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惑月 作者:冻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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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你不愿意待这里吧?"皇帝平淡道。
"开始是……"少年迟疑了下。
皇帝又笑了,接着说:"我让载圻招待你,你不高兴么?"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说:"太子对我很好。学剑也很用心。"
然后突兀地补上一句:"你喜欢宁儿。你老是陪他一起玩。"
皇帝扑哧一笑:"宁儿难得来一趟,我总得抽空陪他。师父可不容易做啊。"另外哪有"老是陪他玩",宁儿一直抱怨我太忙没空陪他不是?
少年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皇帝看着床顶微笑:"啊,是这样,我想如果叶孤城在,他一定不愿意和我再有什么瓜葛。要不是载圻盯得紧,这次他未必愿意再来京城。当然路也实在太远。所以,还是由太子来招待你比较好。"
你不喜欢我,所以离开。我会如你所愿,放手,然后远离你的视线。
少年犹豫了下:"他,不喜欢你?"
皇帝微敛眸子,戏谑的语气:"是啊。真伤心。"
皇帝又叹了一口气:"喜欢或不喜欢,都是难以勉强的事情。过了大半年,我原以为……我对大和尚说我会放下的。咳,我大概又允诺了做不到的事。怪不得大和尚一直不认我这个徒弟,诶。"
他伸手按向胸口,对自己微笑:"我喜欢叶孤城。不论何时的叶孤城……"
少年看着他:"你……"
皇帝摆摆手,笑了笑:"放心。只是我喜欢而已。和他无关。我会如他所愿,离他远远的……"
少年咬了下唇,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皇帝对着帐子上的龙纹微笑:"啊,不喜欢就不喜欢。要是被人讨厌就更糟糕了不是?"
"你为什么喜欢他?什么是喜欢?"少年问道。
皇帝一愣,合上眼:"这,咳,很难说明白的。你还小……"
"太子讲了很多叶孤城的事。"
"哦?"太子爷很有闲。
"但这些不是完全的故事。"少年盯着皇帝装死的脸。
"哦。"皇帝闭眼漫应。
"我要听完全的故事。"少年俯下身凑近他看。
"云韶,你要听故事去春华楼。那里说书人可多。"皇帝闭着眼,觉得一股暖和的气息扑在脸上,不由抬眼,大惊:"云韶!"
少年的脸就在面前,长长的睫毛扫过他脸颊,很痒。
皇帝怒:"云韶!"有你这么吓唬老人家的么?
少年褐色的眸子透亮的光:"我要听完全的故事。"
皇帝无奈道:"多久远的事,谁还记得清……云韶别凑那么近,我耳朵没聋。"
少年毫不退让:"我要听……你说我听。很秘密的事吗?但我……不会记得。有什么关系?"他的手撑在皇帝的枕头上,居高临下看着皇帝。
皇帝努力揉着额头:"你……好吧。这可费神……让我先歇一宿,好想一想,啊?"
☆、髓引 上
茫茫雪原上连绵不绝的山峦。终年极寒之地,初春时分依然不见一丝春意。
一个白衣人走在陡峭的山道上。山道两旁光秃秃的,只有雪色沙粒。风呼啸而来,如同冰刀子掠过山脊,沙粒颤动,嘶哑的和声。
山道上的叶孤城紧锁眉头,望向远处的山梁,袖子里的手十指紧扣。
已经第四天了,毫无进展……
五郎……
骆神医的话回响耳边:
七天。如过了七天哪怕采到髓引也无用……
我说过这毒很难除尽,小殿下运气不太好……
是接好了骨,但骨里的毒反噬侵入血髓,所以……
最稳妥?呵呵,当然是保命要紧,什么手啊脚啊总没命要紧吧,丢车保帅嘛,你干嘛?
云公子,你弄死了我这娃娃就能醒过来了?
云公子,老实说接骨可废了鄙人十二分工夫,如非无奈,鄙人也不想这么做……
云公子,有个传闻你可愿一试?
髓引,雪原群山之中,苍陨峰顶的一味奇草,能析毒引髓,故曰髓引。
曾有传言此草能通贯经络,消尽经脉阻滞,甚至自通任督二脉,对习武之人大有裨益。一时,江湖人趋之若鹜,但却很快没了下文……不久便成了江湖上的传说和禁忌。
我怎么会知道?当然是用过,的确名不虚传。药?我可没这本事,采药人当年有很好的机缘,但如今……
云公子要去苍陨峰?不妥。当年众人蜂拥而至惊动了……山中猛兽,那个地方很危险……
云公子执意要去……苍陨峰天然暗含阵法,汲纳天地精华之处,容易迷失其中……你不妨向骆其安要一样东西……
叶孤城掏出怀里的小匣子,里面有两只骨蜓,耐寒,对腐肉白骨敏感。
他靠着它们找到这里,但却难以继续寻下去。
多年前的那场血雨腥风在外谷遗留下了成堆白骨,而越往里走越线索越少,似乎已被仔细清涤,不见痕迹。
峰顶……叶孤城远眺四周,又是指那里呢?
他静立片刻,合目。睁开眼时,却发现四周的景致有了些许不同,他微微扯起嘴角。
山谷的风吹来,居然有了清新的淡香,隐隐的暖意。
很好。他收起匣子,不紧不慢地转身,循着淡香而去。
猛兽能伤众人不仅因为凶猛还因为他有摄魂惑人之术,苍陨峰天然禁地……云韶一切小心。
"陛下,太子殿下醒了,但是……"
"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东宫。
寝间内一片狼藉。内侍宫女跪了一大片。
皇帝瞧见叹了口气,"请骆大夫。"
太子整个人缩在被窝里,被子轻轻颤动。
皇帝上前掰开他的被子:"五郎——"
"我不听,我不听。我要师父。师父不要我了……"小孩的脸憋得通红,轻声抽泣着。
皇帝心里百感交集(有了师父忘了爹啊),掰过他的小脸,郑重道:"云公子会回来的,他的本事很好。"
"不好!我要师父!我要师父!"太子扭成一团。
"五郎……"皇帝试图对上他的视线,却惊骇地发现小孩子的眼睛里没有焦点:"怎么了,五郎!"
太子挣扎着往后躲,抽泣道:"我看,看不清了……师父不要我了……"
皇帝面容扭曲,对着门槛边悠然闲立的人大喝:"怎么回事!"
"啧啧,程公子一贯的镇定哪儿去了?"骆其安咂咂嘴:"毒发血脉淤塞,自然如此。鄙人可以当即下大手段清毒,但没有髓引,无法完全析出骨中的毒,这手可能就……"保不住了。
皇帝冰冷道:"所谓神医,只是如此,与庸医何异?"
"鄙人从未自称神医。不过鄙人与云公子有约。保小殿下七日无事。鄙人可以为小殿下施针拔毒,缓解毒性,但得小殿下配合……"清朗的话音。
皇帝忧虑地看着小孩。小孩啜泣着:"师父……师父不要我了……"
皇帝青筋暴起。这小破孩子,说了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师父找到药去了,他没有离开好吧。要离开也不是现在……他的心一沉,看着太子,心中苦笑,真会有这样一天么?到那时候……五郎不会把整个紫禁城拆了吧?
"五郎,来,坐好。"皇帝试图安抚太子。
太子不理会,扭动不停:"不要针,痛。我要师父,我要师父!"
骆其安兴味地一笑,走上来。他身后拎着医箱的小女孩突然开口:"爹,他怎么了?"
"小殿下不肯针灸,正闹脾气呢。"骆其安笑了笑。
小女孩大眼睛忽闪忽闪:"他在害怕?"
"呵呵。"骆其安探手在小孩脖子上一试,"殿下坐好,我要用针了。"
"不!啊!"
"五郎!冉平,你作什么?"皇帝怒喝。
骆其安笑得无辜:"先下个针,以免殿下乱动。淤血得尽快化开,等不得。殿下,您最好配合我。会有些痛,堂堂男子汉忍着点。"
太子气鼓鼓地噘嘴,顾自伤心。
骆其安下了几针,微皱眉:"真固执。"小孩拒不合作,宁愿忍痛,让他的针走不到最佳点上。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眼皇帝:"陛下,我能替小殿下擦擦汗吗?"
皇帝在太子身后扶着他,淡淡道:"当然。"
水声。利落的绞起一块手巾,小女孩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替太子抹去汗水:"殿下,很难过吗?针灸是很不好受。放松,要不然会更痛的。"小女孩的声音像银铃般清脆。
骆其安捻着针在一旁微笑。
太子闭着眼,闷闷道:"我难过不是因为这个……"
"师父不要我了……我的手残废了,眼睛也看不清了……师父不要我了……"
"可是,我听爹说云公子是给殿下找药去了呀。那个地方很危险哦,有很多狡猾的猛兽,但云公子还是毫不犹豫地去了。他对你这么好,怎么会离开你呢?"
"那个地方,很危险?"太子全身抖了一下。
皇帝心说糟糕,你还真能抓重点。
"真的吗,父亲?"太子沉默了下,问道。
"你师父武功盖世,他不会有事的。"皇帝干巴巴地说。
太子一旦恢复了冷静,反应就快得让人难以招架:"宫里有各种看得见看不见的侍卫,他们不去找药。而是师父去……那个地方一定很危险。采药,有人采到过那里的药吗?"
皇帝僵硬的神情,你的脑子终于回来了嘛,但你那叫什么话?你怎么知道朕没派人去?
不过这个小姑娘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本事不错。同样的话,朕说怎么就没用呢。
"当然有人采到过,不然骆大夫怎么会知道这味药?"皇帝木然道。
骆其安又开始下针,并示意皇帝继续说话。
皇帝瞪了他一眼,柔声道:"曾经有一个几乎不会功夫的人也采到过药,你师父那么聪明……"
"真的?"小孩子疑道。
皇帝郑重道:"君无戏言。"
骆其安似笑非笑,这事程公子还记得?
皇帝一道寒光,你做你的,别插嘴。
小孩子思索道:"那个地方有机关吗?如果不会武功的人也行的话……大概更危险……"
骆其安一根根下针。果然小孩子分神在别处的时候容易下手多了。
太子皱起小脸,惶然道:"师父会很危险。我……可以学着用左手,我,我可以不医手的。"
"五郎别胡说。"皇帝斥道。
"可是,如果,师父……"
皇帝握住他的手,平静道:"你师父不会有事。"
"可是……"
"因为,他不会让你有事。"皇帝的眸色更深了些。
太子呆楞道:"这样么,师父……"
骆神医开心下针。把小孩子调到呆木状态真是太方便了。
皇帝握住宝贝儿子的手,眼神投向窗外,是这样吧,云公子,为了五郎你一定会安然归来,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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