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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直接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号码按到一半却停下了。赤司君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吧……黄濑君会对上灰崎这种事……他肯定是知道的吧？手指又停下，在按键上慢慢磨蹭着，少年水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不悦的颜色。

　　“黑子？” 

　　黑子没有回答，手上改为发简讯。赤司回的很快，只有几个字。

　　“凉太很强。”

　　黑子不知作何感想，捏着手机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火神感觉今天的奇迹都很反常，那个傻乎乎的黄濑会露出那种带杀气的眼神，这个向来天塌下来照样面瘫脸的黑子又少有地让人看到了他一瞬间的惊慌。

　　“黑子，这个灰崎是谁？”

　　黑子微微舒了口气，淡淡道：“火神君知道黄濑君是国二才开始打球的吧，灰崎祥吾就是黄濑君在当上帝光篮球部首发之前的小前锋。只不过，后来是被赤司君勒令退部的。我以为他在那之后已经不打篮球了，没有想到……”黑子皱起了眉，他并不是一个会在背后说同窗坏话的人，但还是道：“灰崎君，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火神看了看场中福田综合那边的人，哼了一声：“看的出来。”

　　“我曾经说过，我不喜欢奇迹的时代的篮球，但是他们都有着球员的骄傲和习性，灰崎君却完全不一样……他是恶劣的人，他在乎的并不是能够打好篮球，他是……把篮球当作取乐自己的工具的类型。”

　　火神没听到过这种形容方式，一开始并不明白具体的意思，不过这个人的恶劣程度倒是很清楚了：“他跟黄濑……发生过什么吗？”

　　黑子微微蹙眉：“是啊……我也想知道。”

　　那个时候……黄濑君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他想知道，想和大家站在一个起跑线上。

　　他从奇迹中退出，除了找到自己的篮球，还有就是想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需要保护的那个，他想有资格站在那个金发的人面前，对他伸出手，看他对自己露出笑来。

　　像他们一样。

　　笠松皱着眉，他刚刚背着黄濑去和教练商量了，其实他们都不想让黄濑打满全场，对他脚的伤害太大了。教练叹气，他倒是想换，但是王牌本人竟坚持到了那个地步。一直都是好说话的乖孩子，有什么异议前辈一脚就能给他踹回去，却偏偏这次坚持的不行，还真让人没办法。

　　“球赛不是只有这一场，后面还要半决赛和决赛，他在这一节就……”

　　“不只是后面的决赛和半决赛。”教练打断他的话：“他还有一辈子的篮球要打。如果会让他的脚伤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不会让他上场的。”

　　笠松回头去看笑嘻嘻地和森山聊天的人，金发闪的场外都晃眼。他跟那个灰崎……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旧识吧，而且也和同青峰或者黑子打球时的感觉不一样。不是伙伴的感觉，敌意很强。

　　不管怎样，不管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他们也必须要保护好海常的王牌。

　　看着灰崎的那种笑黄濑就打心底感觉一阵阵的恶心，会想到那时差点被他侮辱的事情。所以这次……一定要赢。他不会打架，也不喜欢打架，可以说他是个和平主义者。所以这次……要让他在球场上输的要多惨，有多惨。他抬头看向人声鼎沸的观众席，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让人无法忽视的蔷薇色。明明是很瘦的人，个子又不高，却无论在多少人中都能一眼看到，他身上的气质都能把周遭的人瞬间全部压下去。黄濑微微笑了下，夸张地超赤司的方向用力摆了摆手。

　　赤司心里好笑，面上只是露着惯常的浅浅笑意，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切，这个白痴。”青峰脸一下沉了下去，竟然敢只跟赤司打招呼，等他比完赛，让他一个月都回不去神奈川。

　　桃井发现阿大的脸已经黑的快要消失了：“嘛……不要太生气啦，我们站的很远，小黄那个角度不容易发现的啦，阿大……”

　　黄濑的确只看到了赤司，不是他忽视其他人，是很快就开始列队了。队长身边是主力，黄濑的对面就是灰崎。灰崎的发型变的很夸张，不是那个恶劣的口气黄濑在外面都没有认出来他，现在站在他对面，嚣张地舔过拇指的动作，和两年前真的是一模一样，想假装不认识他都不行。黄濑冷下眼来，咬紧了牙，手指都微微颤了下，末了，却笑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么笑着看着灰崎，金褐色的眸子凉到人心底。

　　灰崎挑了下眉，这个笑，有点眼熟啊，是跟谁学的？

　　哦……是赤司吧。凉太的模仿还真是不行，也就学了个四不像，赤司才不会笑的这么……让人更有抢夺的欲望了。

　　?

 

☆、第十四章 再战

 

?　　在球场上的时间过的似乎很慢，来回几次激烈的抢分战好像打了几个小时，看时间却连第一节的一半都没有过。在球场下的观战者却感觉时间过的奇快，让人眨眼都不想的比赛还没有看够就被裁判吹了休场哨。

　　火神在台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出了一头汗，好像他在下面打了十分钟一样。他指着计分板整个人都不好了：“黑子！那个灰崎怎么回事——为什么黄濑被他压着打！？就算是帝光曾经的首发，那后来黄濑不是被换上去了吗，说明怎么样黄濑的能力也在他之上的啊！”

　　黑子脸色也很不好看，比起分数他现在更担心黄濑的心情，之前被灰崎打败还当众说了那种过分的话时，黄濑是跪在地上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黑子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想也知道他一定被打击的很重。在球队里虽然黄濑总是被欺负的那个，可是谁也不会真的欺负他，赤司没有重罚过他，青峰嘴上怎么骂也会每天陪黄濑1 on 1到他过瘾，而同时无论多晚绿间都会捏着幸运物幽灵一样飘在门外等黄濑一起回家，虽然每次都会吓他一跳——紫原是最会的，只要黄濑稍微有点消沉，他肯定是第一个把零食塞到他嘴里的。

　　所以被那样欺负，还是第一次。黑子不相信灰崎之外的任何人能舍得那么当众欺负他。

　　连续被那样的人压制……黄濑君心里会不会很糟糕？

　　旁边的丽子微微皱起了眉，作为球队的监督兼营养师和训练员，她对于球员的身体状况最敏感，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她也有听说之前只要没有奇迹的对手，每场黄濑都上场不会超过五分钟，大多数时间是全场板凳的。她虽然知道黄濑有脚伤，但是如果一直适度休息的话……应该不会这么严重。对付灰崎，真的是要严峻到这种程度吗……伤势加重的很厉害啊。而且……她并没有感觉黄濑有留手的样子，几乎可以肯定是火力全开了。这样……都被压制的这么严重？

　　还不够……

　　赤司微微眯起眼睛，幅度非常小，不是紧挨着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他金色的左眼越发亮的耀眼，在细致观察黄濑的每一个动作。还不够呢……虽然不多，但还是要差一些……凉太的脚伤是负担，如果不是在下意识地避免脚上过多的压力，百分之百把能力发挥出来的话，分差也不会这么大。

　　不得不说，灰崎果然不愧是无限接近于奇迹的人，就和阳泉的冰室一样。但是无限接近于不是等于，方方面面，他都比凉太要弱，强的地方除了打球的经验和年龄，大概就只剩下不管不顾的狠了吧。赤司虽然讨厌灰崎这个人，但他并不认为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是错事，凉太在这方面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灰崎的。

　　只是，他就喜欢凉太现在的样子。

　　第二节开场过半，海常只有勉强追着不让分差被扩大的太离谱的感觉，福田综合把球几乎全部交给灰崎，灰崎抢球的方式也一直就是那种同队都会恼怒的蛮横，动作又粗暴。和花宫精心设计的那种死角犯规不一样，灰崎的实力比花宫他们还要强，他速度够快，动作够快，犯规的冲撞也就那么一瞬间，身体再挡个好角度，不用多花什么心力就会让过去闪掉阻挡的人。黄濑被压制的很严重，灰崎打球的套路和黄濑很像，都擅长观察他人获取非己的技能，但灰崎的风格和黄濑又很不一样，他的球野蛮暴虐，完全不是正派该有的风格。

　　黄濑擦了擦脸上的汗，微微吁了口气，再次上篮的一个球又被灰崎直接截掉，福田综合持球。

　　青峰站在最后，能清楚地听见很多细气的女声，都是在尖叫着给偶像加油的。桃井看看青峰微微眯起的眼睛，心里担心的不得了，却还想安慰青峰：“小黄他……”

　　“那家伙，才不会输。”青峰哼了一声：“特别是灰崎。你以为国中时候他没赢过，现在就也还不能赢可就大错特错了。而且……”青峰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表情，像笑又不是笑，而且并不给人他心情好的想笑的感觉：“啧，那家伙还真留手了。”

　　桃井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阿大前后两个“那家伙”不是指一个人，第一个肯定是小黄，第二个又不可能是灰崎……那是谁？

　　也许是因为青峰与生俱来的野性直觉，只有他最早意识到了这一点。第二节快要结束，海常一直在落后，完全是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观众都很多开始失望了，唯一还感觉有的看的就是似乎海常的所有人都还没有绝望。但是这个时候，奇迹的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彩虹发色的几人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眼神，而且下意识往赤司的方向看了一眼。绿间哼了一声，嘴角往上挑了两分，旁边的高尾寒毛倒竖：“小真被附身了？临、兵、斗、者……”

　　“闭嘴，白痴。”绿间瞪他一眼：“你看不出来也是正常，你还没有看全奇迹的球赛。”

　　“诶？什么意思？”高尾睁大眼睛往球场上看，裁判刚刚吹了中场休息的哨，现在双方都下去休息了。海常有几个人的技能刚刚被灰崎抢夺了，现在大家脸色都不大好看。

　　“黄濑的动作有变化，和以前不完全一样了。”绿间道。他们奇迹之间最熟悉，彼此打球的习惯就算不想记也忘不掉，所以他明显感觉的出来黄濑的很多动作都有变化，可以说是……有些流畅了吧。想起之前海常对桐皇一战的模仿，已经可以预料了。只是那时他的一些技巧还有些跟不上，经过半年的练习，已经进步很多了，特别是在……观察上。恐怕，也是临阵磨枪吧。绿间推了下眼镜，抬头往看台上赤司的位置看了过去，赤发的帝王抱着手臂，脊背笔直地坐在人群中央，眼神无喜无悲，却是傲视天下尽在掌中的气态。

　　“诶？你说什么？”火神瞪大眼睛，快要贴过来了，被黑子一拳打在小腹上揍开：“火神君，贴太近了。”

　　诚凛其他人很快把负伤的火神随手扒开全凑过来了：“再说一遍？”

　　“赤司君的技能，天帝之眼。”黑子看向场中：“他一定教了黄濑君。其实我知道黄濑君的能力，他的天赋真的非常出色，虽然之前不能，但是也总有一天可以做到的——完美模仿奇迹的世代。只不过模仿赤司君有些难度，其他人的虽然也很难，但还是可以通过磨练速度、体力做到的——当然不是说很容易，如果那么容易做到，黄濑君早就一直在用奇迹的特技了，想要做到非常难，但对于黄濑君来说是完全在可行性范围内的——而赤司君的眼睛是天赋的。就好像你可以模仿美国人说英语，一模一样都可以，却不能拥有他们的舌头。所以，只是看着的话，应该只能停留在‘模仿’的程度，也就是看起来像。可是黄濑君的动作……一定是得到了赤司君亲传的技巧。他没有赤司君的眼睛，却也可以通过熟练掌握技巧和加倍的观察来在一定程度上预测别人的动作。”黑子没有意识到他说了比往常多很多的话：“在这几个月，进步神速的不是只有诚凛呢。”

　　“等等，你的意思是……”火神虽然比较笨，黑子只是简单解释了下天帝之眼的功能，但他也抓到重点了：“黄濑会开始模仿……？”

　　“不可能。”丽子脸色不大好看：“他的脚伤太严重了，之前和桐皇一战只是模仿了青峰君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继续的话……他撑不了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