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教子+番外 作者:东陵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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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笑笑:“小邪十岁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块手表,里面有内置的定位器,万一他走丢了方便找人,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他随手划拉了一下屏幕,补充道:“会所的法人代表叫李琵琶,G市人,不太管事;主要负责处理会所事务的是一个经理,姓凉,手下还有几个看场子的。据说李琵琶后面还有个香港老板操纵全局,会所的许多地下生意都是由他牵线搭桥。”
吴三省紧锁眉头:“我曾在那里约见过几个道上的人,那地方不干净。”
“放心吧,”解雨臣轻声劝慰:“他不会有事的,”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响亮的敲门声,震得吴邪从床上跳下来,罗哲也被惊醒了,骂骂咧咧地走过去用力拉开门,一个人影直挺挺栽进门内,他下意识地闪身一躲,那人竟没稳住身体,一头扎在了吴邪面前。
吴邪惊得连连后退,罗哲也被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扶起他,那人的身子却软的像摊烂泥,抱着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打滚惨叫,指甲在脸和脖子上乱挠:“药……快……给我药。呜呜……求求你、求你给我药啊……”
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像是遭受着莫大的折磨,双手不停地扯着衣服,像鬼一样扯着嗓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嚎。罗哲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对吴邪说:“犯瘾了,我去拿药,你看好他。”
罗哲开门走了,吴邪胆颤心惊地躲着地上的人,总觉得他随时可能扑上来咬自己,下意识绕着圈地往门边躲,对方难受得疯子一样拿头咣咣撞墙,他提着一口气捏住门把手,突然发现罗哲刚刚出去的急,竟忘记了锁门。
他头脑中的恐惧瞬间被另一个念头替代。
吴邪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拉开门,飞速闪身退了出去。
走廊里没人,他回忆了一下来时的路,选了左边的通道,一路狂奔下楼梯,一边四处寻找着被带进来的那扇防盗门。
会所里走廊和房间皆是按照KTV的格局布置,十分曲折而且灯光昏暗,吴邪绕了一圈最后把自己绕晕了,在青紫灯光下喘息着站定,茫然四顾,竟然找不到出去的通路。
他辨认着房间上的标牌数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甚至没注意到面前的阴影笼罩下来。
“你,要去哪儿啊?”
阴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幽幽响起。
吴邪还来不及意识到危险,一股劲风兜头盖下来,对方一巴掌将他抽飞出去!
身体砰地拍在墙上,钝痛从脊柱爆炸开来,左脸连着额角都火辣辣地发疼,唇齿间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吴邪两眼发花地撑着地板抬起上身,迎接他的是泰叔浑浊冷酷的双眼。
男人一脚踹在他胸口。
“想跑?!”
吴邪疼得蜷起身子,被他提着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你敢跑到哪儿去?!”
“……你们、老板……”
疼得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孩喃喃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
泰叔把吴邪搡到墙边:“你说什么?”
他腿软得站不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清晰地说出这句话。然而泰叔却突然注意到这个十二岁孩子的眼里没有恐惧,深黑坚定,仿佛吸尽了所有光芒,沉而清冷地望着他。
“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泰叔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
“或者,”吴邪咬牙抬起头:“你替我转告他一句话。”
“我是吴三省的侄子。”
泰叔嗤笑出声:“我他妈还是玉皇大帝他亲爹呢,你算哪根葱?”
“去吧,”吴邪也扯出一丝笑,映着嘴角的血痕分外触目惊心:“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chapter17
Chapter 17
吴三省和解雨臣领着一干人马兴师动众地造访,浩大声势早已惊动了会所的高层,云顶天宫会所的主管凉经理亲自出来迎接。吴家三爷寒着脸一言不发气场阴鸷,解雨臣便自然而然地唱起了红脸,朝凉经理点了个头,客客气气道:“三爷有个侄子,名叫吴邪,昨天自放学之后就没见人影,一夜未归。小三爷是三爷唯一的侄子,三爷视若珍宝。我们的人找了一晚,不知道小三爷有没有来过这里?”
吴邪被绑来时老板曾向他问主意,他听说小孩已经被带到楼上关起来便知道为时已晚。这件事本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孩一旦跟楼上那些孩子接触,保不齐谁嘴风不严,他们就要有大麻烦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那小孩竟然是吴三省的侄子。
云顶天宫是最近三年才开张的新店,但道上资历老一点的人都听过三爷吴三省的名声。吴家是考古世家,吴三省却是草莽出身,在各地倒腾古玩,一步一步打下如今家业。与北京专注文物收藏与拍卖的解家不同,吴三省黑白两道均有涉足。他与倒斗行业关系密切,也曾受考古研究所之托参与西沙海底沉船考古项目。他失踪以后黑白两道曾经有一段持续了一年之久的动荡时期,之后渐渐泾渭分明各自为政。至今仍有很多人提起吴三省风头正盛的时代,他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物,却成功地平衡了两方势力。许多文物因为他的缘故被完整地留存于民间,避免了流落海外的结局。吴三省失踪七年后回归,众望之下,短短半年的功夫,原本荒废了的基业已恢复了大半。云顶天宫的后台老板是香港人,纵然在某些人之中吃的很开,终究没有与吴三省硬抗的能力。
凉经理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装傻拖时间,一抬头做出个无比逼真的惊诧表情:“有这种事?小三爷怎么走丢的?”
吴三省还用不着把他这种小角色看在眼里,他压根没理凉经理,厉声道:“少废话。潘子、大奎!进去搜!”
凉经理上前一步挡住欲硬闯的两人,热血上脑,胆子大了脸色也跟着沉下来:“三爷,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断然不会做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事情来。小店一向与您无犯,拐走您大侄子这么大一顶帽子,说扣就扣在我们脑袋上?咱们有话好商量。您二位请拿出证据来,否则凭您是谁,在我们的地界儿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道理!”
被他这么一拦,潘子和大奎的冲势缓下来。吴三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iPad从解雨臣手里扯过来,差点将屏幕摁在凉经理脸上:“吴邪身上带着追踪器,你倒是给我说说,我吴家与你无冤无仇,平白无故的,定位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凉经理语塞,心里本来就虚,如今看到了定位越发地心虚,只是面上还犹自扛着。解雨臣这时也收起了温和神色,目光隐隐含了一层逼视意味:“证据也看了,怎么着,凉先生刚才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凉经理额角不停地冒出细汗,汗湿的衬衫紧绷绷地黏在后背上。
吴三省盯着他的眼神仿佛寻猎的狮子。
解雨臣气定神闲地转着手里的手机。
大厅里寂静无声。
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会所里一个打杂的小工从楼上奔下来,低声对凉经理道:“老板说,让他们进去搜。”
凉经理霍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老板吩咐,让他们进去搜。”
凉经理僵硬许久,终于不情不愿地闪身退开,让出通往会所内部的楼梯。
S市某大学会议室。
国际知名的学术大师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张起灵坐在第三排,修长手指握着笔,笔尖在纸上沙沙滑动,留下一串流畅优美的英文。
花体字勾连的线条出现突兀的断点,书写的动作随之一顿。不知为何这支陪伴了很久的钢笔反常地变得生涩凝滞,他试着再写一笔,眼睁睁地看着笔尖从中间劈成两半,墨水大量涌出来,很快将稿纸上的字迹晕染的一塌糊涂。
张起灵盯着手底蔓延开的墨迹,一时竟没回过神来。
说不清的怪异感自心底升腾而起,缭绕不去。
参照着iPad上显示的定位,吴三省和解雨臣一路长驱直入杀至地下二层,解雨臣确定了位置,跟在吴三省身后的大奎上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开屋门,顿时一股浓重烟气扑面而来。众人被熏得忍不住后退几步,解雨臣以手掩鼻,咬牙低声道:“妈的,□□。”
吴三省眯眼在乌烟瘴气的屋子里扫视一周,灯光青紫交错,房间里的人因他们猝然闯入的惊愕表情尚未散去,然而人群里并没有吴邪。
红点稳定地停在荧幕中心,然而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并无踪迹。
吴三省狐疑地与解雨臣对望一眼,对方也已经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他伸手在墙边摸索着打开日光灯,一张张或苍白或涨红的脸更加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解雨臣绕着沙发茶几走了一小段,突然伸手从某个中年男人身边拎着领子撕下来一个妆扮妖冶的少年。
“我操!你他妈抓我干什么!放开!”
少年显然没受过几年教育,满嘴脏话尖声叫骂。在座几个来销金的老板被搅了兴致,本来也打算拍桌子骂娘,却在潘子和大奎亮出的黑洞洞的枪口下立时噤声,整间包厢没人说话,宽大的空间里回荡着KTV的伴唱和少年尖利的嗓音,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解雨臣。
成熟男人与毛头小子的气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解雨臣一开口,立刻把那高了八度的叫骂压了下去:“吴邪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少年被他乍然凌厉的视线吓得一愣,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人教过你,在所有人都看着你、却没人上前为你说话的时候,就应该乖乖闭嘴?”解雨臣抓住他左手,伶仃细瘦的手腕上绑着一块黑色电子表:“这块表背后刻着吴邪的名字,我再问一遍,它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解雨臣此时也不过刚满三十,看起来十分年轻。豪门世家的出身与教养,多年商海沉浮迎来送往的历练,将他打磨得愈发光华蕴藉,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矜贵之气,言语如刀咄咄逼人时面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小少年在会所混了两年,也算见过几个人,起先看他面相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手腕在他单手钳制之下挣了几圈竟然丝毫挣脱不开,又见周围人确实没有上来解围的意思,不由得慌了阵脚,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高声,却还兀自嘴硬:“这是我捡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解雨臣嘴角一挑,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看向凉经理:“看见了吗,你不过一条贱命,爷今天就算把你废了,他们也不敢上来替你说一句话。”他放轻了声音,在已经开始发抖的少年耳边轻巧地、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地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可以想办法保你一命。但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他意味不明地摸了摸少年纤细的侧颈,“爷有一百种法子拾掇你。不信我们就试试看。”
那少年哪里受得了这样软硬兼施的威胁,当即服了软,身子像一滩烂泥一样直往下掉。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吴邪怎么被带进会所如何被关在顶楼,听得吴三省火冒三丈,窝心一脚将他踹得飞到沙发另一端,稀里哗啦地带倒无数杯盘。
“三爷息怒,现在找到吴邪才是正事,这笔帐以后有的是时间算。”解雨臣劝了一句,看也不看门边面色阴沉的凉经理等人,自行拎着少年上楼到他所说的地方。门上牢牢地扣着锁,还没等他暴力拆解,跟他身后上楼的吴三省毫不废话,抬手一枪崩掉了锁头。
屋子里的人被枪响吓了一跳,罗哲眼尖,瞧见了被解雨臣手下提溜着的少年,失声道:“阿九!?你怎么了?”
“吴邪呢?”
罗哲看向那个问话中年男人,他的脸已经被岁月风霜侵蚀出了皱纹,但脸部的某些区域,眼睛与鼻子都与那个小孩有相似之处。
我爸爸……我三叔会来救我的。
“你是吴邪的三叔吗?”罗哲说:“他自己跑了,就在二十分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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