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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思绪，青晨踩着无声的脚步走向通向二楼的楼梯，那楼梯就在书阁一楼的最里面。以往青晨都是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那个由家主分发的通行令牌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球，进入二楼的人都会把那个玻璃球放进书阁二楼门口的一个小洞里，随后笼罩着二楼的结界便会打开一个小小的口子，仅容一人通过。

    青晨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无处下手，还是直到某一次看见麻仓叶贤才摸到了应对的方法。麻仓叶贤进入二楼书阁并没有用那种玻璃球，而是直接将手放在小洞上，结界同样开了一个小口子。

    于是，青晨猜测，那个玻璃球储存的并不是其他东西，而是麻仓叶贤的灵力。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麻仓叶贤为什么将手放在小洞上便可以打开结界。既然麻仓叶贤将手放在小洞是为了输出灵力，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输入与麻仓叶贤相同的灵力，他便可以进去？

    结合第一个世界的修真典籍，青晨知道每个修者，包括阴阳师的灵力都是有着细微的区别，这边可以解释某些法器在其认主的主人手下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实力。那么这种区别是什么？又是需要怎样去改变这个因素？

    青晨琢磨了很久，觉得这个因素有很多方面的影响，像是个人习惯，思考方式，为人处世等等。在很长的时间里，青晨都被局限在这里，没有任何进展。

    最后，还是用了最笨的方法，一点一点的尝试。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次的灵力反噬，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因为疼入骨髓而无法入睡。

    等他摸到门槛的时候，他突然记起他有一个超级外挂——系统。当想起系统的存在的时候，青晨楞了不知道多久，原来……原来他那几个月的罪都白受了？

    咬着牙，青晨询问系统，顶着系统的鄙视，青晨得到了答案。

    修真者和阴阳师修炼的都是灵魂，灵力的区别自然来自于灵魂。建立于灵魂的基础上，后天所受教育的不同，更是将这种区别放大。这个世界的修炼有涉及到灵魂，例如这个世界的鬼魂，甚至阴阳师的攻击也大多作用于灵魂，虽然是极为粗浅的。

    接着，青晨又询问方法，再一次被系统从头鄙视到脚，领略了一遍……毒舌的艺术。青晨从没想过程序竟然会如此生动形象地使用“嘲讽”这个高深的技能。

    内流满面，青晨欣慰地想，还好之前遭受的罪没有白费。毕竟，经过无数次的反噬与被反噬，青晨对于灵力的掌控能力还是很强的，就连忍痛能力也是甩以前很大一截。或许，后者是最大的收获。系统的原话是“几个世界的养尊处优已经让青晨的忍耐力被狗给吃了”，还有青晨引以为傲的精细操控力也被说为“全心全意之下，或许能够杀死一只蚂蚁”。

    灵力的模仿对于现在的青晨还有些难度，好吧，不是“有些难度”，而是“很大难度”。但是青晨表示，他知道了原理，就一定能够复制出来……有朝一日。

    青晨难得想要奋起一回，却被系统给打击到了。据说原因就是这辈子的身体不给力……

    青晨天生的阴阳术天赋高是没错，可是早产儿身体的经络太过狭窄脆弱，就算青晨用灵力改造过，也只是将10变为20，离修炼所需的60还差了好远。还据说，青晨能够安稳地渡过十几年，甚至无灾无病，都是老天保佑。还据说，若是青晨再这么一昧地修炼下去，迟早要玩完。

    以上的三个据说均是出于权威专家——系统。对于被判定为废物这一事实，青晨有些不甘心，毕竟他是真的吃够了实力不够的亏。而且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还在为自己能够修炼阴阳术而沾沾自喜，还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修炼，便可以脱离麻仓家，独自行走。

    系统的判断彻底粉碎了青晨的骄傲。

    面对青晨的耻辱，系统似乎不以为意，只提醒道：“你只要记住你的任务是什么便够了。”

    青晨彻底愣住，他的任务……和弟弟相处。所以，他的人生必须围绕着弟弟？难道他真的要再一次重复最初的悲剧？生活中只有弟弟，一起床想的便是弟弟，睡觉时做梦梦到的也是弟弟，更是不允许弟弟逃离他的身边？要一直重复这种生活，直到……弟弟受不了这种生活，反抗他，逃离他，甚至……杀了他？

    不，不要，他是真的不想再过这种生活。

    即使没有了前几个世界关于弟弟的感情，青晨也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那般执着到病态，偏执到疯狂。似乎还得到了很好的回报，青晨更是决定压抑自己骨子里的极端，成为一个看上去便是温润无害的兄长形象。

    可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一定的实力上。

    因为只有有了相对的实力，他才能保护弟弟；因为只有有了相对的实力，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和弟弟在一起；更是因为只有有了实力，他才能……将弟弟困在他的身边，以爱为名。

    面对依旧坚持进入书阁二楼的青晨，系统不解：“你为什么还那么坚持地要进去？”

    “进去看一看，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想法，而且现在不能用，难道下个世界还不能用？”这是青晨对系统的一个试探，既是问系统他是否还会遇到下一个以阴阳术为主的世界，还是问他阴阳术所用的灵力能否用到下一个世界。青晨还记得在上个世界里面，是有阴阳师这种东西存在的。

    系统似乎对青晨的试探一无所知，说道：“……好。”

    这么简单的一个字，青晨倒是摸不清系统的想法了，果然，这个程序不像是程序。系统的默认让青晨莫名多了底气，即使系统似乎是他的后盾，青晨还是不认命。他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也不想弟弟再一次逃离。

    最多，修炼的时候注意一点，或者，他“请教”系统的次数会直线上升吧！

 

　　☆、第68章 通灵王之三见

 

将手放在书阁二楼的小洞上，感受着经络里流淌过的有别于自己的灵力。即使事先知道，青晨还是觉得惊奇，这股灵力是他身体里的系统释放出来的。再一次的，青晨对系统是一道程序这一点质疑起来，仔细回想一下，似乎，应该，可能没有想到系统有说过类似于他是一道程序的话。那他之前为什么那么肯定系统是一个程序？青晨将这些疑问埋在心底。

    结界开了一个小口，青晨赶紧溜了进去。书阁二楼看上去比一楼还要壮观宏伟，一进门口，看见的便是一个个牌位呈金字塔状排列，最上方的那个牌位是麻仓家第一位家族麻仓叶龙。牌位前有一方案桌，青晨瞄了一眼，是族谱。而房间的两侧则是一排排书架，排列得也比一楼的紧密。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青晨便直奔最后一列的书架，那是系统所说的存放有关于阴阳术的书籍的书架。为了不被人撞见，因为书阁二楼的布局十分巧妙，一进门，便能将整个二楼收入眼底。第一次作案总是比较心虚的，于是，青晨才在二楼里呆了一个小时便离开了。回到一楼之后，便将刚才看过的书籍默写下来，不过是用中文。据他所知，这个时代的人极为推崇一衣带水的另一个国家，但是精通那个国家的语言文字的人却不多。

    太阳下山之前，青晨随着找来的老仆浅野回了院子，然后看见了一个消失了许久的人——麻仓奈子。

    青晨沉默地看着坐在他眼前的女人，温婉柔和，一声大红色的和服加上精致的发髻，完全就是一个贵妇人的端庄形象。可是，青晨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这一次，麻仓奈子过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会不会是为了那个她给他的那个“任务”？

    “阿晨，你回来了？”麻仓奈子眼神柔和地看着青晨。

    青晨默默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知道他的两个兄长是怎么撑过来的。而且，虽然他的大哥已经战死了，不是还有一个二哥吗？据他所知，他的二哥还在床上来着，距离那一次的百鬼夜行，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了，他却还没有在麻仓家出现。

    “母亲，你等很久了吗？”

    “是啊，我听浅野说你每天都去书阁看书。”

    “嗯。”

    麻仓奈子的语气满是慈爱，听着就觉得她对青晨的感情极好。可是，只要细细听，便可以发现麻仓奈子的询问总是广泛而空洞的，显然就是麻仓奈子的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能不断地重复这些毫无内涵的话题。

    谈没一会，麻仓奈子就发现青晨的回答都是“嗯嗯啊啊”的虚应。数个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觉得是老仆浅野在她离开之后给青晨说了她的坏话，效果还很明显。麻仓奈子狠狠地磨牙，刚想开口，便对上青晨忧郁的眼睛，便噎住了。

    青晨是真的不想在见到麻仓奈子，撕破脸也没关系，谁叫他现在心情极其不好。他下午看的那本书上的阴阳术很高深，他很欣喜。在不自觉地随着书上的口诀修炼的时候，青晨发现他的经脉太过脆弱，一个不小心便是损伤。这无疑是肯定了系统的话，更是给青晨一个当空霹雳。青晨嘴上不说，心里对系统的判定还是有些疑惑的。

    当初百鬼夜行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解决了桥姬，虽然有点运气在里面，可是那也是实打实地解决了百鬼之一啊！之后，他也只是觉得他有些累了，完全没有感觉到另外的不适，为什么……为什么……

    希望被彻底打碎的青晨心情本就不好，再撞上满心利用算计的麻仓奈子，青晨没有爆发出来，就是他的性子好的了。

    “阿晨，是不是浅野他对你说了什么？”麻仓奈子试探地问。

    “母亲……”青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

    麻仓奈子的身子一僵，青晨意味不明的话，让麻仓奈子不知道青晨知道了多少。是知道了她来找他是为了利用他？还是知道她打算舍弃他，让他去承受招惹麻仓家下任继承人的后果？还是知道了她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整个麻仓家留给她的二儿子？又或者是……全都知道了？

    人，因为未知而恐惧。麻仓奈子越想心越凉，越发觉得青晨是不会继续为她所用，甚至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动静，也是因为他不想让她的计划得逞。

    麻仓奈子觉得青晨知道的不少，至少她刚才的那些猜测，他都知道，毕竟老仆浅野也跟过她一段时间。这么一想，麻仓奈子也不想继续扮演好母亲了，露出了嫌弃而傲慢的神色。

    “阿晨，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母亲，我生你养你这么久，你总要报答我吧！”

    青晨惊讶地看着麻仓奈子，他竟是不知道他刚才那句似是而非的话有这么大的威力。难道是做贼心虚？而且，生他？养他？青晨不得不承认，要不是麻仓家养他到这么大，他还真的可能在出生之初便夭折了。麻仓家的话，有麻仓奈子说话的份吗？

    麻仓奈子无视青晨的目光，继续说：“我也不要求你做什么？你只要将那个野种赶出麻仓家便可以了。”说是这么说，麻仓奈子并不相信青晨能够将那个野种赶出麻仓家，她要的也只是青晨在前面打头阵，她在后面使绊子，顺便再让青晨承当麻仓家的怒火。麻仓奈子还是有些脑子的，她知道动了麻仓家嫡支的最后一个继承人，动手的那个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青晨一直都觉得麻仓奈子的脑回路十分神奇，凭什么他能够放倒妥妥的继承人？到底是谁给麻仓奈子那么大的信心？这个信心似乎还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差不多有一年了吧！

    见青晨没有说话，麻仓奈子软下语气，说道：“阿晨，你觉得若是那个野种成为了麻仓家家主，他会放过你吗？”

    为什么不会？弟弟不讨厌他，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弟弟的事情。退一万步说，就算弟弟被麻仓奈子赶出麻仓家，谁来做继承人，旁支的？那他们更加不可能放过她和他。还是说……麻仓奈子想要将他扶为继承人，然后她控制他，做一个日本版的慈禧？甚至是阴阳师版的武则天？青晨被自己的设想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