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叶坊主倒也罢了,虽拿他七秀坊作对比,却并未辱及秀坊姐妹,只是对方言语较为粗鄙,实在难以入耳;谷之岚却是实再愤怒不已,不管素衣寒与阿萨辛是否是先便相识,也却有私情在身,但这大胡子言语之龌龊,鄙夷,更是将素衣寒比作献媚的男宠,让谷之岚气愤万分。
“怎么着?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先前便有传言说万花谷与红衣教有来往,想来便是这般来往吧!可倒是亲密得很。”
“你!”
谷之岚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指着大胡子,她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回击对方。
素衣寒与阿萨辛一事不管性质如何,两人在一起是不争的事实,她无可辩驳,可此人辱骂过素衣寒之后更是辱及万花谷,从未与人争吵过的谷之岚竟气得一时接不上话。
藏剑山庄来人也看不下去了,这万花谷如何,他曾与掌门一起去,文人雅士聚之地,门风清和,待人诚善,绝不是此人口中所说这般龌龊。
“兄台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莫要逞一时口快平白污了万花谷清誉,待日后可不是上门道歉便可消弭的过结。”
谷之岚终于缓上一口气,也不似方才一般激动,语气平静,“还请叶坊主及诸位前辈告知到底发生何事?”
叶坊主儿女气长暗自恨恨的看了大胡子一眼,轻声说道:“还请卓道长细说吧,我也并不十分清楚。”
卓凤鸣略一思量,便将昨夜大小各派皆收到神秘人传来的字条一事脱口而出,而七秀坊与万花谷却是例外,并没有收到此类字条甚至是消息,叶坊主也是方才听见众人争吵才略知一二。
知道怎么回事后,谷之岚沉吟良久,万花谷与世无争,并不与人为恶,这与万花谷作对,污蔑万花谷一事,她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人,或是什么目的。
“师姐,小寒师兄为人豁达,且嫉恶如仇,怎么可能会和恶人纠缠在一起?再说了小寒师兄在万花谷的待遇,又岂是区区红衣教能给的,师姐莫要因小人之言错想了他。”
“是啊!小寒师兄是什么人,我们常年和他在一起,难道还会不如外人更了解他?”
“我觉得吧!怕是有人担心这攻打红衣教一事不了了之,便想要挑起事端,逼得我们不得不攻打红衣教……”
“十三说得理,也有可能是某位仁兄曾往万花谷求医遭拒,借此事报复我万花谷。呵呵……也不想想我万花谷这上清幽静之地养出来的人,又岂会因这小小一点事故便一头脑热,跑去与红衣教比杀送死?”
谷之岚原本愤怒的心经过这一个两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轻挑逗趣的几位师弟给抚平了,不过内心也很是纠结痛苦的。
你们那为人豁达,嫉恶如仇的小寒师兄,他偏偏就是与那恶首纠缠在一起了啊!连师傅和谷主都知道啦~~
“多谢诸位前辈坦言相互,我万花谷行事为人如何,各人自有见解,我等无需多言。至于我师弟如何,待见到他便可知晓,多谢。”
说罢,便领着万花众弟子回了自已的营地,任由众人在背后大声或不声的非议着。
谷之岚的帐内,二十余人都面带愁容,他们对于今日得知的这个消息有些消化无能,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而且众多门派都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他们并不怀疑素衣寒会恬着脸去做别人的男宠,而是担心他真是与红衣教主有什么纠葛,看昨日素衣寒那身上散发的浓浓的恨意,如今想来他们都为他担心。
万一那红衣教主恼了,对素衣寒严刑拷打怎么办?万一那红衣教主真的看上素衣寒逼他当男宠怎么办?
江湖上都传言那红衣教主性格怪异,喜怒无常,阴晴难辩,说不准素衣寒就哪人地方引他注意了,不是极至的折磨便是极至侮辱怎么办?
“不行!”越想越心惊,他们那看似坚强,实则柔弱不堪的师兄(弟)万一遭了毒手,可等不及他们在这儿慢慢磨蹭。“咱们得想法子快快将他救出来。就他那身子骨,可经不起那老变态的折腾。”
“谷师姐,要不咱传信回去,让大师兄与几位商议,快些派天工兄弟们出来救人还可来得及?”
谷之岚摇摇头,虽然她心里也为素衣寒担忧不已,但她还记得出门前她舅舅也就是大师兄裴元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而此刻素衣寒的境遇却与他说的一般无二,想来素衣寒的安危当是不必太过担心,当下最紧要还是要查清楚是何人这般置万花谷于尴尬之地。
“关键还得查出何人是幕后黑手,此人了解小寒师弟于万花谷的特殊地位,想要各派因此与万花谷结怨,我万花谷若是沉不住气便真会因此与江湖各派断绝来往,更甚者可能会因此刀剑相向,此人用心歹毒。”
“那师姐,咱们现下该怎么办?师兄那里便不管了吗?”
“小寒的安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暂且放心。”说罢,谷之岚便知素衣寒与阿萨辛之事即使不说,大家心里也该猜到一二,索性便提上一句,免得又从哪个肖小处听得不堪入目来得好。
“小寒与红衣教主却有交情。大家还记得小寒此次回谷,昏迷不醒,其实真正的情况更为严重,若非红衣教主阿萨辛,小寒可能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大家心里要清楚这一点,这也是谷主并不派人参与攻打红衣教的原因。”
听谷之岚这么一说,大家都惊讶不已,想想与是,自素衣寒醒来声音也变了,肤色也与从前有异,他们竟不知道原来素衣寒竟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而救命之人竟是人们口中的那性情善变,阴晴不定的主。
“这……不是说红衣教主残暴嗜杀么?怎么……还……还会救人?”
“呃……是……是啊!这……这也太……那什么……传言不可信!传言不可信!”
谷之岚看着众人的反应好笑的摇摇头,其实真正的阿萨辛这江湖上又有几人清楚,除了他的近侍,大概也就只有小寒才算了解一二了。
“不对啊!既然是小寒师兄的救命恩人,为啥昨天小寒师兄那般可怕的要杀他,这不是恩将仇报?”
这位小师妹话一说完,大家也都愣了。是啊!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这时一位师兄白眼一翻,一个敲上她的脑袋,说道:“你傻啊!师兄要不是那样,那红衣教主岂不是要面对这几千号人的车轮战,你看小寒师兄一上场,那教主不就带他下去喝茶去了么!”
喝茶~~~~众人对此位师兄脑补的能力,深深折服,人人的脑中都不由得出现素衣寒与那红衣面具男喝茶聊天,相谈甚欢的场面。
众人一阵恶寒~~~~~~?
☆、“真相”最伤人
? 大概是这大半年的相思太过浓烈了一些,有些事情便是一发不可收捨,素衣寒昏沉沉的睡过了第三个日上三杆才拧着眉,哼哼着艰难的爬起来,抻了抻如绣掉的胳膊及脖子,晃了晃,又敢感觉抻过头了,心惊胆颤的抬手扶着脑袋往回缩了缩。
“呼~~”还好没事……
这三日,外面的风云变幻,素衣寒丝毫不知,浓情蜜意后的羞涩感,让素衣寒不自在的将脑袋伸到帐外,四处瞄了瞄,见没人方才敢下床穿衣。
一翻乱七八糟的穿衣大业过后,素衣寒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准备出门去找人。
许是一朝相守解了大半年的相思之苦,原来沉闷的心情仿佛低谷和云端,而此时正在云端,素衣寒踩着轻快的步子抬手拉门。
“大人,这小猫儿你怎的是真的上了心不成?”
属于牡丹的,柔媚惑人的嗓音在素衣寒拉门的同时在外殿响起,素衣寒拉门的动作一顿,眉头微锁。
牡丹姐姐?他……不是死了么?
门外却并没有注意这边刚刚拉开的一点点缝隙,阿萨辛看着手里的册子,一本正经,牡丹歪靠在他的肩膀上,仿若无骨的蛇一般。
“大人……丹儿可是不想再见着他了呢!虽然大人了事如神,丹儿却不甚喜欢。”
“怎么了这是?嗯?”阿萨辛的声音懒懒的,却满是宠溺。“小猫儿如何惹得丹儿不高兴了?”
“大人!明知故问可是!哼……奴家却是没想到,大人那般对他,他竟还念着大人的情跑了回来。哎……大人一点也不曾料错呢。”
“当初大人一眼便知这素衣寒身体非同一般,给着一点恩宠便真如大人所愿般对大人情根深种,没想到连大人将其炼成傀儡也能这般轻易便原谅了,也如大人当初所言,他必定还会回到大人身边。”
牡丹的温柔中带着一股冷漠,说着让人从云端跌入谷底的话,竟还有着轻蔑与不屑。“如今这傀儡之魂便在他的体内,大人何时将其唤醒,给予中原武林致命一击呢?”
阿萨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抬手轻轻的捏了他的下巴肉,轻笑道:“急什么?此时的中原武林还有几大派,散不了。天策府亦是半身江湖,待他们除掉天策府,便是一切开始之时。他现在虽心属于本座,却还心系万花谷,傀儡之魂并不容许半点抗力,所以只有他完全放弃其他杂念,一心向我之时,方才是最佳时机。”
方才还羞涩的话,现下便是羞耻,他一心惦念,相思的人不过是一个真假难辨的戏王,他将一颗如皎月般的真心投放在了一个满是谎言的圈套里,自始自终那人都不曾付出过半点真心。
如果只是牡丹一人与其他人说的话,他兴许还不会相信,亦或是半信半疑。可现实却是如此残忍,竟让他亲眼看见那人亲口所言。
素衣寒原本温热的心渐渐冰冷,一如儿时刚刚接触到情萧一般,冷得人眼底都凝上寒霜。
傀儡之魂是么?容不得半点抗力?
素衣寒抖着手,惊讶明亮的双眼此刻没有半点神采,门外的人还在说着什么,他却怎么努力也听不见,只觉得牡丹好像很开心,笑得山河失色。
心很痛,痛得他觉得快要窒息一般,明明眼眶酸涩胀痛,却没有流出半点眼泪。他不知道,原来人伤心到一种境界竟是可以不流泪的。
牡丹不知道说了什么,阿萨辛也笑了,没有面具的脸依旧那般惑人,哪怕伤透了,素衣寒也不可否认,那人是好看的。
两人人的笑容太过刺眼,逼得素衣寒不得不回神,像是下了什么艰难决定一般,握了握拳,面色镇定的拉开大门,走向外殿。
两人闻声抬头向他看来,阿萨辛只是淡然的皱了皱眉,牡丹略显惊讶,素衣寒将二人表情都一一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笑。
难道他们不知道在人睡觉的门前说是非是容易被人听见的么?隔墙有耳不是?
“都是真的?”素衣寒平静的看着阿萨辛,并不理会牡丹,如他自己都死而复生,更何况于阿萨辛重要无比的牡丹,他更是不会让他死。“你方才所说皆是事实?从看见我的第一眼,我便是你眼中最完美的傀儡之身?”
阿萨辛放一手中的册子,淡然的看着他,并不为他听到这些有什么不满或是恼怒。“不错!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炼成傀儡,唯一的缺点便是功力太低,难以发挥你这完美之身的威力。”
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素衣寒听着自己深爱之人如此理智平静的述说他的价值与缺憾,心底强自留存的一丝期望都随之烟消云散。
“可曾……可曾有一点真心以对?哪怕是……一句关心问候?”
“呵呵……”阿萨辛轻笑,抬手托腮,像看笑话一般看着这只小猫儿,“吾之真心,尚不够赐予丹儿一人,何来多余?即便曾无比关心于你,也不过是……为了你将来于我的价值而已。”
素衣寒扯了扯嘴角,想放肆大笑一番,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扯动的脸皮别扭且滑稽。
“那么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缚魂傀儡怕是不成了,若是木偶傀儡还可一试,不知阿萨辛教主将会如何处置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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