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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变化已经不是墨洛斯能够阻止的了。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墨洛斯只是打算开辟空间一样，日后这个地方会发展到什么方面，就没人知道了。

    墨洛斯和哈迪斯站在溪水边上，溪水不深，但是那些亡魂去被自己的眼泪所束缚，无法离开水底，并且这片溪水正在有逐渐加深的趋向。

    “最开始的时候，你是怎么打算的？”墨洛斯想起哈迪斯曾经说过，最开始的时候哈迪斯并没有想到要开辟一个新的空间，那么最开始的是，哈迪斯又是怎么打算的呢？

    “在特定的时间将两个世界联系起来，让塔纳托斯将亡魂引进来。”

    只是这样做，又会是一次消耗。

    与其如此，还不如墨洛斯的方法来得快。

    墨洛斯正想说些什么，却在大门入口处看到了一个熟人。

    纳西瑟斯。

    他终究还是死了，复仇女神亲自出马，没有人能逃脱她的制裁。

    纳西瑟斯迷恋上了自己的倒影，日夜不离，却又无法触摸自己心爱的人，只能一直一直看着他，终于日渐憔悴，迎来了死亡。

    只是墨洛斯没有想到，这个人虽然已经死了，并且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他却还是挂念着自己的“心上人”，他哪怕变成了亡魂也显得憔悴，正疯狂地抓着别的亡魂，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心上人的下落。

    可是他并不知道心上人的名字，于是他只能重复着一句话，比之前厄科只能重复别人的话还要痛苦。

    随后，他在亡魂的推搡之中跌倒在溪水旁边，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哦，我的爱人啊，”他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倒影，用吟唱的语调说道，“我们是如此心意相通，我们如此形影不离，我知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与我如影随形，让我们永远在一起，那些尘世的俗人再也不能来打扰我们，让我们成为彼此唯一的光芒，就像美丽的奥罗拉出现时候那样耀眼，我将不会再离开你，哪怕只是眨眼的功夫都让我心如刀割，来吧，我的心上人，与我合二为一，永远在一起吧……”

    他对水中的倒影发出热情的邀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它，就如他自己所说，他对于自己的心上人已经迷恋到哪怕眨眼都会觉得心如刀割的地步。

    然后，湖中的倒影忽然就坐了起来，由水组成的“人”与纳西瑟斯一模一样，此刻它带着有人的笑容，对纳西瑟斯伸出手。

    纳西瑟斯激动起来，就像是要对周围的亡魂炫耀一样，他大声说：“啊，我的心上人啊，你如此迷恋我，我也如此迷恋我，我们是世界上最不能分割的一体，来吧，我们紧紧相拥，密切相连，永不分开。”

    说完，他朝着那倒影扑了过去，倒影接住了他，然后也仅仅拥抱着他，慢慢将他拉入水底。

    溪水的水底更深了一些。

    墨洛斯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要知道河水底下向来都是散发着怨气的亡魂，可从来没有亡魂是因为爱情心甘情愿被拉进河底的。

    从墨洛斯的角度看去，河底中的纳西瑟斯仅仅地拥抱自己的爱人，而那由溪水组成的倒影居然老老实实地被他抱在怀中，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他们的身边，被拉入河底的亡魂不断地挣扎，有的不断想爬出水底，有人则是抱着头痛哭，只有安静闭着眼睛的纳西瑟斯看上去如此异类。

    没多久，这个新生的空间的大门封闭，阻隔了亡魂的进入，然后，顷刻间山摇地动，墨洛斯和哈迪斯却不受任何的影响，站着看这个世界的自我变化。

    原本平坦的土地渐渐有了起伏，无数个小山丘正在形成，溪水已经扩大变成了小湖，湖底不断地下陷，有什么物质正在组合，墨洛斯知道，那是即将诞生的摆渡人。

    每个新生的世界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善自己，就像最开始这个世界只是一片混沌，盖亚诞生之后，神祗接二连三地出现，很亏就形成了最简单的神祗体系。

    此后，变化才慢慢地慢下来。

    “回去吧。”墨洛斯对哈迪斯说，“它会变成什么样，都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

    哈迪斯点点头，两人正想离开，却见不远处忽然闪现一道光芒，墨洛斯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光芒散去，赫尔墨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景色”，哪怕是赫尔墨斯，也不由得一愣。

 

　　☆、第66章 

 

就在赫尔墨斯发愣的期间，墨洛斯已经出手将他困住。

    不过，哪怕赫尔墨斯在墨洛斯出手的期间就已经回过神来，但是他依旧没有挡下墨洛斯的攻击。

    因为他知道，一旦挡下墨洛斯的攻击，那么下一个出手的，就会是他身边的冥王陛下了。

    他察觉到冥后的攻击并没有杀气，应该只是想困住他，要是换了冥王出手的话，那么他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索性墨洛斯知道并不适合对赫尔墨斯下杀手，所以他也只是困住了赫尔墨斯，没有想要他的命。

    墨洛斯皱起眉头，赫尔墨斯来到这里之后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墨洛斯心里也没底，他看向哈迪斯，赫尔墨斯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的话就会带来许多的麻烦。

    哈迪斯没有说话，看着赫尔墨斯低着头的样子，走到墨洛斯的身边。

    杀了赫尔墨斯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一旦赫尔墨斯死亡，宙斯必定追究到底。

    宙斯不见得多宠爱这个儿子，只是赫尔墨斯的能力一向得到宙斯的重视，所以一旦赫尔墨斯出事，带来的麻烦将会是处理不完的。

    “先将他带回去。”墨洛斯对哈迪斯说道。

    哈迪斯点点头，同意了墨洛斯的建议。

    赫尔墨斯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波动，这是跨越别的空间时候才会造成的感觉，想到冥界的变化，他微微抿着唇。

    没多久，冥界特有的属于亡魂的哭声传来，一股比之前更为浓重的黑暗情绪加注身上，并没有给赫尔墨斯造成多大的困扰，只是觉得十分熟悉。

    这里才是冥界。

    那么他刚刚去到的地方是哪里？

    他明明循着冥界的波动而去，之前感受到冥界与以往不同的波动也只是以为这是冥王关闭了冥界的后果，他原本只是打算来到大门前。

    只是没想到，当他进入那个地方之后，却发现那个地方是冥界，却也不是冥界，还好死不死让他遇到了冥王和冥后。

    没等他仔细看看周围的样子，就已经被困住了。

    可是这里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冥界才对。

    墨洛斯和哈迪斯并没有打算为难赫尔墨斯，墨洛斯把他带到一座宫殿之中，比起其他的地方，这里显得空旷不少，应该是少有人来的缘故。

    墨洛斯把他带到那里之后就解开了他的束缚。

    如今之计，也只有把他困在这里，等到哈迪斯和他想到办法之后再解决了。

    墨洛斯看了赫尔墨斯一眼，没说话，转身打算离开。

    “冥后殿下。”赫尔墨斯却在他移动的时候开了口。

    墨洛斯佯装没有听到，哪怕心中波涛翻涌也没有听下来的打算。

    “我知道是你，”赫尔墨斯站在他的身后，悠闲地说，丝毫没有自己被困住的忧心。“你找别的东西来当做泊尔塞福涅的替身的时候，我看到了。”

    墨洛斯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虽然你和当初的样子有很大的变化，”墨洛斯打量着墨洛斯，他的眼中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敬，对方如今是冥后，这里是对方的地盘，想要捏死他真的很容易，虽然自己死后也许会惊动宙斯，但是既然有赫拉在，那么这件事最后很有可能不了了之，而且他可不想死后再让宙斯为他讨公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虽然变化大，但是我能肯定那个人就是你。”

    “你可知道，如果你不说这句话，你还有回到奥林匹斯的一天。”墨洛斯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既然我费尽心思要将这件事蛮下来，就没有让知道的人离开冥界的理由。”

    尤其是，对方对于宙斯的那一份忠心，让墨洛斯不得不防。

    “您要杀了我吗？”赫尔墨斯可以说得上是有恃无恐，哪怕墨洛斯不明白他所恃的是什么，又或者，这只是赫尔墨斯迷惑人的态度。

    “不，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墨洛斯将权杖底端狠狠地敲击着地面，“但是很显然，我将因此对你做一些别的事情。”

    一种奇怪的压力传来，赫尔墨斯深知对方在自己的身上做了手脚，而随着墨洛斯身上的力量扩散，从冥河边上爬过来的藤蔓进入了这座小宫殿，并且在一瞬间就如地毯一般铺开。

    赫尔墨斯沉默地看着地面的变化，随即发出一声感叹：“哪怕是泊尔塞福涅，也不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墨洛斯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也算是帮助过他的姐姐，至少当初在所有人都对冥界避而不急的时候，是他将姐姐带出冥界，哪怕是因为宙斯的命令。

    无论怎么说，也算是帮助过他们了。

    所以听到赫尔墨斯提起泊尔塞福涅，墨洛斯没有嘲讽他。

    赫尔墨斯又看了一眼墨洛斯，这下子，他能发现更多的变化。

    “宙斯的神力已经在开始转移了啊，”除非眼前的冥后死亡，否则大母神的预言终究会成为现实，“宙斯大概会后悔当初没有在德墨忒尔怀孕的时候就杀死你们姐弟。”

    据说当初德墨忒尔在宙斯想要动手的时候表现出了绝对的强势，将奥林匹斯以及人界搅得天翻地覆，宙斯用尽了办法都没能对她下手。

    杀死德墨忒尔并不现实，既然要杀她，当初宙斯就不会想办法将她困在奥林匹斯。

    既然不能杀死德墨忒尔，那么赫拉只能趁着德墨忒尔生出孩子的那一刻将孩子抱走。

    而因为是女孩，所以泊尔塞福涅躲过了一劫。

    没想到当初德墨忒尔腹中居然还有一个孩子。

    墨洛斯嗤笑：“他应该后悔的是四处去找情人，当初如果不是大母神的‘预言’，一旦墨提斯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也许现在的雅典娜就会是个男孩了，也许奥林匹斯如今的情况就会不一样了，他既然有胆子背着赫拉找女人，那么就不要去害怕那些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有可能推翻他啊。”

    赫尔墨斯眨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冥后。

    “你们姐弟的性格差别很大。”赫尔墨斯说，“难怪你能大胆到代替她来这里。”

    “你又对我姐姐知道多少。”墨洛斯耸耸肩，“一切都是宙斯自己自作自受，如果当初他不起色心，今天也许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赫尔墨斯笑了笑，没说话。

    他自己也是宙斯乍起色心之下的产物，可是也正是因为宙斯，他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要不要想办法给宙斯报了信呢？他看着墨洛斯远去的背影，盘腿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一切十分安静，墨洛斯留下来的藤蔓就在他的身边，只要赫尔墨斯自己不轻举妄动的话那么久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