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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重。”（昏过去的妇人：(╰_╯)#）

而在奥兹看见杰克丢下手中断成两截的干面包跑过来时，他呆住了。

“ ……”原来干面包是这样用的么？真是长见识了(伏地)。

杰克踉跄着跑过来把母亲从奥兹身上扶开到一边，伸手拉起还保持着那个呆愣姿势的奥兹。然后又拖起妇人移向餐桌。回过神来的奥兹也几步上前帮他把人扶到椅子上。过程中，杰克几度看见奥兹锁骨附近骇人的淤青在斗篷里隐隐没没，感觉很是难受。

他低下头愧疚地对奥兹说：“对不起，让你遭到这种事。”

“没事这不怪你。”奥兹揉揉杰克的头发，“小孩子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冷静已经很难得了。只不过让你的母亲受伤真抱歉。”说着，奥兹指了指妇人后脑勺上的包。

这么说着，转过身，奥兹看见地上两截“武器”的尸骸，扯了扯嘴角。

“说起来你们这里都是这样用长面包的吗？做武器？”

“是啊。”

“！”

“一般是用来作早餐的，因为长面包又硬又干可以在冬天放很久。也因此小孩有些时候也用它来防身，毕竟这一带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些个不怀好意的人……”杰克偏偏头向奥兹解释。

“这几天下雪温度低，把长面包冻得更硬，所以我想用来敲晕成年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吃法……”

杰克俯下身捡起地上的面包，撕去附在表面的油纸，把它放在桌上用小刀切成一块一块的。又进厨房拿出三个盛了一些牛奶的碟子，把面包块放进去把它泡软，接着把三个碟子一一推到昏迷状态的妇人、奥兹、与自己的面前。

“这样就可以吃啦！”

“哦噢噢好厉害。”终于可以吃到东西了。奥兹揉着受苦已久肚子感动得一塌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人心的母亲：这么无视我真的好吗？QAQ

杰克：^_^

奥兹：(=@__@=)

 

 

 

 

第9章 8

“叮—”什么声音恍惚间她迷蒙地思考。

好像是……瓷器碰撞发出的声音。家里瓷勺都是成人比例的，杰克吃饭时有时会因拿不稳过重的瓷勺而磕到碟沿上，所以她对这种声音十分熟悉。

努力睁开眼，光从眼帘间的缝隙中透进来，似乎还听到有少年的清脆的嗓音在耳边说着什么……

“啊，夫人，你醒了。”映入视野的金色如同阳光发丝……还有，熟悉又陌生的翠绿眼瞳。她忽然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顿时脑袋清醒了，猛地坐起身来。

在看见桌上自己面前摆着的早餐时她一愣，转头看向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她的杰克，然后是一旁保持着同样姿势的奥兹。张张嘴，仿佛不知怎么说话了一般，断续地吐出几个迟疑的字眼。

“我……”

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你……”

是谁？

“夫人，没事吧。”奥兹在妇人面前挥了挥手，看着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担心。

不会是刚才没注意轻重，把大脑的某些部位敲浑了吧？

奥兹充满同情地看向妇人。

妇人眼睛逐渐清明，过滤着脑中的记忆，正为自己方才近乎疯狂的举动吃惊，又接收到某人的神秘之眼神，莫名一抖。

……（怎么膝盖有种说不出的隐痛？恭喜你，你的膝盖中了一枪。）

不过面对着奥兹清澈明媚的双眼，她平静了下来。

 “抱歉，我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了。”

实际上自己知道的的不是吗？再怎么样那个人都不会派一个孩子来接自己回去。只是……他与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所以之前自己才失了理智，以为能回到他的身边……

“不不，我刚才的行为也有失礼之处。是我冒然进到您的家里，给您增添麻烦了才是。”抠抠头，奥兹露出招牌的灿烂笑容。

 “没有这回事。”她温和地笑笑，“是我招待不周。不过，小先生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恢复理智，头脑清醒的妇人，奥兹再一次有了熟悉的感觉。她的一言一行，都有贵族间来往所共有的礼貌兼不经意的疏离。她应该在那个圈子呆了不少的时间。

念头闪过，奥兹表面却不显现分毫，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年的样子，只不过……眉梢间带了几分忧郁。

 “实际上，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正无家可归，想找一个可以暂时居住的地方。但是因为现在没有亲戚愿意收留，所以还没有定处……”

奥兹微垂眼帘，面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几番变换，最后鼓起勇气抬头。

“夫人，虽然很突然，但是不知您是否能收留我呢？”

“我知道突然有一个陌生人这么说这很奇怪，但是……当我看到杰克，看到他与我如此相像又如此懂事时，我真的，很想有这么一个兄弟……一直……都这么期望着。”不知道为什么，奥兹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些微的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她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所流露着的丝丝悲伤，冥冥中像是抓住了一些东西，但她不敢深想，也不愿深想。

奥兹仍用他那柔和而哀伤的嗓音继续讲述着过往。

“我叫奥兹贝萨流斯，是……现贝萨流斯家主与一个小妾所生的庶子，原本有三个哥哥……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

“父亲并不重视我与母亲，所以一直将我们安置在一个很偏远的别屋中。我们两人相依为命，虽没有他人，但也过得自在。

但在我七岁那年，为了规避主室的衍责，父亲将母亲驱逐出了贝萨流斯家，并肃令我不准离开别屋半步，也不准我在外人面前露面。等三个月后我好不容易能出贝萨流斯家，找到母亲时，她……已经……”

一旁的杰克看着深深伏下头去的奥兹，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颤抖如风中孤零无依的枯枝般的发丝。

“自那以后，我就独身一人居住在那里，一直期望着……能有一个人，有一个兄长或是胞弟，能来陪伴我……”

 “前些天，因为冒犯了无意间到达别屋的贵族小姐，父亲终把我逐出贝萨流斯家。多番周折后，我与杰克相识。他就和我一直所期望的兄弟一样！当时我就想，若我与他是兄弟就好了……”

奥兹再次抬起头时，看到了泪眼婆娑的妇人。她有些不敢置信，瞪圆了双眼，可又为少年所循循讲述的遭遇而动容，同时又有着面对真实的惊慌怀疑。她的面旁被交织的情感所覆满，最终又化为一片空白。她颓然地靠到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口气，像是要将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与痴狂的日夜吐尽，只余一片空壳。

“他……真是这样的吗？”

“他？”

“你的父亲，贝萨流斯家家主。他也是杰克的父亲。”

奥兹面上惊喜交加，内心却面对着终于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的妇人，充满了淡淡的喜悦与说不出的酸怅。

无论梦境如何美好，总是虚妄。为了自己与身边的人，醒来是最好也是最艰难的抉择。他当时，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不会来接你的。”直截了当地打破她的梦境，没有一丝犹疑。

她原以为自己会像之前一样发狂陷入执迷，会无法控制地哭号出声，会内心痛苦得不能呼吸。但当她真正听到结果时，她感觉到自己出乎她意料地平静，没有执狂，没有哭号，也没有痛苦，心中一丝波澜也没有，像是……刚才的挣扎中已将所有的情感磨成了灰烬。其余的爱也好，执拗也好，恨也好，都空了，什么也没有剩下。或许，自己早已从他人的闲语和漫长无音讯的等待中预料到了结局。只是她一直不相信，不敢信，不愿信。于是就一直背负着虚假的誓言缓慢在原地绕圈，不顾自己，也不顾身边人。

如今，是时候清醒了。

“母亲？”

“！”

杰克看见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被吓了一跳。

她坐起身，向奥兹柔声道：

“奥兹，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住在我们家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维尔娅克伦莉的孩子，杰克的哥哥，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会像你的母亲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奥兹站起身，握住维尔娅向他伸出的手，真诚地直视她的双眼，笑着偏头道：

“我很荣幸，母亲。”

从这一刻起，命运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开始向另一个未知的结局虽然迷茫，却也不是没有光明地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人杰克（笑眯眯）：实际上我知道哦，当时奥兹君并没有说实话的事。

奥兹（擦汗）：啊哈哈，是吗？我也没想能瞒过你呢。毕竟，我们两人曾用的是一个身体，都对同样的东西（谎言）很敏感来着。

成人杰克（笑得更灿烂）：是吗？那就让我们私下好好谈一谈关于“我”的身?体的敏感点吧。

奥兹：QAQ（被拖走）

 

 

 

第10章 9

在被这个家的主人维尔娅接受后，奥兹正式入住杰克的家。为了让杰克与奥兹更加亲近，同时也有房间不足的原因，维尔娅让奥兹和杰克同住一屋。对此，虽然面上不显，杰克心理、里高兴坏了，第一次在奥兹面前表现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拉着奥兹“噔噔蹬”顺着楼梯上二楼，给他展示自己的房间。

杰克的房间和奥兹想象的差不多，摆放的东西很有限，只在墙角有一个木制衣柜还有旁边的书桌，以及正对门处有一张单人床。但让奥兹张大了眼的是直接嵌在朝阳方向墙上、比寻常家中大出不少的无帘窗。冬日将比夏天柔和很多的阳光透过玻璃尽情地投入这个房间，将房间照得亮堂又温暖。阳光里，窗外堆积在房檐、街道两旁的晶莹雪光，对面绵延伸展开的房屋，以及来往的人流都映入两人的眼中。两人像是站在清澈溪水旁的旅者，透过水光细查水下繁华的另一处世界。

“好厉害啊，这里。”奥兹手附在玻璃上，看着下面感叹。

“是吧。”杰克假装冷静自恃的表情中有抑制不住的得意。“以后这里也是属于你的。”语气中洋溢着欢喜。

奥兹注意到他亮晶晶闪着光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动，把他抱过来抓着他的头使劲揉。“是啊是啊，以后就有一个任我使唤的弟弟了，你所有的东西都快快给我供上来~”

杰克捂着头躲避他的蹂躏。“你刚才在母亲面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呀！好痒！哈哈，别挠！”

两人嘻哈过了半天，方冷静下来收拾东西。杰克首先就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奥兹。

“这是母亲以前的衣服，你先穿着，不能总套着个斗篷。”

奥兹听话地换好了衣服。该说奥兹是还小呢还是身材纤细呢，反正女士的衬衫衣裤套在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违和，也就稍稍花哨了一点。对此，奥兹十分坦然。毕竟，他穿过的有些服装比女士的衣服还要精致花哨，而且，潜入尤拉的府邸时连女仆装都穿过了不是吗？

这时杰克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遭了，这个床不够我们两人睡，要先从杂物室里再搬一个床才行。”现在杰克睡的是中等大小的单人床，比成人床的比例小了一圈，虽说体格不大的成人也能睡下，但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孩童一起来说还是小了。除非，两个人能保持紧贴的姿势一整晚一动不动，这当然不现实。更何况，就这么一个床，两人都还在发育，以后要床承受两人的体重会变得越来越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