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龙门 作者:六道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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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
如凛冽风沙一般的温柔。
瞿唐的风吹起衣袂,那水清澈地让人觉得,只是看着,自己的心都好似被洗净了。
白谦坐在小几对面吹着笛子,案上香炉冉冉青烟,朦胧了面容。
那个午后是三年来,睡地最舒服,最安心的一觉。
我做着梦,笛声缭绕间,隐约想起稻香村的那条小河。同样是这样的一个午后,白谦靠着树睡地很熟,我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捉着鱼杆,瞥着他的脸。
我们已经认识七个月了,七个月,白谦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先是万花,接着去了华山纯阳观,然后嵩山,洛水,枫华谷,稻香村。
在稻香村住下已有十天,每天也只是闲闲地四处逛着。我说,你看我们哪里像是闯荡江湖的侠士啊,倒像是七老八十养老的隐士。
白谦转过头,道:你觉得闯荡江湖是什么样子的?我道鲜衣怒马。他笑着指着自己的红衣,拍拍我的马,道:看,鲜衣和怒马,我们俩。
不知怎的,在他的笑声里,我红了整张脸。
这种平淡的生活不是我最初所想的,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阳光漏过光点扫在白谦身上,我看地有些移不开眼,一只蜜蜂突然冒出来,开始在白谦头上盘旋,我吓了一跳,凑过去扫开它,却看见近在咫尺的白谦的脸,阳光点在睫毛上,反射成金色,我伸出的手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停在他脸庞一侧,轻轻地颤抖着靠近。
鬼使神差。
“无声?”
“啊…啊?!”
我吓地赶忙收回手,但已经被握紧手腕。
“钓到鱼了吗?”白谦睁开眼,嘴角勾着笑。
“啊?哦…那个…我,刚才有…蜜…”
我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
有蜜蜂啊。
白谦放在头上的手是温暖的,嘴唇,是凉凉地。
小河的潺潺流水,风吹树叶,鱼篓里跳动的鱼,全都成了无声的画面。
再听不到其它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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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龙门》第五章
“太多的死亡,会让人失去了对生命的感动。”
白谦这样说着。
我听不太懂,转头看他,他总是突然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那你呢?”他闻声也转过头看我,和我对视。“你失去了吗?”
我这么问他。
“我不知道,也许吧。”他转回头继续认真看着远方的什么。
“你经历过很多的生死?”
“恩,我是天策府的军人,当然经历过很多战争,也杀过很多人。”
我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害怕吗?”他摸摸我的头发,笑得和树上的开地目眩的桃花一般。
“不,只是忘了你是天策的人。”
白谦更像万花谷…不,更像纯阳派华山上的那群人,也不是,他像任何门派和组织的人,唯独不像天策的人。
天策府我并没有去过,只是从传说的印象里,他可能有各种各样的人,唯独不太可能有白谦这样的人。
“任何杀戮都是罪恶的,不论是否是审判,立场不同,还是宿命。”
“你在难过?”
“你总是很直白的说些一针见血的话。”他转过身,扳过我的肩膀,“是啊…”
有些起风了,花瓣飘落的也多起来,白谦按着我的后脑,把我抱在怀里,在耳边轻轻说着后来的话:“我很难过。”
这是一种安慰人的动作,但我觉得白谦才是需要安慰,应该是我这么抱着他才对。
他的话让我难过,但他应当更痛苦。
虽然印象中白谦好像总是在微笑,但我觉得他并不快乐。
我没有问起他既然是将军为什么没有回天策,而是和我并辔江湖。他之后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原来花香有时候真的可以浓郁到醉人的,后来我睡着了,耳边还是白谦低沉的嗓音,从遥远的无量山递到白龙口的山坡上,耳边回荡,久久不绝。
白谦大我十岁,待我也好似兄弟,他说我是他最乖的弟弟,我也回我从没有这么文雅的哥哥。
白谦大笑起来,我有些发愣,有什么不对么?
“你的哥哥们是什么样的?”
“多是大大咧咧的吧,也有懒懒散散的,虽然对我很好,但觉得像些小孩子。啊,也有安静的,不过太安静了,不常出现,他们或安静活泼,不是在剑冢拭剑就是去名剑大会或哪里比武。”我想想在藏剑的日子,突然有些怀念。“但都没有像你这样…这样…”
“这样什么?”
“和我一起游历山河,只陪着我一个人的人。”
“是你陪着我罢了。”
他转过身。“以后,就我们两个吧,一起…”
我脸有些热,别过头不去看白谦的眼。
“恩。”
“你觉得,我是个很文雅的人?”白谦单手支着脑袋,眼珠转着瞥过来。
“恩…也算风雅吧。”我上下打量他一番,有些犹豫地下结论。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恩?”
天旋地转,花瓣纷飞落在脸上,头发上,我的面前,我的视野,只有白谦一人。
“哈!”我只来及发出一个惊呼的声音,就被白谦按到地上。
耳边是他低沉的笑声。
“吓到了?”
“我的重剑在哪?”我动动被按住的手腕。
“扔下瞿唐水了。”白谦还在笑。
“你!…”
“别动,无声。”
我停下挣扎,等着他的话。
“力气真大啊,不愧是藏剑的弟子。”
“你…”
“无声啊,你喜欢我吗。”
我能感到一瞬间的心跳停滞。
“喜欢?还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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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 第六章
我停下挣扎,白谦也松开手。
喜欢?还是不喜欢?
白谦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脸。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觉得现在的这个气氛不太对,话在嗓子眼囤着转了几圈,怎么也说不出来,又咽了回去。
白谦的眼睛里,只有我的脸。
我闭上眼不再看,伸手拉下白谦的前襟,去吻他的嘴角。
白谦是个伪君子,假正经,道貌岸然的坏家伙,面相纯良温顺,实则一腹黑水…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他。
我喜欢着这样的一个他。
纵然他说他对人的生死淡漠,但他对我说就是个悖论。我的命就是他救下的,当时情况下的我他完全可以无视,不会有任何人来谴责他,但他救了我,并满足我的愿望,带着我一同游历江湖。
他说的这句话,我是不信的。
起码这时是没法相信的。
开始对他的感情是感激和好奇,后来就是完全习惯于身边有这样的存在了。
还有依赖吧。
我只有白谦了。
白谦太可靠了,我完全没办法抵抗他的接近、侵略、深入…
无论身心。
我不知道白谦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他心脏跳动地厉害,还有胸膛震动轻轻地笑着。
听不到风的声音。
耳边是近似失聪的轰鸣声,鼻间汗液、香气模糊。我被白谦唤着:“睁开眼睛。”
“无声。”
“睁开眼睛。”
耳朵旁熏染着热气。
“唔…”不要说话了!我有些紧张,闭紧嘴巴,害怕发出声音,更别提睁开什么眼睛了。
再说了…
“眼…眼睛在哪?”真丢脸,声音居然带着哭腔。
“呵呵…”
梦吧。
这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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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第七章
樊夜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的神经粗到惊人,她正大口地灌下壶中的酒,抬袖擦干嘴角酒渍。
我低着头套着马,瞥着她。
完全把昨天的话忘记了吗?还有那烈酒,眉头都不皱吗?
也许天策是个神奇的地方。
我有些迫切地想让樊夜改变心意,然后我就去看看天策。
那个成就了白谦,也毁了我的天策。
我和白谦是一个立场,那场战争明明是白谦赢了,但我却的确感到输的彻底。
他抱着自己的家国大义,无悔无怨地笑着,一横□□,凛然地站在城门之上。
白谦看向我,微笑,却已经不带温度和柔软。
我一直抬着头看他,发觉他的视线,有些茫然地和他对视。
银枪,铠甲,红缨,辔铃,马蹄飞扬,这才是真正的白谦。
那个颠簸中朦胧感到的有着温暖后背的白谦,那个相伴并辔江湖的白谦,那个与我泛舟吹笛的白谦,那个会抱着我呢喃“我很难过”的白谦,那个在瞿唐半坡桃林下的微笑白谦…
就像个梦。
而我沉睡了三年。
我想我终于才明白了,白谦不是我的。
他属于天下,属于这个盛世的大唐。
从来不曾属于谁。
“叶无声?”
“恩?怎么了?”
“眼睛吹进沙子了吗,红红的。”
“啊。”
“今天感觉你一直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
樊夜是个敏锐的人,或者是我浅显的掩饰太拙劣。
“做了个梦,醒来有些不舒服。”
樊夜转头看向我。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城门。
“这就是他们当日驻扎的营地。”樊夜打马快行几步,翻身下马,那动作利索,漂亮极了,“也许有什么线索。”
“好。”我接过缰绳,也缓了马速,下马,跟在她身后。
一时间有冲动,我很想和她说:“他们驻扎的营地在这旧城的东南方的破旧马匪城里,在这里找线索没有任何意义。”但我又希望她就此放弃,乖乖地回到天策,也许会当军官,可以安稳地度过余生。
“大唐现在已没有什么威胁了。”
白谦这么说过。
[这也是你夺来的。]我当时在想。
“不过也许这才是它最大的威胁。”
我回头看他时,他正仔细擦着他的银色□□,好像什么话都不曾说过。
南屏山是个红彤彤的地方,树木土地,甚至渲染得水也发着红。
“这地方灼心,火气旺,在这住久了,肝脾会不好的。”
这浩荡的长河里翻涌的都是浩气盟与恶人谷的纷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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