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妈妈有叫我们去参加茶话会哦,要准备好呢。” 如此雀跃的声音,如同音符在平原上欢快地跳跃。
“……” 费里德有些无力地捂住了脸。
自从他的母亲伊丽莎白.顿亚将北岚归于她名下之后,那个孩子总是叫她妈妈。
明明连我都没这样叫过。费里德委屈程度正快速上升中。
“快去啦。” 北岚微眯起眼睛,营造出一副温和雀跃的样子,黑色的瞳仁因为玻璃所反射的光镀上了一层辉光。
他轻轻推着对方的肩膀,带了些温柔的催促之意。
“知道啦。” 费里德撇了撇嘴,十分乖巧地应了声,便打算回去整理下午所要用的东西。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要和北岚说声再见,于是他转过头来,看见了那个被黑暗所掩埋的少年。
无限黑暗自四处涌来,全部,全部地遮盖在了他的身上。
漆黑,漆黑,一片漆黑。没有笑意,没有柔和,什么都没有。他早已被黑暗掩埋。
费里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眨巴了下眼睛,全部都不见了。
“怎么了?有东西忘记拿了吗?” 北岚的头往右边垂了些下去,一副乖巧之极的模样。
看岔了吧,费里德心里这般想到。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和你说声再见。”
北岚目送那个小吸血鬼离开,眼底的深沉再次弥漫开来。只听他张开嘴巴,呢喃了几句话。
“差点,就被发现了呢。”
费里德回到公邸的时候,见他的母亲伊丽莎白正在准备东西,只不过,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费里德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打算马上逃走。因为啊,伊丽莎白手里是一件华丽的裙装,还是女式的。(废话,裙装当然是女人穿的。)可是那件衣服,是给小孩穿的,在这里的小孩子不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就在费里德打算偷偷溜走的时候,却听见了母亲温油(雾)的声音。
“费里德,来试试妈妈专门为你挑的衣服吧。”
no!!!!!!!!!!
而在另一边,北岚也遇到了这样的难题。在他面前,有一件和服,白底黑纹,不过有一点还好,并不是太过女气,只不过是领口和袖口偏向女性化绣了几朵花而已。
如果费里德看见了一定要大叫,凭什么我的就是完全的女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午后的花园里,一个小萝莉垂头丧气,有一口没一口地叹着气,端坐在“她”身旁的高贵女子崩了个在脑门上。
“母亲。” 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费里德扯了扯头上戴的假发,妄想把它扯下来。但他这样的动作却被伊丽莎白迅速制止。
“费里德别扯哦,呵呵呵。”
费里德不明白怎么了,平日里高贵优雅的母亲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难道是被玛丽苏入侵了吗?(孩子,乃想多了。)
就在费里德扯裙子的时候,北岚才姗姗来迟。
那个少年穿着一身白底黑纹的和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细小的、黑色的花朵。头发用一根银色的绸带笼起,给人一份很清爽的感觉。
费里德此刻有些想磨牙,明明都是女装,为什么他的是和服,我的就是洋装,而且一看就是女人穿的,而他那件不去注意细节的话反而是看不出来的。
“妈妈。” 北岚立定身子,脸上挂起了温和舒适的笑容,在日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瑞伽来了那就快坐下。” 伊丽莎白拿出茶具,用白瓷的茶壶在同样材质的瓷杯里倒上了一杯红茶。红茶散发出烟气,余香缭绕。
北岚坐下来,尝了一口,味道极为浅淡。北岚不喜欢这种茶,味道淡的还不如去喝白水。
北岚喜欢有刺激性的东西,那样子可以刺激他的味蕾,而且可以使他的神经系统高度集中,所以在五味中他最喜欢“酸”。
物之酸,人之酸。
伊丽莎白看出了北岚脸上的不满,于是推过一杯红酒。
这里补充一下,北岚今年15,还未到饮酒的年龄。但作为吸血鬼的伊丽莎白.顿亚却对这个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人类当中有这样的规则,不过这可是罗马,吸血鬼的国度。
红酒醇香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然后传到了大脑皮层形成了味觉。
茶话会就这么愉悦地举行了,当然不包括这当中费里德一直想把头上的假发扯下来却未果的多次事件了。
活该,谁让你是短头发。来自拥有一头黑长直的北岚少年会心一击。
其实趁伊丽莎白去准备更多茶点的时候,费里德就有把假发扯下来,但在北岚温油地注视下他还是颤巍巍(?)地将假发带上去。
突然觉得这件事给自己带来了愉悦的北岚少年,挖掘出了自己内心如同麻婆般的愉♂悦。
费里德日记:
嘤嘤嘤,今天他们一个两个都变得好可怕,我的小心脏快受不了了。
不过话说,今天那一眼,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那样多沉淀的黑色,那么多的恶……
希望它不是真的,否则,那就太恐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求
☆、罗马猎人
黑色,黑色,无边无际的黑色。
梦魇,梦魇,无尽无头的梦魇。
恐惧,恐惧,弥漫而来的恐惧。
在这个一片漆黑的地方,北岚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也许他在梦里,又或许是某个幻境里面。
不过看上去并不像梦。为了应证这一点,北岚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虽然有自残的倾向,但确确实实,是极为有用的法子。
很疼。疼痛清晰地产生了。按照信息化为冲动的时间,这个痛感并没有被阻挠或者是接着虚构的。
所以这里不是梦境,毕竟,做梦的人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所以,是……幻境?
北岚不敢确定,但他不能呆在原地,他已经待在同一个地方好久了。但这个好久只是他形象上认为的,毕竟在黑暗的环境里,人的感官会扩大到一个极其敏锐的程度,但这也会使人在判断上发生错误。
不能再待下去了。带着这样的想法,北岚迈开了腿。谁也不知道,下一站会是哪里?
走,不停地走,不知走了多久,正当北岚打算停下来去歇息一下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耀眼的、几乎能够刺破所有黑暗的东西。
——那是光,当黑夜与白天分开时所产生的、至上的光。
白色的晶体莫名出现,然后在空中飞舞起来。
壮丽,无比的壮丽。北岚几乎要因那飞舞的白色晶体的美丽而窒息。一片白茫,只有飘洒的银白。它们自由舞动,如同翩翩的蝶蜂。
北岚捻起一粒放在嘴里,是……盐,竟然是盐。就在他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那白色的盐如同有了生命与意识般纷纷向旁边退去,就好像戏剧开始前幕帘的拉开。
景象,呈现在北岚面前的是一幅类似于动画的景象,然后,霎时震惊。
有一个人,看不清容貌,不知道是谁,他跪在地上,而头则埋在一个人的怀里。
啃食,不断地啃食。北岚看见,那个人脸上沾满了鲜血,一双红瞳妖冶非凡。
“呼。” 北岚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急促的气体,他此时身体早已冰冷,背后还出了薄薄的冷汗。
刚才那个梦,简直像窥探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般。
指尖传来了一丝丝疼痛,北岚看去,原来是被桌子上的毛刺给刺伤了。他拿起手帕随便擦了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那个梦……
北岚简直不敢去想象,因为梦里那个人,在吃人啊。
算了,先不去想。
北岚起身,去浴室里梳洗了番。外面的晨光搁浅在蔷薇的花瓣之上,仿佛被其美丽所吸引。
今天的话,要和费里德去逛街。
当北岚到达他们相约的地点时,对方已经到了。耷拉着一张脸,有些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怎么了,费里德?” 北岚弯下身,看向那个银发的孩子。对方耷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蛋,一脸苦恼的样子。
“我做了噩梦哦,瑞伽。” 费里德如此回答道,红玉般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黯淡,大概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吧。
“没事的哦,噩梦什么的,刚好是和现实中相反的,所以说应该高兴才是。” 瑞伽转了转眼睛,想起了曾经有那么一个说法,于是就用来安慰这个幼年吸血鬼。
费里德盯了他的眼睛几秒,然后“哦”了一声转过头去。
北岚拉着对方的手,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人的叫卖声充斥在空气中,各种各样的小摊店铺林立在街道两旁,人群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费里德在一家珠宝店的柜厨前停了下来,北岚随他的眼神顺着看过去,是陈列在一个黑绒盒子里的一对红宝石耳坠。那种红色十分美丽,对一向热衷于鲜血的吸血鬼起了收藏之心。
“你想要,费里德?” 北岚微眯起眼睛。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很想要那对红宝石耳坠,估摸着预计,发现金钱还是够用的。于是毫不迟疑地,北岚拉着费里德的手走进店里。
这家珠宝店很高级,装潢也给人一种典雅的感觉。主色以黑、灰、白为主,营造出一种低调奢华的感觉。
经过专业训练的服务员挂着得体的微笑,询问他们想要买些什么。
“我要橱柜里那对红宝石耳坠。” 北岚如此对她说道,却见服务员小姐有些为难的样子。
“这位顾客,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那对耳坠已经被别人买走了,要不您在看看别的?”
“真的没有了吗?”
“那是最后一对了。”
“没关系,我可以卖给你。” 突然起来而插~入的第三者的声音显得很清爽,是个长相清秀的青年人,有着一头蓝色短发和同色的眼睛。
是个烂好人。北岚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但不可否认,他从来不会对这样的人产生恨意。
三千院北岚深深地知道,他做不了这样的好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他一直信奉的准则。
有的时候,在他脑袋有些抽筋的时候,他就会有想去做一个好人的想法。
只可惜,这一点永远也无法实现。
“当真?”即使是知道这个青年会把耳坠卖给他,北岚还是忍不住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当然。” 那个穿着裙裤的青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绒的精巧的盒子,而北岚则是把钱付给了他。
“你好,我叫一濑清风。” 那个来自东方国度却在罗马定居的青年笑了笑,向一个刚刚认识的少年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知道这种人神经很粗,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告知自己的名字,为了礼尚往来,北岚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天音瑞伽。”
“很高兴见到你。”
北岚突然感觉袖口被拉动,他看去,只见是费里德鼓着一张白嫩嫩的脸,脸上略带点委屈。
原来是因为被忽视太久而生气了呢。北岚揉了揉他白嫩的脸,眼里闪烁着真正的愉悦。与以往虚假认知所不同的,真正的幸福。
是个好哥哥呢。一濑清风在回去的路上,对这个初见的少年,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给你。” 北岚蹲下身子,将手里的那对耳坠递给费里德。
那对鲜红的红宝石耳坠平躺在北岚的手心,在一寸日光之下显得妖冶异常。
费里德伸出手,接住那串耳坠,大概犹豫了几秒之后,他拿出其中一个来,抓住北岚的手并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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