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权臣之路+番外 作者:简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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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惟珎起身,在书案上拿了一本奏折过来,皇帝接过来看了看,发现这只是一本奏折目录而已。“你带带进宫的那箱子书是奏折吧。”皇帝问道,云惟珎进宫都是时候带了一箱子书,已经让收拾东西的内侍传出了云惟珎好学不倦的名声,皇帝也知道,还是他命传开的呢。
“陛下圣明~”云惟珎拱手打趣道,不知说的是皇帝蚊子肉都不放过,千方百计给他宣传名声,还是……
“那你说的这修筑运河又是怎么回事儿?”皇帝指着奏折目录上的标题问道。
“说了要送大礼包的,怎么能只有一样呢。”云惟珎狭促道:“在战场上不是俘虏了十万柔然青壮年吗?放他们回到草原肯定是祸害,我也不甘心,就想着用这批免费的劳动力,开凿运河。您想,现在南方还有少数蛮夷不服朝廷统治,我往年虽创立了夷汉混居之类的办法,但还是要再加强控制。南方气候湿热,天时地利,粮食生长的好,已经渐成国家粮仓。但是从南方运粮过来走陆路山高路险,走水路又没有运河连通,需要转运,太麻烦,损耗也大。我早先提过的修筑运河,您不是说征发民夫是个大问题吗?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你倒是走一步看三步,怪不得你当初那么赞成直接开战,别是当时就想着这好处了吧?”皇帝好奇道。
“兄长说的哪里话,我又不是神仙,哪儿能想那么远,不过事情到了跟前,才想出来的办法。”云惟珎坚决不承认。
“那谁来主持?”皇帝也知道这样的大型国家工程,没有一个精通这行的人支持是不行的,这要的是科学的勘测与管理,真是一门学问。
“别,你可别看我,修筑长城我还行,修运河我就是个真外行了。”云惟珎看皇帝直愣愣的看着他,连忙摆手道。
“那你总得给我个人选吧。”皇帝无奈道。
“仪宾熊杜如何?”云惟珎建议道。
“熊杜?你说谁?”皇帝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咸安郡主仪宾熊杜,您的长兄的大女婿!”云惟珎提醒道,咸安郡主是当年先帝长子的庶长女,年纪比皇帝长了十几岁,辈分上是皇帝的侄女,虽然先皇长子坏事儿了,但也没有剥夺她作为宗室女的尊荣。这个熊杜是勋贵出生,习文习武都不行,就爱营造之事,就是他这样不务正业,才尚了郡主,得封仪宾。
“他,没听说他有这方面的才华啊?”皇帝疑惑。
“京城里最好的园子是哪家的?”云惟珎气着问道。
“你家的!”皇帝理直气壮道。
云惟珎捂脸,我说的不是这个啊。“是咸安郡主家的!”云惟珎面无表情的纠正道。“熊杜把外河引进院子,形成了活水长流之景,一直是京城的名胜,您难道不知道吗?他当年在咸安郡主封邑凿河引水漂流横木建房,挖开河道的泥土用以少砖瓦,最后把建造豪宅剩下的材料填入河道,铸成道路,节约高效得建成了咸安郡主封地府邸和临近州府的府衙、驻军的塞堡,这些您都没听说过吗?”
“听是听说过,只是这可是运河啊,熊杜能行吗?他今年该有四十了吧,还干得动吗?他往年也是名声不显的。”皇帝有些怀疑,修建运河,勘测沿岸,可是个非常辛苦的工作。
“兄长不用担心,当年修什么豪宅都是幌子,修筑塞堡才是真的,还是我从中牵线搭桥的,先帝当年也是为了给你铺路……嗯,总之,我是见过熊杜才华的,希望兄长能不拘一格降人才,仪宾不能担任朝职,但为陛下主持运河修建,可不是现有的职位。”我朝风气对皇帝贵女比较苛刻,虽能有封邑,但临地不治民,没有人事权和调兵、驻军权,驸马、仪宾还不能担任朝职,比较苦逼。
“行吧,以你的脾气,不是完全不会跟我说的,估计后续分析可行性的折子已经写好了吧。”皇帝也不纠结,这样的大事不是三两句话能掰扯清楚的。“不是说大礼包吗?只有这两个可不行~”皇帝指着奏折目录打趣道。别说是两条,这连个单独那条拎出来不是国策,不过是玩笑罢了。
云惟珎却皱着眉头道:“确实还有一个想法,不太成熟,还没拿定主意该不该和兄长说。”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直说的。”皇帝笑道。
“兄长说的是。咱们打败了柔然,可不能只有地盘扩大,人口增多这样的好处,怎么也得榨出点别的油水吧?”云惟珎挑眉反问。
“你还想干什么?”
“兄长有没有注意到,近些年商人增多,货物连远至阿拉伯的产地都有?”云惟珎启发道。
“你是说商路。”皇帝还是了解云惟珎的思路的。
“正是!”云惟珎击掌道:“现在北边的商路通了,那些商人不必冒着别劫掠的风险,贸易肯定更加繁盛,不久之后,您就能在长安城看见大胡子的波斯人,带头巾的阿拉伯人,皮肤黑黝的安南人,天下之大,万邦来朝,正是盛世!”
“的确是盛世,哪儿还不妥吗?”皇帝可没忘记云惟珎说这事儿不成熟。
“最不妥的就是西方魔教了。玉罗刹有心把西方魔教麾下诸国统一成一个大国,他又正拦腰挡在我朝和西边商路之间,要是不处理好和他的关系,这商路是兴盛不起来的。”云惟珎道。
“朝廷不是和西方魔教结盟了吗?”皇帝道,他其实还有未尽之言是以他和玉罗刹的渊源,如果没有在第一时间拼个你死我活,那就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有这份渊源在,结盟应该更可靠才是。
“玉罗刹是枭雄,个人感官可影响不了他太多,更何况我又算哪个牌位上的人。”云惟珎摇了摇头,自嘲道:“西域面积宽广、民族众多、信仰不一,又有西方魔教这个庞然大物挡路,必须有一个人专门为陛下经略西域才行。”
“别告诉我这个人是你。”皇帝皱眉道。
“除了我陛下还有更好的人选吗?”云惟珎反问。
“鸿胪寺那么些人是吃白饭的!礼部呢,兵部呢!你才回来又要出去奔波,朕可舍不得,不行,总之不行!”皇帝不同意道:“你身上可还任着首辅和太子太傅呢!你见过那一朝的首辅是常年不在京中的,你想把你的弟子丢下,自己跑掉的吗?还有,你搭起来的剑一堂的架子你准备让谁接手,朝中没一个人适合!所以,你还是安心待在京城吧。”
云惟珎苦笑,“看吧,我就说还不成熟,您非让我说的。”
“好,好,好,都是朕的错,不该问你要什么大礼包的。”皇帝笑着承认错误,戏谑道:“怎敢让亲王大人说出不成熟的国策。”
“我这个大礼包有一件礼物还没送呢。”云惟珎丝毫不配合道。
“什么?”皇帝惊叫一声,苦着脸道:“元琰,是皇兄错了,你可别放大招了,就着三条,我是二十年都忙不完了啊,你就别给我找事儿了!”
第六十四章
云惟珎笑着瞄了一眼皇帝,扬声道:“来人~”
大总管铁山一直站在门外侯差,听到云惟珎叫人,连忙推门进来,躬身道:“王爷有何吩咐。”
“哦,是铁山啊,你叫人去我行礼里找一个黑色描金腊梅纹样的箱子里,里面有个紫檀木盒子,给我拿过来,小心些。”云惟珎吩咐道。
就是云惟珎不嘱咐,铁山又如何敢不小心,吩咐人守着,他自己亲自去拿。
皇帝看着云惟珎卖关子,死活不肯提前告诉他是什么。等铁山把东西盒子拿过来的时候,皇帝一把接过,却不急着打开,翻来覆去的看这个巴掌大的紫檀盒子,又摇了摇,侧耳听着没有声音,好奇道:“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云惟珎笑道。
皇帝打开盒子,只见一块黄色的盘龙玉佩紧紧的嵌在凹陷的丝绸中,只是一块玉佩?皇帝总觉得以云惟珎的性子,不会单纯只送一块玉佩给他。
“兄长拿起来看看~”云惟珎挑眉道。
皇帝拿起玉佩,触手冰凉却不是玉制品本身的温度,总觉得要更冷一些。举高了对着光线看,玉色通透,温润如有脂,的确是块好玉。皇帝只能挑出一个毛病,道:“玉是好玉,就是雕工一般。”
“我雕的。”云惟珎黑线,这可真是火眼金睛。
“啊~怪不得如此不同凡俗呢,乍一看有些粗糙,细品却匠心独运,别有意趣啊!”皇帝连忙改口。
“成了,兄长别逗了,我什么水准自己能不知道。您夏日贪凉怕热,这块凉玉在层层冰川之下找到,自带寒意却不伤身,给您防暑用的。前面那些东西是送给陛下的,这是送给兄长的。”云惟珎笑着道。
皇帝微微笑了笑,道:“嗯,多谢元琰。”也许是到了真正动情的时候,皇帝反而有些害羞,生怕云惟珎看出来,道:“你先歇着吧,待会儿有宫人来叫你。”
云惟珎点头,他就准备在软榻上小小睡一觉,自动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把毯子往上拉。皇帝坐在软榻尾部,现在起身给云惟珎盖好毯子,又吩咐宫人好好照看着才出门去了。
云惟珎等听到皇帝出门的声音才真正放松下来,他实在是太累了,很快就昏沉着睡了过去。
皇帝紧紧抓着那块儿玉佩,一路疾走到了正殿,把人都挥退了,自己不住得摩挲那块凉玉,正殿温度高,凉玉散发出微微的寒意,的确是防暑的好东西。皇帝闭了闭眼睛,在云惟珎上书请太子去边关那一刻的猜想,在听到云惟珎一路为他宣扬名声的时候,在看到新奇盛大阅兵仪式时后的喜悦,所有的猜测现在都落到了实地上,都汇成了先帝临终时沙哑的那一句话:云惟珎重情!
是啊,皇帝还想着此次功劳最大的云惟珎并没有多大的赏赐,恐外人看轻了他,恐他自己心生怨望,只是摩挲着这块盘龙玉佩的时候,皇帝才确定了一件事情:只要自己还是一个事事关心他的兄长,云惟珎就绝对没有反的一天。
太傅曾经交过的制衡、先帝曾经叮嘱的权术这个时候都被皇帝抛到脑后。皇帝心想,他们一定是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一个惊才绝艳,谁都比不上,谁都无法替代的人。
晚上的庆功宴盛大热闹,女眷也有参加。皇帝心生感动,加之云惟珎也是当仁不让的主角,他的席位被安排在皇帝的左下首,太子的席位在他之后,右边才是皇后之位,足以表达对云惟珎的看重和亲近。在后宫中一向斤斤计较这些小细节的皇后却依旧笑容满面,云惟珎给他儿子带来了这样丰厚的政治资本,他就是想坐到屋顶上去,皇后也没有二话。
云惟珎坐得高,自然就没有人敢来灌他的酒,事实上文武百官的家眷都来了,大家伙儿也注意着形象,热闹但不出格。
最后,云惟珎还是郭萍扶着上马车的,云惟珎本来喝着绵软的桃花酒,后来被一口菜辣着了,着急忙慌得误喝了烈酒,一下子就中招了。
在大殿上,云惟珎岂敢醉,一直绷着,等被郭萍扶住才放松身子。
马车上,云惟珎半躺在郭萍怀里,手指无意识的绞着郭萍的头发,嘟囔道:“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你怎么这么笨~”
郭萍调整姿势让云惟珎躺得更舒服,听到这话无奈苦笑,可真是欲加之罪啊!他们先前可是在打仗,这么生死存亡的时刻,谁有心思谈情说爱,每天能交换一个眼神,多说上两句话就够暖心的了。
马车直接从仪门赶进了内院,郭萍把云惟珎抱到卧房,轻轻的放下,如珍似宝得给他拢了拢头发,盖好被子就要出去。一转身,却被云惟珎拉住了袖摆。
“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云惟珎在宫中睡了一觉,现在一点儿都不困,又被烈酒影响了思绪,比平常大胆直白许多。他总想着郭萍看见他醉酒了,总该趁机做点儿什么吧,结果还真是正人君子了!云惟珎受后世影响,总觉得对伴侣失去吸引力是件危险的事情。
郭萍回以疑惑的眼神,看云惟珎因醉酒儿产生的满脸红晕和微微湿润的眼眸,再看云惟珎拉住他袖摆的修长手指,突然间就心领神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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