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不耻下问+番外 作者:桃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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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冷,长安城里的灯火在次第熄灭...
炉火燃烧正旺盛之时,猛然炸响。"没想到,功亏一篑。"接婴子阴恻恻地开口,"留侯大人,这实在可惜。"
"真正可惜的,是你没有来得及死。"张良站在他身侧,面色冰冷如霜,"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妄图劫夺我的孩子,足够让你被万剐。"
"我死了,没人能给你炼制长生不死药!"接婴子张大了双眼,"你不想要永生不死?只要你不杀我,我保证这一次一定..."
"没有人能够在我面前,欺骗第二次。"张良泛起淡淡的微笑,然而这个笑在明暗的炉火阴影中沉重无比,"徐福留下的长生不死药,便在你的身上。"
"你是怎么..."接婴子怔住,顿时才知道自己成了瓮里之鳖。那东西他一向只刮下粉末服食,因为无丹缘之人会因骤服剧毒而亡,才需要血脉异常的婴儿来炼制接魂引,保障丹药服食无碍。
"你要从我这里抢夺过来?"接婴子见事情败露,声音也阴冷起来,"留侯大人,即使服食了这颗长生不死药,你也未必是真正有丹缘之人!"
他嘿嘿一笑,风狸杖往地中顿下,"不怕落个人亡丹毁的下场?"
"避免的方法有很多种,或许能从你口中得知一二。"张良负手看向烧的滚沸的鼎,眼神气势极为锐利迫人,"相信你在暴室之中,定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婴子额上滚落汗珠,面前的留侯张良明明气质沉稳如玉,但此时的语调却仿佛修罗一般。云中君唯一留下的一颗长生不死药,正在他的风狸杖顶端。
"你召来的鬼车鸟,伤了他..."张良缓缓走近,劈手夺过那杖,右手发力,将其碎裂开,那颗红丸滚落在他手心,"没有药能医治。这是为何?"
"九头鬼车鸟摄人魂魄,他已经是个丧魂之人.."接婴子眼中迸出诡异的光亮,"哪怕是神仙,丢了魂魄,也是无人能救!"
"...一派胡言!"张良陡然怒气生起,投袂而起,眼神深沉地盯了接婴子一眼,"他一日不醒,我一日不离,而罪咎之人,必当承此责!"
转身一刹,张良握着不死药的手猛然一颤,为何会有今日?眼看幸福近在咫尺,又将他们生生分隔...
白凤终究回到他的身边。但他的灵魂,却留在了彼岸。
"这里...是何处?"白凤诧异地抬起眼,身上的血色不知为何消融干净,怀中的小团子也不见,只留下一片白羽,落于脚下,却是漂浮不定。
原来竟是在半空中?白凤微微一惊,不由向前行去。这里是永寂的夜,但让人十分安心,没有尽头的长路,无人打扰。
空中明灭的幽微光点,仿佛一只只眼睛。离的遥远而不可触摸。面前有一条冥河,起起落落的虚影在他身前流淌而过。
白凤试图从中寻找自己的影子,却发现那只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难道自己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来,人死可以投生,可他竟连此时,也只能不生不死,灵魂永生的飘荡。
但那又如何?他已经没有遗憾,亦没有必须要活着的理由。始终是孤身一人...
白凤的衣襟被暗河深处带来的风拂动,发丝飘散,他沿着水色向前行,没有目标,没有目的。
他想起熟悉的往事,此时却再也无法触碰,不由神情有淡淡的恍惚,一身疲惫,白羽萧然。没有怨恨,只有无奈和怅惘....
一片黑羽悠悠落下,被他托在掌心。
一只手搭上白凤的肩膀,多年未曾听见的声音响起,"小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墨鸦的脸蓦然在他眼前放大,"把从前我教你的全部都忘记了?"
"....你还在。"白凤微微睁眼,忘记所处之境地,唇角轻轻挑起,"这次,难道换你来等我?"
"我不是在等你..."墨鸦噙着笑容,"小子,我是来送你走的。"
"为什么...你也要赶我走?"白凤像多年前的少年一般,伸出的手在空中颤抖,收紧,"好,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即使...是在这里。
墨鸦嘴角一扬,"小子,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任性啊。"他伸出的手,轻轻碰上白凤的头发,但是在最后的刹那又蓦然收回。"生与死,是不能逾越的界限。"
"然而我已经..."白凤看向他的手,风里带着昔年旧日的温暖,"我来了,便不会再走。"
"死亡,才能让你明白生存的意义。"墨鸦摇首的刹那,长长的发丝在空中摇曳,他的眼神如墨烟过水,声音却沉着如故,"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因为你还有太多不舍。"
"活着实在太累,不如归去。"白凤轻笑一声,他竟然并不恐惧死亡,相反还有着一丝平静。
"你看见了吗?这里始终在下雨。"墨鸦指向冥河的另一端,有缓缓的云飘来,"因为这个世界的雨,是生者,思念逝者的泪水。"
白凤微微仰首,冰冷之意从空中坠落。
一滴,又一滴。终于不断有雨水,开始落在他身上。
究竟...是谁在思念他?
有源源不断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雨水落在他的额上,衣襟已经很快被打湿,是谁有这么多的泪水?
"凤儿,你究竟为何离开?"
"你为何徒留我一人于世上?你不是永远不会死?为何如此!"
"只要你醒过来,所有身外物,全部舍去也无妨...."
"白鸟,你醒醒啊!连送命你也要抢在我前头?!"
"咿呀..."
"丁胖子再也不让你杀鸡了!白鸟,求你开开眼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凤儿,你若再不醒,上穷碧落,下及泉壤,我也会来寻你..."
"凤儿..."
白凤仰眼望去,大滴的雨水滴落在他的掌心,溅起一簇泪光,刻骨的悲伤,让那滴雨珠倒影万千。来自尘世的执念,始终将缠绕着他...
一世深情,一世风霜。
又如何能放得下?
"怎样的速度,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白凤看向无垠的冥河,低声问身后的灵魂。
"必须要快到...超越生命的流逝!"墨鸦一如既往地回答,眸色变幻万千,伸掌猛然一推白凤,看他浮沉在流逝的冥河之中,低声最后说道,"活在这世上,只有珍惜现在..."
方才不枉此生。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仍有漂浮眩晕之感,白凤紧闭着双眼,有苦涩的味道。有人正专心致志的把温热药汁喂入他的口中,怎么还不停下?他无法立刻说话,但只是咳出了一声,眼睛也缓缓的张开。
叮琅一声,是药碗坠地的声响。张良温和的目光落在白凤脸上,顾不得捡拾碎片,轻颤的手缓缓抚上他的发丝,"你回来了。"
"嗯。"
"如此甚好。"
"嗯..."
他沉睡的太久,差一点不愿醒来。但是此时此刻,只有人世才有的温暖和色彩,落入白凤眼中。
一只温软的小手伸向了他,紧接着整个胖乎乎的小身子也投向了他怀里。
张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小团子在白凤身上蹭来蹭去,无限感慨,"你睡着的这些日子,他已经能自己走路,也能识一些字,虽是不多,但聊胜于无.."
"很好。"
窗外的鸟鸣声声,清晨特有的花香,和小孩子身上清甜的味道,白凤被人拥入怀中,"从今往后,你不会再离开了罢?"
"......"白凤嘴角挑起笑意的弧度,"...你把我的衣服打湿了。"
"这是何意?"张良不得其解,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那只飞翔于幽谷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它落脚之处。只因为它的羽翼,被人的思念沾湿,沉重的翅膀载不动人世的深情...
终于还是寻得一世相守。
留侯府内,繁花如雪。
浅淡的墨香泛起,一字字落在卷上,凝成后世流传的华章。
张良正聚精会神,突然膝盖上爬上一只软乎乎的小手,紧接着肘被人一扒,整个刚写好的兵书,扣在了地上,他慌忙去捡起,却已经是模糊一片。
"...张不疑!"张良气的声音陡然拔高了,用一种"你过来看爹不教训死你"的眼神盯着他,小团子无辜的眨了眨眼,两只一抹黑的小手不知往哪里搁才好。
"今天的论语三篇,礼记一卷还没有看完。"张良把笔放回小山架上,强压着生气,一幅耐心循循善诱的模样,"先学而后致乐,怡情养性,你..."
话没说完,那只黑黑的小手"啪"的盖在了他的衣服上。
"好,好,你真是出息。"张良站了起来,一把将他扔出了外面,"凤儿,你还不来管教他?否则将来成什么样!"
凤凰木下,百鸟围绕,白凤倚靠着树干,看那云卷云舒,春光淳然。屋里张良教训孩子的声音离他很近,嘴角带着一弧笑意。
"凤凤!"小团子扑向白凤的怀抱,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爹又骂我!"
"没大没小,上次如何教你的?!"张良听见这不伦不类的称呼,气的又乐了,"谁让你如此称呼?"
"爹也这么叫你的..."长高的团子变得象个包子,他的高度刚好能抱住白凤的腿,这下不肯撒手。
"别听他的。"白凤摸摸他的头,揪了一把包子脸,"读书多了,并不是好事,又何必不自在。"
他的手上栖息着一只小鸟,小团子好奇的摸了摸,歪着头问,"为什么这只鸟长的和其他的不一样?它有好长的尾巴!"
"那是因为.."白凤想了想,洁白的鸟羽拖长在手心,"它比其他的鸟,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嗯,上次盗跖叔叔说你坏话了,说你俩一大一小,都不是什么好鸟..."小团子绘声绘色的开始告状,"然后我打了他一下,家里明明有好多好鸟!"
"做得好。"白凤立刻赞许他,"这些鸟儿并不寻常,它们还通人性。"
"那是因为你上次偷食丁掌柜做的糕点,才会落人话柄。"张良走到他们身后,"不问自取是为偷,再有下次,便不是罚一顿饭这么简单。"
"还有关小黑屋和面壁思过。"小团子立刻接口,"不要罚抄书,抄书好累。"
"不学无术。"张良摇首长叹,"凤儿,你至少教他一点武功也是好的,可他现在这样只思玩乐,成天玩鸟,以后还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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