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一只少年翻墙来 作者:不才如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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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克里斯打断他急切的解释,面无表情地说:“请你先出去可以吗?我想要独处一会。”
狱寺隼人动了动嘴唇,还是颓然地放弃了。
“……好。”
他听到门再次被打开,随即缓慢的合上。“咔哒”一声,关住了另一个世界。
克里斯靠在床脚,整个人蜷成一团,安静到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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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况怎么样?”
沢田纲吉交叉着双手搭在长桌上,放在一旁的咖啡还在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不是太好。”
狱寺隼人低垂着头眼眸阴沉,拳头紧紧篡住。“十代目,我想去一趟密鲁菲奥雷。”
“你不要乱来。”沢田纲吉望着他愤怒的眼神平静地道:“以你的实力根本无法同他抗衡。”
“可是!”
狱寺隼人看到他一副不由反驳的模样,踌躇一会还是泄气答应。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吧。”
沢田纲吉起身穿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驼色的风衣映衬着他温润的气质,一双眼眸沉静而坚定,宛若最包容的天空。
当他们过去后,却看到克里斯已经出了门,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外走。
“你要去哪?”
狱寺隼人赶紧上前想要扶住他,被一手啪地打开。
“你别管我。”
克里斯的一双眼窝深深陷下去,颇有些狰狞可怖。他的面色苍白憔悴,咬住皲裂的唇,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
尽管他的身体已经超出一般人,然而刚刚大病愈合还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失明的双眼无异于雪上加霜。他还没走几步就被凸起的门槛绊倒,狠狠摔在地上。克里斯闷哼一声,消瘦的身体晃了晃,又坚持着站了起来。
基地进出的开关很多,正好这一处连着几道门槛。他的额头渗出汗珠,刚踏出的脚步又被绊了一下。
还来不及反应就又咚地一声重重跌倒在地上。
一次、两次、三次……
克里斯的脸色愈发苍白,身体也摇摇欲坠,手掌和膝盖关节处都被磕破,血迹都沾到了地上。
他用手撑住身体急促的呼吸了几次,才逐渐恢复了点力气。下一秒,他又晃晃悠悠地扶着墙起来,只是身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受到撕扯又开裂,病号服上的血晕都慢慢渗开。
“够了!”
狱寺隼人再也看不下去,他怒吼了一声,铁青着脸拉住克里斯的胳膊。
“你不要再闹了!现在这副样子还想去哪?!”
“你……你别管我……”
他使劲想抽出自己的胳膊却没有力气,声音虚弱地反驳道:“我要去找那个混蛋……”
“狱寺君,你放开他。”
一直静静看着的沢田纲吉突然开口,出乎意料的话令狱寺隼人有些不知所措。
“十代目?”
他将双手插到风衣口袋,踱步到克里斯的面前,打量着他狼狈的模样。
“如果你想去,我不会拦你,只是别忘了带上这个。”
说着,他一手从口袋掏出一枚怀表递到克里斯手上,合上他的手指。“你走吧。”
“这!这……”
虽然看不见,熟稔的触感瞬间就让他明白了自己拿着的什么东西。克里斯如获珍宝,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怀表贴到自己的胸膛,声音几近哽咽。
他突然想起多年以前,母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温柔而坚定的语调仿佛还在耳边。
——克里,活下去。
“……抱歉。”
他像是失去了一直支撑着的动力,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幸好被狱寺隼人手疾眼快地扶住。
“是我胡闹了。”
沢田纲吉此时才放松了神情,温声道:“这不是你的错。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养伤,有什么事等到身体痊愈再说。”
克里斯低垂着头,黑发下的面容已然恢复了平静。
“好。”
“狱寺君,你把他扶到房间吧。”
“等等!”
他忽然出声,抬头对着沢田纲吉的方向说:“十代目,我……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拜托你,暂时不要将我的消息透漏给巴利安。”
沢田纲吉微怔,棕色的眼眸静静盯着他看了半晌,答应了这个请求。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克里斯再也支撑不住,面色愈发苍白憔悴,就连声音也低到快要听不见。
“隼人,我……我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狱寺隼人看着他明明脸色难看还要强忍不适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27章 番外:瓦伦蒂娜的自白
我叫艾米丽,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普通到在西西里任意一个街巷都能揪出大把叫做艾米丽的女孩子。
我出身在贫民窟,在还没有什么意识的时候就被父母卖到歌剧院,在杂乱的仓库里长大。他们叫我艾米丽,是因为上一个女孩因为受不了他们的欺压而自杀,她叫艾米丽。而我,就是顶替她存在的下一个艾米丽。
我讨厌这个名字。
每天做着又脏又累的活计,吃着硬的和石头一样的黑面包,就像是只老鼠般在黑暗中生活。
有一次,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出来,透过幕帘偷偷望向观众席中那些光鲜亮丽的达官贵族。他们矜持有礼,眼神带着含蓄的高傲,聚精会神地欣赏着优美的歌剧。座位中也有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子,只是天差地别。
我看了一眼她们精致的头发,做工细致的裙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灰黑色的男人式的破旧大衣,心里顿生一种自惭形秽的羞愧感。
我想再多看几眼以便于记住她们穿的样式,等自己以后赚了钱,说不定在变老之前还来得及买一条裙子。我揪住幕帘,身体越发往前倾,一时间眼里只有那些漂亮的裙子。
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
这时只听“撕拉”一声,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拽着帘子摔倒地上。耳旁传来女人的尖叫,噪杂的吵闹声,还有熟悉的尖利怒骂。
——艾米丽!你完蛋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又是那个胖女人,仗着自己管内务随意呵斥打骂。我像一具死尸一样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趴在地上,消极地抗议她的粗暴。
上一次的伤还没好,看来这次要被打得断几根肋骨吧。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就像是天使在低语呢喃。
她说,不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她的米白色长裙拖在舞台上,裙摆沾了很多灰尘。我呆呆地望着那只向我伸来的手,洁白,细嫩,修长。
这一定是上帝伸出来的手吧,不然怎么会带着光?
我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对着我微笑。她的身边站着一位少年,身姿挺拔而清瘦,也向我投来善意的笑容。
这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胖女人谄媚地低着头不住答应,恨不得跪在地上舔他们的脚。
我忘记了一切,耳边仿佛传来了天使的梵唱,一直傻愣愣地目送他们远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夫人叫做瓦伦蒂娜。
从那天开始,像是辛德瑞拉被施了魔法,歌剧院里的所有人都对我友好起来。他们不再随意谩骂或者是撕扯我的头发,相反,我得到学习唱歌的机会。
我学的像模像样,再加上天生有着唱高音的歌喉。他们开始捧我,给我安排角色,甚至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衣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昂贵长裙,而我却没有了当初的渴望。
每一次的演出结束我都在观众席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令我失望的是,从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来过。
我不由生出几分被欺骗的懊恼和失望,尽管他们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承诺。
直到一天,我的桌子上被甩了一张报纸。那个胖女人恢复了以往的嚣张气焰,指着报纸的头条肆意嘲笑。我看了一眼,随即大脑一片空白。
全家被灭?他们?!
她叽叽喳喳的谩骂都被我一概忽视,我拿起报纸,不敢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不信。
怎么可能,就那么都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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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离开了待了十几年的歌剧院,拿着几件衣服和身上为数不多的积蓄偷跑出来。
他们妄图控制我,拿走了我的昂贵首饰和衣物,还在门上栓上锁。只是应该没想到我会冒着生命危险从窗户跳下来,抛弃这里的一切消失踪迹。
最初的我很惶恐,因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外面的世界。很快,我就被名叫“自由”的幸福感包围。没有钱,我就找个地方卖唱,等到钱攒够再进行下一个旅程。我打听着他们的消息,一边远离以前的生活。
事实证明,他们对我的离开没有上心,若不然光凭粗劣的染发剂和伪装,绝对会被发现并带回去。
那是个明媚的清晨。
当我一曲结束后,睁开双眼,就看到了人生最大的惊喜。
他仿佛蜕变了一般,温柔的眼瞳中不再像当初那样的单纯,却依旧温暖人心。
我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停在这里——因为他怀念的目光。
很明显,他没有认出我来。毕竟当初的那一面实在太狼狈,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
他微笑着询问我的名字。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艾米丽”。然而,下一秒,我就改变了决定。
一股蠢蠢欲动的心思让我鬼迷心窍,于是,我擅自用了那个名字。
我说我叫瓦伦蒂娜。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他。
察觉到他震惊的表情,心中愧疚的同时暗生窃喜——这样他就不会抛弃我而去了吧。
或许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对他撒了谎。
之后的每一天都沉浸在对新生活的期望当中。有一次歌剧院的人找到了我,哀求着让我回去。
我冷笑于他们丑陋的面孔,斩钉截铁的拒绝。
他们虽然失望透顶,却不敢拿我怎么样。看,这就是被大人物庇护的好处,顶着巴利安的旗号,谁都不敢动我。
只是得到的太多,我也渐渐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我想要他送我红玫瑰,我想让他的温柔绻缱都停留在这里。
——而不是那个叫做斯夸罗的男人。
我在想,就这么等下去,是不是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哪怕是将我当做那个男人的替代品也好?
只是我还是没有等到哪一天。
我不知道那群人的来历,他们控制了我的身体,说着可怕的话,还妄图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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