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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又堵你话了？交流之类的，对你企图心太强，不自觉就会顺着你的话说或者索性去引导话题，从没敢谈到很深，也没好好吵过架，是本来就该这样，还是真有哪里不对，我都不知道。 

　　“叶修……”

　　反光里，两个身体虔诚地纠缠在一起，蓝河不由自主仰起脖子，夜风从窗口挤进来爱抚力度饱和后的曲线。

　　过得下去就不分手，我反悔了，这个约定改掉行不行的？

 

　　☆、25

 

　　（二十五）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我觉得你越来越好你觉得我还是那样的杯具变化，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其中一方的主观臆断。

　　你不说，谁知道呢？

　　蓝河这趟打折飞机够早，叶修非要送行去机场，怎么拦都没用，蓝河冷笑说行啊你去，待会让堵航站楼不让抽烟别找我哭。杀手锏，绝对的杀手锏，说这话的时候叶修正点燃一根吞云吐雾，听完眼珠转转，愁容眼见着就上来了。 

　　“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难道你在我这只顶根儿烟？”

　　“我……” 

　　没想叶修单手支在键盘边上托腮突然一笑，唇齿配合着把烟挪了个边，“也挺好。”

　　……什么逻辑！蓝河进进出出闷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不理人了。正背上包临出门看见那边退卡，蓝河猜之前竞技场半小时房间里多半是职业选手，不然叶修一般也就安安静静敲键盘，不会像今天时不时开个嘲讽。叶修心情不错，拍拍裤兜，桌面上抹了一把散钱就跟着蓝河往外走。

　　“你是不是跟黄少打了没叫我看？”打的点等车的时候蓝河终于忍不住问，而且这个点会来打竞技场百分之两百是提前约战。

　　“没有没有。”叶修瞧着车来的方向眼神有点虚，虚了一会发现蓝河还盯着他，只好又干笑两声，“真没有，当时三打三嘛……”

　　“……切。”蓝河看人呵呵赔笑半天，到后来绷不住也呵呵了回去。其实蓝河根本没可能生闲气，他就想自己要是猜中，那头肯定得来个笑脸，他不得不承认那笑脸有点可爱值得自己偶尔矫情一回。再说职业水准的PK，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抱着毯子在边上看叶修叼片饼干当晨练在打，也是常事了，来日方长是吧，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蓝河下意识抬手到胃部上下摸了摸。再见面，可能就直接去人家里了，什么个结果，还不一定呢。 

　　“车来了。”

　　“啊？……哦。”坐进车里蓝河暗自抹了把汗，瞄了瞄叶修，正给司机报地址没有异样。不能出神啊蓝河，天使小人和恶魔小人都跑出来告诫他，你别忘了这人看你盯小卢都能猜到你想啥。

　　车开出去一段，蓝河包里翻出水来喝了口。 

　　“紧张啊？”

　　我的妈……蓝河差点没喷司机一后脑勺。

　　“我也紧张。”叶修开了一半窗，空气灌进来嗡嗡响。

　　蓝河看过去叶修正好也看他，没脾气的眉眼嘴角温温和和不知怎么让蓝河特有负罪感。

　　“也没那么急。什么时候去，先去哪边，”叶修十指交叉，“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

　　清晨的空气里草木香夹着露水，两人头发让吹得如魔似幻小清新极了，蓝河看上去思考了一会，重而缓慢地点了一串头。叶修乐，往窗外看了看，然后凑到蓝河耳边，你说要是这前后座挡板不透明多好。蓝河回味这话，叶修已经兜着手缩回去，边笑边冲他眨眨眼。

　　“……我靠你够了……”几秒之后蓝河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路不难走，没多久便上了高速，的哥知会了声到底是把窗玻璃都摇了上来，音响里91.8的间隔音乐顿时清晰不少。两个人闲聊，叶修给蓝河讲讲职业圈的现状，盘点联盟新出台的比赛政策，听着听着蓝河又感叹上了，真特么人才，一般人还在想今天打哪个本，这人已经琢磨上电子竞技会怎么发展了。

　　叶修把一句讲完，见蓝河只是偏头看他没搭腔，眉梢挑了挑，纳闷这干嘛也没黑你偶像啊。

　　“荣耀十几年，去年才有国际比赛，得是多丧病的BUG。”蓝河往后坐了坐看前方，“不爽。”

　　结果叶修反而笑了，“哎哟，替我可惜呢？”要换成平时他这样说，蓝河保不准要回一句少往脸上贴金，但今天不好说就是这个意思，光看他了什么也没说。

　　“没关系啊，”朝阳破云，大概又将是个过分晴朗的好天气，“哥带队照样把人干躺下么么哒。”

　　只听蓝河一声咳嗽，整个人都团在位置上笑裂了。司机晃晃脑袋把音响拧大了小半圈，估计是怕再听到什么奇怪的自己也跟着抽抽。

　　后座的两人察觉这一变化，互相瞧了一眼，整理完情绪好歹是坐端正了。

　　音响里主持人报了一段跟他们不搭界的路况简讯，间隔音乐过后跳到了短信点歌。明亮的节奏像渐宽的小溪，蓝河似乎挺熟，轻轻跟着哼犹如看得见晨曦，才能欢天喜地。

　　半个小时多点的路程，航站楼近在眼前。叶修他们下车的位置离门还得走走，蓝河在他前进的方向拦了一道。

　　“不用送了亲，给你好评还不行吗？”

　　“没送啊，我决定也买张票咱们一块走吧。”

　　蓝河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你真的不太对……！”

　　“真的？”叶修挠挠手，张开双臂摆了个求抱的姿势。

　　“千真万确。”蓝河心里叹了口气，抱过去像送大学兄弟毕业离校一样拍拍背。但分开的时候对方不是拉开距离给他胸口来一拳，而是在他腮边亲了一口。

　　……哇塞。蓝河让雷得一抖。“光天化日的别玩啊……”心好累。

　　“嗯我已经开始想念天黑以后的大大了，白天这个皮薄。”

　　蓝河这两年都让调戏惯了，眼一闭就当没听见，“好了祝我一路平安，到家网上联系。”边小跑边挥手进到大厅，叶修站了一会儿，隔着玻璃门眼见人奔去领登机牌，转身拦了辆正卸完客的出租。

　　蓝河过了安检找到登机口，这个航班时间上有些帅，候机区冷冷清清。蓝河掏手机看还有多久，发现后台□□正闪得欢。

　　……忘记从静音调回来了。很多时候回忆的画面翻涌只需要一个小契机，蓝河脸上烧烧的，心里一个劲吐槽自己是不是真的人格分裂天黑了比较奔放什么的。

　　点开应用是叶修的消息，还是几分钟前来的，蓝河不禁想真够迅速。

　　——有没有晚点？

　　——呸你说点好行不行……

　　——行，大大节日快乐。

　　——啊？

　　——广播登机了你等会。

　　实在没几个人，蓝河索性进仓坐定了才继续看信息。

　　——也祝我节日快乐[微笑/wx]还有俩小鬼在青训营我得马上过去一趟，一路平安。

　　蓝河看消息时间是三分钟以前，叶修应该不在电脑前了。

　　什么节啊？建军节？？蓝河一脑袋问号打算趁没通知关机赶紧百个度，划拉手机应用，微博端口有新通知的红点就手贱先点开来看。好友的新微博大早上的着实没几条，蓝河翻翻就看到叶修的一条带图时光机，说还是那一只，至于图片蓝河看色块分布就知道是哪张，眼睛晶亮的松鼠小短手扒自己颈根后头抖尾巴，毛茸茸的感觉让人心痒。这是那天在西湖边上拍了照顺手就拿我手机发了？够雅兴啊。再戳开转发，第一条热门转发就是带v的黄少天，蓝河扶额，无论如何他都觉得挺耻的。靠靠靠还是那一只老叶你酸不酸酸不酸秀分快懂不懂懂不懂！这条可能就是之前竞技场完事之后转的，现在统计从他这儿转出去的已经4000多，哪来这么多夜党……再有就是排右，和今年也要集齐十万火把。

　　……日不是那个秋田犬帖子里就在烧了吗我还以为是昨天？！

 

　　☆、26

 

　　（二十六）

　　早晨的班机，约定俗成似的两边乘客清一色没下护板，机舱里整片氤氲的暖金色，充满希望。

　　蓝河没多久就开始犯困，看着那片光琢磨要是灵魂有颜色叶修肯定也差不多，跟曾经梦里的那一小揪长发一样一样的。

　　飞行不需要睡多踏实，当解个乏，蓝河捏捏脖子睁眼的时候机长干净利落的声音正在报二十分钟着陆，方言非常特色的带了两个俏皮的转折。

　　回到我的地方了。

　　蓝河习惯性掏手机，碰到手机壳才想起早关机了，他眼神偏了偏，最后眨了眨。他以前基本不会有这种小动作，如今耳濡目染潜移默化近墨者黑，哪个词合适就凑合往上套吧。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才分开就惦记，怎么看都像个小姑娘。

　　我会跟老魏说我在想你的。

　　打打打打住！蓝河一个激灵，心率往前来了发立定跳，幸好飞机这时候阶梯式下降，让他能勉强安慰自己都是肾上腺素的错。

　　……就这么一路安慰着出了机场，sad。

　　蓝河给叶修留言说安全降落，那头没回复，大概还在青训营。他回到宿舍简单收拾完，去给春易老报到，一进办公室门正好笔言飞拎个文件夹往外走，见他来了难免要贼笑着上下打量一番。其实笔言飞这方面相当好人，明明口才在公会出类拔萃却不会有事没事八卦，相比之下那年冬天从H市回来，曙光抱着膀子绕他一周开口就问贞操还在吗，他真是特别想把门口养金鱼的那缸子水往那家伙鼻孔里灌。

　　如此想来，人心真是不可捉摸，什么都没发生的纯情年代往往心虚得要命，人家诶嘿脸看一眼还会颈根一热想上去解释解释，反倒是该干的都干过了的现在，别人逼逼啥都能皮厚肉燥白眼一翻顶回去。叶修上次听蓝河说起，笑得蔫坏地告诉他很正常啊，经验足底气就足嘛。当时蓝河嫌热手脚并用才把人撕下赶走，结果没一会又贴了上来，两人躺平打了一仗，以蓝河用毯子把叶修封在床和墙夹角的90度里躺尸告终。

　　……说好的不想呢？

　　蓝河从办公室里出来，走道上半个同事没有，可他还是忍不住作势挠了挠压根不疼不痒的脑门。你这样不行啊你，天使小人跑出来见缝插针，是啊不行啊他没回你你就打过去嘛，恶魔小人也趴在另一个肩头摇头晃脑，呸，天使小人头顶非常形象地燃了三把火，两边都要耽误工作你懂不懂，没想恶魔小人挺身一轱辘站起来，你个二货，半天没信这事不正常你才懂不懂。

　　“……”蓝河艰涩地继续往前挪了两米，脚步一滞，猛地折返到才路过的安全门，推开跑进了楼梯间。

　　靠，蓝河心里暗骂了声，胡思乱想个毛毛。手机捏亮，移开灰了将近5个小时的□□对话框，蓝河迅速翻查联系人，这感觉怎么这么糟。楼梯间并不是个讲电话的好地方，也只有实在比较隐私的电话，才能让没什么讲究的年轻人往这种信号飘忽的地方钻。第一个电话打到上林苑，铃响了一分钟没人接，按掉再调出青训营的号要打，蓝河顿了顿，又纠结上了。你说打到上林苑好歹算私人地盘，这往出打了找人算怎么回事，查岗吗？传出去了影响多不好啊？青训营叶修是带蓝河去过的，虽然是晚上，还神游天外，但绝对走走就到，所以除非是真不凑巧让人在小巷子里套了麻袋，蓝河条件反射一样连呸三声，总之，除去乱七八糟的情况，就只剩在那边处理事情或者是给小孩做指导还没弄完这一个选项了。怎么办，打还是不打，再看手机……尼玛什么时候拨出去了我怎么不知道！手忙脚乱地挂断，一个新来电闪过来，蓝河挂断的动作还在机械重复，只一划拉连这个电话也给挂了，蓝河吐了口血戳戳屏幕正想去看那号码，电话恰好再来，原本是要解锁的手一戳下去，又把电话挂了。

　　人毛躁的时候，下眼睑就跟挂了排黑线似的，这一点蓝河现在体会特别深。他索性消停了会，很好，对面也消停了会。咕嘟一声小石子落水一样的提示音，屏幕上展开一条短信，“开会？”紧接着又跟了条“我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