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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作者:诗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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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红楼梦

  冯紫英也咆啸起来,“不得已?他的不得已就是拿炮火轰打自己的同胞么?城楼上血肉横飞是他的不得已?炮轰手无寸铁的百姓是他的不得已?只差一点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荆州城,可他做了什么?若不是被石头挡住了门,此刻你们看到的将是一滩血肉!”
  小颜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也看不下去凌銮被如此责骂,“行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便是诸葛武侯也有挥泪斩马稷的时候。贾先生受伤绝不是将军想要看到的,只是时不……”
  卫若兰怒意难当,拿起贾瑞的配剑狠狠地砸在凌銮身上,“那还不赶紧滚!我家三哥是生是死,从此都与你没任何干系!也请你从此以后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讷于言语的小宋见他们如此挤兑凌銮,也忍不住开口,“他们两人的事,你没权说话吧。”
  “哼?我没权说话?”卫若兰指着凌銮的鼻子,眼神如针,“他被绑在乌木椅上时鲜血横流时,是我救活了他;那时你在干什么?你在新婚燕尔,洞房花烛!他被皇上逼迫,绝望寻死时,我是将他从雪里扒出来,然而你做了什么?你嫌弃他,扇了他一耳光拂袖而去!你可知那些个夜晚他是如何辗转反侧,痛不欲生?现在说‘两人’,谁跟你是‘两人’!他已经娶了妻子,他们才是‘两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他今天这样全是你害的,你下令开炮便已舍弃了他,从此以后他就算死了,自有我们兄弟安葬,轮不到你来管!”
  凌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那字字句句如钢刀刺在他心头,他从来不知道贾瑞竟受了如此多的苦,那个人总是微笑着,开心也好,痛苦也罢,总是擒着抹笑,云淡风清的,他就以为他不曾在意,不在意这些伤害,也不曾在意自己。
  他们都是那么骄傲的人,明明爱了,却不肯放下身段先说爱,便以为在对方的心里,不过是慰藉,不过是交易。于是一遍遍的提醒越陷越深的自己,别放真心,别放真心,明明很介意却装着无动于衷,一边试探着,一边否定着,到最后将一片真情,弄成虚情假意。
  如今,终于知道彼此都是真情了,却已走到万劫不复之地!
  这一场炮火,轰碎了他的内俯,也轰碎了他一颗心。
  “将军,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必须赶往蓟州了,否则就是抗旨不遵。”军中参谋在他耳边提醒。
  那便走吧!凌銮最后深深地望了眼营帐,凭玉,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再见,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你,
  ——对不起,我爱你。
  此时,蓟州城内,箭矢如雨,杀声震天。
  匈奴人攻城已有三日,无数的士兵冲了上来,又被他们杀了回去,楼城下堆满尸体。
  城墙上已没有完好的士兵,七十岁老头主动上了城墙。然而众志成城也架不住匈奴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匈奴人的云梯再一次搭在城墙上,蓟州城眼见就要陷落,就在此时,平旷的原野上一队骑兵如黄龙袭卷而来,玄红二色的军旗随之猎猎飞舞。
  城楼上忽然就有人惊呼起来,“是王爷的战旗!援军来了!王爷来了!王爷回来了!”苦战力殆的人们,忽然就振奋起来,拿起刀枪继续作战。
  与此同时,那队骑兵迅速冲杀到匈奴军队中,苍龙入海,腾蛇摆尾,与匈奴军绞杀在一起。
  那队骑兵是由凌銮亲自训练,专门针对匈奴兵的,奔袭数日,一朝遇到侵略领地的敌人,如狼入羊群,肆意砍杀。
  匈奴人渐渐不敌,鸣金收兵。凌銮乘胜追击,歼敌数百。
  凌銮回到蓟州城内,众将出迎,唯独不见主帅凌棣,他离开蓟州时将军权交付于他,便问,“少将何在?”
  接领蓟州的守将道:“禀将军,一个月前少将亲带三千精兵,奔袭匈奴王庭,至今仍无消息。”
  凌銮心中担忧,但未表现在脸上。这一招太过冒险,茫茫草原,千里冰封,他们要绕过雪山去寻找那飘移不定的匈奴王庭,实在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一个月仍未有胜利的消息,他们所携带的粮草怕已经用尽!
  然而,当年他带凌棣走上战场时,就已经作好了看着他马革裹尸还的准备。
  他巡视着将士,鼓舞道:“你们死守蓟州一个半月,保住河北万千百姓的性命,为王朝立下的汗马功劳,本将会为你们请功,战死的弟兄也会得到抚恤……”安抚过将士又冷定地下命令,“点集将士,守住城墙,防止匈奴再次攻城。”
  一切安排妥当,让众人各行其是,然后才问,“贾兰舟何在?”
  “他也跟随少将前去突袭匈奴王庭。”
  “你去吧。”
  当晚,匈奴人竟收拾营账撤退了。
  小颜疑心问,“匈奴人忽然撤退,是否有诈?”
  ?
 
☆、天涯海角两厢绝决
 
?  凌銮见他们撤退的十分仓促,连些锅碗都未带,问道:“这几日的进攻是否比平日更猛烈?”
  守将道:“正是如此。”
  凌銮果断道:“追!”当即整顿兵马,追击匈奴,又匈奴一千多骑这才回到蓟州城。
  凌銮判断的不错,这三日匈奴猛烈攻城,是因为凌棣已经偷袭匈奴王庭得手,他们不甘心就此撤离,才孤注一掷地攻打蓟州,企图减小损失,却未料到凌銮在关健的时候赶到,也算是天意。
  诸事安排妥当后,凌銮来到隋洛的墓前扫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洛儿,你去世的时候,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什么人了,却没想到,会爱上一个男人。”最开始为什么看重贾瑞呢?因为他有与宋语冰一样的气质与傲骨,知道他一定会得到父皇的重用,这也是凌钶一再怂恿与他结交的根源。
  渐渐的,投机变成欣赏,那人□□如松,清标如竹,一身清正好似浊世中的一股清流,令人看见这世间的的真挚与美好,和他相处是如此的悦愉快乐,令人回味。
  而缤纷落梅之下,那一截风华绝代的腕;桃花软榻之上,那角隽秀妩媚的肩胛骨;皎月篝火之下,那场惊才绝艳的剑舞,足以令人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小宋,打开左边的墓室吧。”
  “将军,这……”左边的墓室是凌銮为自己建得,待他百年后与隋王妃同葬。现在打开是什么意思?
  凌銮紧抿着唇不说话,态度十分坚定。小宋只得叫来士兵将左边的墓室打开,凌銮将自己的战甲放进去,又割了把头发放在头盔内,而后亲手封上墓室。
  “洛儿,你的銮哥已经随你而去。从此留在这世间的,便只是他一个人的凌銮。”
  半个月后,凌棣率军凯旋归来。虎父无犬子,他不愧是凌銮的儿子,天生的将帅之才,兵行险步,一招制胜。
  凌銮望着自己的儿子,一身铠甲,手握□□,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十七岁的少年完全没金陵子弟的娇贵细致,浑身铁血之意。一年未见,他身体又硬朗健硕了不少,竟与自己一般高了。
  他忽然就想到贾瑞,他比凌棣大了两岁,但看起来似乎比凌棣还要小些,身姿清隽雅致,如同春来刚发的嫩竹,只望一眼便觉得秀色可餐。他总是带着温和而明媚的笑容,清澈的瞳子偶尔又会闪过狡黠,像只淘气的小猫。
  只是那样明媚的少年,却在自己的炮火轰炸的奄奄一息!
  是否还能,活着再见?
  凌棣见到凌銮过来很开心,不过也只是矜持地笑笑,恭敬地行礼,“见过父帅!”
  凌銮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仗打得不错,很好。”
  凌棣愣了下,接着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得到凌銮赞许,“儿子兵行险着,若非父帅及时赶到,仍是功败垂成。”手捧调军令箭,曲膝跪地呈交上来。
  凌銮并未接令箭,“本王既将令箭交于你,蓟州城一应大小事务便由你裁决,直到彻底击溃匈奴。”
  这是对他最大的认可了,凌棣大受鼓舞,也不再故作老成,笑得阳光灿烂,兴致勃勃地拉过身边的贾兰舟,“此战兰舟也立了大功,回来的时候遇到折返的匈奴骑兵,兰舟假扮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从背后偷袭,一举得手,又重创匈奴兵。”
  这一年贾兰舟在军中历练,早非昔日那个柔弱倔强的少年,英姿飒爽,阳光硬朗,“很不错,你兄长知道定然也十分欣慰。”
  兰舟不骄不躁地道:“若非兄长、将军和师父提携,兰舟焉有今日?兰舟不敢居功。”
  凌銮点点头,“去和你师父说说话吧。”
  兰舟走后帐蓬里就剩父子两人,凌銮和缓了神色问,“有无受伤?”
  凌棣不在意地道:“都是些皮外伤,已经包扎过了。父王可有受伤?我见父王消瘦了不少,定是儿子令你担心了。”
  “我未受伤。”叫郭邰来看过,确定无甚大碍才罢。“此战结束后,你要回京一趟,前儿皇上还提到你的婚事,你也不小了,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凌棣闻言脸顿时红了,一幅少年人情窦初开的模样,“儿子想要找个两情相悦的,像父王与母妃那样,情深不愉。”
  他从小就眼见着父王对母亲的痴心,因此虽然没有母亲,凌銮也对他声严色厉,但他从未觉得有什么缺憾。凌銮再娶时,他已经懂事了,知道父王虽然又有了妻室子女,但自己和母妃在他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凌銮叹息道:“父王对你母妃也并非情深不愉。”
  凌棣脸色有点黯然,低低地道:“我听说父王新娶的侧妃是个绝色,父王移情于她,也……无可厚非。”
  “并不是她。”
  那会是谁?凌棣想想凌銮府里的妻妾,都是跟随他有几年了,若要移情也不至于现在才移啊,难道……难道真的是兰舟的哥哥?父王真喜欢男人?喜欢男人!凌棣心里有只叫八卦的狗在翻腾,眼珠滴溜溜地转,还故作含蓄地问,“母妃去世已经十五年了,父王若能再找个可心的,母妃泉下有知也感到欣慰,不知那是何人?”
  凌銮叹息着道:“就是贾瑞。”
  凌棣:“……”我祖父是断袖,我父亲也是断袖,那我……
  凌銮既交令箭交给凌棣,蓟州大小事便不再过问,退居幕后。
  半个月后匈奴遣使来求和,凌棣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朝廷派出钦差前去谈判。然而就在将协议将要达成的时候,凌棣忽然派兵突袭匈奴骑兵,这次他用上了凌銮带来的弗朗机大炮,面对这样先进的武器,便是最骠悍的匈奴骑兵也无力抵抗。一万精锐骑兵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草原上的雄鹰就此折翼,十年之内无力南下。
  凌棣这事儿做得隐密,连凌銮都未通知,更何况那些议和的钦差,白白做了炮灰。然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匈奴一战完胜,凌銮凌棣奉旨回京述职,按排好一切准备起程时,小颜来报贾瑞到了。
  凌銮意外过后便是一阵欣喜与忐忑,这几个月来,他甚至不敢问贾瑞是否还活着,如今这个人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老天垂爱于他。
  他手足无措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才冷定下来,将贾瑞迎了近来。
  贾瑞大病初愈,身子十分的单薄,一身白衣穿在身上,有种要随风而去的感觉,乌沉沉地眸子直直地盯着他,深不见底。
  “你……你还好么?”是凌銮先口开,语气不由自主地紧张。
  贾瑞淡淡地道:“让他们都下去吧,我想与你好好的谈谈。”
  凌銮连忙让人都下去,见贾瑞从衣袖里拿出壶酒来,优雅从容地替他斟了杯,“这是梨花白,我用状元府里的梨花酿的,你尝尝。”
  凌銮不疑有他,一仰而尽,然后便见贾瑞嘴角浮起抹笑意,诡秘而幽晦,“你……”他身子一阵虚软,像抽了筋的蛇般瘫倒在兔绒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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