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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储宫琼华 作者:逍遥阿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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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七月下旬及至八月,欧阳明日一直住在东宫,被太子奉为上宾,常促膝而谈,夜过子丑,天南地北轶闻趣事,古今治乱贤言圣论,甚至与之商谈朝廷政事,问策于欧阳明日。
  在极短时间内,欧阳明日已成为太子一党最无权势,却最不容忽视的力量。
  东宫安宁,午后欧阳明日在屋中闲摆棋谱,他手中握着黑白双子,如水星眸看在虚空处,不知所思为何。
  梢杪错影乱棋盘,星点黑白懒撒,执子难下,欧阳明日指绕冠缨,正失神间,立在一旁的慕容紫英忽然绕到眼前来,分拣了黑白棋子放回棋篓。
  欧阳明日有些呆愣地看着他动作,惊讶道:“慕容这是何意?”
  “殿下无心于棋,棋便无心于殿下。”慕容紫英坦然视之,似可怜棋的一厢情愿,因而理直气壮,抠出了欧阳明日手中双子。
  欧阳明日无奈轻笑,音如玉润,如琴低吟,抬手不住抚着慕容紫英的头发,以诉溢满的宠爱之情,眸中熠熠星河,温柔成丝,悄无声息缠住人心。慕容紫英蓦然被绞得心疼,隐有窒息之感,抬手要捂住心口,却顿在半空。
  这是一种溺水的感觉,实实在在的疼痛,让慕容紫英的身体误以为受伤。而如此真切的感觉,却似是无由来的,令人迷茫。
  最温柔不过如此,温柔得溺人窒息,几要死去,慕容紫英难免心生依赖,感其温暖,此时绽出浅浅笑容来,如清雪开冰莲。欧阳明日对这孩子的爱宠已如倒满茶水的杯子,却还是继续不停地添着,一泓柔水四处溢流,泛滥恣肆,纵横无忌。
  “慕容,慕容。”已不知该如何表达这喜爱,欧阳明日抚摸着少年的黑发,伸手环过他肩膀,将人半揽入怀,欣悦轻叹。
  棋盘上遗子无人去管,黑白散在坐榻上,缀在锦衣上,欧阳明日似突然想起什么,放开少年将易水唤来,袖中手一转便拿出了一方玉牒来。
  玉牒为皇家族谱,而长琴诞于上古,欧阳明日这一方乃刻在古玉上,只镌着长琴生辰八字名姓血统,玉牒族谱密存于宗祠,这些记着身份的玉片是载入族谱后,再专为嫡子女而刻,以示雅正尊显。
  欧阳明日竟将玉牒就这样交给易水,眼角眉梢皆生喜,令道:“你去趟瑶山,寻一座废宫,为我取样东西回来。”
  “主人故居南华宫?”易水看看手中玉牒,又看看慕容紫英,少年冷如霜的面容上粉云未褪,垂眸不作他顾。
  易水想是欧阳明日对此子宠爱过盛,叫他回故居取什么灵物,竟不惜露了行迹,天界有人趁太子长琴力弱发难,又该如何是好。不说他有些忌妒这少年得主人嬖宠,剑灵本就是武器罢了,而若到了如此地步,却是万万不能接受。
  欧阳明日拾着几颗棋子,听易水脚步几回微妙进退,愠道:“主人遍揽六界,为何定要去故居取物,此子得主人信宠过甚,易水不以为善。”
  慕容紫英错愕,想要辩白却无从说起,易水不满欧阳明日宠信他,于他自己却没有多少关系。
  黑白棋子一颗颗被丢落,声音琅琅清脆,被欧阳明日尽数抛到了白子篓中,洁白中就多了几点扎眼墨色。欧阳明日整理着衣袖,说道:“我岂是没有分寸之人,你尽管去吧。”
  话至此,易水只好问道:“主人要拿什么?”
  欧阳明日道:“宫院里有一棵万年梧桐,你问他便知。”
  易水得令,也不知会一声,不由分说地拉着慕容紫英,将其一同拽出去了,欧阳明日对此却只当不见。
  庭院花草芳菲,蜜蝶纷忙,池中锦鲤相嬉,乱穿枝蔓,莲荷芙蓉竞红,翠波连碧,雀鸟独来群去,喧叫不歇。
  艳阳金光下,慕容紫英立在水廊尽头,仔仔细细看着玉牒上的文字,这些上古文字他并不通晓,但他却觉得自己必须认真对待。这代表了一个上古之神的身份和尊贵,西皇氏太子长琴,这对于慕容紫英来说,再怎么想,都只有“久远”这两个字,而真切在他面前的,只是他的太子殿下,一个善医的欧阳明日。
  易水拿回玉牒,执剑行了一礼,诚挚道:“主人入尘世七百余年,命主孤煞,公子对主人有心,又得宠信,望公子能为主人销去几分寂寞遗恨。”
  太子长琴积恨已久,能消融几分,已是莫大的欣慰,只是这寒冰千年,哪曾得春光沐浴。
  慕容紫英未言语,看着易水化作剑光离去。
  琼华伫立世间已久,陈木生朽,渐腐渐败,正是变故愈烈时候,慕容紫英自小入门长在山上,他性子坚韧独立,资质天赋卓越,从未被人当作普通孩子看待,甚至在门派中倍受排挤,便也养就了这少年老成。然而,太子长琴对他的宠爱,真的是在宠着小孩子,让慕容紫英也起了依恋,让他想起自己也曾是孩子,让他在这人面前像个孩子。
  他认识太子时,正是孩童。他不挽留,不是因为不享受,而是因为想要更多。
  人心不足,食髓知味。
  八月中,大雨三日不停,天沉沉压却万物,似要与大地合在一处,帘帘雨幕如石珠崩散,零落流淌,黯淡无光,阴霾裹人心头,缠卷如丝挥之不散,剪而更乱。
  雨击琉璃瓦,声若鼓琴,欧阳明日于长廊下观雨,雨还不曾停,院中已是一片绿肥红瘦,廊前雨倾倒般打在石阶上,欧阳明日忽然伸手去接那雨滴,被砸得生疼。
  被打湿的墨青色深比玄黑,易水一去十三日,终踏雨而归。许是雨太重,将他的脚步压得更重了些,朦胧雨幕里看不清他的模样,只那一笔墨青,与无尽的水声。
  石阶冰冷,少年单膝跪地,捧剑拜礼,雨点砸在他脸上,溅着了欧阳明日的衣袖,他张开手掌,奉上了一粒莹润如白玉的珠子。
  欧阳明日心里的阴翳不减分毫,却勾起了一丝笑容,捏起这珠子,也不理易水跪在石阶上淋浴,轻唤道:“慕容,取个瓷杯来。”
  屋里无人应和,慕容紫英却是即刻出来了,拿了个青瓷小杯,见到易水便一愣,而欧阳明日神色莫测,这二人间似崩了一根弦,已张到极致,几将断裂,一触即发,不禁心下微怵,却步难前。
  欧阳明日径自拿过瓷杯,接了半杯雨水,将白玉般的珠子放进去,声音琅琅清脆,他割开手指将血滴入杯中,断断续续,朱丹漫晕,杯中清水血色愈浓,红得热烈,红得疯狂,黏稠得像殷红的泥,浸养一颗不染尘的种子。
  “去,看着它,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直到它发出芽儿来。”欧阳明日将盛血的瓷杯放回慕容紫英手中,也无心去看少年一眼,将其挥退。
  朱门轻合,廊外雨更急,易水跪地未起,将玉牒双手递上,看欧阳明日揽袖接过,听得他柔声问道:“瑶山……如何?”
  易水道:“夏汛水涨,翠林清荣,玉指峰仙境如往。”
  那桃花眼中,目光凝似铣铩,易水看着面前缕金袖微颤,锦缎摩擦之声似盖过了雨,只继续道:“南华宫另有新主,乃主人当年神战之时,麾下右主将之首,如今独统一军。”
  玉牒自锦衣滑落,一下下自石阶上跳过,滚入倾泼雨中,玲珑金玉声,没过天神泪。
 
  第二十七回
 
  太古无六界,天地混沌,日月共生,有盘古,而后序万物。
  霓霞紫雾绕南阿,九九金柱缠火凤,陛阶琉璃就,阍牖宝玉妆,明幌幌耀天日,亮灼灼压金乌,玄甲神持戟瞠目,排列柱下,过者不敢矫首。
  嵌山成殿,窟峦为宫,石府宏吞四海,巍峨辽广,万古不移毫厘,垂髫稚童服襦裙直裾,手攥石楔,端委扑地,跪在岩碑前刻铭。
  幼童初识文字,写画笨拙,尖石磨得小手皮破血流,击凿之声不绝于耳,汗水血渍染了艰涩古字,而没有半分停顿。一笔一划的认真,似交付了生命,进行神圣的仪式。
  祭此身,兴部族,安臣民。
  声声沉重石击里,有人冷冷言道:“你乃西皇太子,你为西皇而存,你要守家国,爱臣民,兴盛部族,征伐外敌,是你唯一使命,永生不得背叛,永世不得避离。”
  字字如山重,钟罄高亢回荡不去,铿锵顿挫。凿石之声仍不断续,直至香灰焚了满鼎,字排了满碑,方弃掷石楔,音震耳鸣。
  “父神。”幼童不作歇息,起身趋向祝融,右手颤栗血肉模糊,似不觉疼痛,只问道,“我爱臣民,臣民可爱我?”
  祝融道:“臣民爱贤能之君。”
  幼童又问:“我不叛氏族,氏族可叛我?”
  祝融皱眉道:“安能,长琴御凤来,日后可当战神。”
  长琴默然不语,懵懂孩童,岂知人心,镌誓于此,毕生皆付。
  笑话,都是笑话,太子又如何,战神又如何,为部族背离,为臣民抛弃,太子长琴,荒谬,荒谬。
  欧阳明日不言语,如赌气的孩童,独坐在房间里,看日升月落,云销雨霁,心中怒恨若激流急湍,汹涌生寒,无从吐露,桃花眼里只余迷茫寂寞,星光晦暗,哀艳得可怜。
  十日不言,鹧鸪盘桓。昼夜不分,欧阳明日不吃不喝,不作不息,不言不语,似了无生机,成了一尊华贵的死物。
  李治携武后去了东都,太子贤独留长安,屡屡来寻,都被易水挡了回去,没人再来见欧阳明日,易水不敢违命,慕容紫英亦不曾露面。
  东宫这处院落里,大抵只有慕容紫英一人还过得简单明白,心无旁骛,以至于无知无觉。他看着那个盛血的青瓷杯,日日夜夜不离半步,欧阳明日说它会发芽,慕容紫英虽觉得以血养物不甚清正,却还是期待起来。生机破壳,这样隐于自然的美丽,也只有欧阳明日能在意得起。
  瓷杯中血色日渐淡去,至第十日,已是一杯透彻清水,那白玉似的种子仍旧不染尘埃,无人想到这杯中曾溢满鲜血。
  白玉碎裂,嫩芽出水,摇摇晃晃,似有灵魂,懒展腰肢,喜迎春光。
  慕容紫英累极小憩,打盹醒来见此景象,心叹惊奇,喜上眉梢,捧着青瓷杯去寻欧阳明日,几进几出,拂门轻入,见欧阳明日端坐不动,似闭目养神,跬跬缓走以消声息。
  欧阳明日倏地睁眼,斜睨过去,冷意吓铩人。
  “殿下?”慕容紫英一唤,倒觉那目光更如利刃。
  欧阳明日只眉峰轻皱,点红隐入黛,兀自道:“父神困于归墟,谁有权敢废我太子之位?父神所托之族臣,竟将我瑶山别宫赐予大将,想是族中持权者纠结宗正奉常,将我作为已亡人列入宗祠了罢。我何曾亏待他们,我的氏族和子民如此背叛于我,慕容……”他抚着慕容紫英额前及眉的刘海,真似一个懵懂孩童般天真问道,“你说,我还有什么呢?”
  “殿下当真如此以为?”慕容紫英愀然敛容,没什么安慰之意,只再次回问道,“神族更以武为尊,若已无力庇护臣民而居要位,又功高望重,殿下作何处置?”
  欧阳明日一个怔忡,缓缓垂眸,手指轻翻卷,缠绕起颊边金色冠缨来,此时情态,看着竟似哀伤委屈的孩子。
  慕容紫英心念一动,错开目光,稍作调整,才又冷清道:“殿下本为皇族,又入世已久,岂能不明白这其中因果。”
  “殿下只是不甘,为部族付出所有,最终……”慕容紫英顿住,终于看向了欧阳明日的眼睛,这一双世上最美的眼睛,如今热烈得似燃烧的水,实在太过危险。
  欧阳明日摇头轻笑,拿过他手上青瓷杯,悠悠叹道:“慕容紫英,慕容紫英,你真是……”
  忽又如此风轻云淡,慕容紫英不觉得他有半分好受,反而戾气更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竟上前扣住欧阳明日双肩,郑重道:“无处可去,便也无不可去之处,殿下愿往何处,紫英愿随。”
  “莫多言。”欧阳明日断然轻斥。
  东都洛阳,重重宫门里,这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正在徘徊,她心中有一丝犹疑,而却没有犹豫。
  风撩床幔,树影微晃,她坐下来,蛾眉一蹙,顿生愁绪。
  长安街坊间人来人往,车马不息,轮声急急,太子贤正在赶往东都的路上,在出长安城前,他又遣了一人回东宫,欧阳明日所言非常之变,如今已近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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