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是拒绝的+番外 作者:青青呐
Tags:情有独钟 年下 励志人生 花季雨季
在导游刘晓容和余九的带领下,五十余人决定采取自救。在倾盆大雨中,这支特殊的队伍互相扶持着——绕过断裂的公路,奔过800米摇摇欲塌的隧道,躲过一次次余震——走走停停5个多小时后,终于见到了救援者。
爱仍在传递着,由着不同职业的人带着这朵名为“爱”的玫瑰一人接着一人地传下去,留下的只是残留在之间的淡香。
教师张米亚,生前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摘下我的翅膀,送给你飞翔!”面临地震,她临危不惧,用自己的双臂以雄鹰展翅的姿势护住自己的学生,以自己的牺牲换来的孩子的新生。当救援人员找到张米亚的时候,张米亚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由于用力过度再加上尸体的僵硬,仅靠人力根本无法将张米亚与学生分开,唯有含泪忍痛将她的双手手锯掉。
普通的农民,此刻也谨记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知道W市的重大灾情后,宋志永与他的十二位兄弟几经辗转来到了灾情相对较重的B县加入到救援的队伍中去,成为了B县最早的一批志愿工作者。他们用最原始的方法——铁锤砸、钢杆撬、徒手刨,不断寻找幸存者。哪里需要,他们就到哪里。
而最伟大的母亲,也用实际行动体现出了对孩子最深最深的爱。
她是被坍塌下来的房子压死的。搜救人员发现她的时候透过那一堆废墟的间隙可以看到她死亡的姿势——双膝跪着,整个上身向前匍匐着,双手扶着地支撑着身体,有那么些像古人行跪拜礼,只是身体被压得变形了,看上去有些诡异。
在确认她已经死亡后,搜救人员也不再往下搜寻,打算前往下一个建筑物。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救援队长刚走开没几步再次折返,边跑边呼喊其他的队员快点过来。
队长吃力的将手伸进,搜寻许久,终于在那具尸体的底下摸到了一个还存活着的小生命!当把孩子抱出来时,眼尖的人看见裹着孩子的被子里还放着一个手机。
摁亮手机屏幕,一条已经被编辑好却没有发出去的短信清晰地显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还能活着,请你记得,我爱你。”
沈之乾自到了灾区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甚至连坐下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一直忙着为送来的病人做抢救,也没有时间让他睡个饱觉。通常都是刚轮到他休息,他一坐下打盹没多久,就又有病患被送上门来需要急救。
嘴唇干裂,胡子拉碴,面容憔悴,此刻均是沈之乾的真实写照。
他不知道按照这样子的工作强度他还能撑多久,全凭着一颗有着要坚持到回家的信念的心撑住。
距离第一次震发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余震的频率也慢慢减小,再到这两天也都没发生过震动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这次的天灾,谢天谢地庆贺着自己尚存在这个世界上。
沈之乾一行人又在W市多逗留了几日,想等着交通运输恢复后再走。
这天上面的人接来了通知说明天他们就可以回去了,于是沈之乾就向领单请辞,去附近买些日用品,整理下自己。
他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陪伴他多日的有些脏的白大褂,就这样前去了。
就在这样一个大家都觉得不会再有事了的下午,W市又袭来一番余震,震幅丝毫不亚于初次的地震,使得原本已经初具规模的城市,又一次地成为了一摊废墟。
沈之乾的面前还站着几个趁着天气晴朗出来跳皮筋的孩子。
他是最先发现周围的环境有异样的,可就只有这么一刹那,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刚刚围起的建筑材料直直地倒下,冲向他面前的孩子。
那一刻,是他第一次有一种面临死亡的恐惧。
只要他躲一躲,装作没有看见,熬过这一夜,他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理智战胜了心魔对他的引诱,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推开了还围在一起跳皮筋的孩童。
孩子的脸上还带着因为游戏而绽放的笑容,神情间隐隐有被沈之乾推开的惊讶。
咣当。
孩子的视线里已然不见前面还在他们边上穿着白大褂的叔叔,唯剩一堆废墟。
而孩子跳皮筋的口令还在沈之乾的脑海中盘旋——
“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沈之乾殉职的消息很快地传回S市。
陆楠在学校里就听到了他们学校的名誉教授沈之乾在W市为了救几个在施工场所跳皮筋的孩子丧命了。
当时的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被摄住了魂魄一般,任由谁叫他,他都失魂落魄地走着。
走着走着,直到终于记起老师临走前交待他的种种,他赶忙奔回寝室,从柜子里拿出沈之乾去W市前给他的包。
里面放着沈之乾的存折,金额足够支付沈奕凡读完大学的费用。还放着一沓书信,均是借着与钱小婧许久未见的口吻,写着自己现在的生活——无一例外的五个字,我过得很好。
陆楠咬牙忍住对于逝去恩师与亲人的悲恸,拳头紧攥,突然间恨起了沈之乾临走前的乌鸦嘴,也恨着沈之乾的“多管闲事”,恨他就这样抛下了师母和面临着中考的沈奕凡。
钱小婧坐在电视机前胡乱地摁着遥控器。
陆楠则坐在她的边上为她读着沈之乾今天送来的书信。
——“小婧,因为工作,最近我不得不前往外地,可能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来陪你了。”
——“我台记者实时追踪今日热点。”
——“最近天气变热了,可是你也不要贪图凉快,不要离电风扇太近,不然会感冒的。”
钱小婧不耐烦地换了个台,结果还是在报道W市的灾况。
陆楠总担心会出现不适宜被钱小婧看到的新闻,试图抢下她手中的遥控器,却愣是没抢下来。只好放弃。
——“喏,就是那里,那几个小囡囡在这里玩跳皮筋。”一位当地居民接受记者的采访,指着不远处的建筑工地。
——“最近你有好好吃饭吗?”陆楠的声音有些哽咽。感觉自己读不下去了。
他一抬头,却偏偏恰好看见电视上正在播报那则新闻。
陆楠一慌,更加想要从钱小婧的手中抢回遥控器。
却只见钱小婧突然笑得璀璨地冲向电视机前,骄傲地指着屏幕上沈之乾的工作证,“医生,医生!”
陆楠突然间忘记了应该做些什么,呆在原地没有作为。
只见原本笑得甜美的钱小婧,画风陡转,那张痴傻的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慢慢的,布满愁容,再过了一会儿,钱小婧一把抱住电视机失声痛哭,嘴里喃喃着:“阿乾,阿乾……”
?
☆、Chapter.5
? 沈奕凡自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陆楠如何叩门他都不开。
起先一整个家中都安静得只能听得到陆楠的敲门声,急得陆楠以为沈奕凡要去寻短见了。
隔了一小会儿,陆楠敲门敲得手疼,索性放弃了,但还是靠在门边,静待里面有动静。
他刚一停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哐哐当当的砸东西的声音。
沈奕凡把自己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先是一把扫落书桌上的所有,玻璃制品径直朝地面摔去,发出一声接一声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他开始抄起板凳往桌子、往衣柜、往床上砸过去,一时之间,满室狼藉。
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觉得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此刻争先恐后地拥向他。
他妈在他初一那年傻了,他爸在他初三这年走了。
把他带来这个世界上的两个人因为遇到了先后对他撒手不管。
“卧槽,沈奕凡你他妈的就是个丧门星!”
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遍,眼见着一个房间里再也找不出能让他泄愤的东西来,他重重的一拳头捶在了结实的墙壁上。
这一拳头结结实实的,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发出砰得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陆楠终于找到沈奕凡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昏昏沉沉的,沉闷得一同二人的心。
沈奕凡蹲坐在床边,头埋在双膝,陆楠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走过去,在沈奕凡的身边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愿意出来陪我坐一会儿吗?”
沈奕凡闷头不语,隔了一会儿,陆楠又一次好脾气地问了一句,“你愿意出来陪我坐一会儿吗?”
沈奕凡把头抬起来,吸了会儿鼻子,又把头重重埋下,封闭自己。
陆楠有些无奈,拿沈奕凡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而后直接坐在了沈奕凡旁边的空地上。
“我爸妈走的时候,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陆楠用手指在地面上画着圆圈,自顾自地说道。
许是相似的背景勾起了沈奕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爸妈都不在了啊?”
沈奕凡有些难以置信,险些以为陆楠是编故事骗他玩儿的。可转念一想,谁会有事没事拿自己爸妈死了的事情开玩笑啊。
不过,确也看不出一直都乐呵呵没心没肺的陆楠竟然……
陆楠见沈奕凡有了听他说下去的想法的样子,就继续说道。
“让我想想啊,我爸妈走的时候我多大来着?”陆楠转转眼珠子,“唔,肯定比你现在小挺多。”
“你,爸妈……”沈奕凡眨了眨眼睛,眸中透露出震惊与好奇,“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那年的SARS你知道吧?”陆楠问道。
沈奕凡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那时候才刚上小学,不过对这个名词还是有些印象的。
不过比起SARS,更多的人熟悉的应该是它的另一个名字——“非典”,非典型肺炎。
六年前在G省大面积爆发,造成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恐慌,全国各地不少学校为了学生的身体健康着想决定停课。
短短的日子里,人人自危。还逗留在G省的游客被限制回家,而所有在病毒爆发前后去过G省的人都被要求及时去医院检查身体。曾经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感冒发烧都会引起重视,甚至被拉进隔离区。
那时候的陆楠和身为医生的父母居住在G省,陆铭博本想将儿子送回妻子的娘家让陆楠的外婆带养一段时间,偏偏陆楠在这个节骨眼上得了重感冒发烧不断。因为非典的爆发,陆楠不得不被分进隔离区,无法与父母相见。
这个时候市里缺少呼吸道传染科的医生,陆铭博夫妇恰好是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即便儿子也疑似感染疾病,但仍然无法陪伴在他身边。
医院的专车开到陆家门口,夫妇二人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就匆匆坐上车。车上还坐着另外四个医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冷静和沉着,随时准备着投入到救援工作当中去。
副院长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侧过头来,面色憔悴,神情凝重,“谢谢大家,多谢了。”
年幼却懂事的陆楠每日配合着医生做着例行检查,配合着治疗,很快地就退了烧。幸运的是他并未感染上SARS病毒,可即使如此,他也仅仅只是被转移去了另一个隔离区。
他倒是不太担心自己的父母,想着他们总会照顾好自己——病人确实为大,但前提也该是自己的身体健康才是,所以在隔离区的日子里,他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来情绪了就刷几道题。
有天下午出去散步的时候,看到负责他们楼层的护士长趴在玻璃上向着外面打招呼。正奇怪明明门就在边上,她为什么不直接走出去,等到他走近一点,就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了。
玻璃门的外面是一片草坪,一个穿着运动套装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陪伴在坐在学步车中的男孩儿,男人不时地抬起头冲着这边微笑,而陆楠,只看得见护士长的手一直摁在玻璃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