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心痛

 

　　血，是血的颜色。

　　好似回到了过去，满地的玻璃碎渣，那个人睁大了无助的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血顺着她的身体，滴落在地上。

　　斯内普蜷缩着身子，呜咽着，黑色的袍子将他困在黑暗中，似乎这样，就能回避现实。

　　回避什么？那个人再一次的离开了，不是离开了，而是被他杀了。

　　那柄剑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声音提醒着他，他是谁？千年前，他杀了他，千年后，他再一次的……

　　一声声绝望的嘶吼声穿破了整个地窖，那已经不是人类的声音，赫敏死死的捂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离开这里，他们必须离开这里。她哆哆嗦嗦的扯了扯德拉克的衣服，德拉克咬着嘴唇，使劲将罗恩扶起来，三人小心翼翼的从地窖里退了出来。

　　罗恩似乎已经被吓得失去了任何反应，他张了张嘴，麻木的跟着两个同伴摩挲着离开魔药室，这时外面碎石飞溅，玻璃片满地都是，不远处一阵阵爆炸声，尖叫声响起。

　　“他死了……”罗恩搀着两个同伴的手臂，僵硬的在满是碎屑的长廊里走着。罗恩无助的抓着德拉克的手臂，死死地。

　　“德……德拉克，他死了？告诉我，这只是个梦……”

　　德拉克沉默的看着远处，绿光四射“这不是梦，罗恩，战争已经开始了……”

　　红发的少年哆嗦着唇角，他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可能，他明明……怎么可能，德拉克……”

　　他死了，他们亲眼看见的。

　　如此无助，他们太弱小了，甚至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在他们面前化作烟灰消散。赫敏想起了少年看向他们时的目光，如此平静，就好像他早已经预料到了。

　　他叫他们离开，他叫他们不要开口，因为这会让那个男人更加无措，所以让他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开，聪明如赫敏，怎么会不知道少年的想法。

　　但是，他却没有告诉他们，他们该怎么办，已经知道了看见了，他们该怎么办？

　　赫敏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冷静，现在你在战场上，霍格沃茨被袭击了，学生们在地下密室，绝对安全，他们现在必须找到回去的路。

　　“罗恩！”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离开这里，必须离开！”

　　“离开？赫敏，那个男人！他杀了哈利，我们要去报仇！”罗恩的眼眶充满了泪水，红着眼睛，他嘶哑的喊道。

　　“够了罗恩，你理智点，你以为我们能做什么！哈利和斯内普的关系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赫敏厉声喝道，这一刻，她感觉从内心迸发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与什么东西彻底的分离了。

　　他们才仅仅十三岁，却提前经历了死亡。

　　“我……”罗恩被少女的气势震慑到了，他死死的握着拳头，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们先离开这里……”德拉克将活点地图抓在手中，一边观察着自己现在的方位。“我们现在应该在一楼，现在我们要去东北方向，那里有一个通道，直接通向八楼有求必应室，我们要去那个地方藏身！”

　　“为什么不回地下避难室？”赫敏拉着罗恩，后面是德拉克，三人摩挲着沿着墙根行走，小心避过砸下来的石块。

　　“入口被封锁了，入口有食死徒的人，我们冲不过去，西北方向有四个人，我从父亲的名单上见过，有两个是食死徒，还有两个我不认识，应该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人，西南方向有七个人，分别守住了上去的楼梯，我们前方大约一百米左右的拐弯处有两个人，我们从这条路传过去，避开他们……”德拉克说着，领着两个人闪过。

　　“后面……是，邓布利多？他朝斯内普教授那里过去了……看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了，也许邓布利多知道该如何处理。”德拉克说着，见罗恩眼泪一瞬间滑落，他抿了抿唇，握住罗恩的手小声说道“听着，罗恩听着！我知道你难过，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我们必须保护好自己，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教授既然这个时候赶过去，他肯定有办法的！”

　　罗恩哽咽着，死死的忍住哭泣的声音“我……我知道，我知道……”逃出去，先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

　　“好了，现在我们……该死的，我们旁边有人！”德拉克大吃一惊，这些人是突然间出现的，他竟然没有在活点地图上看见他们的影子。

　　“威尔斯，等等……我好想听见了……老鼠的声音……”那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宛如贴着墙壁的壁虎，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拐角。那声音似乎就摩擦着他们背后的墙面。

　　三个人躲在一片凌乱堆积的杂物后面，小心地屏住呼吸。

　　那声音环绕着四周转了一圈，然后逐渐的有些模糊。

　　“这次任务似乎被泄露了，啧啧，竟然被那老头摆了一道。我们的人手还有多少？”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刚才汇报主人了，接到消息，尽快撤离，那老家伙竟然组织了不少人……消失柜怎么样了……”

　　“准备撤……”

　　三人听到这几个字，小心的呼了一口气。

　　“等等，我闻见了奇怪的味道。”又是那个沙哑的女声。

　　“美杜莎，你疑神疑鬼的什么，刚才说是老鼠声音，现在又是奇怪的味道，你不会饿太久了吧。”

　　“我没有闻错，人类的味道……而且还是新鲜的小孩的味道……让我来闻闻，会在哪里呢？”那股阴冷的沙哑的如同老橘皮的声音逐渐的接近了三个人。

　　三人不禁睁大了眼睛，赫敏小心的将隐形衣遮在身上。然后他们看见那股黑色的影子靠近了，转过拐角，在微弱的光下，三个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怪物！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她青灰色的皮肤满是鳞片，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蛇。她的头皮是光秃的，十分大，有两个奇怪的像鞭子一样的东西在后脑勺，甩打着。

　　那怪物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她身边出现了其他的两个黑衣人，是食死徒。“哦？看来这里真的藏着几只小动物呢……哈哈哈，抓不到大的，抓到小的也不错……”

　　“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吧，我可爱的小羔羊们。”怪物泛着猩红色的眼球上下转动，似乎在寻找，她沿着墙壁，竟然在墙壁上滑动“啊，好香啊……人类的气味真是美味无比。”

　　“看样子是不出来吗？这样才有趣啊，我最喜欢捉迷藏了，尤其是抓到了老鼠后，把他的肚皮划开，掏出他的肠子，心脏，还有我最喜欢的心肝……那里最具有嚼劲了……”女人慢慢的滑动着，声音阴冷，她猩红的眼睛珠最后盯着三个人的位置。

　　她发现他们了！！他们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阵恐惧，好可怕……他们该怎么办，这个怪物是靠气味定位，她根本就是在耍他们，难道他们就这么死在这个地方了！

　　邓布利多飞速的奔跑着，宽大的白色长袍在身后舞动，他的身旁是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长耳男子“阿布思，食死徒大部分撤退了，还有一部分正准备撤离，目前有三个人重伤，一个人死亡，对方三人被捕，两人死亡。”

　　“我知道了，菲尔德斯，你先去阶梯口守着。”

　　“这里是……地窖？阿布思，你来这里……那是斯内普先生？”名为菲尔德斯的男人有些意外的看着不远处跪坐在一片废墟里的男人，他鼻梁上的眼镜快要滑落了。

　　“看来……冥空预料的果然没错……”邓布利多停下了脚步，复杂的看着已经失去了生机的男人。

　　“阿布思……这个男人……”菲尔德斯张了张口，但是见老人脸上的沧桑，只能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到不远处的楼梯口守着。

　　邓布利多感到一股悲伤感涌上心脏，你算计好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可是你有想过，你的死亡，已经带走了他所有的生命。

　　冥空，你果然不愧是冥王，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足够的狠……

　　邓布利多觉得悲伤，不是死去的冥空，而是已经失去了一切反应的斯内普，他就那样安静的跪坐在那里，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他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唇是苍白色的，面色已经几乎透明，若不是邓布利多隐约听见他的呼吸声，也许他会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吧。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走了过去，他将手搭在男人削瘦的肩膀上，然后他看见一柄泛着白色光芒的长剑。

　　那便是冥空口中的“圣剑”吗？这个人竟然真的是……斯内普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他的手开始哆嗦，他开始把自己的手在黑袍上摩擦，狠狠的摩擦，直到手上泛红，依然没有停止。

　　“够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严厉的喝道。

　　“死了……又一次的……”斯内普恍惚的说道“我记得，上次他死的时候，血流了一地，我的手上，身上，全是……”

　　“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斯内普念着不知名的语言，邓布利多听不懂，但那句子中的悲凉却让他感到酸涩，他让他想起了盖勒特。

　　“我应该早一些就发现的，但是我回避了，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个偶然，伏地魔，末卡维，夜·维彻尔，艾薇儿，还有冥空……原来一切竟然都是千年前的延续。哈哈……”斯内普捂着脸笑了，笑的眼泪不断的滑落。

　　“西弗勒斯，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他走了，又一次的走了……”斯内普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身，他提着圣剑，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漆黑的眼眸看着白衣的老人。邓布利多震惊的发现，在他的额心，那一道金色的光纹，闪烁着灼眼的光，然后一点点隐退。

　　果然不出冥空所料，他现在已经占了上风，这样的话，就好解决了。

　　“我要去找他……”斯内普无神的喃喃自语。

　　老人被他的话心惊了，找他？冥空是冥王，存在于死后的世界，若是找他……岂不只有。邓布利多抽出魔杖，毫不犹豫的施展魔法，弹飞斯内普手上的剑。

　　“西弗勒斯，他没死！他没有死！”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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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怎么办！”德拉克的额角低落一滴滴冷汗，啪嗒一声，汗水滴落在地上，在寂静的空间里极为明显。

　　糟糕了，他根本没有办法脱险，他转过头，勉强的看了眼罗恩和赫敏，明明这么害怕了，还要死死的坚持着，格兰芬多的狮子，真的好讨厌啊，为什么会和他们认识呢？德拉克紧紧的握着身边少年的手，那双手平日里总是暖的，此时却一片冰冷。

　　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如果不是认识他们，他又怎么会陷入这个困难中，但他偏偏就这么做了，心甘情愿的，若是让父亲知道了，恐怕会罚抄他抄马尔福手册一百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