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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莫柒睁大眼，墨色的眼睛里染上几分水汽，“全都是你？”

 

    封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与他对视着，湛蓝色的猫瞳眨都未眨，仿佛在瞧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莫柒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他明明只记得一个凤归寒，可当封嘴里轻轻吐出那些名字时，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曾经真的为那些人们动心过。

 

    莫柒张张嘴，还是老实交代出来：“抱歉，我不知道你前面说的那些人是谁……我只记得凤归寒。”

 

    封低下头，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好一会儿，莫柒才听见他似乎轻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嘲讽地说道：“如果昨天我没有……，我想我会忍不住把你的心挖出来。”

 

    莫柒看着他感伤的模样，觉得胸口堵堵的，仿佛塞了很多棉花，然后施了水，让它越来越沉，越来越闷。

 

    “对不起……”

 

    “过来。”封低着头，仿佛还有些伤心。

 

    莫柒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闭上眼，一副慷慨受死的样子，“挖吧。”

 

    封抬起头，看着那个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人，一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谁说要挖你的心了！过来！”

 

    莫柒睁开眼，发现青年的表情有些臭，便又乖乖地走到跟前。

 

    “抱着我。”封皱着眉看着他。

 

    “嗯？”莫柒歪头看他。

 

    “抱！”

 

    莫柒伸出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青年劲瘦的腰间。

 

    “抱紧点！”莫柒依言做事。

 

    然后--他的身子也被人用力地抱住了，那种令人无法呼吸的力度，仿佛想将彼此都揉在一起。

 

    “这次你别想逃了。”封低声说道。

 

    “我不逃。”莫柒蹭了蹭封的脖子，“我原本想着，完成任务后就去凤归寒的世界用玲珑仪时光回溯，然后和你重新开始，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封头顶的猫耳动了动。

 

    “但是现在不用了。”莫柒摸了摸搭在他肩膀上的头，“你已经重新来到我身边。”

 

    封哼了哼，用毛茸茸的长尾巴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圈，莫柒感受到他尾巴的缠绕，忍不住笑了一声，“封，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之前是不是小黑？”

 

    青年诡异地沉默了。莫柒听得他这沉默，便猜到了答案，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封松软的头发。

 

    “真好，原来我们遇见得还要早。”

 

    “嗯。”封眯起眼，毛茸茸的耳朵蹭到莫柒的耳廓。

 

    “痒！”莫柒被逗笑了。

 

    “阿柒。”

 

    “嗯？”

 

    “我以后不会失去记忆了。”因为，我怕下一次能恰巧与你相爱的就不是我了。

 

    封侧吻了一下莫柒的脸颊，微弯了眼睛。

 

    感谢命运。

 

    莫柒的眼睛眯成月牙般，道了句：“好。”

 

    即便前路还未知，即便你我之间曾有过那么多的悲伤回忆，但在此刻，相拥在这火照之路的，是我们。

 

 第88章 见鬼14

 

    莫柒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不爽利，特别是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因为使用过度，稍微一牵扯就会疼。

 

    他瘪着嘴，戳了一下旁边的人，然后直起腰，下了床，将遮光的窗帘拉了开，带着凉意的飒飒秋风便贯涌而入。

 

    凉风弄乱了莫柒的额发，他眯着眼，有些喜欢微凉拂过皮肤的触感。

 

    现在已经是夏末时节，距离他们那次阴间之行已经有一月余。

 

    这一个月里，莫柒没有管主人给他的任务，而是和封在一起，恶补曾经错过的时光。

 

    除却前几日的疯狂，后面更趋近于温馨平淡。虽然这一世，两人都不算是人类，但相处之间还脱不出凡人情侣的限制。

 

    在夏日偶而的阴天时，封会戴上帽子，两人一起出门逛街，在连绵阴沉的雨天，又会一起窝在沙发里看各种类型的电影，偶而视线交错，会相视一笑，交换一个清浅的吻。而阳光满溢，风轻云淡的时候，封会变回小黑的模样在种着绿植的阳台上睡觉，而莫柒会坐在旁边的小椅上，闲适地看一本书。

 

    睡饱了，封就会慢悠悠地起身在莫柒脚边绕两圈，偶而莫柒看书入迷了就会忘记理他，他就会直接跳上来，用自己的后脑勺挡住莫柒看书的视线。这时，莫柒也只能无奈一笑，放下书本，摸摸猫的小脑袋，尽情亲昵邀宠的他。

 

    自然，偶而情到浓时，便会像昨日那样，从阳台沙发纠缠到卧室大床。后面，又因为主人宠物之类的称呼，两人擦枪走火了一夜，直至天明才歇下来。

 

    莫柒吹了一会儿风，便关上窗进了浴室洗澡。

 

    而床上的某人在他进去后，睁开了眼睛，看着方才他站立的地方，沉思良久。

 

    莫柒一身清爽地出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人。他走出房间，来到餐厅，果然看见厨房里某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他之前第一次吃封做的菜时，有问他为什么手艺那么好，封没有说话，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

 

    其实在相处的某些时刻，莫柒察觉到，封对他失去记忆的事情还是有些在意。

 

    就如同阴间里的那些彼岸花，等来了所等之人的转世，却没有了彼此共同的记忆。即便还是原来那个人，但对于那些彼岸花来说这个人已经是不完整的了。

 

    为此，莫柒也暗地里找过法子试图寻回自己丢失的记忆，可终究一无所获。

 

    他的灵魂习惯封，对他的每次亲近都会忍不住心跳，可是，对于封偶而展露出来的一些特别，莫柒却没有印象。

 

    “出来了？”封围着围裙，扭头看向倚在厨房门口的莫柒。

 

    莫柒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好香。”

 

    “过来。”封朝他招招手。

 

    莫柒听话地走了过去，盛了汤汁和藕片的勺子便喂到他嘴边，“正好，小白鼠给我试试味道。”封严肃着脸，仿佛真的是在做什么实验。

 

    莫柒没管那么多，直接嗷呜一口吞了进去，嘴巴鼓鼓的，眼神愤愤地冲封说道：“你是打算把我养肥啊，每天都做这么好吃的东西。”

 

    封嘴角微勾，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耳朵，“小白鼠可别忘了，我是猫。”说完，他的笑容越来越大，眼里满是戏谑。

 

    莫柒思索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又跟他开了个黄腔。

 

    “哼。”“小白鼠”红着脸走出了厨房。

 

    封轻笑了一声，看着莫柒离去的背影，眼角眉梢满是动人的温柔。

 

    用过早兼中饭，莫柒便窝在沙发上看起了昨天没看完的书。

 

    “我出去一下。”封走过来，亲了亲莫柒的额头，然后戴上帽子出了门。

 

    莫柒看着被关上的门，放下了手中的书。

 

    这是封第三次离开他独自外出。

 

    莫柒走到阳台，刚巧看到封走出小区的背影。

 

    他其实是好奇的，但是封没有主动讲，他便不会问。就像电影里演的，给爱人空间。

 

    莫柒走回沙发边，拿起书，良久，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他倚着沙发靠背，仰起头看着空白的天花板，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这片天花板一样。

 

    明明，他有与凤归寒的记忆，可有时候，他总觉得封透过他看到的是曾经的自己，那个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自己。

 

    莫柒焦躁地捏了捏眉心，有些烦恶现在这个不安自卑的自己。

 

    “算了，还是出去透透气。”莫柒呼了口气，拿上钥匙出了门。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到处都是鞭炮声，明明是近五点的学园区，路上行人却十分稀少。

 

    莫柒闲散地逛了逛，正巧路过隔壁的s大男寝。

 

    对了，上次苏易被送回阳间后还没见过他。莫柒停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朝苏易的宿舍楼走去。

 

    此时还没过完暑假，宿舍楼里人烟稀少，只有几个留校的学生。

 

    按照“主人”给他的资料，苏易是南方人，又晕车，所以在仅四十余天的暑假里一般很少回来去车程就要将近十天的家。

 

    莫柒走到403，敲了敲紧闭的宿舍门，没有人应。

 

    “请问有人在吗？”莫柒出声问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

 

    莫柒皱起眉头，觉得自己也有点莽撞，之前没知会一声就跑过来，也难怪会遇到对方不在的情况。

 

    他转过身看向楼下，却正好看见一个一脸血的半透明男人呆木地朝他这边看来，他行动十分迟缓，应该是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