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囧途漫漫 作者:山村老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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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轻轻退出房门,掩上门扉,神色忧虑。
方兰生目下的情况比她想得远要糟糕,忆起青鸾峰那晚方兰生昏迷时紫胤说过的话,心不由沉了沉。
“心魔……怎么可能……”红玉喃喃道。
“方公子情况如何?”耳畔蓦地响起女子询问的嗓音。
红玉转身望去,却是韩菱纱站在身后,她走过去微微一笑,“暂时无碍。”
韩菱纱放心的点了点头。
红玉美目在韩菱纱身上流转一圈,出其不意的说:“此次多亏白夫人了。”
韩菱纱眨眨眼,突然一顿,杏目圆睁惊讶的说:“你知道我?!”
红玉掩唇轻笑:“果如天河所言。”
韩菱纱更诧异了:“天河!”
“我本紫胤真人剑匣中古剑红玉剑灵,曾在青鸾峰照顾天河一段时日,从天河口中得知。”
“紫胤?难道是紫英。”
“正是。”
“哈——!”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红玉噙笑。
“他们……他们还好吗?”多年未见,忆起昔年挚交,百感交集。
红玉回答:“他们过得很好,临行前主人和天河托我向你夫妻二人问好。”
既是怀念,又是感伤,“我们也很好,再过不久便刑满轮回了,若非文谦的身份,阎罗也不会给韩氏一族减刑。”
红玉缓缓点头:“如此甚好,夫人与公子伉俪情深令人羡煞。”
韩菱纱摆摆手:“叫我菱纱就好。”
红玉浅笑:“好,菱纱。说来,怎么不见白公子?”
“我让他去照看一个孩子了。”
“孩子?”
“那孩子是个残魂,我见他孤苦无依便时常去照看他一下。”
红玉敏锐道:“他可是叫百里屠苏?”
韩菱纱摇摇头,红玉露出失望之色,然而下一刻神情凝滞。
“他自称韩云溪。”
身后猛地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红玉蹙眉,暗道不好。
“他在哪里?”方兰生扶着门框问。
韩菱纱见他脸色苍白,没来由生出不安感,道:“云溪就是你们要找到的人,方公子还是多加休息等身体好转再去不迟。”
方兰生摇摇头,固执的问:“他在哪里?”
“菱纱说得对,猴儿且留在这里,公子那边我去便是。”
方兰生不置可否,眼中执拗。
红玉蹙眉:“猴儿听话。”
方兰生不语。
红玉美目含怒:“你的身体怎么样,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你非得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面对红玉的怒气,方兰生沉默片刻,最终固执的说:“我没事。”
红玉定定的注视他,后者神色坦然的回视,韩菱纱见气氛僵滞,不由打圆场:“红玉也是为了方公子好,况且云溪常徘徊在魂之彼岸的忘川篙里,那地方莫说生魂,就是阴间魂魄踏入稍有不慎就会迷失自我,很是危险。”
方兰生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吃惊的问:“他为何会在那里?”
“这我也不清楚,听文谦说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云溪魂魄不全,平日不哭不笑也不说话,我曾想把他带回来,但一不留神他又跑去那里,好在忘川篙里少有阴魂,也就任他去了。”
方兰生微怔,眉宇间涌上无奈:“那个木头脸,剩下一条命魂也还是个笨蛋。”
“方公子知道为什么?”
方兰生苦笑。
韩菱纱侧头,“方公子和云溪感情很好呢。”
方兰生一愣,忙摆手否认:“不好,一点儿也不好,谁要跟那块木头好。”
她看了眼叹息的红玉,杏目中一抹了然。
“菱纱。”清朗温润的男声响起。
韩菱纱循声望去,笑逐颜开:“文谦,你回来了!”
俊逸不凡的男子朝这里大步走来,眉宇间敛聚威势,袍服雪白,襟口,袖口处绣着华贵的云纹,与头上的银冠相映,衬得面如冠玉,雅致卓绝。
饶是红玉眼中也闪过一抹赞叹,不愧是帝王之魂。
白文谦站在韩菱纱身边,看向方兰生和红玉:“这两位是……”
“在下方兰生。”
“红玉。”
韩菱纱笑道:“方公子和红玉是野人和小紫英的朋友。”
红玉掩唇一笑。
方兰生聪明的没对“野人和小紫英”作出任何表态。
白文谦眼前一亮:“原来是紫英和天河的友人,他们可好?”
红玉道:“主人和天河俱安。”
白文谦含笑颔首:“在下白文谦,二位唤我文谦便可。”
韩菱纱问:“文谦,你怎么回来了?”
“云溪他……”白文谦面色犹豫,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方兰生的心颤了颤。
韩菱纱不安的问:“云溪出事了?”
“没事,不过他寻到他母亲了。”
韩菱纱一愣。
方兰生急切的问:“忘川篙里怎么去?”
“猴儿莫要胡闹,以你如今的身体如何能前往篙里?”
“不,我要去,带回木头脸是我和晴雪的约定。”
“猴儿!”
二人一时争执不下,白文谦静静开口:“不如就让方公子一同去吧。”
方兰生面色一喜。
红玉仍是不赞同的神色,放在平日她断不会如此多事,只是方兰生现在的身体确实不容乐观,莫说前往魂魄极易迷失的篙里,便是地界也不得久留。
“我观方公子心智坚定,当不会迷失自我,况且若是不让他去,他自己偷跑出去,岂不更加危险?”
白文谦的话让红玉沉默,再迎上方兰生希冀的目光,只得败下阵来。
不过她看向白文谦的目光多了抹深思,若非样貌,身份,经历截然不同,红玉简直要以为白文谦是第二个欧阳少恭。
谦谦君子,如沐春风……吗?
显然方兰生也注意到这一点,他垂首沉思片刻,便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现在想什么都是浪费时间,毕竟欧阳少恭早已消逝于焚寂火海中。
被揣测的那个人,确切来说是魂魄,笑容谦逊。
?
☆、梦境
? 中皇山天高地阔,四面白雪皑皑,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呼啸而过,像是把钢刀一样刮得人脸生疼。
身材娇小的少年拢了拢御寒斗篷,帽边白色的绒毛搔到鼻子,引来一个响亮的喷嚏,前面信步走着的青衫男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离墨正在揉鼻子,冷不丁被他的视线惊了一下:“看,看什么看,不让打喷嚏啊!”
少年一身银色斗篷,脑袋上顶着大大的绒帽,遮住半张脸,映着红彤彤的鼻子,像是只被欺负了的兔子。
遐嗤笑一声:“当真弱不禁风。”
离墨横眉倒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神光护体啊!小爷我可是凡人,听清楚了是凡——人——”
“你莫非是想让我将你渡化成神,愚蠢的凡人。”
离墨登时跳脚,怒目而视:“谁想做神,不准打我主意!”
遐静静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烟金色的眸子透着探究意味,显得愈加深不可测。
离墨被这眼神看得寒毛直立,心说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遐说了一句无关紧要,却不符他一贯性格的话:“你是因为可以保存记忆转世,才会不愿意成神?”
离墨对他那种成神像是街边卖大白菜的语气,嘴角一抽,“当然不是,我要那么长的寿命做什么,还不无聊死了,还有这种保存记忆的转世,你不觉得很傻吗?”
遐一脸愿闻其详。
离墨翻了个白眼,摊手道:“本来死就死了吧,一碗孟婆汤下肚,来世再走一遭,现在倒好,我每一世都能回味一下上一世的死状,我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喜欢这样!”
“你很盼望死亡,或者说渴求。为何?”
“喂喂,别把人说得跟变态一样好不好!”
迎上遐洞察一切的目光,离墨静默半晌,卸下嬉皮笑脸的假面,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第一次显示出冷漠。
从第一次见面遐就隐约觉察,他们是一类人。
“死亡,不好吗?”离墨投向苍蔚天空的眼神陡然变得很遥远,“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事,有值得回味的,也有不堪回首的,穿过记忆的桥梁,等待在前方的或许是救赎,或许是监牢。我不需要救赎,更不期望被囚禁。”
“所以你在等待毁灭?”
离墨偏头看了他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脑中闪过些许零星的片段,逼仄的居室,黑暗的小屋,女人快要穿破鼓膜的尖叫,还有浸血的刀片。
离墨反问:“那你呢?”
遐居高临下的瞟了他一眼,轻慢的说:“愚蠢的问题。”
离墨耸耸肩,本来也没指望能从这家伙嘴里听到答案。
身体蓦地一轻,整个人稳稳落入一个带着冷香的怀中。
离墨意外的盯着上方俊美冷淡的容颜。
“老实点,不然就把你扔下去。”
不受控制的翘起嘴角,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仍强调道:“我可没让你来帮我。”
遐瞥了眼得了便宜卖乖的某人,冷笑一声,“以你的脚程天黑都走不到幽都。”
离墨笑脸一僵,撇撇嘴,嘟囔道:“急什么,反正女娲哪里也去不了。”
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迟则生变,夜长梦多。”
离墨忍不住吐槽:“总之就是急性子。”
“闭嘴。”
遐视线不善的瞟了他一眼,后者脖颈一凉,扁扁嘴不再说话。
这样的他与刚才神情疏离的羸弱少年判若两人,遐不是第一次觉得他很神秘,来历,身份,过往,喜好关于他的一切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名字也是自己兴起取的。
他用疯癫疏狂掩饰眼底的冷淡,作为人类,他脑海中并没有生死的概念,不仅对自己亦是对旁人。
死即是生?不,遐暗自摇头,怕是生即为死吧。
然而这一切与遐无关,无论离墨有怎样的经历都不值得他费心关注,他的目标从过去到现在只有一个,为了这个目的他已准备了很久很久,只差最后一步。
遐的目光投向重重雪山之外,纯白映入他烟金色的眼眸中,焕发出夺目的光彩,那带着志在必得的掠夺目光让人心悸。
——神血他要定了!
过于专注竟丝毫不曾发现离墨凝视他的目光,如此悲伤。
命运的轨道在这一刻错了节,或许是偶然,或许是必然,但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在遐移开目光,而离墨的视线中只有一个身影的时刻,这场灾劫注定所有人无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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