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有匪君子 作者:谢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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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冷不丁听见庄先生说道:“此次院试,你也不必去了,且安心留在我这里读书便罢了。”
林琛愕然,忙问道:“听先生的的意思……这次恩科会不太平了?”庄先生一幅忧国忧民的样子,叹道:“恩科本是利民之事,偏偏有那起子不长眼的东西拿他做名堂……呵,也不想想,此次可是为了圣上万寿开得恩科,要是出了岔子,他以为是能一推四五六就没事的?果然是武将家里的出来的,一点眼力见识俱无!”武将家里出来的?虽然忠恒亲王的外祖容老将军戎马半生,容家武将也的确不少,可他的嫡亲娘舅吏部尚书容子谅却是实实在在的读书人……庄先生这么说,其实大半是因为近日延禧宫宜妃行事愈发嚣张,数次出言不逊,触怒中宫吧……
不过忠恒亲王他也见过,看起来不像是个蠢得啊,怎么连恩科都敢掺上一脚了?林琛抬头看向庄先生。
出于某些原因(宜妃深的圣上宠爱),庄游一直看不惯容家的做派,此时眼见他家要倒霉,不免幸灾乐祸,更是好心情的跟林琛解释道:“忠恒也不是个傻得,他还没蠢到搅和黄了今上的万寿,可惜宫里的那个不是啊……要说那廉郡王真是个狠得,打蛇打七寸,他刚好打到了忠恒的痛处。”林琛越发听不明白了,宜妃一个深宫妇人,就算再得宠,娘家再给力,也插手不到朝堂上的事儿去啊……
庄先生心情正好,很乐意给徒弟解惑:“她自然插不上手,可人家见得着皇上,听说前些日子椒房会见容尚书家的夫人生病没去,那些武将的家眷没了管束,少不得抱怨些有的没的呢。”还能抱怨什么呢?如今盛世太平,用不到武将,爵位又只有那么一个,僧多肉少,那就只有科举一条路。可惜……容家到现在,也只出了容尚书一个读书人。
只要宜妃敢在这当口上今上面前为家族子弟求个前程,容家就逃不掉廉郡王已经张开的巨网了!
——————————————其实林琛办的这件事你们应该猜到了的分界线——————————
庄先生为宿敌的凄凉下场感慨了一番,却又想到这局后之人,不由叹道:“这廉郡王真真是个了不得的……只是,哎,可惜了……要是他能放下,就好了。”却也没有说究竟是为什么可惜了。
有些事,分明不是人自己能决定的,可偏偏造化弄人,一旦注定,就再也不给人翻盘的机会。廉郡王才识手段俱是上乘,就因为上辈人的纠葛,他注定与帝王无缘……若他能看透,能早些放手,或许下场不会太过凄惨,只是……
只不过,他若是现在想要放手,那些已经站在其背后的世勋贵族也不会同意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新帝上位,收拾起这些个勋贵来,也有了个不错的由头,总不至于再被骂上一句“刻薄寡恩”了吧……想到某个躲在京郊民房里的人,林琛不乏愉悦的盘算着未来。
更是笑着对庄先生道:“先生怎么又可怜起他来?要知道,前日他家长史官不知与我外祖母说了些什么,第二日我妹子就哭了呢。”
听他提到黛玉,庄游眉头狠皱,正欲盘问,却听道外面管家来报:“二爷,禀二爷,二奶奶带着哥儿姐儿过来请安了!”
34第三十章 你道不过姻缘浅 可怜家家难念经
林琛自七岁起便跟着庄先生读书,自然知道庄先生早已婚娶,其妻更是勇毅侯张璞巡的嫡女,只是却从未听过庄先生提及家中妻小,不成想,却在此时见到了自己的那位“师娘”。
堂下端坐着的女子看上去眉目精致温柔娴静,穿一件月白撒花交领褙子,只在鬓边斜插的一支金累丝蜂蝶赶菊花步摇,此时正微微浅笑着与庄先生说话,端的是一对璧人——如果忽略掉她微红的眼角的话。她身边依偎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儿正气鼓鼓的瞪着林琛,女孩儿却是低着脑袋一幅怯怯的模样。
庄夫人先是细细的问了夫君近日的饮食起居,不过得到的只是一句冷淡的“一切都好,夫人有心了”。
她倒是没想到当着林琛的面庄游也是这般不给她面子,却也只能强忍着委屈笑道:“这些日子二爷住在外面,妾身也是日夜悬心,唯恐爷吃住不惯,今日见爷一切安好,妾身也就放心了。”说着搂着身边的男孩儿幽幽道,“只是我们蕴哥儿,日日夜夜的想爹呢!昨日夜里说梦话都是念叨着二爷,妾身看着实在不落忍,这才带了哥儿姐儿过来。”
林琛实在是没有兴趣打听庄先生的家事,这时候赶紧站起身来告退,庄先生喝道:“没点礼数的东西!客人都还在呢,你是要跑到哪里去!”这话说得……林琛实在是不敢去看庄张氏的脸色……
不过林琛实在是小觑了这位师娘了,她听了这话居然也不恼,反而是对林琛笑道:“你就是林琛?往日便听他们说二爷的学生是个生的极为俊俏的小后生,总算是见着了,真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林琛忙道不敢不敢,又上前见礼一番。
庄游蹙眉,对着庄夫人不耐烦道:“你今日又来干什么?是嫌家里被你搅得不够乱,还要往我这别院里来掺和?”纵是林琛,也是头一回见到庄先生这般不讲情面的模样。
庄张氏终究也是个女子,被夫君当着外人这般呵斥,早就红了眼眶,只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死死地搂着蕴哥儿哀声道:“二爷这是什么话?二爷自回了京城便一直辟府另居,妾身知自知有错,让二爷恼了妾身,并不敢自辩。可蕴哥儿他只是个孩子啊!二爷一走就是六年,这孩子六年没见过自个儿的父亲了啊!妾身不敢求二爷谅解,只求二爷看着孩子的面上,好歹闲了回回家,也让孩子们能见见自个儿亲爹。”那蕴哥儿亦是嚎啕着:“爹,蕴儿想爹,爹爹回家吧!”
母子俩相拥着哭成一团,好不凄惨!不过庄游可不是被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说动的,更何况这位庄张氏的前科实在是不要太多,明明自己都回来大半年了,她这时候才上门哭求,定是出了什么事。
此时一旁伺候的丫鬟早就悄悄退下了,徒留林琛尴尬的杵在庄先生身边装死。庄张氏见人都出去了,更是哭道:“二爷连学生都能让他住进来,蕴哥儿可是你的亲骨肉!二爷这般,实在是让人寒心!”
庄游冷笑一声:“蕴哥儿是我的亲骨肉,芮哥儿芊姐儿就不是了?我的亲骨肉不少他这一个,你若觉得委屈,尽可回你的娘家,我不拦你。”
他不待见这个媳妇儿也是有原因的,老勇毅侯还在的时候,今上登基之前他家实在出力不少,淑懿公主感激他家,特特的求了张氏做儿媳妇儿。可张氏实在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性子,她自觉凭自己的出身,那是做皇后都尽够的,因此很有些瞧不起这个从不出仕连个官职都没有的丈夫。偏偏那时今上权柄不稳,而勇毅侯手握兵权,正是要拉拢张家的时候,张家一时显赫无双,张氏自恃有了依仗,对庄游极为冷淡不说,甚至连公主婆婆也敢顶撞。就算现在张家日见颓势,她也每每提及自家对于皇族的恩情,开口闭口就是要给娘家谋划,这样的媳妇儿,只要是个男人都喜欢不起来。
要不是实在是娘家有难,自己也被京城贵眷里的风言风语刺得抬不起头,庄张氏说什么都不会过来,没想到她已经是这般低声下气,却还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不免心里又羞又气,赌气说道:“二爷好狠的心!好歹夫妻一场,难不成二爷就不肯给妾身留一条活路吗?”
庄游似是没听到,高声送客,更是对一旁匆匆赶来的管家交代道:“你给府里传句话,就说:‘二奶奶身子不好,回去了让她好生将养着,莫要惊了风。’蕴哥儿正是磨人的年纪,便不让他打搅奶奶了,给公主抱去,她老人家养着也能解解闷。”
庄张氏还欲说话,却被几个精壮的婆子拿帕子捂了嘴“请”了出去,蕴哥儿哭着跟了过去,那个一同过来的小女孩儿却仍是怯怯的站在一旁,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庄游。
庄游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对林琛笑道:“这是我的大女儿芊姐儿,和你那妹妹一般大小呢,你就当多了个妹子吧。”那就是有七岁了?看上去真是不像啊……林琛上前对小女孩儿施了个半礼,唤道“芊妹妹”,芊姐儿却是躲躲闪闪的,显然是不知道这些礼数的。
庄先生见状,不免一叹,苦笑道:“家门不幸,今日倒是让你见笑了。当年为了今上……娘才给我议了这么一门亲,哪成想,她竟是这幅模样!”在那一场堪称惨烈的夺嫡里,昭敬文皇后带着今上和淑懿长公主,没有母族的支撑,没有圣上的信任,那就只有靠联姻稳固自己的权柄。庄游亦是为此奉献了自己的婚姻,可代价实在巨大……
不过林琛可不敢在这时候去安慰庄先生,只好问道:“先生,适才师……她上门,可是勇毅侯府出了事?”
庄先生将芊姐儿放到榻上,看着女孩儿细弱的手腕皱眉,听见林琛问话更是冷笑:“勇毅侯好的很!前些日子还和廉郡王把酒谈心,口口声声说要与人平辈相交呢!她过来,定是想给她那些个不成器的侄子们寻个差事罢了。自老侯爷去了后,净留这一家子没眼力的货色!”
林琛悚然一惊,庄先生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不准庄夫人提,摆明了要堵死庄家这条路子,勇毅侯府日渐式微,亲家又不肯扶持,那只能去求谁呢……
却原来,今上的心思,已经动到了这些老臣身上?
35第三十一章 廉郡王
说来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故意为之,这大雍王朝出身最低微的两位皇子的府邸都没有建皇族聚集的城东,反而是内城西侧比邻而居。敦郡王府自不必说,主子都不了,自然是愁云惨雾一片凄凉。
可是最近春风得意的廉郡王府上,气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传闻中温文尔雅谦恭有礼,使如沐春风的廉郡王殿下正面色阴郁的端坐上首,盯着堂下跪着的一言不发。秦钟坐他的身侧自顾自地吃着糕点,并不去管堂下那投来的求救信号。
廉郡王姬清死命的按耐住心中火气,开口问道:“所以说,张氏现已经被皇姑母关了起来,连她的儿子都被带走了?”那两股战战,连额头上的冷汗都不敢去擦,忙回道:“回王爷的话,今日张氏是先去了庄二爷的别院,回来的时候就被拘了起来,兴许是二爷发落的。”
姬清恨得砸了手边一个青花缠枝莲纹茶盏,怒骂道:“无知蠢妇!她若是去求皇姑母,兴许姑母还会看她死了的爷爷的面上帮上一把,庄游是个狠得连自个儿的亲哥哥都下的去手的东西,她去求庄游!”想到庄张氏居然变成了一颗废棋,姬清就是一阵窝火,不过事已至此,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只得摆摆手道:“们且继续盯着文忠侯府,若有不对,即刻来报。”
待都出去了,秦钟方才站起来继续给他捏着肩膀,姬清闭着眼任他服侍,半晌才道:“庄张氏成了废棋,她这么多年文忠侯府里的肯定也会被清出去,说不得,咱们的也会被连累。这勇毅侯……是指望不上了。”
秦钟细细的按摩着他有些僵硬的肩膀,笑着劝慰道:“勇毅侯府一门武将,皆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老侯爷更是战功赫赫,威名犹。本就是一只极好的助力,哪里又会指望不上呢?如今那位夫虽然被软禁起来了,可她还有个儿子呢。淑懿长公主最是个仁慈体下的,又都是女,定会体谅她的难处才是。”
姬清也是一笑,拍拍他的手道:“这话说的有理,倒是想岔了。左右不过是个女,影响不到大局。庄游绝了他家的路子也好,等他们走投无路了,自然就只有投到这里来……”忽又想起一事,问道,“荣国府里待了这些天,可是摸出了些门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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