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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想想……”冷静而冷淡的话语，缓慢而清晰地从斯内普的口中吐露出来，“……波特，我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波特听着斯内普的问话，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接着他喃喃地说着，“这里不是霍格沃兹……”

　　接着一顿，他立刻意识到了，“我们是在麻瓜界？其他人呢？”

　　“两年。”斯内普轻声细语，没头没尾地说道。

　　“什么？”波特反应不过来，呆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斯内普。

　　斯内普躺在沙发上，把右手倚在扶手上，食指敲击着，冷淡地陈述说，“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懂了吗？”

　　波特发呆，他在回想着脑海里过去的回忆，半晌之后，回过神来，他愣愣的视线定格在斯内普的身上，恍然却肯定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并不意外，不是吗？”斯内普漫不经心地说着，懒洋洋地放松着身体，若有似无地盯着波特。

　　波特避开了斯内普的眼睛，他诡异地感受到了几抹不安，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他低头，盯着地板看了几秒，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但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而疑问却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你不在这里，你本来应该在哪里？”斯内普漫不经心地问着，那懒洋洋的态度明确地告诉波特，他认为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他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有点奇怪的笑容，阴冷的语气带着诡异的诱哄，轻声道，“你觉得自己应该去哪里才对？”

　　波特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只是沉默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谨慎地紧闭嘴巴，似乎没有听见斯内普的问话。

　　“不说话？”在斯内普眼里看来，波特却是表现得坚决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他伸出手，搁在桌子上，有力而充满节奏地敲击着，并没有接续逼问波特，转而接着说，“确实，本来你应该乖乖地呆在圣芒戈，而不是只身出现在危险的麻瓜界，救世主有被袭击报复的危险。”

　　“我想不会。”波特立刻说道，显得毫不在乎。

　　“这并不由你决定。”斯内普冷声说，冰冷的语气告知了他的心情，那双漆黑的眼睛像个无底的漩涡，依旧没有任何感情。

　　没再理会紧闭着嘴巴的波特，他没有再继续在跟波特纠缠这个问题，于是转而简短地说明了‘波特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出现这个地方’。

　　波特默默地听着。

　　斯内普吐字清晰地把话说完，“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波特。”

　　解释清楚，斯内普就不再说话了。

　　“简单来讲，因为我离不开你，所以被你带了出来。”波特坐在斯内普对面，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是的，”斯内普提高声音，有意说，“现在，你痊愈了。”

　　他还是沉默。

　　几秒之后，波特才略带敷衍，心不在焉道，“哦，是的……我知道了。”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安静之中，清晨的阳光都显得有点单调。

　　斯内普站了起来，原本发呆的波特下意识地朝他看了过去。

　　斯内普瞥视了波特一眼，停下动作，说，“我想你不会再需要我继续监管并服侍你的一举一动。”

　　波特没说话，斯内普大步走开，往二楼走了上去，波特依旧坐在了一楼，他看着斯内普的背影，直到最后一片衣角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

　　他呆坐了几分钟，愣然的神色终于松动下来，几秒之后，那变动的神色，却闪过了几抹迷茫的彷徨。

　　那碧绿的双眼染上复杂情绪，像是被什么困守在了原地，再次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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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夜色、降临，黑色竭尽全力地把所有的一切渲染乌黑，屋子里几乎让人看不见半丝光亮，至少，现在的斯内普看不见。

　　大门紧闭的书房里，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手上的书很久没有翻动一页了。

　　天色已经彻底地昏黑下去，书房里已经昏黑得让人视线模糊不清，书页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字迹。但他依旧没有动弹，甚至那张木然的脸上，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起伏。

　　斯内普捏着书本的手，终于动了，他把书合上。

　　书本被随意放在书桌上，他坐在那里，却没有再继续动作。

　　他已经呆坐着很久了，那本翻开之后，又合上了的书本根本没能看进去几个字。

　　波特应该已经离开了，斯内普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甚至波澜不惊地想着，或者，也许没有。

　　但也有可能已经离开了。

　　他的手摸着放在桌子上的书本，厚厚的木制封皮带着圆滑的触感，书房里没有灯光，漆黑得让人看不清楚多少东西。

　　斯内普有点厌烦，他站起来，不想继续研究这个恼人的问题，转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二楼的走廊也是一片漆黑。

　　波特已经离开了，斯内普心里平静地陈述，然后缓步地往一楼走去，并没有停留。

　　大厅里也一片昏黑，斯内普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

　　然而，当他一眼扫过去，却意外地在厨房的方向，发现了一点浅薄的光亮。

　　那并不显眼，却让人难以忽视。

　　斯内普看了一眼，便抬脚往哪边走了过去。他步伐稳定，不紧不慢地走到厨房的门口，他在想，也许波特已经离开了，也许他留下了什么？没等他想完，人已经走近。

　　他推开门，站在门口，厨房里亮着一盏小灯，那盏灯光看上去不算明亮，一个熟悉的身影，发呆地坐在旁边的餐桌上，这让厨房看上去有点狭小。

　　斯内普站在门口，盯着他看，坐在那里发呆的波特立刻抬起了头。

　　两人静默无声地对视。

　　“你还没走？”斯内普站在门口。

　　“我为什么要走？”波特脱口地问。

　　斯内普走进了厨房，并没有回答波特的问话。他走到餐桌前，低头看着那桌子的食物，烟熏肉，意大利面，旁边还随意地放了一壶红茶，并不算丰盛，显然，那是波特准备的晚餐。

　　波特坐直了，他忽略自己刚才的问话，转而对斯内普说，“我想我们该吃晚饭了。”

　　斯内普依旧没有接过波特的话，他直接拉开了椅子坐下，算是同意波特的意见。

　　波特赶紧把餐具都放置好。

　　斯内普扫视着波特，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但他早就感觉到了，波特一直在紧张，但他并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两人都安静不说话，只剩下餐具发出轻微的声响。

　　直到他们都解决完了手里的食物，斯内普放下手中的餐具，才缓缓地问道，“你一直在紧张什么？”

　　波特不说话，他被斯内普看得呼吸一滞，斯内普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

　　话语停了下来，斯内普的目光落在波特的脸。

　　那双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波特，接着，他吐字清晰地说，“或者，我更愿意说……你一直都相当的肆无忌惮。”

　　是的，除了分开的那段时间，当他们还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波特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丝毫尊重，甚至在斯内普眼里看来，那根本就是肆无忌惮。

　　他可没见过波特这么拘谨，斯内普不懂声色地观察着，波特被这么一问，低下头，掩饰地撇开头没有看他。

　　他似乎……被困扰着？斯内普只是直觉，却不明白，波特在困扰什么。

　　“说说看？”斯内普逼问着波特，并不给他回避的机会。

　　“没什么……”波特回避。

　　斯内普微微地皱眉，思量了一下，面无表情，不懂声色地问道，“我想你已经痊愈了……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记忆恢复到了哪里？”

　　“就是……昏迷前的那一刻，之后……就是醒过来了。”波特倒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微微抬起了头，努力地回想，“……没有了，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斯内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滑了一下喉咙，说，“我确信你已经彻底好了。”

　　“是吗？”波特漫不经心地说着，在想着别的事情。

　　而斯内普也没留意波特的话，他没注意波特的敷衍，更没去看波特，反而淡淡地问，“那么，你什么时候走？或者，什么时候才离开？”

　　“离开？”波特的语调显得有点奇怪。

　　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那个……不急。”波特含糊其辞地说着，“反正……结束了，不是吗？”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斯内普冷淡地轻声说。

　　“我想……我该多休养几天，”波特低声自言自语，“我可以在这里留多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转角

 

　　88 

　　波特所谓的多休养两天，一下子就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零一天，而斯内普没有任何的反应。

　　此时，波特蹲在院子的金盏菊前，正皱着眉看着眼前盛开得灿烂的金色花朵。

　　那一片金色的金盏菊开得尤其灿烂，偶尔能看见几多白色的点缀。

　　波特正拧着头，盯着身前一朵白色金盏菊。但他的心思似乎不再这里，漫不经心地伸出手，一把楸出那多白色的金盏菊，再用力一掰，把花朵捏了下来。

　　然后，随手丢掉。

　　他居然开始讨厌白色，波特失神地想着。他皱着眉头，忍耐着心底的烦躁，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最后撇了一眼凋零掉落在草地上的百花，却没有再动作。他也不希望自己这么想，只是他没办法让自己心底的不舒服消失。

　　而波特并不知道，在他的背后，屋里的人正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屋里，窗台前，斯内普静静地盯着波特的背影看，清楚地看着波特伸手，把金盏花楸下来，丢在地上。斯内普的目光，随着波特的动作移动，他看了地上的花朵两眼，把视线转回波特身上，波特依旧没有动作，依旧蹲在地上，似乎又发起呆来了。

　　斯内普不由地皱了皱眉头，继续地看着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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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过了好一会儿，蹲在楼下的波特终于回过神来。

　　他站了起来，腿有点麻木地转过身去，眼神无意间扫向窗台，他看见二楼窗前，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波特愣然，抬头望去，斯内普站在二楼，黑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波特扭头就走。

　　而在楼上的斯内普，微不可见地扬了扬眉，转身离开了窗头。

　　波特并不知道斯内普在做什么，他往屋子里走了去，心里胡思乱想着各种的事情。走进大厅，波特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坐下，顺手把电视机给打开，又开始发起呆来。

　　没过多久，斯内普出现在了大厅，他从二楼走了下来。斯内普的出现，似乎触动了波特的雷达。他转过头去，立刻警觉地坐直。

　　波特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出现的熟悉的身影，目光落在了斯内普的身上。

　　斯内普停住了脚步，只是站在一旁，他看着波特转头，也只是看着波特而已，神色冷淡。

　　波特静静地和他对视，没过多久，他也有点冷淡地转会了视线，不在盯着斯内普看，一抹情绪在波特的眼底一闪而过，让人难以辨认。

　　斯内普微不可见地紧了紧眉头，他盯着波特的侧脸，缓缓地说，“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