腹胡嬷嬷的儿子,素来在贾敏面前颇有脸面,如今到了林琛面前,说话行事少不得添了几分随便。
谢青听他这句话便知要遭,小心翼翼的觑了眼林琛,果真见他似笑非笑,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林琛脚步不停地逛完外府,又往二门那边过去。胡二家的一把将他拉住,笑道:“大爷从未来过的,那里面久未住人,乱糟糟的,又是秋天,着实没甚好看。”
谢青赶紧过来,也不管男女大防,将胡二家的一把拉开。林琛脸上笑意愈深,也不往里间去了,掉转头便走。
谢青带人慌忙跟上,小心陪笑道:“大爷不往里间看看?”
林琛头也不回,径直走到门外马车边上才笑道:“见胡家嫂嫂吓成那样,我又怎好意思进去?谢青你前儿不是还跟我叨咕你那表兄弟无职可领吗?今我看这看屋子是个肥差,不若让他领了照看这宅子的差使。太太在时胡嬷嬷劳苦功高,如今荣养了身边却无儿女陪侍,传了出去岂不是说我林府苛待下人?我做主将罗绮文秀两个给嬷嬷做干女儿,胡二也回去,陪陪嬷嬷,顺道也喝喝干妹子的喜酒。”
说完,也不管跪在地下的胡二两口子,踩着谢青的背便上了马车往荣国府去了。
谢青一路上惴惴的,等到眼看着林琛要往荣庆堂去了才反应过来,忙忙的喊了声:“大爷!”林琛在前面远远笑道:“管家先去院子里等我吧。刚从先生哪儿过来,我想着还是去请了老祖宗安才是。”
给贾母请安时宝黛并三春也坐在一旁与贾母说笑,见林琛过来,黛玉立马喜笑颜开,让一旁与她套了半天近乎也未见佳人笑颜的宝玉登时看呆了眼。
林琛过去给贾母行了礼,贾母便笑道:“回的这早晚,这里替你留了饭”
林琛笑答:“先生留了午饭,已经用过了。”贾母便道:“那里粗茶淡饭的,你们小孩子家家的那里受得了这个。让人拿了那炖的烂烂的野鸡来,好歹吃些。”
黛玉忙笑道:“老太太不用替他想着,我哥哥是头一个吃不得苦头的,哪里会肯委屈自己的?”
林琛过去要捏她的脸,黛玉笑着躲闪,宝玉又上来添乱,几个人闹成一团。贾母关怀林琛不过是面儿上的事,见他们兄妹和睦,心里倒是觉得安慰——林琛这步棋,她是走对了……
虽说不过是请安,贾母却又留了两人晚饭,用完膳后又免不了陪着贾母闲话消食……等林琛想起来还有一个谢管家巴巴的等在清源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亲自送了黛玉回房,林琛才慢悠悠的走到房前,霓裳又带着几个小丫鬟替他梳洗一番,换了常服,这才唤了谢青进来。
谢青被林琛有意无意的晾了半天,心里更是拿不定主意,他原是在林府外院当差,自是没见识过林琛的手段。若不过此次出门大管家林丰实在走不开,林海也不会将他派了来。
对于林琛这么个走了狗屎运才上位的庶子,谢青心里其实颇有些不屑。就算家里的下人将林琛夸出朵花而来,他也只当是别人阿谀罢了,哪个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姐儿不是被捧得高高的?
若说跟在林琛身边后他已对其大有改观,那今日林琛一番言行却实在是让他手心冒汗。要知道胡嬷嬷是林家的老人,便是在林海面前也是极有体面的——可她的儿子,林琛也是说发落就发落,半丝情面不留。那么,自己呢……
想到一路上自己的诸多言行,谢青只能努力的抑制内心的恐慌……
杀鸡骇猴这套把戏,在林琛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看他老爹玩腻了。如今更是使得得心应手,若不是看那谢青是个能办事镇得住场子的,他才懒得玩上这一套,直接把人往庄子上一塞就行了。
听到林琛传唤,谢青不敢托大,忙忙往这边过来,进来后先给林琛行了个礼,便一声不吭站在堂下,可那垂在衣袍下的手却是捏的死紧。
林琛哪里看不出来他早已怵了自己,只不过强撑着脸面,不肯服软罢了。也不欲与其计较,笑道:“管家既来了,便坐吧。”又对几个小丫鬟骂道:“还不给管家挪张杌子进来!”
谢青看着林琛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嘴里发苦,强笑道:“并不敢劳烦,奴才站着回话便是。”
林琛见他这般模样,笑道:“今日管家倒是拘谨。”
谢青听了这话,登时觉得站不住,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跪在堂下了。抬头见林琛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见他望过去,更是笑吟吟道:“管家今日是撞客了么?我瞧着总与往日不同。”
谢青咬牙给林琛磕了三个响头,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昔年大爷虽是主子,恕谢青冒昧——谢青对于大爷,心中却是多有不服。可如今跟随大爷半月有余,亦很是见识了大爷的处世为人,早已叹服不已……谢青不是家生子,能坐到二管家之位不过老爷抬举,如今老爷将我……奴才给了大爷……不管大爷有何差遣,谢青在所不辞!!”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装了半天逼的林某人终于获得了内心的满足o( ̄ˇ ̄)o ……
微笑着下去扶起谢青,道:“管家这是作甚?管家的为人,我岂会不清楚?你只管安生做你份内的事儿,我虽住在贾府,一应出门子的事儿还要你打点呢。”
谢青松了口气,立马问道:“那大爷今日所说让奴才那表兄看房子的事儿?”见林琛脸色微变,忙解释道:“奴才的表兄人是个老实的,可就是太老实了,怕是辜负大爷抬爱了。”
林琛冷哼道:“就是要老实才好呢!胡二倒是个精明的,好好地房子被看成什么样儿了?怕也就剩外面一个糊弄人的壳子了吧?每年至少拨过去一二千两修缮的银子,都落了谁的荷包?一笔笔的,我都替他们记着呢!”
又笑着对谢青道:“你且让你那表兄领了职,我也不要他做什么,就帮我把这宅子里里外外修缮了,缺的短的也都添补了,随时能住人就行。另一件,我依稀记得家里原在京城也有些产业,庄子田地什么的大多是卖了的,还有几处铺子却是在的,收益如何?”
谢青听他的意思倒不是托词,而是真正要用自己那表兄,只是铺子……谢青支吾道:“大爷不知,那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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