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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珠玉 作者:M的马甲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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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豪门世家

  应麟与一旁则谨对视一眼,随后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亦不惧将这话挑明了。玉儿可知昨日里珠儿来我这处,不过是借酒浇愁,只欲一抒己心之忿。”
  煦玉听罢不明,问道:“己心之忿,何忿之有?”
  不料此番应麟未答此问却是另言一事:“话说珠儿此人生来便是颇有奇气,因了不合时宜便也显得荦荦不群。他命中带有情劫,致使他断然无法同普通人一道娶妻生子,遂当初方才扶乩占命向天求问,果真占出珠儿命中不合娶亲……若单就如此,倒也无甚关系,奈何你与珠儿却又是情缘前定,情根深种……”
  煦玉追问:“此乃何意,还望先生明示!”
  应麟道:“玉儿可还记得当初珠儿占命之时那首扶乩所占之诗?”
  煦玉点头答:“记得。”
  “那诗第一联所道曰‘贾府有珠携玉出,珠联玉合两情浓’便说你二人情缘乃天定,此情虽不合时宜,较之世间普通男女之情,却是更为深重,过之而无不及。”
  “……”
  “我知你现下未必能将此事悟得明白,就如为师那般,倥偬半生,方才了悟了为师与谨儿之情缘。”
  一旁则谨闻罢这话遂伸手握住应麟之手以示明了,随后又转向煦玉说道:“依我观之,珠儿此人面上观来对人疏冷淡漠,然一旦用情,便也极专极深,莫不恳挚,惟愿倾尽己心护其周全。相对地玉儿乃是啸傲疏狂,率直任性,然命中自带了一段痴处,风流骚雅、情深意切,若非真正用心入情之人,便也断不能入了肺腑;而若是真正用心入情之人,则出生入死、海枯石烂而不悔。”
  应麟对则谨之言亦是认同首肯,又补充道:“如此这般的二人,若是未曾相遇,便也无甚关系;若是相见未曾相守,亦是无关紧要;然你二人却是前缘既定,如此便是隔了茫茫人海亦会相遇,千里之遥亦会相守;幼年相伴,同窗之谊,由此情根深种,便也断不能转移了。当初年幼之时珠儿会将那径寸明珠亲手与了你,未尝便不是你二人之情的订仪。”
  此番煦玉闻言又细细忖度一番,已是略有所悟,随后又闻见应麟说道:“便是因了此缘由,珠儿有情于你,奈何却丝毫不为你所解。反倒是你不明因由,却在外厮混胡莱,他见了便也兀自怨怼,奈何有苦说不出,遂只得来了我这处开解。”
  煦玉闻言便也悔恨顿生,道句:“原是我不解风情,有负于他吗?……”
  应麟又道:“我此番言尽于此,如何对付却是你自己好自为之。他与你之情,你要如何应对,是漠视装作从未知晓抑或感念其情从而以情回报之,便惟有取决于你自己了。其实照了为师观之,玉儿对于珠儿便也未必无情,不过是你尚未了悟罢了。而因情生欲,若你如今是有欲于他,便也并非甚值得羞赧之事。”
  煦玉听罢答道:“此番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随后应麟并了则谨便也起身,道是时候不早,令了煦玉早些歇息,二人亦一并出了此屋回去自家小院。而煦玉则将二人送出内院,方才回屋上了榻歇下。
  另一边却说应麟并则谨一道回屋的途中,一面接着讨论方才三人在屋内的谈话,期间则谨说道:“方才提起当初扶乩的那诗,虽说第一联预示了他二人之情乃前缘既定,然这第二联却又不甚理想了。”
  应麟对曰:“这第二联说‘早岁风月怀绮丽,何识情海波涛涌’,自是预示他二人之情是有些劫数在内的,并非是那般一帆风顺之事。然今后要如何应对以度过此劫,惟有看他二人之造化了……我相信我这亲传二子,皆乃至诚至坚之人,定能人定胜天。”
  则谨闻言颔首,随后又道:“不过当初如海来信中所道之事,你道又当如何是好?”
  “……”
  ?
 
☆、第四十三回 明珠解语暖玉生香(一)
 
?  却说当日夜里待应麟则谨二人离开后,煦玉重又躺回榻上。此番骤然闻知了这许多事,早已是睡意全无,躺于榻上寻思着方才的一番谈话,心下是又惊又喜又疑。喜之处乃是因了贾珠有情于他,惊之处乃是因了贾珠不仅钟情于他且这情还不仅止于兄弟之情,而疑之处则是因了此情有悖于常理,遂他自己亦是拿捏不准该如何行事。
  随后便又辗转反侧几度思量,忆起自自己与贾珠相识伊始,尚且少不更事之时便晓向贾珠索要那抓周之物,而贾珠竟就此将那径寸明珠与了他,不可谓不是天意矣。之后他二人一道从了应麟习学,恭聆圣教,期间更是食则同桌、寝则同榻;待二人年事渐长,亦是同赴科场,最终共登金榜、同上朝堂。这许多年来无不是朝夕相伴、休戚与共,感情日益加深,已断非他人可比。而既然他二人乃是前缘既定,遂便也无人能阻他二人情愫暗生,终至于意合情切,一往情深,惟愿与彼此相守终身、不离不弃。
  又记起之前贾珠曾向自己剖白心意,道是喜欢他、心仪于他,奈何自己当初并未明了其语中真意,便也平白浪费了贾珠待自己的一番心意;之后更思及贾珠为自己解惑曰“人可寄情于万物”,遂人对同性用情便也如同寄情于异性一般。再之后忆起那一回贾珠主动投身献吻,彼时以为不过是嬉闹玩笑之举,如今看来却是大有深意。而不久之前自己已然对怀中的贾珠动了情,奈何当时以为只是欲念,遂便也不敢再行妄动一步,现在方知乃是自己对他动了心,如此方才起了意。
  自此煦玉便也确知了彼此的心意,俱是那般情深似海、意满如山,只一个尚未了悟一个未曾挑明,遂才兜兜转转地引出这许多误解。念及于此煦玉便也辗转反侧、心绪难平,更不欲就此睡去,于榻上便也止不住地长吁短叹、倒枕槌床,心下更是打定了主意明日一早便前往荣府向贾珠剖白心意。如此这般念着,翻来覆去地直到四更将过方才草草睡去。
  次日,煦玉卯时醒来,忙命人伺候着梳洗了,草草用过早膳便匆匆领着执扇咏赋二人乘车前往荣府。本以为此番时辰尚早,贾珠定也刚起身不久。不料来到荣府之后却被告知贾珠已因事外出,亦不知何时将返。闻罢这一消息,煦玉在此之前预备的一腔热忱顿时便如被冷水兜头浇了一般冷了大半,往了荣府各处请安毕,只得再度返回吟风赏月斋等候。期间亦因了心下有事,便也静不下心来,不过于房中来回踱步。如此转悠了半晌,仍不见贾珠归来,只得闷闷不乐地拐进书房,从书架之上随手拾了本书躺在矮榻之上翻看。未看多久,便因了昨日睡眠不足导致今日精力不济,不知不觉入了沉眠。而在闭眼之前,煦玉还特意吩咐身旁的洗砚曰待贾珠归来,便立即将他唤醒。
  一个时辰过后贾珠方才归来,待他领着润笔千霰步入吟风赏月斋,只见屋内的洗砚、泼墨二人侍立在旁,一动不动站得笔直。贾珠见状疑惑不解,随后将目光扫视一番,便赫然目见此番正躺在矮榻之上熟睡的煦玉,惊道:“大少爷几时来的?”
  一旁洗砚小声答:“林少爷是卯时刚过来的,正等大爷呢。”
  贾珠闻言心中五味陈杂,眼中爱怜与无奈交织。先命洗砚将毯子取来,亲手为煦玉盖上,一面低声叹道:“算起来岁数较我年长,却是一丝半点儿都不会照料自己,身子骨又弱,就这般睡下了……”随后又瞥见煦玉手中还拽着入睡前正看着的书,贾珠便也伸手将书从煦玉手中取下,自顾自道句“这《昭明文选》不都倒背如流了吗?怎的又看”,未想此举竟将煦玉从沉睡中扰醒。煦玉觉察到身侧动静,便也睁眼醒来,只见贾珠正立于身畔,心下顿时喜不自胜,忙不迭地从矮榻上坐起身来,伸手握住贾珠之手说道:“珠儿你归来了?此番我有话欲与你说!”
  贾珠闻言转头回望煦玉,只见此番煦玉目视着自己的双目之中竟是柔情款款、脉脉情深,登时心下一紧,几近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伸出另一手掩住煦玉嘴唇,道句“等等”。随后转头对身侧伺候的众人道句“你们下去吧,不用伺候了,将房门掩上”。待众人依言退下,贾珠方才放开掩唇之手,对煦玉笑着说道:“此番大少爷有何见教,珠儿我洗耳恭听。”
  煦玉拉着贾珠坐于自己身畔,伸手揽着他的身子说道:“昨日夜里,先生并公子莅临我房中,与我恳谈许久。这皆怪了我素日里未曾了悟,此番无异于当头棒喝,我方才明了你对我的挚意深情;更不晓我实则对你亦是歆动,只不敢面对罢了……”
  贾珠闻言已是大喜过望,不料煦玉竟如此快地便已了悟,遂笑着调侃道:“大少爷这般说,便是不责怪我对你生出这等不伦之情?”
  煦玉则道:“可知情之一事乃世间最难解之物,大抵世间万事皆虚,遂这情更乃水中月、镜中花,为人所生之妄念矣;奈何人心不可欺,恋上便也恋上了,亦是莫可奈何之事。若是强行割舍,反倒是有违常理。先生亦曾教导我等‘心外无物’,大抵这世间万物皆是由心所生,遂我们惟有遵循了己心所念。既然心意已动,便也情不可违了……”
  一旁贾珠闻罢这话,便知如今算是与煦玉互通了心意,明了彼此之间情意是真。然到底此情不容于世俗,二人之后尚还面临着各类问题并阻力,遂此番便欲就此将话摊开,说明白的好:“话虽如此说,然玉哥可是想好了?神仙预言珠儿我乃是‘天煞孤星’的命,你亦不惧与我一道之后,我将那‘祸水’引至你身上?”
  煦玉则对曰:“可知万事不过事在人为,若我当真就此认命退却,便也不必与你互通心意、约定三生了。”
  贾珠又道:“除此之外,可知与我一道乃是万分辛苦之事。那‘七出’之条我亦差不多犯了一半,世人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定是无法为你生儿育女;其次,我定然善妒,不仅善妒,而且你若与我一道,你定不可再行娶妻纳妾,定要身心俱忠诚于我,我不许他人与我一道分享你;再次,我还有私房钱,且有不少……”说到这里,贾珠顿了顿,抬眼觑了回煦玉神色,只见煦玉闻罢这话神色凝重,眉眼间俱是迟疑的表情,便也接着激他道,“此番你可要思量清楚了,你乃林家长子,你若答应了我,作为长房长兄,你便也无法为林家传宗接代……”
  此番贾珠先撂下狠话,随后便也静观煦玉反应。可见此话对他的打击甚是不小,煦玉很是挣扎了片晌,方才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可知婚姻大事向来便是父母之命,何时轮到我们作儿女的做主?”
  贾珠闻言猛地转身,将身侧煦玉推倒在矮榻之上,自己亦随之压了上去,直视身下煦玉的双目,眸光灼灼,语气郑重地说道:“不,我从未信奉过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来相信我的婚姻便应由我自己做主。玉哥莫道此事不合常理,你我皆是自小一道读了《西厢》长大的,莫道不晓那夜阑人静、私定终身、海誓山盟之事。我道与你:你的爱情便是你爹娘亦为你做不得主,你若是真心选择了我,他们便也奈何不得你!”
  煦玉仍是满面迟疑之色,想必心内亦是纠结万分。
  贾珠明了煦玉向来持重守礼,对此惊世骇俗之举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亦在情理之中。随后贾珠则逼近一步,谆谆劝诱道:“玉哥爱我吧,爱得情难自已。我知晓玉哥亦是痴情之人,玉哥属意于我,若我二人未能修得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便也惟有牵肠挂肚、魂梦难安。何况珠儿我除却不能生儿育女,又有何处较那女子逊色了去?既如此玉哥便也许了我,你我二人一道,不畏那天命劫数、父母之命。若你家老爷太太迫你娶妻,珠儿亦可助你一道抗争。只要我二人能够长相厮守、永结同心便可。何况你尚有弟妹,便也不惧因你不娶而致使林家绝后之事……”
  贾珠此话出口,便见身下煦玉神色很是挣扎一回,终是为此言所感,神色转而透出几缕释然混合着无奈。似是总算拿定主意那般,眉梢带情、眼角含春,落了满面的洒脱风流,闭了眼轻扬嘴角微微笑着,尽显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风,便连身上趴着的贾珠亦不禁看得痴了,开口问道:“玉哥?”
  此番煦玉闻罢贾珠之言,轻声吟出八联六十四字剖白己心,却是字字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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