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一万公里海岸线 作者:有君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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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心跳检测仪的滴滴声骤然停止,一个医护人员关上了仪器,几个人合力将木手永四郎翘起一个弧度的床放平,然后开启了床下的滑轮。
听到滑轮的声响,一群少年都聚向这边,比嘉中的几个人更是一头跑了过来。
医护人员们推着仍然安静睡着的木手永四郎出来,他的左眼上打着厚厚的纱布,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也缠满了白花花的药棉。他仍然戴着氧气罩,上面有湿润的水汽。
“恭喜了,已经脱离了危险观察时期。”一个医护人员拉下口罩笑了笑,似乎特意看了亚久津仁一眼,“现在转到普通病房去。”
“那么他多久可以醒来?”甲斐裕次郎高兴地连连抓着身边平古场凛的手臂,然后激动地上前问道。
“恢复正常的话,应该不会太久。”医护人员安慰地点点头,“他的烧伤也没什么问题了,多亏昨晚救得及时。不过……”
刚要再蹦一次的甲斐裕次郎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过?”
“他的咽喉受损比较严重。”医护人员比了比咽喉的部位说道,“会失声一段时期,如果要交流的话就要写字啦。”
“失声吗……”甲斐裕次郎挠了挠头,沉着表情却还是松了口气,“不过,已经保住命就很好了!咽喉嘛,很快就会恢复的。”
“你这么想就对了。”医护人员眨了眨眼睛,然后推着木手永四郎走向走廊一侧的病房。那间病房靠着大楼最外围的窗子,能够看到半个U—17基地的面貌。
灰蓝色的天空就映在窗外,如同一幅凝固的油画。
“这样太好了……”甲斐裕次郎连连拍打着胸口,抓了抓平古场凛的手臂又回身想要摇摇亚久津仁,却一下子收回了手。
那个苍白的少年全身散发的疏离气息,令人忍不住想要躲开。就好像自己站在千里之外的界点上,永远触碰不到那双黄玉色的眼瞳一般。
亚久津仁当然看到了甲斐裕次郎收回去的动作,好像幻觉一般地勾了勾唇角,倒把那几个冲绳少年都看愣了。就好像他亚久津仁根本不会笑一样,露出一丝笑容都让人觉得奇怪。
他也不说话,直接潇洒地双手插入裤袋跟着走向了那个病房。在他身后,几个少年欲言又止地面面相觑。
“算了。”平古场凛突然微微一笑,拽着几个同伴转过身子,“最有资格陪着永四郎的人……看来真的是他吧。”
“哎?”虽然不排斥亚久津仁独自进了木手永四郎的病房,但是甲斐裕次郎还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啊?”
“走啦走啦。”平古场凛挥了挥手里的病情表,“我们也有一堆伤,别耽误了。”
他们背过身走开,留下了走廊一侧倾洒的灰色日光。
亚久津仁站在病房门外,安静地看着那些医护人员安顿好了木手永四郎。他们看了看手表低声商量着,“留下一个人看护吧,看病人什么时候醒了就把氧气罩去掉。”
“那个……”其他人刚要点头,却都看见了那个站在门口的白玉般的高挑少年。
他的眼睛像是暮色的结晶,好像没有一丝温度,又好像有落日灼热的光芒。
“我来吧。”亚久津仁直接走进来,沉静的眼神看得几个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好吧。”医护人员动了动嘴唇,好像吞下了什么话语勉强微笑道。眼前这个少年有一股不语自威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认同他所说的所有话。
心中有一种突然涌起的敬畏感,好像违背了这个少年一句话下场就会很惨一般。
几个医护人员拿了记录表就退了出去,那个曾经深深看过亚久津仁一眼的医护人员走在最后,然后缓缓关上了门。
他的一句“就是这个孩子昨晚把病人救出来的,冒着能把人烧成灰的大火呢。”也被关在门外。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似乎只剩下亚久津仁和床上深睡的木手永四郎。窗外的灰蓝色天空与他们平分了整个世界,纷扰红尘全部不存在了一般没有形迹。
亚久津仁还是那么潇洒地插着裤袋,走到床边翘腿坐了下去,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鲜花。是一种不知名的粉色小花,花朵小得惹人怜爱,却是倔强地开着繁复的花瓣。
他转回眼睛,歪头打量着木手永四郎卸下了一切冰冷戒备的面容。
这家伙不那么讨人嫌地微笑着的时候,看着也不那么讨厌啊。
亚久津仁就这样歪头看着木手永四郎安静闭着的眼睛,突然很希望那眼睛马上就睁开。
让森绿色的瞳光静静地流淌出来,如同风打乱了浓密的古森枝叶。
那个心如冰冷古井的少年,到底有没有某一个时刻心生波纹呢?有没有风声曾经挑动过那古井中的寒水呢?
亚久津仁并不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在木手永四郎平稳跳动着的心脏中,却有着答案。
毕竟那颗心脏,在遇见亚久津仁之前,真的不曾有过温度。
☆、Part 13(下)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见天空中飞鸟划过的声音。亚久津仁弯下上身,指着下巴看定木手永四郎,仿佛能从他脸上看出缱卷的文字一般目不转睛。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淡淡的心跳声打着节拍。
“嗯……”亚久津仁微微一动,只见木手永四郎轻轻歪了歪头,修长的手指抽筋一般动了动。
醒了?也对,从抢救开始直到天亮都在昏迷着,这小子也该睡够了。亚久津仁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惯常的拒人千里的冷漠,而真的只是一个微笑。
有着笑容该有的暖意。
他起身观察了一下氧气罩,瞟了两眼便知道了这东西怎么弄的,此时木手永四郎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半,暗色的森绿瞳光渐渐发出光华。
如同弥漫着永夜雾气的森林,终于迎来了破晓的阳光一般。
那森绿色眼瞳中第一个映照出的影子,便是一只轻巧地摘掉了氧气罩的白皙手掌。
恢复了自主呼吸的木手永四郎不再需要氧气罩的辅助,亚久津仁帮他把氧气罩去掉真是帮了大忙了。昏迷了整夜使他的胸膛里沉郁着一团沉重的呼吸,现在迅速地被清凉驱走。
木手永四郎略微痛快地喘着气,条件反射地想要抬手去揉眼睛。包扎起来的左眼发出着密密麻麻的痒痛,有一丝火辣的麻痒感撩拨得他十分难受。
头有点疼,木手永四郎十分想要伸手好好揉一揉太阳穴,奈何两手都打着厚重的纱布,一时抬不起来。
亚久津仁磁性的声音就在此时传来,“你要什么?”
木手永四郎眯起一只眼睛,仅凭一只眼睛的视线也能看到亚久津仁那白玉艺术品一般精致的模样。
这样子太过深刻,如同烙印一般印在木手永四郎的脑海中。即使视线还有些迷离,他还是能看得清。
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嘴唇,木手永四郎才发现咽喉如同堵着一块石头一般疼痛,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亚久津仁也知道他发不出声音来,试着破解了一下那张了又合的口型也没结果,于是没好气地转身拎起水壶道,“你是想喝水吗?”
木手永四郎也没有口渴的感觉,只是想赶快揉一揉嗡嗡作响的太阳穴。亚久津仁已经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上下打量了一眼床上的人,“你要不要坐起来一点再喝?”
根本就不是坐起来一点的问题,木手永四郎压根就不是想喝水啊。太阳穴疼得他抓心挠肝的,但是亚久津仁可看不懂他的唇语。
尽管还不清楚木手永四郎的意思,亚久津仁倒是也看出来他并不是想喝水,表情变得更黑了,转手放下杯子挑眉道,“麻烦死了,你到底是想怎样?”
木手永四郎试着抬了抬沉重的手臂,却被亚久津仁啧了一声赶紧按住,“别动,你手有伤不知道吗?”
床上的少年微微一愣,突然有一股想笑的冲动。不闪动阴暗的瞳光,不勾起沉冷的弧度,只是温柔地笑一下。
这句话,多久以前我就想跟你说啊,亚久津君。
在你那么骄傲地奔跑在网球场上的时候、强力地击回我引以为傲的诡谲网球的时候,我也想问问你那受伤的手肘有伤你不知道吗?
看到木手永四郎脸上弥漫的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亚久津仁困惑地挠了挠眼角抿嘴道,“虽然听不到你这家伙的声音也可以让我心里痛快点,但是这样反而更麻烦……”
木手永四郎偏了偏头,暗自搜寻着手臂的知觉。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抬起,只是有点沉重而已。他便先动了动手指碰了下亚久津仁的腿,示意他靠过来。
亚久津仁会意了,一脸不耐烦却还是倾过身子去看着木手永四郎的脸,“真没耐心。”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两个人同时感到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一面是暗金色的暮霭一般的光芒,一边是暗绿色的古森一般的漩涡,两个人如同瞬间掉入了一片大网一般眩晕了一下。
那一刻,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成了某个猎物般的错觉。
木手永四郎眨了眨眼睛,抿抿嘴做了个“头疼”的口型。亚久津仁不得不专心地看着少年的薄唇,那微微张合之间露出的唇齿模样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诱惑力。
“头疼啊?”亚久津仁终于读懂了木手永四郎的唇语,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小子一副“终于说明白了”的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伸手按上了他头侧两边的太阳穴。
亚久津仁的手指是冰凉的,就像是最上等的白玉。但是这样按揉着肌肤,木手永四郎渐渐觉得那指尖泛起了温度,如同擦着了一团灿烂的火苗。
那重量压在太阳穴上缓缓按揉,终于让木手永四郎刚刚从昏迷中解脱出来的大脑停止了嗡嗡作响的刺痛。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叫停,而是专心感受着亚久津仁手指上的温度。
那灿烂的火苗渐渐窜高,有一种将要点亮木手永四郎整个心脏的趋势。
他却任由这颗心脏产生热度,将金属般的冷酷渐渐融化。
看到木手永四郎像是享受着什么一般的表情,亚久津仁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道,“到底好了没有啊,白痴?”
一向绝对不准别人用稍微不尊敬的字眼称呼自己的木手永四郎,却对亚久津仁口中说出的“白痴”毫无芥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尖锐地不喜欢着的亚久津仁的一切,全都变得可爱起来。
木手永四郎轻轻点了点头,亚久津仁这才起身,拿起刚才倒满了水的一次性纸杯仰头喝掉,“我竟然会做这种事,真是的……”
明明挺会照顾人的,干嘛还露出这副别扭的表情?木手永四郎抿了抿唇角,似是决定了什么好戏的剧本一般再次笑着拍了拍床板。
“又干嘛?”虽然是自己主动留在这间病房里的,但是亚久津仁还是一副“不管怎样都懒得理你这小子”的表情。
刚才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深睡的木手永四郎的面容,那个时刻的确很美好。亚久津仁不由得这样想着,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木手永四郎动了动身子,向上轻轻一探头。就这样平躺着他感觉不舒服,需要一个弧度来缓解一下脊椎的酸痛。
“哼,刚才就问你要不要坐起来一点。”亚久津仁始终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但是动作却是流畅而不迟疑。木手永四郎放心地做着一个被照顾的人,尽管他一向是个独立到神经质地步的人,此刻被亚久津仁照顾着却觉得心里舒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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