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我只想活下去 作者:夕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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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眼神一凛,他的声音里是一片阴晴不辨,眉间阴冷:“别自以为是了,”他抬头,嘴唇紧抿,狭长的眼眸是里一片锋利的刀锋闪过的寒光,“你只是个危险分子,而我在你发癫吃人的时候一刀砍死你。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艾伦一愣,仿佛燃烧的咆哮的火焰被迎面而来的冷水扑灭,所有的愤怒和疯狂只剩下了冰冷潮湿的黑色尘埃,无力的在这时过境迁的盛世里虚无的宣誓着悲凉。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这一刻突然好像被狠狠撕去了所有的羽翼,在无边无际的苦海里垂落。
利威尔抬眼看着面前好似失去一切的颓废少年,无动于衷的转过身。
他们只需要这样就好了。剥夺与被剥夺,在这被黑夜笼罩的世界,所有的关系只需要这么简单就够了。
不需要拥有那么多,这样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一切都可有可无,一切都空洞无物。
就在利威尔打算不再理会这场未果的谈话时,他听到了艾伦的声音。仿佛是洞穿了所有常规,无视了所有羁绊,穿越了宇宙一般漫长的鸿沟,在千万光年过后不期而遇。
“兵长你,总是这样的。”艾伦低沉的声音含着少年独特的韵味:“佩特拉前辈总是喜欢说‘兵长就像天神一样呢。’什么的。”
艾伦的声音突然变得浑厚起来,不是那种负有攻击的尖锐,而是那种很柔和却震撼人心的圆润。仿佛削去了所有刺人的尖角,穿过了利威尔很多年来一层一层已经厚得脱不下的外壳,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以一种柔软却蛮横的力道驻扎了进来。
“但是兵长才不是什么天神。”少年低着头,眼窝的阴影在鼻梁的上方微微凹陷,“兵长和我一样,都是人类,拥有丑陋一面的人类。”
“自私,仇恨,愤怒,妒忌,自相残杀……兵长就和所有平常人类一样,和我一样”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兵长也就是个寻常人,不仅仅需要被依靠,也无止境的渴求着依靠。”少年声线低稳,十五岁已经变得宽阔的臂膀负担起了所有的使命。
在黑夜中淡淡浸润的微光,利威尔看着这个远比同龄人成熟许多的少年,听到了这副让他多年后依旧忘却不了的话语,听见它们在自己心里某个沉睡依旧的地方悄悄唤醒了什么被自己亲手扼杀的东西。
利威尔以自己这么多年习惯挺立的背脊面对着少年,微微侧首,面孔藏在黑夜的背后。在听到了少年那于承诺相似的后话时,无声的讶异。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艾伦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猛然跳动了几下,在黑暗里仿若一瞬而过却清晰明了。
“所以啊,兵长。你就不能,稍稍依靠我一下吗。”
伴随这句话而来,是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被艾伦从上身脱下,然后有些笨拙的披在了利威尔的肩上。明显过大的衣服过膝,衣肩也耷拉在他的手臂旁。
一闪而过的悸动。
利威尔闭眼,低低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依靠?别开玩笑了。依靠你这个讨伐数为零的小鬼吗?”他微微有些疲惫的望着无星无月一片黑渊的夜空,不再言语。
未经世事的少年,不懂什么叫做背水一战。他这么多年孤独作战,背上着空无一物的“人类最强”的称号,然后继续拼命的在绝望的战争的以命相搏。最后他想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一切,却只落下了一身的伤疤,失去了更多。
不是谁都懂,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我们只剩下一把刀,我们只有选择离开的权利。
艾伦却突然激动起来,“兵长你的意思是我太弱了吗?!”利威尔没有作声,艾伦却又情绪高涨起来,“我一定会让自己更快的变强!我一定会砍掉更多的巨人!我要把巨人……”
“艾伦。”利威尔低低的磁性的嗓音打断,艾伦闻言噤声。
利威尔看了看身上的黑衣,神色模糊。他挺直腰,踏着皮靴向前走去,身体的晃动是身上的衣服左右摇摆,晚风把褶皱吹得若隐若现。
“回去了。”
“啊……哦。”艾伦有些疑惑的跟在利威尔身后,一路上除了瑟瑟的风声和树林草地“沙沙”的响动,脚步声细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利威尔没有再言语,他只是沉默的走路。艾伦终于憋不住了,他道:“利威尔兵长,你要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变强的。到时候,就到我这个小鬼来保护您了!”
利威尔闻言小声的“嘁”了一声。他的嗓音仍是不咸不淡的,微微低沉带些磁性,在过往的风声中显得有些柔和:“等我们活到那天再说吧。”
不动神色的将快要被风吹掉的黑色风衣披紧,利威尔抬头。
真的,好像没有那么冷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来得有些晚啊……夕酱从现在开始要又要继续上古筝的课了,麻麻也借来了下学期的书要我看【不高兴】
所以更文的时间就少了,夕酱坚持日更哦~如果有哪天没有忙过来,请亲们理解啊……
还有,文里面出现的一些模糊的东西,以后会说哦~
☆、利威尔的召见
“叩叩叩。”手背撞击在木制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进来。”
我在听见预料之中的淡然磁性的声音时,缓缓打开了面前凹凸不平的木门。
宽阔敞亮的办公室,我的正对面是两扇欧式半圆形的窗户,两旁是白色的素洁严肃的落地窗帘,从窗户的顶端直落而下,没有一丝犹豫与无用的吊饰,干净清爽得犹如这个房间的主人。
白色窗帘微微向中间靠拢,每一寸微微凸出或凹陷的规则的波浪褶皱,在浅浅的风里细小的移动着。随着白色微浪的细小起伏,阳光仿若是被封住的海水,在不停变换的缝隙里随意快速的流动溢满在这个常年安静的房室。
浅浅游动的素净窗帘,温暖倾斜的一方阳光,在阴凉里背对着窗户端坐在黑棕色办公桌上批改文件的干练男人,整洁的白色领巾,清爽简单的黑发,微微蹙起的眉,不语紧抿的唇。
所以当一切都是安静和祥的。一切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无论来自何方,都很自觉的压低的声音,在这个简易大气的房间里面朝天花板随意躺着,浅眠。
我好似接收到来自这个区域的叮嘱,本能的轻声关上木门,然后站在那张方形的规规矩矩的办公桌对面,有些小心的打量那个正在认真阅读一份文件,好似没有发现我进来的男人。
时间一点点无声淌过,从窗户里流泻下来的橙色阳光也由于太阳的移动而变浅变暗。
依旧端坐的男人将又一份文件放在已经批阅的那一沓,将大指靠在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侧边,又拿起一份文件继续认真阅读。我站在他面前几乎已经双脚发麻,但迫于指令和头衔的差异不得不继续笔直的对着眼前的长官。
我不知道兵长把我喊进来是为了干什么。只是因为看我不爽所以才罚站?别逗了,如果他要处罚我完全可以把我领到太阳底下的训练场暴晒一顿。
我最近挺老实的啊,除了偷偷在严禁携带零食的卧室里偷嗑瓜子,在做俯卧撑的时候偷工减料,在食堂里偷了萨沙的面包,把我的新战马取名叫“让让子”,在训练兵的时候过了门禁爬过围墙……
最起码没做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无视了我半天的兵长终于发话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足以让我马上浑身发麻恨不得以死谢罪。
他说:“偷窥好玩吗。”
“嗡——”的一声,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仿佛一棒子狠狠的敲在我太阳穴上,这种庞大的冲击感让我完全无法思考,棉花一团一团的从四面八方赛进脑子里,我头脑发热头皮发麻,很想说一句:不好玩啊……
但是未完全消退的理智让我保持了沉默。我垂下头,深知自己错误的我无颜再看父老乡亲。
兵长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刀锋般犀利的目光开始上上下下的移动,我的汗毛全部倒立,一种“抄作业被老师逮到”的感觉让我遍体生凉。
“米亚克劳泽。”冷淡的声音仿若在战场上刚硬的命令,炸响在我耳边。
“在!”
我本能的停止身躯,归归正正的行了个军礼,接到了那双锃亮的目光。
利威尔向后一靠,椅子被往后退出了几分,他将重心全部倚在椅子上,双臂在胸前抱起,头颅仰起,微眯着眼危险的看着我。
“是真名吗?”
我被迫把视线往上移,看到白色窗帘在微风中悠闲的移动,然后一脸赴死的回答:“是的!”
就在我以为会说些什么的利威尔兵长,在此刻却沉默了下来。
我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他正垂头沉思着什么,神色不辨。从这个角度来看,利威尔的脸在阴影里模糊不清,所有那些因为岁月因为背负而刻上的浅浅皱纹和黑眼圈都隐匿不见,比常人略微白皙的脸和□□的鼻梁让他在那一瞬挣脱了命运的束缚,忘却了时间的残忍,在这个纬度下好似犹如不久前却又是很久以前的那副光景。
那个时候他看起来才十岁,但我知道看起来外表孱弱的少年已经有了十四五岁,被迫赋予的力量和累累伤痕让他的双眼总是灰蒙蒙的一片。他随时随地身上都藏着一把刀,那把刀尖感受了许多已经枯萎的心脏最后搏动姿态的小刀。
我看着眼前的利威尔,忽然想起有一次在地下街的时候,他坐在木箱上思量着如何把老皮特的地盘抢过来,我在更高的地方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带刀啊?小孩子带道具不安全啊。”
他没有理我,过了一会儿后才慢慢的说:“你以为光着礻果奔就安全了?这里的人都必须做好下一秒失去一切的准备,说不定凭空出现的一个家伙就给你捅刀子,然后在你瓜子还没嗑完的时候就变成地下党了。”说完小家伙还不忘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就在我们无关痛痒的讨论死不死的问题时,常人看来凭空出现的瓜子壳已经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利威尔的面前的地板。
在他发飙前我举着双手保证我一定把地板打扫干净,而当我悲催的在他面前展示我根本握不到扫帚的时候,他黑着脸没收了我半个月的瓜子。这个悲惨的经历我都不愿意回想起来……
但是当时我坐在几个重垒木箱的顶端时,看着旁边的利威尔也是这样,年轻的面孔上已经染上了一片浓郁的憔悴。对于面前这个背负着巨大使命的人来说,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他为之复命的也就不过两个字:生存。
只不过前者居于自身,而后者上升到了全人类罢了。
试想,当玛丽亚罗塞希腊三壁全部陷落后,人类最强是否就成为了人类最后的一道保护屏障了呢?当他握着钢刀站在狼烟滚滚的高墙上时,前面是无尽的巨人,后面是惶恐的人类。谁能体会他的心情?是悲凉?是仇恨?是感慨?是绝望?或者说是一片虚无?
这么久了,他还是被迫的活着,被迫的从肮脏的下水沟里活出来,被迫加入了调查兵团,被迫看见了同伴死在自己的身旁却无能为力,被迫成为了人类最强,被迫冲在危险的最前面,被迫一生疲于征战却只是奢望回归。
你可能会说这些都是他自愿的。但是没有人自愿去习惯在失去里前进。那些看起来都是自己的选择,其实都是命运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罢了。
他明明那么痛苦却拼命生存,而我在前世也就不过只是在屏幕外面感慨悲恸而已。我无法理解他,我只能体量他,我无法让他获取,我只能不再让他失去。
想着,我就叹了口气。
“你就是那个灵魂吧。”利威尔的问句用一种陈述的语气表达出来,眼里满是确定,“我一开始以为是以前死去的士兵。不过还真是出乎意料。”
我望着他,惧怕突然就消失在了某个角落,我仿佛又回到了在地下街与一个满是尖刺的对着这个伤害他的世界的孤独少年独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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