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龙门 作者:六道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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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再找下一个的一年零三月么?
“叶无声!你真的有诚意送行吗?还是没睡醒?”
“怎么?”我扯扯嘴角,暗骂自己最近总爱走神。
“真是的…你不找他了?”
“我不是说过他死了,埋在沙石底下,连全尸都没有。”
“我很好奇,你自己都不信的事,你是有什么样自信相信能骗过我。”樊夜别上枪,翻身上马,“虽然不甘心,但我答应你了,我会回去,但我还会继续找他,他的诺言一定要兑现!驾!”
樊夜勒马,她脚下的白马长嘶一声,转头远去,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呵…孩子一般。”
晨雾笼罩着荒漠,染出一片苍色。
我突然想起了李青云,或者该叫他唐碧。
战事结束他邀我去唐门时,才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他原是蜀中唐家堡弟子,少时离家易名来中原,机缘之下参了天策的军,但毕竟唐家堡家族观念很深,他在外多年,这仗结束,终于还是要回去,再不闻中原的事了。
“阿叶不如和我走吧,去个新的地方,省得你天天胡思乱想,做些冲动事。”
我有些无奈,我再乱想能做什么事?最大不过是沉浸以前的事里,若说害死白谦的人,他们也都被埋在黄沙之下了,也许这样更可怜吧,我倒是想寻仇,可没人让我寻啊。
我这么扯着嘴角一笑,对李青云说,他也意思式地一起笑了笑,拍拍我肩膀,就和从前每次一样:“我在唐门等你。还有以后不要叫青云了,以后世上都不会有李青云了。”
我有些恍惚,白谦也说过:这世上再也没有白谦了。
我猛得打了个寒战。
望向南北处巴蜀的方向。
晨雾浓密地郁结着,有几丝阳光突破阻挡刺了进来。
李青云当时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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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 第十八章
白谦的时间停止了,我的时间也随之永远停下了。
认识了白谦三年,这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三年,我很庆幸,但只遗憾一点,有着一年零三个月的空白,永远无法填补。
那场仗结束后我坐在龙门客栈的屋顶上喝酒。
第一天,我有些不清醒,第三天开始迷茫,第五天变得惶恐,第七天感受到难抑制的痛苦,第九天带着愤怒做了一个决定。
我拒绝了李青云去唐门的邀请,胸中满溢的全是恶毒的怨愤和报复的念头,他让我做什么,我就一定要遵守吗!自以为是潇洒地如无私圣人一般地离开,只会带给他人悔恨和遗憾,只让别人感到痛苦苦恼!太过分了…
说什么哪一方都不要加入的阵营,我不想知到是否是因为难以控制的恶人谷和一切按严明规矩办事的浩气盟让他在权衡之下以自己为媒,选择了一方对天策相对稳定可靠的支持,只看到你白谦,是有江湖势力组织:浩气盟的人。
在王遗风和莫雨面前割开手指,饮下血酒时,动作非常迅速和坚定。如今回想时,也会非常诧异那种充满了恨意的决然缘起的不知何处。
有些事情在做的时候快意非常,但往往容易很快平静。恶人谷里很荒凉,到处一片萧索,我没有去过浩气盟,并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既然是相对立,应当是恰好相反的景致吧。
我躺在恶人谷城门的屋顶上,胡思乱想。
来恶人谷的人,多是有故事的,没人会在意一个新来的小人物。它的包容性大,谁想加入都是可以的,但人□□故往往很冷淡,虽重意气,在平时却和道家人一般的风格:老死不相往来。选在城门待着,其实是因为城门相对是恶人谷人最多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偶尔往来而过,我可以看着他们的装扮,猜着他们的心情,有着什么样的过往…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做什么。
我已经快要二十一岁了,在外的这些年,我看过了许多在藏剑从未经历过的风景。我曾有想回去的念头,但如今却只觉得浑身充斥深深地疲倦感。在白谦充满着世界的三年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和计划,导致现在我再也不想有什么目的地了。
在恶人谷逗留了三十余天,我牵了马离开谷。在昆仑冰雪上飞驰,昆仑下着雪,我马御得飞快,雪狠狠地摔在脸上,有些疼痛,有些畅快。就这么一直向前,天地好像都没有尽头。
之后我就去了明教,骑着骆驼,去过了三生石,月牙泉,登上了光明顶。我的心里还是茫然的,望着脚下千仞川壑,我不知道未来该如何,该做些什么。不想再去龙门,但它是贯通南北必经之路。叹口气,转身下山。
明教是这个江湖中,唯一一处没有我和白谦足印和回忆的门派,但在这里我却反而有些烦躁。我想也许是我必须给自己充分的理由来证明:白谦还活着。但在这个地方,连他的气息都没有的地方,我怎么安心想些事情呢?
之后,我马不停蹄地穿越半城风沙,远远看见龙门入口的旅店,松口气,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我没有目的地,但却有大致方向。我想再去长安枯叶林去看看,重回稻香忖溪涧钓一次鱼,想去瞿唐桃花坡前望望当时没来及望的江水。
就在这时,我遇见了樊夜。
和她同行是预料之外的事情。那几天我常在想,如果没有樊夜的出现,我是不是就能这样自欺地过一辈子了?我也没想到因为和她再次重回故地,会有这样的收获。
我必须去唐门找唐碧问清楚。
他说的“再不会有”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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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第十九章
本想直接赶去唐门,在途经长安时却遇上了熟人。
樊夜竟然还在外面逗留,我眯眯眼,她却不以为然地摆手:只是遇见了师父,和师父同行一路,几日后也要回去的。
我又转而看他旁边的北堂青臣。北堂叹口气,说他们准备去藏剑,要不要相伴同行。我心一动,还没仔细想,头已经自己点了下去。
藏剑依旧是老样子,没多少变化,但心境不一样,景致多少已经不同了。
拜见了大庄主和师父叶炜。去师伯那看望了一次,可惜并未着面,北堂站在剑冢门前,双手奉枪,静静地讲了我们的故事。
“这是你的剑铸成的枪,我拿回来了。当rì你道我绝不能死,借你的神兵,他日必将归还。今日北堂青臣赴约而来…”
又是约定。
樊夜、白谦、北堂还有李青云,他们都为着各自的约定与誓言所坚持,唯独我,我没有被任何约定禁锢,心上压着的却感觉比任何誓言都沉重,比不上他们任意一人的自由与潇洒。
樊夜在习武的木桩前转着圈,我上前问她在做什么。她指着远处树底的长度:“你们藏剑不是有种轻功?能有多快到这?”
“那要看个人了,怎么,天策府也研究轻功么?”
“白谦教过,只有一招,不过很管用…看!嘿!”
眼前一花,樊夜已竖枪站在刚刚所指的树下朝这边看。
“快么?”她喊。
我全身一阵发冷:“恩…很快…”
从藏剑赶去唐门花了近三个月,仔细算算,据龙门战役已过去近半年了。
巴蜀气候湿润多雨,我更是运势不佳,一入蜀地就逢阴雨天气,一直持续到我到达唐门后三四天。
蜀地旅店少,晚上休息只能凭运气逢上人家借宿,那几天我运气糟透了,一连四天都没有落脚处,身上的蓑衣已经泡透了,根本不能遮雨,只好丢弃,带顶草帽,勉强遮些雨水。
我怕是藏剑最落魄的弟子了吧。
寒气逼人,入骨难抑。我昏昏沉沉地向唐家堡赶去,却觉得越来越吃力。
“李青云!”刚到唐家堡的门口就看见李青云在和一名唐门装束的人争执什么,我有点觉得不妙,忙出声喊他,加快几步步子。
看在面前面露诧异的李青云,我一阵的激动,嗓子干燥,我张张嘴,却未说出话来,李青云和他身旁的那人身影重叠交错起来,然后仰天是掺在稀疏竹叶上密集的星星,之后世界一片黑暗。
“叶无声!”
热一阵阵烧灼着嗓子,
喘不过气来。我眯眯眼,稍稍适应了刺眼的光。
坐起来才发现屋里还有人。李青云手里摆弄着一个银片,若有所思。
“李、青云…咳!”出口嗓子撕裂地疼,沙哑地就像吞了沙子,忍不住咳嗽起来。李青云忙着把水递过来:“你近来身体变差了啊,只是染了风寒,就昏睡了一整天,一直烧着,昨夜温度才下去。淋雨那么多天,晚上也不睡个正经地,不染病才是见鬼。”
“不过话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半年前我约你,你不肯,现在想通了?”
我默默喝水。
“白谦是不是还活着?”
“你怎么…”
“你别骗我。”
“你不一直相信老白活着么,这时候来反问我有点奇怪。”
“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相不相信。”我放下水仰头靠在墙上,望着头顶悬着的竹风铃。
“看你这怨妇模样。”他也坐下来,靠着床边的竹栏杆,侧头看着屋梁。
“你说世上不再有李青云了,白谦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他不会回天策,他说他的心已经不坚定,不能再待在一腔赤诚热血的天策。”
“白谦他是会那样一种轻功的是吗。”
“…”
“…好吧,见过一次。”李青云叹气,“就是龙门的最后一战。”
“你们…都是混蛋!”
“他之后一直在唐门…应该说到昨晚仍在,之后他要去哪,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挺直胸脯欲坐起来,却被按回去。
“我拦过,没拦住。而且他若想见你,必不会再走。”
我抓抓头发,觉得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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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 第二十章
江湖中,夜晚的屋顶总是热闹的。
“病还没好就来爬别人家的房顶?”
“人真的很奇怪。”我接过李青云扔来的酒壶,仰首狂饮,末了一抹唇角,闭目将酒壶扔回他手中。
“如何?”李青云在身边坐下。
“有着各种的感情,就如同我的风寒,无法抑制。”
人跟人之间,也很奇怪。
“会遇见一个人,认识这个人,相信这个人。”
“…然后喜欢这个人,依赖这个人,恨这个人,却无法克制爱这个人。”
“…”
“最后遗憾一个人。”
“我这半辈子…”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我已经说不下去。
“有没有兴趣听我的事?”
我抬眼示意他说下去。
“其实我去天策参军只是个巧合,顺“势”而成。”李青云看着自己的手掌,“我曾遇见过一个华山的神棍,他说过一大通人为天算的废话,当时他醉熏熏地趴在对面,我本没有在意,但到决定那刻我却突然想起他说起的那句天道周行,所以我想赌一把。”
“一开始我只是不想按照别人规划好的计划度过一生,几岁习武几岁念书,几岁成家,接管家业,于是跑了出来,看了江湖意气,览了山河雄壮,也遇见了喜欢的人。后来我却对自由有点偏执,抛开所有,抛开爱人,来到龙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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