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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就算被冻在冰里时史蒂夫做了梦,他也不记得了。
此刻他的脑袋里全是闪光和被毫无逻辑的潜意识弄得色彩斑斓的凌乱回忆——他跟咆哮突击队一起躲在战壕里,除了穿着突击队服的是山姆、娜塔莎、托尼和布鲁斯,还有一群纳粹加齐塔瑞人正朝他们的位置冲过来。史蒂夫正大声喊着命令,告诉托尼该死的小心背后,但是他胸口里有某种东西感觉自解冻之后从未如此温暖与鲜活。
然后他抬起头,冬兵攥住史蒂夫的脖子,将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战壕里拖出来。
之后,梦境变得更加凌乱散碎。他回到了查理舰的目标上,他没能及时将芯片插入,然后他所知的每个人全部再次死去。他在某种森林里,全身都在痛。他在齐塔瑞人攻击过的纽约,脚下的地面爆炸塌陷,他落进了地球一道裂缝里,那里满是寒冰。他在发抖。他在一张床上。雪花落在脸上,又立刻蒸发掉,从冰雪直接变成气态。他的左臂被冻住了。他在一张床上。
好吧,更像一张小床板,真的是那种山姆会觉得很舒服的东西。头上的天花板是白色石膏的,因为水的破坏而龟裂,脏兮兮的。史蒂夫转头,感觉到自己脸颊上有缝合后的拉扯感,破碎的骨茬依旧在自动复原回去。
巴基正背靠着远处的墙低着头坐在地上。
制服被脱掉了——他正穿着牛仔裤和那种神盾局机械师穿的深绿褐色夹克——他还留起了胡子。一顶平常的深色棒球帽遮住了他的头发。史蒂夫意识到,那是娜塔莎给自己选的平民伪装的巴基版,只是除去了眼镜。
当发现史蒂夫正看着时,巴基从墙边站起身。即使他还能感觉到运输器坠毁时造成的伤,他也不会显露出来。穿过房间来到史蒂夫的小床边,他伸出金属手臂抓住史蒂夫的右肩。房间突然充满亮点然后一黑,史蒂夫就侧躺在小床的床沿上了。
他的左臂搭在床沿上。一只手铐,与神盾局——或是说九头蛇,此刻在他头脑里也分不清究竟时哪个——将他困在厢式货车里的那个手铐类似,此刻正牢牢地拷在他的上臂上。手铐连着床,而床固定在地板上。
巴基看着他的脸。无言地点了下头,然后以相同的流畅却致命的姿态起身,走出门外。外面的世界光明而闪亮,炙痛了史蒂夫的眼睛,但那也只是转瞬之间,随后巴基便随身关上了们。
史蒂夫又陷入了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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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他醒来时,肋骨还在疼,但是已经能移动脑袋了,巴基也回来了。棒球帽依旧压的低低的,他的头发以一种可笑的方式从围着他的耳朵滋出来。
“你需要理个发。”史蒂夫对他模模糊糊道。
巴基没有微笑。
相反,他打开了手铐,强迫史蒂夫坐起身,那样做简直糟透了。血液沿着他的颅骨抽动起来,他吐在了地板上。但巴基的抓握却丝毫没有放松,将他拖到了外面的温暖空气里,然后拖进了某辆汽车。是一辆小型货车,史蒂夫想着。这种车叫小型货车。
巴基将他丢在小货车裸露肮脏的地板上。史蒂夫谢天谢地自己又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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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裸着身体,巴基正用手在史蒂夫的皮肤上摸来摸去。他脑袋里的钝痛已经随着晕眩感慢慢逝去了,但史蒂夫发现自己又被目前的状况弄得失去判断力了。
自己醒来的时候一定是做了什么动作,因为巴基抬起了头。他摘掉了棒球帽,头发垂落到脸上。
“你的追踪器在哪里?”巴基问道。
“什么?”史蒂夫想坐起来,但巴基的金属手掌猛地按进了他的胸骨。疼痛在他全身流窜,史蒂夫拼命呼吸氧气,因为肺部被挤压。
“你的追踪器在哪里!”巴基质问道,从牙缝里挤出每个字。“你可以告诉我,或者我可以开始割所有可能的地方。”
史蒂夫的双手都被绑在身后。他挣扎着想逃开压着他的金属手掌,拼命呼吸。压力减弱,但他也只喘了一口气就被翻过了身体。
刀刃带来的白热化的疼痛划过他的大腿背面,令他大声喊叫,踢动着另一条腿。此刻那只金属手掌压在他的脖子上,将他的脸颊压在小客车肮脏的地毯上。
“我没——有。”终于他设法说出来。
匕首停住,片刻后他又被翻过身。史蒂夫呻吟着想缩成一团。只是他胸口上压着的金属手掌令他只能平躺着。
在他上方,巴基的双眼眯着,冷硬而无情。“他们没给你装追踪器?”
“装不了,”史蒂夫喘着气。“子弹和追踪器……我的身体都会把它们推出来。”
巴基研究着他的脸。史蒂夫半心以为自己会再次挨刀,但正相反,巴基退后坐下,任史蒂夫曲起淤青的胸膛,蜷起身体。
有个柔软的东西落在身上,遮住他的赤裸的身体。那是一条带着微微狗骚味的厚羊毛毯。史蒂夫曲起双腿,因腹部的抽痛而瑟缩。感觉起来像是那里的那颗子弹已经慢慢开始往出退了,这大概是巴基能相信他的唯一原因。
巴基。
史蒂夫晕眩着抬起头。车厢里所有的座椅都拆掉了,留出了一大片空间,四处散落着史蒂夫制服的残片——看样子是巴基从他身上割下来的,史蒂夫为那个可怜的博物馆感到一阵内疚——一起的还有一叠小心叠放的装备,史蒂夫花了片刻才认出来那是‘巴基’的制服。
巴基自己背靠着小货车坐着。他没带着那只棒球帽,车窗透进来的微弱日光里,他的头发要比史蒂夫记忆中的红了几分。或者也许是因为此刻巴基比以往任何时间留着它的时间都长了太多。
此刻在集中注意力在这件事上大概会很奇怪。特别是考虑到巴基手里还有只枪,虽然此刻它没正指着史蒂夫的头,但是却明明白白指着他的方向。
“我们在哪里?”史蒂夫问道。他动了动下巴,缝合口的拉伸令他瑟缩了下。是谁给他缝合了伤口?
没有回答。他又试了一次:“发生了什么事?你——打我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你掉下去了。”
史蒂夫眨眨眼。巴基的嗓音比他记忆中的还要低许多。当然了,自从自己最后一次听见这嗓音已经过去两年……或是七十年了,如果他们按照史蒂夫自己这边支离破碎的时间线计算。“掉出了航母?就这么——完了。”史蒂夫努力想展开身体,用鼻子深吸了口气。他能在自己嘴里尝到血腥味。整个世界都在慢慢旋转,转得他想静止不动。“我应该死了的。”他设法哑声道。
“有水。”
史蒂夫模糊地记起击中河面的冲击力。以那样的高度,掉进水里跟吊在土地上不会有太大区别,但显然那微小的差异救了他的命。当然了,那也造成了他严重的脑震荡,并把他的肋骨全都撞开了,更不用说他还溺水了——
某个认知突然闯入脑海。“是你把我拉上来的?”
巴基转头望着车窗外。“你有我需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
蓝色的双眼——如此熟悉的形状与色泽却满是陌生的冷情——看着他。“你喊了我一个名字。”
史蒂夫吞咽了一下,舔舔嘴唇,屏息低语:“巴基。”
连哪怕一丝反应也没有。“‘巴基’算什么名字?”
“那是——那是个绰号。你的中名是布坎南。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得名于——曾经的一位总统。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有了一丝反应,冷漠空白的眼神里出现了一道裂缝。巴基再次看向窗外,然后又猛地转回来,因为史蒂夫挣扎呻吟着变成坐姿,那条毯子也好心地跟了过来。从这个新的位置,他能看到窗外:他们正在某间商店的停车场上,四周种着树。那间店的招牌是以西班牙语书写的。
史蒂夫依靠着副驾驶座椅背撑住身体,等着世界停止旋转。感觉到自己大腿上的刀口已经开始合拢了。在他对面,巴基依旧紧握着手里的枪,戒备地看着他。
“你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你出生在——”
“布鲁克林。”巴基说道,史蒂夫的心提起来,然后又在巴基继续时狠狠摔下来。“我去了那间博物馆。我想知道那之后发生的事。”
史蒂夫吞吞口水,点点头。“我会告诉我所知的。”
“先不。不在这里。”
巴基给了他一条裤子,冷眼看着史蒂夫挣扎着穿上。他打开手铐,只够让史蒂夫穿上衬衫。“你不必这样做的。”当巴基再次粗鲁地将他的双臂扯到身后时史蒂夫指出。“我哪里都不会去。如果不是到了这里,我可能早出去找你了。”
手铐咔地一声扣上,夹疼了史蒂夫手腕上脆弱的皮肤。“躺下,否则我就再把你打晕。”
他走进前驾驶座,开车。
十分钟后,史蒂夫死死撑在到货车尾部,那是他上次拐弯时被甩到的位置,双脚牢牢踩在车轮上。“巴基,”他绝望道:“巴基,还是让我来开吧。”
显然,不论是谁教会的巴基驾驶一辆机动车,比起潜入、安全或是心智健全,那人都对赛车情节更感兴趣。反光镜里,巴基冷硬的视线立刻切向他——不,不,不,别不看着路呀——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们一路向南,用余光看着彼此;巴基是满心怀疑,而史蒂夫是头昏脑胀加有趣。在漫长又颠簸的旅程中,史蒂夫设法推测出他们正在洪都拉斯的某个地方,正蜿蜒穿行在穷乡僻壤间,避开城市。他们到底是怎么跑出这么远的,他不确定。要么是他晕迷得比自己想的还要久,要么就是巴基在路上偷了一架坤式喷射机。他从前没受过飞行驾驶训练,但谁又知道九头蛇往他脑子里塞进了什么?
巴基一整天都没说一句话。他一门心思的开着车,显然心里有个目的地。
等他们到达那里时,那个确定性成了泡影。
黄昏时,他们达到了山间的一栋破房子,唯一显眼的就是房顶上的那几个卫星天线。巴基将车停在房子前,熄火,然后花了五分钟盯着那栋房子,汽车引擎哒哒响着。房子的窗子漆黑而空旷。
终于巴基下车,手里握着枪,走向前门。看着他消失进门里,史蒂夫突然感觉到一阵惊慌恐怖,然后开始将自己的肩膀弄脱臼。
将拷着的手臂扭转到身前,他踉跄走出货车,跟着巴基进去。他属于战士的本能立刻认出这个地方是一个藏身处:对着公路战略视角的小窗,四周环绕的山坡,加固过的墙壁,装满供给的低矮橱柜。这里是被匆忙遗弃的。子弹和食物罐头散落了一地,角落里还有一堆半烧完的纸张。
巴基站在外屋中央,枪垂在身侧。当史蒂夫追着他跑进了时他甚至没被吓到,只是一直将头左右转来转去。来到他身边,放下心来,史蒂夫查看了蟑螂成群的厨房,两个相邻的卧室,恶心的马桶,然后出来再次面对巴基。
“这就你该去的地方?”他问道。“一旦任务失败?”
巴基没有回答。他瞪着地上的纸张,却没有动手去捡。他的眼睛下面满是黑眼圈。
“巴基。”史蒂夫温柔道。“你需要睡觉。”他们俩人都需要。史蒂夫最严重的伤已经愈合了,但他有了那种精疲力竭的空虚感,这意味着他的新陈代谢需要休息一下。还有一顿大餐,但一次一件慢慢来。这间散发着腐败事物于(与)九头蛇难闻气味的小破房子不会是自己住宿的首选;史蒂夫认为他们也找到更好的住处了,然后他突然非常确定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巴基一直没休息过。
他走近了一点点,巴基视线立刻切向他。史蒂夫抬起双手,亮出手铐。“如果我想要伤害你或者抓住你,我在航母上就做了。”
“为什么你没有?”巴基问道。带他们到这里来的决心——还是程序——已经没有了,此刻他鞠楼着肩膀,一脸不确定地从参差褴褛的头发后面盯着史蒂夫。他听起来那样的困惑与迷茫。史蒂夫多渴望哪怕是能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或者任何更友善的事,不是那些他们抛给彼此身体的拳头,他们造成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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