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番外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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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啃了两口冷冰冰的饼,眼眶湿润,“你也吃……”
谢玄撕了一片湿的,塞到嘴里,又烫了烫酒放他怀里让他捂着。
梁山伯趁着谢玄微微转头之时猛地抹了一把眼睛,语无伦次道,“谢大哥,我以后……如果有什么可以……”
谢玄笑了,“不碍事。再说罢。”
吃完之后梁山伯靠着谢玄赤裸的背脊睡了,谢玄凝视着温润却不懈的篝火,双目明亮,守着一屋子的男女老少直到天明。
本次受灾鄞县还不是最严重的,剡溪、会稽一带情况更加严重,死伤失踪人员数以百计。照理说鄞县直接辖海,沿岸地势地平,内部又是山峦耸立,竟能基本保全人民,也多亏梁山伯谨慎行事。
梁山伯当机立断把粮仓里的屯粮都拿出来赈灾,每日随着官兵下山通渠,也一并蹲着喝稀米粥,半月下来瘦得飞快,干活却满身力气,看得工房的小子们一个也不好意思偷懒。
更不用说谢玄了,当真是梁山伯如何他如何,丝毫不端架子,吃饭比旁人多一碗,出的力气却是以一当十。除了挖沟渠引水以外他还帮忙修复水车,顺便监督梁山伯吃饭。
梁山伯有时累得惨了总会觉得肋条背后一刺一刺地疼,头晕目眩,怕被谢玄觉出错来,每每撑过了也就好了。
五月二十六开始,从宁海、嵊县、诸暨陆陆续续有赈济物资运来,河水也稳住了,虽然部分洼地一层黑黄的水去不了,土壤松软泥泞不堪,但是至少人们可以回家了。
鄞县自古多涝,因此房屋建筑之时便分外注重地基和构架,望海街上大部分房屋都还站着,只是少不得一阵敲敲打打。县衙门前的道上倒是冲倒了十几户,只有个衙门光辉地屹立不倒,搞得梁山伯好生尴尬,夜夜招揽无家可归的乡民到府里打通铺。
梁山伯把能住的屋让给伤员和孕妇,自己与谢玄在堂下打地铺。
十几日超负荷的奔波摧残,梁山伯终于发起了低烧。半夜里他冷得哆嗦,扯着草席说胡话。谢玄劝退了几个前来查看的汉子,解开前襟,把他揽到怀里来。
梁山伯脖子上滚烫的佛珠恰好抵着他锁骨间的窝子,谢玄低下头,吻了吻梁山伯泛白的嘴唇。
“山伯……山伯!知道我是谁么?”
梁山伯压抑地骂了一声,哽咽地低喃着胡话。谢玄抱紧了他,只觉他脸颊湿了一片,过了片刻,竟是死死地反揽住他的肩背。
谢玄沉重地喘息了数下,阖上眼在心里背诵《道德经》。
81、
第二日天明时分,梁山伯手脚一搐,醒来。
他目眩神迷地睁眼,才发现自己贴着一个火热的胸膛,钢铁一般的手臂揽着他的腰,捂得极紧,脖颈、前胸有一层薄汗。
谢玄刚想开口,忽地唇上一热,梁山伯猛地勾住他的肩背,如狼似虎地吻了上来。谢玄脑中一炸,登时把他按在地下,反客为主,长驱直入地加深了这个吻。
梁山伯烧得浑身发热,没想太多就抬腿勾住了那人壮实的腰。
两人的下身碰在一起,谢玄呼吸颤动,伸手摸上他的颈项。
就在他碰到那颗佛珠的一刹,梁山伯感到了瞬间的杀气,勉力推开他。不对……味道……温度……都不对。
谢玄在他眼神对上他的脸之前一个手刀,利落地把他劈晕。
“先生,怎么了?”阿虎一个打滚坐起来,“老爷抽疯了?”
谢玄背对着他,把梁山伯抱在怀里,几个深呼吸,声音平静,“无妨。”
阿虎点点头,起身洗漱。
谢玄待人走了,体温才渐渐恢复正常。他凑到怀里那人颈间,贪恋地嗅了满满的蕙香,眼神一凛,如同一头恶狼一般叼住那根不堪一击的红绳,轻轻撕咬:
“再认错人……杀了你。”
梁山伯再醒来已是晌午。身上清清爽爽,穿着一身新袍子,已经换到了榻上。见他醒了,四九上来扶他坐起。梁山伯执意说自己已然大好了,便自己下床到厨房寻点食物充饥。
四九被惊了神之后一直恹恹的,谈吐做事竟没有原先机灵了,没事的时候就倚着柱子发呆。梁山伯找了好些大夫、江湖郎中,甚至跳大神的都请了,就是不见效。
前日收到了柳逸舟的信,问他近况,他就顺便把这事说了,可能还是叫四九回会稽一趟,毕竟柳逸舟见多识广,比他窝在小县城有路数些。
梁山伯正在厨房吃面,四九领了颜如玉走过来。颜如玉丝毫不避嫌,抬脚走进来,“山伯,我明日便启程回书院了。”
梁山伯算来他已落下了近月的课,秋闱也不远了,于是点点头,“你自己路上小心些。”
颜如玉见他面露喜色,问道,“什么事那么开心?”
梁山伯笑着哼哼,不语。猛地想起一件事来,“等等……如玉,那五儿……你是如何打算的?”
颜如玉一愣,“何以问起我的打算?我有什么打算。”
“现下刘家家破人亡,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
“这些与我无关罢?”
梁山伯一愣,筷子“当”“当”地掉在地上。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颜如玉面无表情的脸,“你……你之前不还……你不是说你要保护你的妻子……?”
颜如玉嗤笑一声,“刘家强抢我妻,我自然要奋战到底。现下沉冤业已昭雪,木已成舟,难不成还要我娶她?我们颜家丢不起这个脸。”
梁山伯听得甚是刺耳,“这是什么道理……合着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全你们颜家的脸面?你……你如此未免也太……太不顾情谊。”
颜如玉更是笑了,“不顾情谊?我们之间有什么情谊?且不言是他们毁约在先,我们一纸婚约本身就是父母之命,我与她在成亲之前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我替她申冤平反,已经是仁至义尽。”
梁山伯大骇,望着颜如玉冷冷清清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色,忽地觉得无比地陌生。
“罢了,何苦净说这些。”颜如玉挨着他坐下,搭着他的肩膀,问了些他身体的状况。直到他离去,梁山伯都做梦一般,好似从未了解过这个故交。
颜宅。
“她?她竟然还敢来……”两个扫地的婆子叽叽咕咕。
一个小丫头进门通报了一声,屋内的谈话戛然而止。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请她进来”,叶陈氏领着五儿讪笑着进来,“听闻颜公子明日就将启程,我们拾掇了些吃食,给公子补补身子……”
“谢大娘好意。还是不麻烦了罢,现下乡里大伙儿日子都拮据得很。”颜夫人懒怠抬眼,歪在榻上,颜如玉给她满茶。
“哪里的话呢……”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如玉也赶着时间。干脆我来做这个恶人。大娘,从你们肆意把五儿放在外边招蜂引蝶,一心往外泼给我们家难堪那时候起,我们两家的情谊就毁了。水灵灵的一个姑娘就这么糟蹋了,我们也于心不忍,我们两家的事就这么算了。”颜夫人一字一句,不疾不徐,眉目竟与颜如玉一模一样。
叶陈氏为难道,“夫人说的哪儿的话,我们乡下人不懂规矩,哪敢臊你们呢,都是误会。后来五娃命苦给人糟蹋了,我们不也是没路数了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害得颜公子在衙门蹲了两天,不过县里谁人不知颜公子的品格呢,现在刘家也坏了……我们不求什么,就央夫人一句话,好歹把五儿留下……”
说到此处,母女俩都是掩面涕泣,跪在榻下。
颜如玉抬手,丫头小倩连忙把人扶起来。
“不求公子把她娶进门,就当个小妾、陪房……就当个小丫头都是好的啊!服侍公子、夫人一辈子,也算是偿了我们之前对不住……”叶陈氏抽了五儿一耳刮子,“愣着干什么?说话啊!家里不是说得好好的……”
颜夫人连忙制止,“干什么呢?好好说话。”她瞥了一眼颜如玉,“这事还要如玉做个数。”
颜如玉兀自呷着茶,漆黑的瞳仁盯着氤氲的雾气,冷傲不可方物。五儿低着头,不敢直视。
“天大地大,自有去处。我们颜家是留不得。”
五儿听见那令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声音竟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当下里万念俱灰。叶陈氏又苦苦哀求,踹了她一脚,五儿如同残疾一般佝偻起来,匍匐在地,哆哆嗦嗦机械地重复道,“求颜公子收留贱婢……做牛做马……在死不辞……”
颜夫人一挥衣袖,“送客。”
“且慢。”颜如玉的最后一句话,彻底压垮了这个昔日活泼欢快的女子——
“我那兄弟对把脉穴位俱是一窍不通,那日情急之下胡诌了两句,还望海涵。”
五儿一阵死一样的寂静,一声吸气竟是猛地跳起,张牙舞爪,尖声惨叫,“你是要我死——你是要我死!——”
颜如玉拂开她,下人们连忙把人架出去。
“当日不能死节,如今倒说是如玉逼了你!”颜夫人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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