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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狗屁逻辑。”迹部啐了一口鲜血，心里暗骂道，那个小子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傀儡，不管是幕府还是叛贼居然都把他当成宝贝，还要让本大爷拼死保护他，简直是岂有此理，还不如本大爷自己称王呢！心里胡乱的想着，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止。

　　“撤退！”他下令道，“找好掩体用□□阻止罗刹兵的进攻。”虽然充其量只是暂缓他们的脚步，但总好过让那些下破胆的孬种这么白白送死！

　　迹部带了部分精锐部队，继续短兵相接，大家都拼尽了全力，无奈实力差距太大，根本不是对手！“就让本大爷来收拾你们吧！”迹部大喝一声，宝剑划过一道白光，身前的四五个罗刹兵一齐倒地。他振作精神，正想举到再砍，不料脚下一绊，低头一看竟然让一个罗刹兵抓住了脚踝，那家伙在他腿上就是一口，牙齿刺破了裤子，在他腿上撕裂了肌肤，鲜血汩汩流出来。

　　“开什么玩笑，本大爷的血竟然用来喂罗刹。”他一刀刺入了那个罗刹的心脏，对方挣扎了一下，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一定要刺穿心脏才会死吗？迹部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他抬头一看，周围竟然是无数双饥渴的眼睛，所有的罗刹被迹部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正向这边聚集过来。迹部顾不上吃惊，对准心脏举剑就刺，接连有好几个罗刹倒地不起，刚刚杀出一条缺口，但立刻有更多的罗刹不上来。会津藩兵看到迹部情况不秒，急忙跑过来救助，但是已经杀不进去。

　　难道本大爷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这样的死法可不怎么华丽？一抹嘴唇，已经干裂了。手冢，你还好么？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让你们远离危险之外！我的那份心情，你能理解吗？手冢！

　　手渐渐举不起来了，眼前全是模糊的眼睛，闪着毒蛇一样的光芒。一不小心背后又中了一剑。本大爷的血就这么好喝吗？这样子可没有颜面再见手冢了！本想华丽的结束这一战，本想向你证明，自己可以做得很好……可结果……

　　“全都让开！”迹部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一声脆响，接着一匹白马从天而降，跳入了包围圈，马上的人风华绝代，眼眸共碧空一色，长发与羽织齐飞，手中宝剑仿佛月光铸就，白光闪过，就像流星划过夜空，罗刹兵竟然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暗夜里。马上的人飞落迹部身前，双手握剑举过头顶，再从高空挥下，剑光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不远处，却在地上动荡开来，就像是水中的涟漪，受到波及的罗刹兵，一点点消失在这光晕里。

　　“三重回击之巨熊落地！”不二微微笑道，回过头来对着迹部，却忽然横眉冷竖，变了脸色，“你是笨蛋吗？置身险地！松平殿下，不必亲自上战场吧？你死了大家怎么办？”

　　我岂会不知道？迹部暗道，只是和罗刹兵的厮杀就是送死，自己上不上战场都是一样的结果！亲自在站战场上厮杀总比看着士兵送死好受一些。“我去整理队伍，保护禁里。”

　　迹部看着眼前瘦弱的背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他可以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他周身都发出白色的光，就像是笼罩在一层月光之中，头发衣袂都在着光晕里无风自动。那应该是身体发出的强大的能量凝成的光。

　　“虽然不甘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迹部暗叹道。

　　不二站在原地，罗刹兵慑于他的强大威力，逡巡不前。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屋顶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不二定睛一看却是切原赤也。切原笑道，“果然来了，看来还真是有缘呢！”

　　“切原，让他们都退走，别再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切原冷笑道，“是不是无谓的牺牲，你很快就知道了。”

　　“撤吧。切原！”这时候屋顶上又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飘飞，仁王雅治！他眯着眼睛扫视了一下局势，对切原道，“撤吧，副长说过，不要和他硬碰硬，我们这种状态也不可能持续作战！”

　　“切！”切原心里说，来之前他可是在真田面前夸下过海口，会带着天皇去见他，现在让他回去，怎么甘心！“你先走吧，我帮你断后。”

　　仁王再看一眼局势，原本闯入禁里的长州兵已经被迹部逐渐驱逐，会津藩兵在迹部的鼓舞下，士气大增，喊杀声响成一片，而长州兵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也丧失了战斗的意志。没有了罗刹兵的保护，败局已定，形势已不容耽搁下去。“好，我带人往山崎方向撤退，在那边等你。”

　　仁王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屋顶。切原双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罗刹兵听到口哨声，一部分人开始后退。不二以为切原要撤退了，却不想另一部分人却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光刃在空中盘旋，飞舞，不断有罗刹兵化作光尘消失，剩下的却依然视死如归。不，更准确的说，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是听命行事的傀儡，但他们也是生命，就这样一刀下去抹杀掉毫无知觉的生命，不二的心隐隐作痛。这不是战斗，更像是屠杀。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选择和幸村一对一的战斗，而不是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不二听到喊声，偷眼一看，禁里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刚才撤退的那一部分罗刹兵正在四处放火，火势借着风势，在京城之中蔓延，禁门之外的民居也应经化作一片火海。木头做的房子一点即燃，在这么下去，整个京城都会化作灰烬。

　　切原赤也站在腾起的火光中，看着这一切，邪恶的笑容比火光还要耀眼，他的眸子已经兴奋的变成赤红色，“不二周助，你上次受了伤还没好吧？否则一招月瀑流光足以把所有的罗刹兵抹杀了，而你根本用不出来。现在□□乏术了吧？”

　　“迹部！”不二高喊了一声，“这里交给你！”

　　“这里交给我们吧！”

　　不二回头，惊喜的发现手冢，桃城，河村还有桦地已经赶到，心中大定。于是舍弃了罗刹兵，来到一处高地。虽然这样的身体用那一招有点勉强，但是怎能看着京都化作一片火海。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一道白光自剑上发出，直冲苍穹而去，上与月接。月华从天上像瀑布一般流下，落到不二的宝剑上，然后月光在空中流淌，张开水晶似的防护壁，把大地，把禁里，把民居罩在其中，所过之处大火自熄，防护壁还在不断的往外蔓延，甚至流淌到看不见的天际。京都被这明亮的月光照的如同白昼！(我穿越到神之光了吗？)

　　“这个混蛋，以那样的身体竟然敢把防护壁撑得这么远！”切原恨恨的骂道，不知道为何，却对不二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转而又感到心惊，但是这个人不死，对于部长的计划一定是巨大的阻碍。

　　另一边迹部和手冢他们联手控制了禁门的安全，仁王带领的长州兵已经撤退，只剩下罗刹兵断后。虽然有点难对付，但是只要能一剑贯穿心脏就可以把他们消灭。

　　“更远一些，更远一些！”不二闭上双目，默念着。虽然不是满月，月瀑流光难以发挥到极致，虽然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多尽一份力，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保护，不至于家毁人亡，所以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月光流淌过他安详的面容，心灵一片澄澈，已经感受不到外物的存在。

　　?

 

☆、战后的残景

 

?　　第二十章战后的残景

　　“这样的话，不二你根本无法防守啊！”切原竟然飘然而至，来到他的面前，“虽然这样杀了你有点不厚道，但是为了部长和副长他们的事业，你不能不死。既然是鬼族，就让你像现在这样以神的姿态死去，也算对你的成全吧？”手中的一点红芒化作利刃朝着不二的胸口刺去。“这一次我会刺中心脏的！”

　　“不二！”手冢，迹部，河村，桃城，还有无数的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却来不及相救，每个人的心里都好像被刺了一剑，血流不止。

　　“不二！”

　　“前辈！”

　　不二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叫声，就是听到也来不及了吧？他们只能祈求奇迹发生！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半透明的影子飘然而至，手中银色的光刃，瞬间刺透了切原的胸口。千里千岁冷冷道，“一直在找机会报一箭之仇，终于实现了。”

　　“千岁！”不二突然睁开眼睛，急道，“千岁快撤！你经不起他临终一击。”鬼族的力量与人有决定性的差别，即便是罗刹化的人也无法与之匹敌。

　　不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切原身体里射出千万束红色的光芒，就像是喷溅的血液。千岁惊叫一声，他的身体也被这红色的光焰穿透了，光芒越来越盛，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持续了几秒钟红光瞬间熄灭，大家再次抬头既没有看到切原赤也，也没有看到千里千岁，星散的荧光从空中落下，就像宝石的碎屑，而两个人都是去了踪影。

　　“副长，我已经尽力了……”切原的叹息之声似乎就在夜空里回荡着，在每个人的心里回荡着。“但是，我把自己最后的灵犀注入到了不二的体内，那会是我们胜利的关键啊，部长，这样也算不辱你的使命呢！”

　　赶到的白石伸出手，把几点荧光纳入掌心，“白石，离开京城，离开斗争的漩涡吧，否则你会不由自主的陷下去！”千里千岁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千岁！”白石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手心的那几点光亮也消失无踪。

　　周围一下子静得出奇，生命就在他们的面前像萤火一样消失不见，没有人不动容，每个人心中除了悲痛还有隐隐约约的悸动，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生命原来如此脆弱，不留一丝痕迹！

　　“千岁！”白石的眼泪映着最后的荧光滴落，“你既然死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我还怎么抽身！”

　　失去首领的罗刹兵，四处逃散。迹部一方面安排人四处追捕，那些人若是流入民间，只会带来更大的恐慌。另一方面组织人救火，不能让不二这么撑下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终于属下来报，火势已经得到控制。月华在不二手中渐渐隐灭，京城再次笼罩在夜色之中。不二的身体失重一般从高空坠落，就像是凋零的樱花，毫无生机的飘落。

　　手冢上前抱住了他瘦弱的身体，不二的脸色依然安详，却是不带一丝血色的惨白，就像是月光一样的颜色。迹部命人把他送到自己的寓所，立刻安排了医生，虽然不一定管用，但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手冢他们则忙于打扫战场，清剿流寇。

　　迹部得到了报告，说是仁王雅治带着残余的部队已经逃往山崎。此刻大石和忍足他们的队伍应该也开到那个地方了吧？

　　此刻，真田和幸村正站在京都郊外的最高处，俯瞰着城里冲天而起的火光。不二用尽全力也只保住了半个京都。还有一半的建筑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火光照亮了京都上方的夜空。

　　“幸村，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取得胜利吗？”真田已经得到赤也的死讯，内心沉痛无比。

　　“真田，要取得胜利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幸村直视前方，声音里充满哀伤。

　　“但是，这样激进的方式只会让长州的攘夷实力损失殆尽。”

　　“真田，这次的事我很抱歉，的确是兵行险招，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把天皇劫走的话，往后的路就会轻松很多，我们将是名正言顺的倒幕队伍，我们可以竖起倒幕大旗，号令天下，一呼百应。可惜了！”他叹了口气，“赤也的死会有价值的，无论怎么说，攘夷只是倒幕的第一步而已，真田，最沉痛的打击才能换来最深刻的觉醒。”

　　“我明白了。”真田说，单凭攘夷的一腔热情是不可能有未来的，要攘夷只能先学习外国的先进技术，富国强兵，所以现在的打击说不定是让大家认清形势的好时机。

　　真田，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话，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我才会采取如此激烈的措施啊，真田，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未来在我们手中诞生。这些话幸村并没有说出来，既然已经注定的命运，何苦让他伤心呢。他回过头来，望着真田，眼中闪动着希冀的光芒，如此迷人，以至于真田一时之间忘了刚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