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说，究竟是喜欢我还是百里屠苏？”
玉泱刻意压低的声音更加像他。百里屠苏听了这话，便挑眉，心想这陵越师兄不会被自己徒弟霸王硬上弓了吧？
……那他到底该不该救他？
“等，玉泱……不行……”
百里屠苏不作他想，猛地一推门，见床上两人皆是染了□□，陵越被半褪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早已布了粉红色的痕迹和许些水迹，一只白皙的手放在那胸膛上的一侧红豆上，他一双手被那极像自己的人儿桎梏过头顶。望见门外是自己，陵越的脸似乎更红了，他扭过头去，似是感到几分羞耻，百里屠苏也只是在他发烧的时候曾见过他如此样子，而那玉泱则是玩味地一笑，当着百里屠苏的面揽过陵越，吻上他的唇。
他自己媳妇远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呢，这俩人又在这里给他秀起了恩爱，你说能不膈应吗。他哐当一声关上了门，那声音直把过路的弟子吓了一哆嗦。
——丫的陵越这该死的东西根本就是乐在其中啊。
芙蕖见百里屠苏从陵越殿内回来了，刚想问他为何两手空空，结果见他一副像煞气发作的样子，便把所有的话全给憋了回去。
TBC
?
☆、第十六章-终
? 他待过寒来暑往，几多春秋。却未待得那人归来。
五六年前，凤来从他这里拿走的曼陀罗华最后用到了方兰生身上，将他体内抑制他醒来的妖物精元尽数分离。而百里屠苏在那之后却再没见过方兰生。
对于凤来给的解释，他已经不想再去回顾了。无非就是些方兰生自己的决定之类的鬼话，他却忍不住相信。
百里屠苏远眺江对岸，随着陶瓷碰上木头的声音，他回了神，看着面前人，望眼棋局，白子已将黑子攻至无法翻身的地步，他扔了手中黑子，淡淡道，“我输了。”
风来见他如此魂不守舍，只得叹了口气，“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小兰下落。”
“若是他不想被我找到，那我又何必逆了他心意。”
他刚要收整棋盘，却被凤来握住了手腕，在他不解的目光里，凤来执起一颗黑子，置于局中，竟一瞬间沧海桑田，让这黑方得了优势。他微微皱着眉，似在思索刚刚为何没想到这步棋。
这几年的相处下来，凤来也开始慢慢接受百里屠苏，其中发生了一些小事，也算是让他们冰释前嫌了。而方兰生自上次同自己说想回一趟琴川之后便不知了去向，本是去琴川找过的，但方家已没落，成了个平凡人家
“柳暗花明之中，谁又能真的看透谁。”他手指笃笃地敲了敲桌面，唇上粘了笑。
“这么说来，你又有妙计了？”百里屠苏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心想这凤来还真是为自己的人生大事上心，倒是与欧阳少恭的性子有许点不同。
“实属简单，你成婚便可。”
百里屠苏惊讶地睁了睁眼睛，随后才明白凤来所言，只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同不同意。
——
——百里屠苏于月末在桃花谷成婚，速来。
他看着墨印染的书信，忽然心生烦躁，将好看的字迹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他很快冷静下来，但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一低头泪珠就从眼里滑落出来，半束的黑发掩了他发红眼眶。
去吧，就当是道个别。
——
待他到时，已能看到百里屠苏与那风晴雪一同穿着婚服。风晴雪安静地跪在堂前，等着身后的人儿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那盖头下的一定藏着她喜悦而美好的微笑，方兰生想。
他本以为自己的出现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殊不知他刚走到门前，那百里屠苏便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他。
方兰生头也不回，只是用力挣脱着，却不想会被抓的更紧。
“松开。”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极力掩饰些什么。
他大婚，又何必顾忌自己是何感受？是了，他与风晴雪在一起一定是极好的，从原来开始就是如此。他有焚寂煞气，她修习上古水系法术；他对人冷漠，她却对他极有耐心；他所喜爱珍视不过几样，她却无意间处处都能投他所好。倒不像自己，明明与晴雪一般，都修习水系法术，却无法抵御百里屠苏的煞气，明明知道这人不善言辞，却总也不懂他话中的话，明明看到了他所暴露的珍视，却视而不见。
她接近他，爱慕他。而他却逃他，避他。他一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始终不敢承认。倒不是因为天墉，而是因为自己那些无聊的任性。他想等到百里屠苏找到他的那瞬间，再吐露全部。
却也不知他走了，百里屠苏身边的这个位子马上便有人顶了上来。
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自作自受。
方兰生似乎知道自己论力气不如他，终是挣不开的，于是转过身来，用那双眼一遍一遍勾勒着面前的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他的薄唇，他的鼻梁，他的剑眉星眸，他眉间一点殷红。
终成了他年少无知无法达成的梦。
但那个梦却一点点靠近着自己，直到他在自己唇上落下轻吻，那一吻包含着他从未感触过的面前男人的小心翼翼。轻如鹅毛般，当真是迷了他神智。待到方兰生又能重新看清百里屠苏，他才想起来要躲开这件事。
“你，你这登徒子！都有了媳妇还耍甚的流氓！”他说着便要甩手，可百里屠苏抢先一步松开钳着他手腕的手，转而与他十指相扣。
方兰生确乎未想到，自己这话一出口，却是弄得满堂人都笑了。只见新娘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面对着他们，她自己掀了盖头，里面哪里是什么风晴雪，竟是百里屠苏他师姐芙蕖。
她也忍不住捂唇笑道，“我可不想嫁给屠苏师弟这块冰。”
他这才反应过来，拽着百里屠苏的衣服迫使他微微俯身，“好啊你木头脸！竟然联合他们一起骗我！”
他语气里似是盈着怒意，不过脸上笑意却以暴露无遗。
百里屠苏眸中已不似往日般清净，那其中的五分喜悦五分宠溺，皆属于他方兰生一人。
“兰生。”
那人顺着自己的力道，俯在自己耳边唤着。男人呼吸时吞吐的热气在他的脸侧和脖颈结了一抹红色。
“天不老，情难绝。”
他怎的又红了眼。
——
十年后
幽静的山林里，秋枫正飘的季节，满地枯红倒算美景。
只是却有人打破了这幽静。
“喂，木头脸，你确定是在这附近吗？”
一青一黑两个身影缓慢走过这篇林子，仿佛是来赏景来了。
“可先说好，要是找不到你可得叫我师父！”
黑衣青年也不恼，只是牵了牵唇角，以示应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住了脚步，并拉住身边人儿，在那人儿说话之前朝前面树下扬了扬下巴。
——早不知有多少年岁的巨大榕树下，一只身上落满红叶的小红狐安静地在露出地表的树根上酣睡正香。
它动了动耳朵，似是被什么弄醒了，微微睁眼，只见不远处两俊美男子正望向它，奇怪的是，它却不想逃。
它完全地信赖着这两个陌生人，那是一种本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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