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有匪君子 作者:谢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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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敬文皇后为了一双儿女受尽苦楚,自然是不愿意让新帝为难的,郑德妃念完遗旨,她只是微微一笑,当场就撞死在昭庆帝的灵柩上……
今上哀恸不已,下令不准以日代月,生生的为先太后守了二十七个月的孝。淑懿长公主更是自此大病一场,便是好了身子也大不如前了……
齐国公府就是扎在今上和淑懿长公主心上的一根刺,淑懿长公主教导儿子时提起这一家人自然就没什么好话,可以说庄游对齐国府是天然的抵触和厌恶,对拥有齐国公府血脉的七皇子自然喜欢不起来。
可这与秦钟有什么相干?
林琛看着面前不小心将墨汁撒到自己身上,正脸蛋红红的道歉的秦钟,微微笑开——至少,七皇子的人找上秦钟时,亲亲热热的唤他表少爷时,他没拒绝;贾母接他进来锦衣玉食的伺候时,他也没拒绝。
那么,无论眼前的这个少年到底是不是齐国公遗留下来的血脉,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他就只能乖乖的当齐国府的后人……
☆、第二十六章 老太君慈语慰宝钗 小相公智计引林琛
如今京城虽暗里风起云涌,面上却仍是一片祥和,——一如当下的荣国府内院般,无论内里乱到什么地步,太太们的赏花会仍然热闹,姑娘们的笑颜依旧晏晏,大老爷的姨娘依旧是一房一房的抬进来,二老爷的字画仍然是大把大把的银钱买回家。端的是兄友弟恭,婆媳和睦,姐妹友爱,一派和乐融融,暗地里的纷争怎么都不会摆到明面上来。
不过在怎么花团锦簇,粉饰太平,有两个人的日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好过不起来。
这头一个,自然是薛家大姑娘薛宝钗薛姐姐了。上回史老太君可是当着众多下仆的面分毫情面不留狠狠地下了她的面子。那些个管事婆子们灌了黄汤,少不得又在外面胡呛几句,有些话传的实在是不好听。薛宝钗纵然知道,但她姨妈都没了办法,她不过一个寄居的姑娘,哪里又能把这些贾府积年的老人怎样呢?
王夫人自然也是恨恨的,没几日便凭着娘家的体面给宝钗请了两个教养嬷嬷过来,为的就是赌一赌贾府下人的嘴,也好叫贾母瞧瞧王家如今的体面!
两位教养嬷嬷来的第二日,王夫人就兴冲冲的就带着薛家母女去给贾母请安,更是笑道:“这两位嬷嬷原也是服侍过公主,最是宫里面的体面人儿,现下宝丫头能得这两位嬷嬷教诲,真真是这丫头的福气了。”
薛宝钗又在后面羞答答的表示,自己有这两位嬷嬷教导已经是尽够了,也不好总是烦着林妹妹,说这话时更是拿眼看向在一旁吃茶的黛玉微笑道:“我总是烦扰着林妹妹,拖累了她学规矩不说,说不得妹妹心里多恼我呢。”
黛玉当即站起身,走过去挽着宝钗的手便亲亲热热的笑道:“宝姐姐这是什么话!这些日子咱们一同吃住玩耍,我早就把姐姐当自个儿的亲姐姐一样看待的。其他的姐妹又有珠大嫂子教导,姐姐来了,我也有了伴儿,两人一同进益,正是我盼也盼不来的。再说,姐姐不在嬷嬷也是一样教我的,哪里就拖累了?偏姐姐今日这样说,我定是不依的!”说着就拉着宝钗的袖子跺脚不依。
这番话不可谓不巧妙,绕开了宝钗挖好的坑不说,更是隐隐点明了两人身份悬殊。是以,黛玉刚说完,薛宝钗的脸色就好看了起来。
再加上她提到了三春有李纨教导,众人又不得不看向薛姨妈——母亲都还在呢,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怎么还要巴巴的请了教养婆子回来?难不成,真把自己当了盘菜,要和人家林府比比?
黛玉一番话连刺了两个人,偏偏还挑不到她的错处来,宝钗更是只有笑着应和道:“我的好妹妹,我自是知道你是个好性儿的,只是我想着你身子又弱,做姐姐不说体贴看顾些,镇日的烦着你又是个什么事呢?少不得央了姨妈又请了两个嬷嬷过来,你可切莫多心。”
黛玉却不接她的话茬儿,反倒是贾母对黛玉笑道:“你宝姐姐这话说的在理。原也是我想岔了,你们虽都是学规矩,要学的东西到底是不同的。”说着又对薛姨妈笑道,“宝丫头要小选的人了,管家理事之类的倒是皆可减免了,只是这接人待物,为人处世倒是要早早学起来了。”
黛玉忍不住回头看向外祖母,见她仍然笑的一派慈和,正温柔的看着宝钗,如果没有前面那番诛心之语,俨然就是一位对小辈谆谆教诲的慈祥长者……
王夫人回去后气的生生的搅烂了两条帕子……
薛姨妈更是哭的昏天黑地的,抹着眼泪对王夫人道:“姐姐今日也看到了,当着恁多人的面,老太太……老太太她竟这般落我家宝钗的脸面!什么叫‘接人待物,为人处世’?什么叫‘管家理事一应不用学’?她这是明摆着说宝丫头进去后只能做个丫鬟呢!一屋子都是姐姐妹妹的,她要宝丫头日后怎么做人!可怜我的宝丫头,无辜招来这么一番折辱!”
宝钗亦是满脸泪痕,哭的双肩乱颤,却还要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含泪劝慰忿忿不平的王夫人道:“姨妈莫气,本就是我偏要去和林妹妹争,老太太将林妹妹疼到心坎儿里去了的,难免要替她出气。”
这话实在是……说是给人顺气,不如说是火上浇油……在看到王夫人被挑起了火,又牺牲了一条锦帕后,宝姐姐聪明的见好就收,赶紧的劝着薛姨妈回了梨香院。
——————薛姐姐秦哥哥的分界线————————
秦钟最近抑郁亦是不下宝钗,只是和宝姐姐里子面子都掉了一地的忧桑不同,秦小相公倒是被贾母锦衣玉食的供着,凤姐儿好言好语的哄着,更有宝玉殷勤小意的陪奉着,按理他合该过得十分惬意舒适才是。
却有一点,贾母将他接进府里住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荣国府递给廉郡王的投名状,荣宁二府合该再做点什么表表心意吧?
偏这荣国府的老太君是个经年的老狐狸,今日贾政刚给秦钟寻了两方一等的端砚,明日凤姐立时就给东府那位送去了易克化的枣泥山药糕——一碗水端的平之又平,让人怎么都挑不出个错处来。
荣宁二府可不仅仅只是荣宁二府,四王八公盘根错节,贾史王薛百年姻亲,甄贾两家互为表里,只消得拉拢贾家一家,廉郡王平白能添多少助力!
如今荣国府就像个喷香的肉骨头,多少人都闻着味过来了,偏偏看得见摸不着,等你稍一泄气他就又给你些甜头——吊的人不上不下的,偏偏舍不得撒手。
不过廉郡王也特特交代了秦钟,这荣国府的事儿也不能急于一时,四王八公这些个世勋贵族里的水实在太深,他们这几家又是深的圣上倚重的,便是“贤王”七皇子也不敢说自己摸透了这几家。既然秦钟进得了荣国府,也就隐隐说明了四王八公对自己也是看好的,不过是如今有些摇摆不定罢了。只要慢慢磨,这份助力迟早有到手的一日……
是以,秦钟对于贾母现行的“一碗水端平”的方针政策也不是很忧心,左右东府的那位不过一个私生女儿,就算供上了天去,也不见得那位吃足了苦头的太子爷会领情。到时候,荣宁二府还不是手到擒来?
真正能让秦钟懊恼的,除了同样客居荣府的林琛林大公子还有哪个?
要说秦钟虽然长在一个五品官儿家里,但作为老来子、独苗苗,秦邦业对他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捧着的,自小没受过一丁点儿委屈的。后来又被廉郡王的家人找上门来,他十天倒是有五天住在王府里,廉郡王又对他极好,自此秦钟更是养成了个高傲的性子。
被林琛连番推拒了好几次后,按他的性子早就该撂挑子不干,您爱谁谁谁谁了。奈何廉郡王此次态度极为强硬,定要秦钟与林琛交好不可,秦钟无法,只好屡次三番的玩上一出偶遇的把戏。
这倒也不能怪廉郡王心狠,连自个儿唯一的表兄弟都舍得推出去给人当个玩物(话说这里完全是青黛在讽刺啊……)。要怪只能怪这林海实在可恶,将个江南守得是滴水不漏,廉郡王几次三番都安插不进人手。偏偏林海官声极好,浑身连个破绽都没有,让人恨得牙痒,偏偏却拿他,没办法。
不过廉郡王深信人皆有软肋,而林海的软肋就是他的一双儿女。只要把他唯一的儿子握在手上,不愁林海不就范……
更何况,林琛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又拜了一个了不得的老师,要知道庄皇后至今无子,当今唯一的嫡子又是那副形状,她要是将谁记到名下——这储位,也就多半定下来了……
☆、第二十七章 考科举林琛叫苦 言可卿黛玉释疑
近几年来京城乌烟瘴气的,是个人都受不了。几个皇子打擂台闹腾的他们老子都受不了,是以在今上六十万寿的时候,礼部便在其授意之下上折子请奏开恩科。开恩科是好事儿啊,为国为民选拔人才嘛,顺带转移一下众皇子的注意力,也好让他老人家清闲清闲。至于为了学政之事争得头破血流的皇子们……那可不干他老人家的事了……
“什么!”林琛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也顾不得那些了,忙问道:“先生可是说真的?我才十一岁呢,现下会不会太早了些?”
庄先生怒其不争,喝骂道:“十一岁还说早了些?人家还有□岁就下场的呢!想你父亲,那也是二十岁那年就挣了个探花郎回来!没出息的东西!”
废话,林如海可是整部红楼梦里面文凭最高的,我又拿什么和他比啊……当然腹诽归腹诽,林琛只好笑道:“先生此话不假,只是我虽有个监生的名头,在这档口,又是这年纪,未免打眼了些。不若我去应个院试,一路慢慢考上来,也算是先给乡试长点底气……呃……”林琛猛地一抬头,“……先生!”
庄先生皮笑肉不笑的打量了他半晌,方才似笑非笑道:“打量着你还以为我让你去乡试呢?考不考得上还是两说,侥幸考上了,指不定还得多出来个姓容的座师,那倒是好看了……”
忠恒亲王与廉郡王这次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是直隶的乡试却是忠恒亲王母家容家的一位旁支任主考。因此,这次京城参加乡试的权贵子弟比往年少了泰半……
其实想也知道,林琛现在不过十一呢,要真的参加乡试了,无论考没考中,委实也太打眼了些。只不过林琛这几天脑子里都是京城的事儿,是以庄先生一说起下场应试,他脑子立马想起的就是这届恩科……
知道自己不用去考举人了,林琛大大的送了一口气,更是拍着胸脯向庄先生保证:“先生请放心,学生定给您考个案首回来!”
庄先生懒得理他,指着地上早放好的一个大木箱子道:“这箱子里是这些年数得上的好文章,你且将逐一翻阅一遍,有不懂的只管问我,自己心中也好有个大概章程。明儿再打听了院试的主考,一个秀才是不愁的了。”
这就是身为权贵人家子弟的好处,在这个文化传播途径落后的古代,只有他们可以请到最好的老师授课,可以拿到第一手的资料,更有可能,主考官本就是他们七弯八拐的亲戚、父辈的至交、母族的姻亲……
只不过,林琛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大箱子码的整整齐齐的装订成册了的“优秀作文”——整个京城,也只有数得上的几家拿的出手了。只是三月后便是院试了,庄先生拿出来的这许多,自己要到猴年马月才看的完吧……
第二日请安的时候,林琛依旧“病”着,并没过去,黛玉便向贾母提起这茬,说是家父有命,让林琛先下场一试,也好长点见识。
贾母却着实担心林琛的身子,忙劝道:“姑爷竟真这样说?这话原也不是我一个老婆子该说的,那考场里最是个简陋的,吃也不好睡也不好,又不准带人服侍。琛哥儿身子又柔弱,还连日的病着呢,哪里就能下场子了!肯上进是好事,倘若是淘澄坏了身子,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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