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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觉得他得说一说青年了，要是不分场合不分时机地抓起他的手就来舔，那他还能不能好好做事了。只不过当他抽回手想要严肃地训一下对方时，青年那茫然中带点受伤的眼神还是让他开不了口。

 

算了，他只是尾幼年期的蓝玄鲸。

 

而且还不会说话。

 

叶修在心里加上这几句话，便将注意力放回和王杰希的对话。

 

「君莫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叫叶修。」

 

※※※

 

叶修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扔到洗手台边，浴缸里的水仍是随时要满出来的模样，只是原本呆在里面的小鲸鱼变成了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高挑青年。浴缸边上的阵法还在发挥着功能，叶修拿出千机伞破坏掉阵眼，覆盖在浴缸周围的光芒就消失了。

 

这替代灵兽容器用的浴缸如果不破坏掉次元阵法，人类就无法进入。

 

叶修站在浴缸里，扭开了花洒，闭着眼睛任由水柱从头顶浇下。天气热，他直接洗的冷水，水流就沿着他的脸、肩胛、腰身和大腿一路往下，汇入那池不肯消失的浴缸水里。

 

那是青年在蓝玄鲸状态下自发生成的水，浴缸的塞子没有塞上，本应流走的水却仍旧固守原位。因为属于第二次元的水元素不受第一次元控制。

 

滋啦滋啦的几声，是浴缸里的水往外溢的声音。

 

青年也站到了浴缸里，胸膛紧紧贴上叶修光滑的背部。

 

叶修身形一僵。

 

他睁开眼，水柱流过他的睫毛，看起来就像在哭。

 

叶修觉得他还真的快要哭了。

 

“小周，不是教过你了吗？别人洗澡的时候你不能就这么跟着一起洗。”

 

青年稍微退后了点，然后绕到了叶修前方，扬起嘴角，给后者一个有点腼腆却又理直气壮的笑。

 

——没跟着，这是面对面。

 

叶修仿佛能从他的脸上读出这句话。

 

就当是在北方澡堂吧，俩纯爷们有什么好尴尬的。叶修这么安慰自己，努力无视掉青年伸过来搂住他腰间的手。

 

以及他摸来摸去给自己带来的奇异躁动。

 

“小周别玩了，快一起洗完我教你写字。”

 

小鲸鱼有名字了，叶修叫他小周，不过这名字并不是叶修取的。

 

时间倒回到他和王杰希定好合作计划后，看到青年的目光固定在电脑屏幕上，叶修就起了逗弄的心理，他指着电脑问对方：“总叫你小东西不太好，还是给你取个名字吧，叫小电怎么样？”

 

名字恰好和他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狗很像呢。

 

原本只是想随便帮小鲸鱼取个代号，没想到青年立刻就把视线移到他脸上，认真地摇了摇头。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行字，不，具体应该说是那一行字中的一个字。

 

叶修跟着看过去，是还没有关上的联盟网站热门帖子标题——《荣耀学院校庆周同人展报名帖~各位同好进来按爪啦?》

 

那是八卦区近期热度最高的帖子，所以在联盟首页就被飘红了，楼主是鸾珞音尘。叶修想到雷霆协会那小姑娘的古怪爱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但这帖子不是重点，重点是小鲸鱼好看的指尖正指着帖子标题上的“周”字。

 

他尝试地叫了一声“小周？”换来青年面若桃花的灿烂笑容。

 

——时间回到现在。

 

叶修觉得他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有洗过这么难受的澡，被小周摸摸蹭蹭了半个小时。后者似乎很喜欢在自己创造出来的水里和叶修粘糊，原本站着洗澡的两人洗着洗着就变成坐在浴缸里。小周在水里比较乖，除了蹭蹭没有太多别的动作，至少不像之前那样会到处亲亲舔舔。

 

这让叶修不自觉松了口气。

 

以男生洗澡速度来说，这澡洗得有点久。叶修觉得再这么被青年困在浴缸里迟早会出事，到后来就随便洗了洗，赶着人往客厅去了。

 

看着趴在地上郁闷的青年，坐在他对面的叶修极度想抽烟。

 

叶修住的地方非常随意，客厅说是客厅，可只有一张长沙发椅，连个茶几饭桌都没有，难怪空荡得可以放下那么大的灵兽容器。他们现在就席地坐在客厅中央，摆在叶修和小鲸鱼中间的是一些白纸和签字笔，其中一张纸上写着个“周”字，那是叶修示范给小周看的。

 

在那个周字后面却是湿哒哒的一大片。

 

小周虽然化成了人，但他还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水之力，叶修教他握笔写字，他总是还没开始写，手指碰到的纸张就被不断渗出的水珠浸湿。

 

叶修思绪却不在这里了。

 

他突然醒悟了一点。

 

之前他一直走入一个思维定势，就是蓝玄鲸是玄兽，而玄兽按道理是要成年期才能化人形。却忘了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小周可能不是纯血统的蓝玄鲸，而是玄兽和人类结合的半蓝玄鲸。

 

甚至很可能是能自由穿越第一、第二次元的除灵师与蓝玄鲸的后代。

 

简直天方夜谭。

 

除灵师是从普通人类中觉醒出来的拥有特异功能的人群，在他们成为除灵师的那一刻，体内的血液细胞就产生了固有灵气，相当于每一个除灵师都是连接第一次元和第二次元的结界点，而除灵师在成长过程中就需要不断吸取灵气来获得能力的升级。自然界的灵气层很稀薄，很难直接用来提升能力，所以他们在觉醒后会进入除灵师的学习殿堂——荣耀学院，在那里得到战斗的教导以及获取灵气来源的方法。

 

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猎杀从第二次元来到第一次元的生灵。

 

当然对于第二次元生灵而言，除灵师们也是很棒的口粮。

 

叶修想到的小周可能的身世，就觉得胸口有点发闷。

 

这孩子太招人疼了。

 

如果小周真是除灵师和蓝玄鲸的后代，那未来等着他的成年期蜕变，可能会是一场宛如地狱的折磨。两种相斥的血统需要互相融合才能度过成年期蜕变，在融合过程中彼此角力的血统会以他的身体作为战场，如果融合不成功，他就会爆体而亡；就算成功，那过程也会痛苦万分。

 

而小周身上有除灵师血统的可能性太高了。

 

除灵界联盟网站是通过灵气依附在第一次元上的特殊存在，不是除灵师是看不见的。

 

“唉……”叶修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这样就能将心中的苦闷发泄出去，“小周你可怎么办呐……”

 

青年听到叶修叹气，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迟迟不能控制好水之力，连学写字都做不好而失望，顿时觉得更加难过。

 

他不想叶修对他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他在海里第一次听到叶修唱歌的缘故，那样温柔的歌声拨动了小蓝玄鲸的心弦。他在第一次元漂流了很久，大洋里没有别的同伴。他来自不同的次元，虽然通万物语，但因为还不成熟，他发出的声音频率一直都和别的鲸鱼不一样。每次的呼唤，都只有水流回应，慢慢的，他也就不再说话，就那样孤单，又倔强地穿越在众多海洋生灵之间。

 

直到那一天，他听到了叶修的歌声。

 

淡淡的，悠扬的，温柔的歌声，带着窜入他心脏里面起舞的灵气。

 

他不自觉地循着歌声找到了对方。

 

那个人坐在离岛突起的珊瑚礁上，看到水里的他挑了挑眉，却还是微笑着说：小东西，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接着他就被尾随在身后的巨大海妖给吞噬了。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也跟他一起，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他听见那人依然温柔的声音：别怕，我会救你。

 

他本来什么都不怕的。

 

他一直在海里孤独地游荡着，无所欲也无所求，也就不怕生也不怕死。只是从叶修跳入海妖身体的那刻起，他突然觉得害怕。

 

无比的害怕。

 

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本能让他爆发出了强烈的灵气波，引起了除灵界的注意，也引来了轮回协会的人。

 

这样……或许这个人就能得救了。他想。

 

之后意识的重新清醒是在一个狭小空间里，他在叶修设下的次元守护阵里醒了过来。这个阵困得住蓝玄鲸困不住化成人形的他，再见面的那些拥抱和亲昵，就跟本能一样。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叶修对他失望。

 

他希望，叶修能像那天一样，对他笑。而不是叹气。

 

不能让他失望。

 

青年暗暗握紧拳头。

 

叶修感觉到空气里不同寻常的灵气波动，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小周全身慢慢升起一层微薄的水雾，突然变长的银发闪着光，就那样把小周整个人都裹了起来。他心下一惊，立刻抽出了千机伞，想着也许必要时刻需要他破开发茧。

 

突变没有持续太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十几秒，叶修感觉到周围的湿度在急剧下降，温度也在不断降低，小周走过的地方所留下的水迹全都变成了冰渣。

 

就在叶修怀疑小鲸鱼可能想要冻死他俩的时候，银发散开了，偏蓝的发尾自然飘落到青年的脚踝处。

 

叶修看着重新出现的小周，心中有些讶异，脸上却没有别的表情。

 

青年突然成长了，那张俊美的脸庞脱去了之前的稚嫩，显得更加成熟，甚至带了点冰霜。

 

叶修伸出手指碰了碰，一些白霜沾在了指尖。

 

还真是冰霜。

 

青年捉过他的手，握住，微笑。

 

这次不再是湿漉漉的手感了。

 

叶修微仰着头看对方，不由得牵起了嘴角，给了他一个赞赏意味的笑容。

 

“不错啊小周，无师自通学会控制水之力了，看来哥得给你个奖励才行。”

 

什么奖励呢？

 

青年也跟着笑，低头吻上了叶修微扬着的嘴角。

 

TBC

 

Ch4

 

提示：本章有轻微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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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吻太轻太快，叶修没有觉得这次的亲昵和以往不同，只以为是青年要磨蹭他脖子但没找准地方。他拍拍小周的脸，笑着说：“就奖励你好吃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