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是天使 作者：PAPERTI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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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自己。”吴亦凡阴沉着脸锁上车门。
“今天我好想看见鹿晗了，是他叫你把我从家里救出来的？”吴世勋跟着他爸上电梯。
“你看错了。”吴亦凡没有耐心，连按了几次电梯关门键，额头上一卷烧焦的毛儿一翘一翘的。
看到吴世勋失望的目光，吴亦凡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套房，进了门，吴世勋发现房子里乱七八糟的，地上豪迈地摊着西装和各种鞋，简直像个仓库。
吴世勋在客厅找到沙发坐下来，眼看吴亦凡进了卧室，从衣柜里翻衣服，便抻着脖子问：“你又去哪？”
吴亦凡手上只略微一顿：“还要出差。”
吴世勋点了点头，挑起眉毛：“去见姓朴的？”
吴亦凡蹙眉，却没反驳。
“放心，我不管你，也不告诉妈。”吴世勋很理解地说。
吴亦凡表情一点没有放松，他太了解自己儿子了，知道后面一定还有什么在等着。从小以来就这样，他儿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吃亏
片刻后，吴世勋果然迟疑着说：“……所以你能不能也放宽点儿要求？”
“？”吴亦凡脑海瞬间警铃大作。
“我不会给吴家留种了。”吴世勋坦荡地说。
“……”
?
☆、【HunHan】
? “我喜欢男的。”吴世勋补充。
吴亦凡克制住赏儿子一巴掌的冲动：也许儿子只是一时冲动，他年少轻狂时也曾有这样固执……且不切实际的想法。有些道理要等经历挫折才能明白，有些问题到了年纪再好商量。
吴亦凡敷衍道：“随你，反正家里头还有你哥。”
谁想就是这一句点燃了导火线。
“他也不可能。”吴世勋面不改色，语气却听得出有些情绪化。
吴亦凡还觉得儿子又在找碴，随即看着吴世勋认真的表情，越想越觉这话里怎么像还有话。听着实在不对劲。
果然，吴世勋生怕渣爹听不懂，又补充道：“我跟鹿晗睡过了，我受不了他和别人结婚。”
弯的也就算了，还兄弟乱*？还先斩后奏?！
“混账！”吴亦凡剑眉倒竖。
吴世勋这次倒没急着反驳，而是诚恳道：“我哥老实人，是我逼他的。你别怪他，都是我的错。”
“废话，当然是你！”
“……”
吴亦凡冷冷道：“你一贯主意大，敢跟我出柜就别后悔，以后有什么事自己应付。”
吴世勋一愣，没想到他爸这么通情达理。
“但你哥不一样，他没你那聪明劲儿，也不够圆滑，往后恐怕不能处理别人的偏见和轻视。”吴亦凡淡淡道，“你的事我不管，以前发生的也无法挽回，但以后不允许你们再有任何接触，你哥反正住在公司了，我会找人监督。”
“不行！”这下换吴世勋急了，“我和我哥的事你少插手。”
吴亦凡怔了片刻，突然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件事：“你来真的？”
“什么？”吴世勋一时也有点发蒙。
“……你是喜欢上鹿晗了？”吴亦凡面露古怪。
“嗯。”吴世勋理直气壮地点头，敢情他爸刚才之前都以为他是约炮呢。
吴亦凡顿了顿，生气之余不乏好笑：“你能瞧上你哥？”
“他对我好啊。”吴世勋嫌弃地瞧着他爸，“扪心自问。你和他能比吗？”
吴亦凡想了下，说：“他一直都对你这么好，以前怎么不见你喜欢人家?”
“……”
吴世勋表情也有些古怪，他当初何尝不是难以置信的，甚至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
吴亦凡回到正题：“且不论原因，你们都还年轻，感情不可能会稳定，将来还是要——”
吴世勋不等他爸骂开口，又阴阳怪气道：“我不会形婚的，将来对孩子没法交代。”
吴亦凡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等他缓了片刻，突然头顶灯泡一亮：“鹿晗是不是防你才搬出去的？他根本就不是gay！”
吴世勋噎住，脸色一青。
吴亦凡见找到突破口，态度便缓和：“你才多大？现在当然觉得可以一辈子不结婚，等长大了你才知道什么是责任。而且到了一定岁数还不娶妻，别人会怎么看你？现在思想再开放，不也没同性婚姻合法吗。你有本事独树一帜且四处逢源，鹿晗却保护不了自己。”
吴世勋听着他爸的语重心长，不由冷笑：“那朴先生也结婚了吗？他有没有对他的父母负责？他工作的时候一定受尽歧视喽？”
“那是别人的私事，和你无关。”吴亦凡黑着脸看着儿子，“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提他。”
吴世勋拍拍屁股站起身：“真庆幸我在还不懂事的年纪就看清自己的自私，有些人都熟透了还在给自己的逃避找借口。”
吴亦凡怒吼：“站住！你这样任意妄为就是不自私吗？除了给别人但来负担你还干了什么？来说说，让我听听你为你哥做过什么？你只是要拖他一起孤独终老受人白眼吗！”
“我和他在一起他怎么会孤独？”吴世勋焦躁地和他爸对峙。
“你能一辈子守着他吗？”吴亦凡冷冰冰地质问，“就算你能，你将来进他的公司，和他上下班，再一起买房。可人的情感变化多快，当属你了吧！小时候你还希望咱们家就没有鹿晗这个人……总之换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招你哥。”
吴世勋突然有些自暴自弃，愤愤地说：“你以为我想爱上他吗?他以前卑微、无能，什么都比我差，难道我不会觉得爱上一个这样的人很丢人吗？哪怕稍微能控制我的感情，我都不会爱他！”
吴亦凡不屑地反问：“你现在就瞧得起他了？他现在只是比你早工作，将来呢？将来你还是会超越他。”
“谁还能瞧不起谁呢。”吴世勋摇摇头，“就算我是蜘蛛侠，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格温死的时候也只能哭鼻子。"
“哦，接着他就和MJ在一起了。”
“……”
吴世勋垂目沉思片刻，方开口道：“我也不能保证一辈子爱他。”
吴亦凡点头，正要张嘴教导。
吴世勋却眼底通红地抬起头：“你能理解吗，我觉得已经是极限了，爱一个人还能到什么地步？火都烧到脚尖了我还在想他。”
吴亦凡静了片刻，眼里闪过十分复杂的情绪。
“你不懂吧。”吴世勋淡漠地看着他。
吴亦凡冷冷道：“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在拖他下水以前，好好想想怎么对他来说才最好，而不是对你来说两全其美。”
吴世勋不甘示弱地回敬：“那你结婚后也该想想怎么对得起家人，而不是和外面的人藕断丝连，只顾你自己两全其美！”
“我们早就离婚了。”
吴世勋这下完全愣住，半响才冷静道：“不可能，妈从来没说过。”
“就是怕影响你们情绪，我们才打算等到你们两个都上了大学，再告诉你们。”吴亦凡漠然，“现在看来倒是我们想多了。”
吴世勋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吴家父子最后又是各怀心事，双双铁青着脸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世勋住在吴爸家，吴爸又是不见踪影，但偶尔派司机过来给儿子送个饭。
鹿晗因为太久没有回家，一到了小区吓一跳。
他指着自己家维修的标志询问，从邻居口中得知那晚失火的情况，立刻心急火燎地拨通弟弟手机。
吴世勋看了眼来电显示，不紧不慢接起来。
“你……你怎么样？”鹿晗声音有些慌张，“我刚知道家里失火，对不起，早知道我就——”
“我爸那天正好在家，我们都没受伤，就是家被烧坏了。”
吴世勋声音淡然，态度不冷不热的，背景声很静，鹿晗反倒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吴世勋翻了一页书，淡淡道：“你也不要回家了，装修呢，没地方住。我最近住在我爸那儿，地方挺大的，有微波炉和冰箱。”
鹿晗几乎瞬间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忍住。
吴世勋等了片刻，没等到他哥说要过来看看，情理之中，但仍然有点失落。
半响，吴世勋开口：“我在图书馆学习，你还有事吗？”
“啊？哦……那我不打扰你了。”
吴世勋沉默，没有说好或不好。
片刻后，鹿晗迟疑着挂掉了电话。
吴世勋放下圆珠笔，合上书，目光不自觉飘向窗口，外面一方天空还是蔚蓝，远方天际却有乌云缓缓飘来。
吴世勋不自觉撸起袖子摸着手腕上的疤，片刻后仰头闭目，陷入沉思。
有些话他没有和吴亦凡讲，但他心里很坚信，他哥并没有别人想的那样傻。?
☆、【HunHan】
? 高考当日，吴世勋五点钟就爬起来，吃了吴亦凡冰箱里的速冻品，挺着肚皮在椅子上看书。
他不时斜眼查看手机，他太了解鹿晗了——就算要避嫌，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也至少会有点表示。
果不其然，鹿晗在七点上钩，发出了昨晚就编辑好的短信：【吃早点，祝高考顺利。】
吴世勋嘴角一迁，这才整理了书包，准备去考试。
鹿晗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周固定时间去趟医院看鹿妈。
鹿妈这天突然一拍大腿，问：“高考不就在今天吗？”
“是啊，世勋在东城校区考，我昨儿下午顺道儿看了一眼。”鹿晗眼睛里充盈着喜悦和自豪，“世勋现在可比我高半个头了，在一帮学生里很显眼……”
“你现在很累吧，工作也忙，还得照顾弟弟和家，要是忙就别老来看我了。”鹿妈还不知道家里失火的事，此刻心疼地拉着鹿晗的手，“等你弟大学毕业，你就不用每天这么操心了。”
鹿晗沉默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鹿妈说搬家的事。也许下回再见到弟弟，弟弟有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就好讲了。
哐。病房门被推开，前后走进来两个高个子帅哥，一老一少，都同样黑着脸。
这是自告白事件后兄弟俩第一次面对面，鹿晗有些忐忑，张着嘴不知怎么开口。吴世勋却看也没看他，兀自拎着果篮走到病床前，笑眯眯地扑到鹿妈怀里。
“想不想我？”吴世勋撒娇。
“想！”鹿妈摸着吴世勋的脸，心疼地说他瘦了。
吴世勋哄了会儿妈妈，突然扭头对鹿晗说：“给我买瓶饮料去！”
屋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愣，鹿妈一敲吴世勋脑门儿：“这孩子！怎么变得没礼貌？乱指使你哥……”
然而鹿晗却摆摆手，很大方地对吴世勋说：“这边没卖奶茶的，果汁没问题吧？”
说完鹿晗就转身走出去了。
待鹿晗走远，吴世勋皱眉看着鹿妈：“你们早就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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