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不耻下问+番外 作者:桃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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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侯不来,宴席不开!"一只手重重拍上张良的肩头,却是刘邦。"我以为子房你今晚又要托病不来!"
他如今已登帝位,哈哈笑了两声,看着张良的眼神带着几分赞赏。刘邦一直记得,殿上封赏时,将领争功拔剑砍柱,只有这个人还沉稳如水。
"岂敢不至。"张良行礼,"这倒不必,你就,喝个酒吧!"刘邦看似有了几分醉意,饶有兴致地把酒壶抛向他,"来喝一个!"
看来刘邦抛向他的难题仍然没有结束,上次张良暗中协助太子,不料刘邦对太子刘盈的不喜溢于言表,他只得敬了一杯酒,却斟的极满。
"子房,你倒的太多!洒了,洒了!"刘邦叫起来,指着被打湿的木案,"这个酒怎么喝?"
"是为不能动。"张良话说的极为平静,现在一切已定,若是动摇,必有祸患....
"好,你是个实诚人啊!"刘邦昔年的市井之气,终于还是未能完全卸去,高兴之余有些感伤,"子房啊,你虽是留侯,但是我留不住你了啊..."
"曾经世代相韩,为韩灭秦,舍弃一切。现在封万户,位列侯,已经足矣。"张良凝视杯中酒液,忽然一饮而尽。未央宫外栖息的铜凤在夜幕中隐去双翼,他的眼神轻轻落在那凤凰的羽翼上,"只想弃人间事,一生愿做逍遥游。"
"子房还记得鸿门宴上吗?"刘邦有些入醉,喃喃语道,"当年...冷得厉害,饭菜也冷,你没有吃两口啊...现在多吃一些吧!"他脚步踉跄地离去,又重新回到那些喧闹的臣随之间。
张良叹息一声,心里却蓦然轻快起来。待铜枝灯逐次熄灭,他就可以早些回去了罢?不料回身后,身着华服的吕后竟然站在他身后!
隔着几案,她的气势也仍然迫人,颇有些咄咄逼人,"这宴席,不合留侯的口味吗?"
"自然不是。近日辟谷,道引轻身。"面对宴席上的美味佳肴,张良并不动心,连举箸的意思也没有。
"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何至自苦如此!"吕后进一步向前,嘴角往上一挂,似笑非笑地逼迫,张良不得已,只能随意挟起一口,以让吕后快点离去。
韩信折在她手上,如履薄冰也不知何时是尽头。眼看夜色黑沉,宴席上已是一片狼藉,酒水横陈,张良早已归心似箭。
白凤定然还在家中等候,不疑今日的书却不知读完否?
好不容易待到群臣醉起而归,张良也随后出了殿门,步履比来时更为沉稳。
然而宫门的阴影之下,已有人在等候他。两柄铁戈陡然横在他面前,"留侯大人,何必匆忙回去?"看见来人是吕后的胞弟吕泽,张良的脚步顿住,面沉如水。
"在下家中还有要事,恕不奉陪。"张良拱手一揖,但对方决计不会放行,却是被更多刀兵所劫。"天黑路滑,不如在宫里歇息。"吕泽阴冷一笑,"况且,你的儿女担心你,你便不担心他们?"
"你..."张良立时被阻住,平稳的面容微微一动,"如实有事,子房一力承担。请勿牵连我的家人。"
"寒不择衣,贫不择妻。"吕后缓缓现出,手紧抓华贵袍服的一角,苍老的容色绷紧,"你为你的家人考虑,我又何尝不是?你是他的谋臣,换太子之事难道能高枕而眠?!"
"天下安定,骨肉之间,"张良被强行留住,只能镇定神色,"即使是在下和百臣,又能有何助益!"
"留下留侯,是望你能为我画计。"吕后阴晴变化,最终强展出一个深冷的笑,"不然,你可能也需另择家眷!"
夜色吞没身影,一切皆难以变更,张良闭上双眼,只能无望叹息一声,难道....最终还是逃不开?
眼看疏星已现,夜色渐深,仍然不见张良的身影。
白凤站在凤凰木上,遥望从宫门络绎而出的车马,它们各自进了北第甲阕的门户,然而辚辚之声路过留侯府,却没有任何在此驻足。
"怎么...还不回来?"在一片静谧之中,只听见白凤的声音在风中悄然而去。这一次看来不比寻常,但他要如何是好?
"爹他不回家了吗?"小团子捧着小脸坐在树下,没有听到张良的训斥"张不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他很忙。"白凤轻身而下,落在地上。突然俯身把他捞起,抱入怀中,又在背上拍了拍,"不必担心。"
"那今天可以不看书了?"小团子仰起脸,天真的抓着白凤的手,"可不可以?"
"...不行。"他究竟怎么样了?
白凤足尖一踮,衣袂展开,竟然径自离开了留侯府,直向横门大街行去。风声过耳,小团子从他怀里探出头,"我们要去哪里?"没有回答,只有越来越疾的风。
有间客栈的灯犹自还明亮,等门被敲开,迎接的人正是盗跖,"哟!一大一小蹭饭的来啦!子房不要你们啦?"
"他并没有回来。"白凤言简意赅的开口,微微抬起眼。"他在宫里。"
"什么意思?"盗跖犯糊涂了,"他这才刚走,你就开始想他了?"
"或许,他回不来了。"白凤脸色沉重,将孩子递入盗跖怀中,"替我照看他。"
"照看?他上次把满笼子鸡放跑了!"盗跖气哼哼地扭了小团子一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俩要是都不回来,我得把他给卖了!"
"是么?"白凤挑了挑眉,带着微微的笑意,"你不会。"
"你真的要去找他?"盗跖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那边全部是惹不起的人啊!子房他那么聪明,不会有事,宫里又那么大,你去了,上哪里找人!"
"所以,我不会留他在那里。"白凤的神色坚定,深深看向被夜云掩映的未央宫,纵身而起,身影消逝,只余一羽飘零而下....
三十六座宫殿,千门万户之中,巡守兵士未曾发现,一袭白影疾速穿行而过,回首只有无形之风。
未央宫潜于夜色之中的冷清,早已散尽宴席。却哪里有张良的身影?白凤踮足站在巨大的铜凤上,衣襟飘拂,身影没在暗色之中,天光未现,夜露沾身。
这座宫殿里掩埋了无数秘密,他遥望楼阕,飘渺的灯火之中,只有他一人独站高处。
一声轻轻的叹息后,终于等到谍翅鸟的停栖。白凤指尖一动,看向鸟儿翩飞的方向。在那里吗...?
长乐宫里,狰狞的瑞兽被置于檐首,张良被人囚禁于暗室。这里空空荡荡,他甚至找不到半卷书籍,但庆幸的是,这里并没有一吊绳索,半弧水池,暂时不必遭受韩信"上无着天,下无落地"的命运。
外围却是严兵看守,吕后铁了心要劫他于此,又岂能被他人知情?
半生的谋略,在天下大定之后,却要在皇权之下,濒于黄泉。倚靠在尘土拭净的卧榻上,张良难以入眠,月色过窗,他想起留侯府中,某个春日里,凤凰木下的白凤,和琅琅书声的孩子,在这冰冷的月华中分外清晰...
一枚凤羽飞削而过,白凤已经悄无声息地放倒看守复道的兵士。前面是未点灯的一间偏殿,但重兵把守,显然,他并没有找错地方。
然而,要进去救人,却是极有难度,即便他能瞬时击倒数人,宫闱把守森严,如果引起动乱,反而会给张良带来不利。
正在思虑之间,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是留侯府的人?"话音未落,羽刃已经横在他的颈间,白凤冷眼看向他,"是你?"
那是个衣着华贵,身量纤秀的少年,此时轻轻打着颤,但又要维持太子的风度,刘盈一双眼里满是惊惶,却站定不动,"我知道你是留侯的人,我...我是来救我老师的..."
白凤见他吞吞吐吐的,不由眉头一皱,"怎么救?"这里重兵守卫,面前这个太子手无缚鸡之力,却凭什么?
刘盈满怀希望地抬起眼,"你身怀绝技,既然能来到长乐宫,也定然能出去了?"
"当然是。"白凤看出他的疑问,傲然回应,"我是来带他走的。"
"这位壮士,你放心吧,"刘盈学着大人的口吻,拍拍自己瘦弱的胸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先引开那些侍卫,你去救下老师!"
"那你不能进去找他?"谁是壮士?白凤手中羽刃不动,戒备地看着他。刘盈涩然一笑,"这个嘛,我跟他们直说,没人会听我的..."
"不过我真的有办法。"刘盈退开一步,向后面的两个贴身侍从打了个手势,随即一点火光从西边的楼阁中飘起,侍卫们众无察觉,白凤看刘盈跑向着火的地方,微微皱起了眉。
不多时,那烈焰燃烧的噼啪有声,火光炽热,几个侍从鬼哭狼嚎地前来报信,太子被困于火中,救出者有重赏,那些侍卫本是吕后的人,听闻唯一的少主出事,当即争先恐后去救人。
白凤轻缓的舒了一口气,打开了暗殿的门。
如水的阴影之中,一个身影侧睡于卧榻上,天已深寒,连一条薄被也没有。白凤身形闪动,靠近的一刹,张良也睁开了眼,眸影流光,"你...怎么来了?"
"跟我离开。"白凤要拉起他,不料张良默然一顿,轻轻推开他的手,"我回不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张良叹息一声,目光停留在白凤脸上,"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身为留侯,早已没有自由之身..."
"那就把你们一同带走。"白凤话音极为利落,"如果你不能自由地活着,所有的一切并无价值。"
"我早已想好隐居,但是...时机迫人,即便我一走了之,那不疑又将如何?"张良淡然一笑,"那他的一生也被我毁去。"
"他..."白凤也陷入了沉默,只是抓住张良衣袖的手又紧了一些。
"他若太聪明,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张良叹气,"好,从今之后,我不再是留侯,这个位置,我传给不疑。"
"这是什么意思?"白凤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对劲,张良从袖中摸出一粒彤红药丸,猛然吞入腹中,艰难一笑,"你不明白?他和你...我只能选一个。"
"这难道是...!"白凤用力的摇撼他,冷清的眼神陡然一变,声音微微颤抖,"你..你决不能死!"
"我临死之前,只想听一听你对我的心意。"张良叹息一声,"今生今世,你连我最后一个愿望也难以满足?"
"你说过与我同归,现在只留我一人...."白凤容颜苍白,心绪一时打乱,紧紧抓住他,生怕面前的人立刻消逝....生死途上,他们将永远不能相逢,"如果你选择自己死,那便不配爱我!"
"那你大可放心,这不会是毒药。"张良轻轻抚摸他的手,微微一笑,"其实...这颗长生不死药,最多让我假死七日罢了。你难道不清楚,人生白驹过隙,而孩子很快长大,我又很快衰去,谁能来陪伴你?"
"你...早就知道?"白凤神情惊异,"而且世间怎么会有不死药这种东西?"
"云中君之物,确实有之。因为孩子,我一直未曾下定决心,远离尘世。"张良额上已经冒出虚汗,"但是现在,我已经选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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