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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Draco故作轻松地结论到，“只能接受了。或许，若你更喜欢，容许我送你只猫？”

　　“－－那只是只狗。”Harry勾起唇角，“如果不喜欢，多的是方法处理，永远不嫌晚。”

　　“说不定…我可以让它变成只猫？”

　　Draco下意识秉住了呼吸。

　　“不过，正如你所说…无论最终决定为何，都要做好背负它的觉悟。”Harry轻柔而缓慢地抚平黑色长袍袖管的每一丝皱褶，“但，正如同你不大喜欢鲁莽的犬科动物－－是，我察觉了－－却仍能与我和平谈话，纵使日后你聊起你养的任何宠物，我也会欣然接受。”

　　Harry扬起尽得大Malfoy真传的闪亮笑容，“我猜，你更想养条龙？”

　　Draco语气有些飘忽不定，却低声梦呓似的回答：“…是，是。比起狗，我或许……更想养条龙啊。”

　　Harry起身，也不管小Malfoy的情况，留下几枚金加隆后，迳自带着给‘家族成员’－－那对教父子与西西的甜点，悠闲地迈开长腿离开。

　　踏出门口时，Harry心中只剩下一个疑惑，‘我刚才在手臂上那番暗示应该足够明显吧…实在没办法更慢了…Lucius到底怎么把掸长袍尘土这种事也做的那么贵族的？在他的长袍上根本什么灰尘也没有的前提下？’

　　*

　　“父亲，您觉得…那位大人给的标记，是可以移除的吗？”Draco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苍白了脸，匆匆低下头，“对不起，父亲，我只是…”

　　“──身为一个Malfoy，言行举止，处处都要谨慎。”Lucius不带情绪的说到，“我会当做没有听到过。现在，回你的房间。”

　　Draco Malfoy赶紧摆正姿态，对表情冷淡的Lucius镇定地问过晚安后，几步逃出了书房。

　　而Lucius Malfoy看着Malfoy年轻的未来家主匆忙离去的背影，回味着他的动向与方才不自觉透露出的讯息，眼底燃起一缕细微的火焰，随即深深隐藏。

　　?

 

☆、第 23 章

 

?　　虽然与Zabini甚至Malfoy等斯莱特林贵族联络上，建立了一条尚未明晰的情报线，但Harry并未因此改变生活态度，依然大多数时候躲藏在Potter庄园，悠闲的过日子。

　　开始铺展情报网络，只是有备无患…他暂时并没有别的打算。

　　他同样没有告诉小救世主与Black这些事。如果邓不利多希望培养一位光明纯粹的旗帜，将这些台面下的暗涌埋藏在Potter无法触及、不会看见的暗处，Harry倒也乐得轻松－－说到底，他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没有必要为了战争付出什么，这些想法仍盘桓在脑海中…教育这里的救世主已是仁至义尽，Draco和Blaise只是碰巧，对Potter说明一切？这就别指望他了。

　　Harry感应到属于沉思与静止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阵呼唤，那是种源自于灵魂，难以言喻的感觉。他顺着呼唤的指引，如同穿越帷幕那般，浮到了意识表层。

　　仍旧是那处用作模拟训练的空间，这里被默认为他们灵魂交换的中介点，Harry睁开眼，就看到与自己极端相似却年幼许多的小Potter，直愣愣的盯着他，面上的表情分不出尴尬或害羞。

　　随着小救世主对于灵魂的掌控莫名其妙地越发熟练，这处中介点的细节越来越清晰，原先纯白空无一物的空间，慢慢成了奶白色，周围甚至能看出近似运动选手板凳的模糊物体。

　　Harry毫不怀疑再过阵子，他的意识里都要被小Potter建出一座魁地奇球场。Harry不用想都知道这不是好现象。

　　况且，或许是躯体为了避免同时负载两人的灵魂而崩溃产生自然机制，当他们其中一人使用身体行动时，另一人的灵魂会半强制进入沉睡般的黑暗，实在不需要费什么心来…完善场地。

　　Potter看着Harry欲言又止。

　　久久等不到脸上写满犹豫的Potter开口，Harry耸肩，“…好好休息。”

　　“等一下！”小救世主一把拽住Harry，Harry不由愣住－－Potter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冷热，近似不得不同住、但两人还算相安无事的远房亲戚。除了战斗练习时寻找攻击机会，Potter很少主动接触Harry。实际上，两名Potter对待他人差不多都是这种态度。

　　“什么？”Harry挑眉。

　　“不，呃，我…我有个问题想问…”Potter支支吾吾的说到。

　　Harry耐心的看着小Potter，神色里没有一丝不耐。

　　Potter眼神飘忽，偶然落定在Harry的手臂上，“对…是，是关于…你的衣服，”Potter抿唇，感觉一阵心理上的口干舌燥，他干咽几下，“我是说，现在不是夏天么？为什么你穿长袖衬衫？而且我一点也没感觉热，那袖子也很…怪，但方便，它从来不会恼人的滑开来。”

　　Harry当然听出Potter只是胡乱扯了件事，但也不吝于回答，“很多巫师并不会因季节改变服装，与麻瓜不同，巫师有恒温咒语。袖子么，袖口有一些小咒语，可以令它自然地待在那。”

　　如果伸手拿高架上的物品而身份曝光，食死徒早就被一网打尽。

　　Harry倒是更加惊讶于Potter没有因为毛毛躁躁地跟大狗扑成一团而蹭开袖子。

　　他不知道的是，由于五年级时乌姆里奇的黑魔法羽毛笔惩罚，Potter下意识会避免让他人看到手臂－－虽然他不知道Harry手臂内侧并没有‘我不能够说谎’字样的疤痕，而是在手臂外侧有更加骇人的东西。

　　“噢，真是方便，呃…”小Potter暗地咬住了舌尖，试图让自己别继续不着边际的蠢话。他烦恼地挠乱本就说不上整齐的黑色短发，“好吧，也许，可以让Remus来一会儿…？”

　　“Remus Lupin？”

　　“Ron跟Mione这几天有回信…”Potter庄园的位置无法靠猫头鹰探测，所以Harry从一开始就没有阻止Potter与夥伴们信件往来，甚至从未禁止Potter写任何内容，但Potter只有告诉他们找到Sirius的事，“Remus很担心我们，Ron说随着月圆将近，Remus也越来越…呃，神经质，”

　　“他么…”

　　关于Remus Lupin，Harry对他的印象比其他凤凰社成员深刻多了－－连Arthur那样粗神经的人偶尔都会被Severus的低气压或刻薄严厉给吓退，Remus Lupin却能一如既往地睁着温和的棕色眼眸，友善地攀谈。

　　梅林啊，能跟Severue Snape友善对话的人？Harry在心中撇嘴。

　　Severus对Remus Lupin的态度尤为恶劣，据邓不利多所言，曾经有攸关生命的过节。但地窖蛇王在大事上勉强能称上公私分明，尽管对这名狼人不曾好言好语，却能将紧要线索传递给他。这侧面说明了他是个能够信赖的守密者。

　　尽管Harry认为眼下他们也没有什么秘密需要保守－－待到开学，一切迟早不攻自破。

　　Harry看着浑身不自在却故作镇定，表现出来的结果是僵硬地垂首盯着地面像个叛逆期少年的小Potter，没注意到自己笑的无奈。

　　‘Harry Potter的通病…’Harry在心里嘀咕。

　　总是别人向Harry Potter祈求，等待他的付出或配合，童年的经历让Harry Potter不懂得开口去索取、期盼。这么一点小小的询问，就令他尴尬，隐密地惶恐。‘唔，人们总说要对自己好点、友爱生活什么的，就是这么回事？’Harry想。

　　Harry冷漠的回答，“嗯，我想－－这里应该是属于你的Potter庄园才对，你甚至不该询问我。”

　　Potter呐呐无语。

　　“但是，若要询问我…如果你肯定他可信，那么，是，我想Remus Lupin没有问题。”

　　小救世主露出了一个大约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灿烂笑容，兴奋答到：“－－谢谢！Remus肯定会很高兴的！”Potter扑上来紧紧抱了他一下，在Harry尚未来的及感到惊讶前，像是因为不习惯地迅速松手，下个瞬间，便消失的不见踪影。

　　“等等，什么时候？！”Harry徒劳的对着小救世主消失的位置喊到。

　　回应他的，只有熟悉的黑暗与昏迷感－－他被推回身体里了。

　　*

　　

　　Harry首先感觉一阵头痛与虚弱、眼前阵阵发黑，全身不听掌控，他并不着急，静静等待恢复。

　　两人灵魂交接总有这么一个过渡阶段，Harry已习以为常。

　　他不晓得同样情况，Potter的不适感一点一滴的减弱着。

　　头晕目眩地睁开眼，便与圆睁的乌黑大眼四目相对。某条纯血统、毛色黑亮建康的大狗，垂着耳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两爪并拢，Harry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安放着柔软的粉色肉垫，扫帚般的大尾巴友好地轻扫Harry的小腿，带来细微麻痒的触感。

　　“…呜？”大狗低声呜呜打着招呼，头一歪，撒娇似的蹭蹭Harry的腿侧，甚至尝试摆出萨摩耶犬天使般的微笑。

　　可惜Harry只看到一只体型大的吓人，看上去不太好惹的黑色大狗威吓式的勾起嘴角，咧开一嘴利齿。

　　然而，大狗嘴里并未如麻瓜儿童故事那样漫出一股子血腥味，反倒是香甜诱人的鲜奶油、巧克力、香草味。以Harry仅知的几本麻瓜童话来比喻，就是小红帽里的大灰狼，突然对糖果屋情有独钟…

　　Harry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嘴里也是那样甜的发腻的味道。

　　左右看看，他不是同往常在床上醒来，而是陷在书房里的单人沙发中－－训练、交换的期间，无人掌控的身体表现出来的就是无端昏迷沉睡，在床上至少不会嗑碰。

　　书桌上的墨水、羊皮纸全数被胡乱推到一旁，正中间有个彻底摊开的眼熟空纸盒，以及沾着星点奶油的两副盘叉。

　　那不是他昨天带回来，给这对闷在Potter庄园里的教父子的点心么……在书房吃蛋糕？

　　‘恶，真的…很甜，’Harry怀疑是否需要预备健齿魔药。

　　Sirius·Padfoot·Black无法判断Harry面无表情下想着什么，他没有在书房能不能吃东西的顾虑，但别有所求的他尽己所能的卖萌，只差没抛弃所有为人的道德羞耻，打滚仰躺露肚皮。

　　“行了，”一想到这条打着转的高贵名犬实际上是个人类，Harry头痛不已，仍伸出手胡乱揉揉大狗的两只耳朵，算做接受对方的示好。

　　化兽型态终归不方便，眼见目的达成，Sirius从善如流地解除阿尼玛格斯。

　　几个呼息的时间后，大狗变成一名高大英俊的成年巫师，Sirius Black弓着背、缩着长腿窝在Harry身旁，骨节分明的温热大掌贴在Harry的腿上。

　　Harry承认，他偶尔会由衷地佩服Black此人不拘小节。

　　

　　“你们这次可真久…小Harry跟你说了？”Sirius问到。对于两位Potter，Sirius同样都喊Harry再冠以大小，本该用在姓氏的称呼法有些不伦不类；不过，Sirius喊到小救世主时的语尾上扬轻快，每个字符都在跳跃，提到他时倒透出些拘谨，区分上还算容易。

　　“是，如果你们肯定他可信，没有问题。”Harry重复到。

　　“太棒了！我就知道我们能说服你。”Sirius起身伸伸腿，背脊线条流畅俐落，“还有件事。”

　　“如果是在书房吃蛋糕这件事…不要再把墨水弄翻。”Harry抽出魔杖，轻轻叩了下桌边，流过小半桌面的黑色墨水自动退回了扶正的墨水瓶里，被羊皮纸堆里飞出来的玻璃瓶塞上。

　　至于在哪吃东西这种细节问题，三名格兰芬多都没打算不在意。

　　“哦，不是，”Sirius推开窗户，倚靠在窗框旁，“是关于Remus－－他等等就要来啦。”

　　Harry看着Sir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