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叶蓝]不疚 作者:刘季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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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努力。趁现在多悠哉一会儿。
叶修摇头挠挠后脑勺,莫名有种危机感。才干透的头发让风带得乱翘。
总忍不住要去揣摩蓝河的话,反应过来提醒自己这样不好,有什么不如直接说直接问,可决定得好好的,一到电话或者消息留言,全忘得一干二净。
到底什么病。这事真挺烦,自制力都喂了狗。
不过不管怎样,主动定了时间,是良好的信号。
其实叶修也不是非要走形式化赶着给家里介绍蓝河不可,都这么久了,老头都直接电话到人手机上了,谁稀罕他介绍。
他只是隐约感到蓝河心里有种不确定,这种不确定跟自己的家庭密切相关,像个巨大的气泡横亘在二人之间,更可怕的是这气泡似乎有继续胀大的趋势,叶修摸不清它的根由,不敢一刀子过去戳破,谁知道会不会就此炸裂开酿成一场灾难,他只想平稳地精密的像外科手术的主刀一样把这玩意挤出去。他不是我要干什么非得谁谁同意的人,打小就不是,不然不会离家出走,也不会一拍大腿做出多数人认为离经叛道的事。但是蓝河,蓝河这个人,叶修光是想想最初打交道,即便在网游里,这人都一副中规中矩一身正气的模样,纠结就不打一处来。甚至觉得日子越长,他的感情对蓝河而言越像一种压迫,像软硬兼施拽着人往前走。于是他给自己设了道闸,超过警戒线就会当当当地响着警钟自动闭闸限流。
在不确定什么呢?
如果只是家长这关,如果你认为必须要他们答应你才安心,那好我就去争取。结果如何先不论,起码态度在这。起初叶修是这样想,还想过就他那好些年不见,见了第一句话能说你还回来干什么的亲妈,到时候对峙一定剑拔弩张,要不然还是别拉蓝河自己上吧,但仔细一考虑,自己上难道就能速战速决?要真能速战速决,也不至于十年间几进家门都不欢而散。
可说到态度,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还是不确定?还是感觉在逼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把大家凑齐了摊个牌添堵?见家长就像一把双刃剑,不见不能解后顾之忧,见了可能直接把人吓跑。
每每思及此他就特想出门抽根烟,简直可比“干死魔王需要最强装备,但是获得最强装备需要干死魔王”的人生系列死循环,叶修翻翻白眼只差没连过程对白都脑补全。他曾经烦啊烦地找队里的妹子们商量过,妹子们也跟着愁,特别是唐柔,听叶修叹息说我怎么想都觉着无解,唐大小姐抱着水杯光啊了声,呆呆的完全不能理解。好事不出门,没多久队里的男同胞也加入了八卦大军,各种没下限出谋划策,方锐哇啦哇啦说私奔的时候叶修看白痴一样打量他。
“这不正奔着吗!”没好气地提醒完,整个休息室都沉默了,最后还是叶修拍拍巴掌提醒大家比赛第一八卦第二,该睡睡明天正常训练。
对,正奔着呢。没察觉蓝河的纠结的话,叶修多半觉得这么奔着也不错。可既然察觉到了就没法再装傻。
于是有时一恍惚,以为回到了早先自己东想西想考虑要不要跟人说破的时候。那段时间也是休息室里女孩子们抱着茶杯聊天,他无意间路过,听到唐柔说啊?这么没出息,换我想吃直接咬。随后传出苏沐橙悦耳的笑声。他站在门外默默咕嘟茶叶渣真是好尤桑。
这不是出息不出息的问题啊姑奶奶们。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且是在此之前从没交集的两个人。又不欠我,我单方面做得好人就必须被打动感化,谁规定的?
叶修当时也就心里吐吐槽,后来却越琢磨越觉得对,这念头在心里生根发芽,开出些带刺的小白花。蓝河不欠他,是他死缠烂打把人拖下水,现在还为了一己之私,美其名曰一起努力,把人往心累的路上带。
他有点想不下去。孤注一掷的事情干得不少,正因为干的不少,才知道又要干心里有多慌。
远远的鸣笛声让风捎了过来,叶修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最后舒展了一下身体,轻车熟路换好蚊香片。要他想的事情还很多,比如被世邀赛影响的新赛季赛程安排,比如关于启动青少赛的讨论会议,联盟俨然已经拿他当内部人员折腾。能者多劳。至于感情这种捉摸不透的抽象艺术,叶修也只能尽力,然后祈祷运气还能站在自己这边。
夏天转瞬即逝。全明星周末前的常规赛兴欣客场以两个人头分拿下主场作战的蓝雨,总积分排名跻身前五,仅以六分之差缀在第四名蓝雨战队之后,这场兴欣擂台的确发挥极佳,莫凡险些一挑二成功。群众惊叹哀叹之余纷纷表示叶领队今晚得跪电路板。
实际情况则要好得多。才第几轮常规赛,跪电路板?至于吗。晚上聚餐结束,为了避免围观,蓝河二话不说一趟出租车把叶修带到了自己以前待的蓝溪阁名下的工作室,工作室位于一个极小的小区,小到有名有姓的楼只有两栋,跟上林苑那种还能一期二期六期叫唤的没得比。门口的保安大哥没换,看见蓝河寒暄了几句给开了门。小区虽小五脏俱全,蓝河先领着叶修在二楼的空中花园晃荡,天冷了这个点没谁出来吹风,花园空荡荡的静得很。蓝河介绍说旁边那栋一抹黑的是小学校舍,白天闹得要命。完了带叶修乘电梯。工作室的房子是一个同事哥们自己家的出租房,还有一套另租的,用作宿舍,蓝河边走边给叶修说,叶修抬头想了想,说这么说起来自己也是干工作室出身的,蓝河听得直愣。
门虚掩着,一推开,顿时高了几度的热气迎面扑来,机箱散热的感觉太熟悉太亲切。除了最里面正戴耳麦嚷的,全看着门口呆住了。
原来是蓝河。
煎饼第一个招呼上,接着就有人调侃哟今天吹的什么风,还有人说这不对啊,兴欣的人就走啦?叶修闻言机灵地从蓝河身后歪了头出来替他答道没呢,明上午的飞机。说完整个屋里就只剩主机散热叶片嗡嗡转动的声音。
有点想死。曾经轮换过给十区蓝溪阁公会会长账号升级的诸位好汉此时不约而同神色尴尬。各种情报,连蓝河有个念大学的小表妹这种鸡毛八卦都是他们卖出去的。谁知这时叶修还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挺诚恳上去一个个握了手,嘴里念念有词谢谢各位弟兄,没哥几个就没有今天的我,感激不尽,blabla。煎饼几个僵硬之余都拿眼角互瞟,看到对方也很想死就放心了。
“够了够了……”蓝河怎么说还是挺不好意思,又怕耽误同事手头的事,“地方和人都见过了,赶紧撤。”
“急什么,还早呢嘛。”有人已经递来了求签名的小本本,有人自觉排队,叶修边写边说,蓝河吐血。
“换战争年代这儿就是军事重地懂不懂,万一让你偷看到boss坐标……”说到这蓝河赶忙求证地看了看煎饼,见煎饼积极地摇头这才放心,他是真觉得叶修大概能干出这事。
叶修听动静顺手就在最后一人的本子上画了仨字母,曾在中草堂当过卧底的苍术同志看着眉头一皱,“……大神,这啥?”
“QAQ啊,伤心不都这样表示吗。”
……我去,走开,死出去秀。苍术面无表情地想。
两人火速告了辞,叶修跟着蓝河走街穿巷,头顶是阔叶榕发达的气根,尾端打着卷,夏天会更明显,弯向白天里能躲开滚烫的路面和阳光的方向。趋利避害,生物本能。如果自己是一棵树,如果自己也有须须,叶修被这天外飞仙的脑补搞得忍俊不禁,蓝河发现了便好奇地望他,他只好解释道我突然想起来你说我像水藻怪。蓝河呆了半秒顿时羞炸了,床上说的话啊大哥,记那么清楚干嘛!但现正在大街上根本没法发作。叶修看蓝河憋得嗷嗷叫乐得肩头哆嗦。
如果蓝河是一棵树,如果蓝河这棵树有须须,叶修的思维还在漫天发散,那接近自己的一端现在一定也是朝反方向打着卷吧?说不清楚,只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没关系,总能找到让世界温和点的方法。只要你还愿意继续生长。
脚下的路似乎渐至尽头,空气里水汽弥漫,12月的G市也是寒意森然。原来前方是江,广阔的水面,叶修已经看到霓虹装饰的壮观大桥。他去拉蓝河的手,有点凉,不过还好,接着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再坚持一下。
又是橙黄的路灯。
即便预谋了很久要说什么,蓝河也一秒就败了。
☆、63
(六十三)
江边风大,还飘着点雨,最后一波排队渡轮看夜景的外地游客一经放行,全积极地涌向码头登船了,本就没什么人的风光带又冷清了许多。
身后是渡轮绵长的汽笛音,叶修问蓝河你家在哪,离这儿不远我们现在就去了呗。蓝河笑着指了指路边告示栏里的地图说远着呢,都出图了。对面啧声连连,各种遗憾的样子,隔了会儿又想说那明天去,却见蓝河一旁似笑非笑毫不掩饰地瞥他,对峙半晌,最终哼哼唧唧把话咽了回去。
蓝河看着特别乐。路灯有间距,一段明一段暗,他开口说你游戏里也这么乖就好了的时候,叶修正姿势别扭地拿左手拍右边的裤子口袋,满口胡乱应着。准是在找打火机,蓝河撇撇嘴使坏心想你掏啊让你掏,不但没让大神的右手开溜,还把自己的右手也覆上去跟另一边的手掌夹击形成合围之势。叶修动着动着就不动了,又是一阵对峙,叶领队苦恼又幸福地抗议道不带你这样的啊?蓝河咯咯笑,准备听他胡扯。这时,路另一边跑过一溜城市夜骑的自行车队,估计有眼尖的发现了他们,几声起哄的口哨沿着离开的轨迹拖得老长。蓝河有点心虚地追着车轮望了几眼,刚才叶修正背着身,那帮人错位看成别的确实太有可能了。
瞎吹。结果叶修并没有胡扯,装模作样抱怨完,就着手臂往蓝河身上靠,他们本就走得离护栏极近,蓝河被挤得整个歪到石栏上。拉过来,撞一下,再拉过来,蓝河囧了一脸,天呐你多大……可还没来得及提意见,叶修凑近了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脖子后边登时嘭的像炸开了一小团火。
跟我回宾馆。
音量不大不小,语气也平平常常。蓝河却连想提的意见是啥都忘了。
被按到贴墙的时候蓝河脑袋里嗡嗡的像轻微耳鸣,忍不住百忙之中吐槽自己没出息真丢人。漂亮的手捏着房卡磕巴磕巴,嘀的一声可算送进了取电槽,蓝河边抢空气边笑,湿热的舌尖趁机钻进来围追堵截,逼得他顶到上颚再没处去,又蓦地打个卷撤了。外套扒掉,就地甩了,裤腰被往下推,皮带什么时候松掉了完全不知道。
就洗手间里的换气扇还顽强不屈地制造噪音试图刷存在感,但跟近在耳边都快碰撞刮擦出火星的呼吸相比实在渺小如蝼蚁。取电槽下方的小指示灯泛着暗红的幽光,映出人影耸动。蓝河深灰色的套头毛圈卫衣下摆被拉高,连带最里层薄软的夏季t恤,裸|露的皮肤揉在手下像被骄阳炙烤过一样热度惊人。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动作像在比快,蓝河正踢着鞋被叶修往旁边一带,左脚拌右脚,唉唉嗷嗷地重重摔在床上,床垫质量过硬,蓝河甚至觉得自己摔上去还弹了两下,顿时都笑喷了。叶修玩心起,就着滑软的肚皮一路往上嘬得啾啾响,蓝河卧槽着要翻滚,被拿住了要命的地方。喘息声没一会儿就变得黏糊糊。他原本想推人翻个身,等回过神发现手正抠在叶修背后的衬衫褶皱里。热潮汹涌,都已经沁了一身薄汗,他循着气流的来向舔过去。
房间配的那一套就摆在床头柜。叶修稀里哗啦拆的时候蓝河的手无意识地在他身上乱挠。脑子里清醒和昏涨同时存在,各行其道。鬼使神差地蓝河还有心思调侃:“你把这用了结账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掏钱啊。”叶修憋着劲现在只想咬人。
蓝河哼笑着觉得像喝酒到半醉不醉,“又不是出轨是吧?”带着鼻音的慵懒笑声让叶修愣了一下,脑袋里全是爆炸般的糯玉米的口感,挺搞笑,但他笑不出来。
漆黑中厮磨的热源,久不相见的思念,有意无意控制的呻吟,随便哪条都能把他们烧成灰。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叶修先是听到有声音由远及近,露在被褥外的脚丫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摩擦,他迷迷瞪瞪地动了动左边的脚趾头,嗯左脚在这,又动了动右边,右脚在这,那左脚旁边这个……他这下才算是彻底醒了。蓝河还在睡,头发随枕头表面的弧度翘着,只是约摸也到了该醒的时候,拱出手来挠脖子上被大蚊子咬的红斑。
窗帘并没有多严丝合缝,叶修的视线从蓝河慢慢转移到别处,顿时汗颜了。
可疑的两团雪白的纸巾散落在地面最显眼的位置,周围分别是内裤,袜子,他的衬衣。蓝河的牛仔裤还拴着皮带,落在床尾只露出来一点裤头。床紧贴墙壁,夹角里深深浅浅,叶修一眼分辨出蓝河的卫衣,盐菜一样揉成服帖的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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